从府门口回至房间,因他的一句“傻丫头”,卷丹便偷偷捂着嘴憋笑了一路。降香就候在门口等着我们,此刻见我们过去,这才笑着迎上来,她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温婉笑容里蓦地生出几分紧张和雄。
“取药来。”珠帘轻晃,殷圣钧已将我拉入内室。
我局促坐在床沿,只得撒谎道:“从后窗爬出去时不慎让树枝划伤的,不碍事。”
他微蹙着眉头,挽起衣袖便接过降香递上来的药膏,我忙道:“不敢劳烦皇上,还是叫卷丹来吧!”我不敢让他细看脖子上的伤口,怕他一眼便瞧出这伤口不是树枝能造成的。
全公公站在珠帘边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道:“皇上,这沈将军还在外头呢。”
我睨一眼殷圣钧踌躇的神色,想着大约是和沈将军的事没解决,便趁机劝了他出去。降香端着药膏便欲上前来,我看也不看她,直接转向了卷丹。
卷丹小心翼翼替我擦药,我斜视瞧了降香一眼,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颈上的伤处,眼底满满的尽是忧心。果真是殷圣钧教出来的人,装也能装得这样像,我便又刻意侧过身,不让她看见我的伤口。
微风摇曳着长烟幔,降香那抹纤弱身影却始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我执意让卷丹将我的伤口贴住,拂开了珠帘出去时,正巧见殷圣钧进来。他的脸色阴沉,再看见我时又瞬间换上了柔情笑意:“好了?”
我点点头,目光看向外头,门口只剩全公公一人。转身看着殷圣钧坐下,卷丹已上前倒茶,我见他低头抿一口,才细语道:“沈将军似乎对我颇有成见?”
他并未否认,只淡淡道:“你不必理会。”
我倒的确不是想理会这个,不管怎么样,殷圣钧执意要立后,他沈又宸不过是臣子,没有阻拦的权力。只是……我觉得眼下倒是个好机会。
见他手中的茶盏空了,我忙小墟他满上,故作遗憾道:“我原以为沈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嗯?”他微微一哼已是来了兴致,“你以为他是怎样的人?”
我趁机道:“他定是对我有所误会,皇上能否让我见一见沈将军?”
他不觉笑道:“怎么,被他拒了婚还不够,还想巴巴凑上去自讨没趣?”
他没有一口回绝便是还有希望,我不依不挠道:“我就想问个明白,皇上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没想到他倒是大方了,弹去衣襟上的灰尘,道:“你要后位朕都能满足你,这又算什么?难道朕还怕你跟他跑了不成?”
全公公翘着兰花指掩不住笑意,殷圣钧凉凉看他一眼,起身道:“得了,朕还有事要先回宫,给你留了人在丞相府。”
送他至府外,才知他留下了两个御前侍卫给我,看来日后想溜是没机会了。不过也幸好他应承我去将军府,择日不如撞日了。
“我们走。”拉了拉臂纱,我径直从台阶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