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十二日,整个泰安城一片哀嚎,已故左丞相曹柯,被加封吴公,以国葬之礼,举国哀悼。
说是举国哀悼,其实最多就是京城的百姓,上街来为吴公送行。
云逸和曹真,丽珠,阿壮一起,走在曹垠的身后,他们后面,是曹家的旁系亲戚,而最前面的,是穆厥。
穆厥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衣,以学生的身份走在灵柩的后方,所有人的前面。
队伍浩浩荡荡,一直从西元巷子延伸出了正西门,粗略一算,四五千人是少不了的。
这一天的泰安是悲伤的,瑟瑟的秋风中,无数的哭号声震动着整个城市。
云逸左手拉着丽珠,右手拉着阿壮,旁边是娘亲和姨娘们,她已经没有精神再哭了,相对于爷爷的下葬,紧跟在后面的曹家大迁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
现在知道曹垠这个决定的,全家上下,只有她和大哥曹真,曹垠打算在父亲下葬之后再宣布这个决定,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家里会是一副甚么乱哄哄的样子。
送葬的队伍从正西门出去,然后渐渐转向北边,在路上,风尘仆仆的赵莹和陈煊霸居然赶到了。
他们被护送的神威军拦在了外面,好在云逸发现了那边的情况,于是悄悄的从大队中退了出去。
赵莹如今已经学会了骑马,可是连续这么多天的骑行下来,她下马之后都已经快站不稳了,要不是陈煊霸差不多抱着她,她都该自己瘫倒在地上了。
云逸见着一脸风尘仆仆的赵莹和陈煊霸,忍了一上午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你们终于来了!”
赵莹躺在陈煊霸的臂弯中,很勉强的笑着:“大帅,奴婢来得晚了,这些天,你一定受苦了!”
云逸“哇的一声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赵莹,可惜赵莹是被陈煊霸抱着的,她就直接把两个人都给抱住了,放肆的哭着。
赵莹也哭了,却轻轻的擦着云逸脸上的泪水道:“我们大帅是最坚强的,哭了就好了
云逸哭够了,终于收拾了一下心情,放开了两个人,难看的笑了笑道:“你们先去休息吧,六七天就跑了过来,一定累坏了。我去送了爷爷,就回来找你们
赵莹和陈煊霸走了,云逸心中突然感觉踏实了不少,好奇怪的感觉,他一直没明白,自己这几天在京城,总是有种做梦的浑浑噩噩感,而且老是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她开始没有明白,按说自己都在家里了,有爹爹,有哥哥,却怎么也觉得不安心,直到她看见赵莹和陈煊霸之后,她才突然明白过来。
她的安全感早已经不在家里了,不在京城了,这里充斥着无数的阴谋诡计,你以为聪明无双的人,都有可能被四面八方的危险压得喘不过气来,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姑娘。
她的安全感原来是在回原,在神盾营中,在那里时,她甚么也不怕,甚么也不畏惧,只要呆在那群士兵们中间,即便身处敌人的汪洋之中,她也只有紧张,而没有恐惧,因为她坚信,只要她站在那些人的身后,那么这天下,就没人能伤害到她。
所以当赵莹和陈煊霸出现的那一刻,即便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是她也哭了,感动得哭了,一种安全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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