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06
除霁月师太是第一次见面外,朱炎和其他三人都是旧识。
见过礼之后杨应台一把拉住朱炎开起玩笑:“朱大人,别户人家的新郎官只能穿假九品的嘉服,你穿的是真七品的官服,果然品位不凡啊
朱炎知道杨应台嘴皮子薄,连他师父也敢挖苦,自然不敢同他斗嘴,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没见霁月师太呢?”
入云子在杨应台耳边耳语了一句,杨应台怪笑道:“师叔要亲自送师妹过来,你放心,该来的人都来了
巳时将至,城门方向传来送亲的吹打之声,朱炎是新科进士、正七品命官,丁柔云亦是朝廷五品官员的千金,而且丁大人亲自送亲过来。
景阳府城知府被聘为主婚人,府辖各县的官吏都亲自前来道贺,贺亲的鞭炮从城门一直摆到朱家门口,花轿一路在轰轰鸣声和硝烟中走过来。
朱炎迎候在大门前,看见穿着依旧朴素的霁月师太从轿子里出来,却没有看到她的徒弟陪在左右。
丁大人夫妇亦陆续下轿,朱炎先上前一一见礼,丁氏夫妇看着朱炎,自然眉开眼笑喜上眉梢。
霁月师太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朱炎无暇猜测她皱眉的原因,在司仪的唱礼声中,来到花轿前,迎新娘下轿。
他悄悄放出神识,穿过轿帘和盖在新娘头上的盖头,穆寻真那清美无伦的面容,就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紧缩,“原来不是她!”
在旁人的催促下,朱炎回过神来,按礼仪领新娘进门,到了新房门前,朱炎先进去,走到新房的东南角。
早有仆妇将水分和毛巾递到新娘手中,朱炎比划了一下算是盥洗,然后两人移到西北角,换过来由新娘盥洗一遍。
接下来在旁人的引导下,两人坐到新床上,朱炎坐在东侧、新娘坐在西侧,司仪命人送上来酒食,两人如前依序互相进馔完毕。
在司仪的唱礼声中,两名侍女各捧一只卺瓢走进来,将酒倒进瓢里,然后送到新人手上。
观礼的众人兴高采烈地看着一对新人,就要喝合卺酒了,却听见丁柔云忽然说了一声:“且慢!”
众人俱是一愣,这不符合礼数呀。
丁大人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气鼓鼓作不得声,丁夫人尴尬地对女儿道:“云儿,别乱讲话,婚礼还没行完哪
丁柔云不快地道:“女儿知道礼还没行完,不过喝完合卺酒,女儿就是朱家的新妇,乘未饮之前,有句话不吐不快
众人大哗,交头结耳地小声议论起来,丁大人的面子上过不去,又不好发作,只好沉声道:“女儿莫耍小孩子脾气,有什么话,等行完礼之后再说不迟
“父亲大人莫要生气,女儿今天被抬进朱家大门,自然应该行完嘉礼,不过要让女儿喝下合卺酒,须得朱公子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一下连霁月师太也忍不住了,“真儿,莫要胡闹,休要节外生枝
“师父请恕徒儿无状,您知道徒儿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今天我已经坐到了新床上,可是您看朱公子愁眉苦脸的模样,您教徒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呢?”
朱炎意识到自己的确做得不对,怕引起众人不快,连忙长揖向丁柔云赔罪,“娘子教训得是,是小生错了,请娘子原谅
“要我原谅你也很容易,我坐轿子坐累了,脚有点麻,麻烦相公帮我将脚抬到床上来
霁月师太叹了口气,“唉,该要发生的总是要发生,挡也挡不住
霁月师太、龙虎真人好像早知道会如此,只看着朱炎默不作声。
丁大人夫妇还要阻拦,被霁月师太挡住,“小孩子胡闹而已,不要紧的,很快就过去了
突然遭遇丁柔云出难题,婚礼是大礼,每一步骤都要应吉时,不然如果不尽快将合卺酒喝完,误了吉时不说,余下的仪式也不好进行,要是僵在这里,朱家可要闹大笑话。
朱炎只好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走到近前,俯握住丁柔云的双足。
丁柔云脚上穿着绣鞋,必须月兑掉鞋,才能将脚放到床上,可要月兑鞋,就必须先将她的双脚抬起来。
朱炎微微用劲试探一下,果然丁柔云的双脚如铁桩一般纹丝不动,显然运注上功力,这是成心要给他难堪。
若是日后传出去,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连妇人的脚都抬不起来,叫他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
朱炎肚子里暗暗嗟叹:这个姑女乃女乃的确不好惹。
他顾不上顾忌蜀山派诸仙,迅速地运转元功将仙力灌注于手臂,然后轻轻往上一抬,丁柔云的双脚立即被他抬离地面。
他不理会身旁几人的惊讶目光,继续专注于手头工作,将她的双脚抬起放到床上,并用她的裙边盖住。
在外人看来,自然只看见朱炎轻松地完成了新娘子出的题目,观礼之众轰然叫好,一个个巴掌拍得山响。
丁大人夫妇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以为女儿突然转了性,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失礼。
只有蜀山派众人才知道,刚才丁柔云玩了什么花样。
霁月师太、龙虎真人等长辈,原本想在局面难制之时,暗中帮朱炎一把的,竟然没有想到他居然毫不费力地破掉了丁柔云的功夫。
他们都知道朱炎曾学武,但这仙家的道术和凡间武学的功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仙家道术唯有仙家道力可破解,从其举重若轻的表现来看,朱炎的道行应当不浅。
蜀山诸仙在惊讶之余,不由得从头检讨以往对朱炎的看法。
只有霁月师太预料到婚礼上会发生意外,可她怎么也算不出来具体经过,而且她的预感告诉她,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
司仪开始唱礼喝合卺酒,丁柔云犹豫一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酒。
两人正要喝下去,门外传过来惊雷似的吼声:“朱炎,你给我滚出来!”
再蠢的人也知道门外的人来意不善,婚礼之上戏码迭出,看热闹的人大呼过瘾,纷纷拥向门外。
但门外的人却走进院来,两个人气势汹汹地挤开人群。站到院子里。
两个人朱炎都认识,一位是应方雄,刚才的吼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另一位身穿道袍、两根背带交叉在胸前、背上一柄深灰色的长剑和一只斗笠,手中一把拂尘,宽额俊目,五绺长须飘洒于胸前,乃是崆峒派纯阳真人。
朱炎这一下明白了,为何上回击退应方雄后会隐隐觉得不安。
白虎在应方雄的眼皮子底下救走清虚暴露了形迹,所以应方雄才会在夹龙山附近逗留不走,眼下纯阳真人肯定是听到应方雄的挑拨前来寻仇。
纯阳真人看见蜀山派等人从房里走出来,颇感意外,问道:“两位大师也在里面,你们怎么和妖人混到一起
霁月师太施礼道:“原来是纯阳道友来了,今日是鄙门弟子大婚之日,我们几个做长辈的前来观礼,不知道友所谓的妖人指的是谁?”
纯阳真人回了一礼才道:“我指的自然是朱炎
霁月师太道:“恐怕道友有所误会吧,朱炎是本门弟子的夫婿,人品端正,何以谓之妖人呢?”
应方雄插话道:“他庇护邪教妖人,和他们是一伙的
龙虎真人不满地道:“不知这位小哥姓甚名谁,是何辈份,贫道也好称呼
纯阳真人回头狠狠瞪了应方雄一眼,骂道:“没大没小,长辈们在说话,哪轮得到你张嘴,你没瞧见他们生气了么?还不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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