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很早都起了床,已是八月秋凉时,山上已是很冷,大家就着篝火吃起了干粮。我看了一眼他们,似乎都睡得还可以,看来都对这种生活比较习惯,并没有为昨晚的怪蛇出现所惊扰。
我拿着干粮一边吃,一边走到昨晚的树下,想再看看昨晚那怪蛇的模样,但走到一看,昨晚明明被斩为两节的蛇尸已然不见,心中尽管觉得怪异,也没多想。我记得小时候六指的爷爷讲在我们老家的后山的乱坟岗见过一条类似的蛇,还当着一件怪事和别人讲,很多人认为这种蛇是吃了死尸之后,头上才长出了那种肉瘤,但昨晚见了那么多同样的怪蛇,似乎自然界本来就有这么一种蛇类,同时联想到这山谷地名叫蝮虫谷,《山海经》中曾描写过一种叫蝮虫的毒蛇,样子就和这种蛇类似,看来《山海经》中的很多东西并不是虚妄之说,只是由于时间的关系天地自然有了很大的变化而已。
回到营地,见帐篷等行李已收拾妥当,六指和阿彪的两个手下已在前面开路,准备下山;阿建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叫我过去,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为这次行动准备的武器。
我一看这些被拆分的零部件,就知道这是以色列造的“乌兹冲锋枪”,这种冲锋枪非常小巧。我熟练的把它组装了起来,一看共有六把,心想阿建这人能量还真不可小觑,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弄到如此好的东西。
阿建给了我和阿彪每人两把,照明弹、信号枪和强光手电等物资都重新做了分配,看来阿建为这次行动做了充分的准备。
我一有枪在手,胆气就壮了不少,习惯了枪的手一碰到枪就有股豪气冲天的感觉。我们带上必要的东西,把多余的东西都隐藏营地附近,沿着六指他们开的路就跟了下去。
等到我们下到山谷边的时候已是中午已过,低头一看绝壁之下一条隐隐约约山路向北而去,其间更是荆棘丛生,看来要下到谷底还要费一番功夫。
彪哥的手下厚皮正在准备绳索,准备攀援而下。最先下去的是五龙,看起来似乎还算顺利,我们随后也都下到了谷底。
谷底一股阴寒之气,两壁之间长出的树木已将山谷遮去了大半,抬起头来看到的也是一线的天空。但脚下的路明显的有人工的痕迹,全部青石铺成,虽说常年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但隐约还能看出原来的棱廓。
一路行去,不时见到动物倒毙的尸骨,又行了不多远,骇然见到路旁有一顶甚是破损的行军帐篷,阿成拉开帐篷走了进去,被里面的惨状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大家围过去一看,发现帐篷内的三个睡袋并排地摆放着,睡袋外露出三个骷髅头,里面一片腐臭气味,帐篷内放着三个旅行包,阿彪的伙计五龙翻开其中一个,居然发现了一把洛阳铲。
洛阳铲的出现说明这三个人也是我们的同行,看来他们是在睡梦中被毒蛇袭击身亡,阿建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命令大家尽快赶路。
大概又是一两个小时,这才遥遥看到对面一道绝壁,和一个馒头似的高耸山峰。
真是望山跑死马,又走很久才走到了谷口,来到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之前,先前看到的绝壁反而是看不见了。
山上的天黑得早,到了这里,还不到五点钟,但天又黑了下来。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先前在山上看到的毒蛇,这样安心了不少。到现在大家还是早上吃过的干粮,月复中都是咕咕的叫,另外先前听到村支书讲这片林子可能有些古怪,尽管我们胆大,但晚上要进入这片林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得在谷口清了一片场地准备就地扎营休息。
当晚还是留两人守夜,轮流着睡觉,照例十二点我和六指接班,六指和我聊了一会天,可能尿憋急了,颠颠地跑到一旁去小便,我从荆棘丛中的动静来判断,那些怪蛇似乎又来到周围,看来这些怪蛇习惯了夜晚偷袭,我一点也不敢放松地用眼睛巡视营地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怦’的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枪声,我知道出了状况,连忙跑过去,看到六指正对着树丛中的一块岩石不停地射击,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他妈的,要*也离老子远点,敢当着我的面胡来,老子毙了你,……
我问道:“怎么了?怎么随便开枪?”
他回我道:“他妈的,两条怪蛇在这石头上戏耍,被我干掉了一条,另一条让他跑了,他妈的,腿脚还真快,赶得上飞了
这时大家都被枪声惊起,围过去一看,岩石之上,一条怪蛇被乌兹的子弹打得稀烂。但这条蛇和先前我斩杀的根本不同,通体白色,肉瘤也是红的,这样子看起来更是怪异;身围比以前看到的粗了两倍还不止,将近有三米来长,难怪离这么远还被六指看到了,看来是两条蛇在这岩石亲热,动静太大,刚好被六指小便时看到,顺手就解决了。
阿彪的手下五龙笑道:“六哥,你也太残酷了吧,人家两口子亲热,你还把她的对象杀了,你是不是吃醋了?”大家一听哄然大笑。
广佬阿成看着那条蛇不无忧心的说:“大佬,你闯祸了,你把他妈的蛇王杀了,我们今晚还有得安宁吗?快收拾行李吧
阿彪和六指都不以为然,阿建和阿成回头就对营地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快点、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也就在他们喊叫的同时,我们来的路上、荆棘之中的声响越来越大,有几条怪蛇已经出现在死去白蛇的岩石旁边,根本把我们视若无物,爬上岩石围着死去的白蛇直转,还不时回头看看我们,似有悲哀之色。大家相顾失色,咪咪扯了我一下,我立即明白,对大家喊道:“别发愣了,快点收拾行李,操家伙!”
就在这时,营地那边又响起了枪声,看来阿建他们已遇到麻烦,我们一起向营地退,但有很多怪蛇已出现在我们和营地中间。我和六指手上的枪同时响起,杀死了几条拦路之蛇,让身后之人得以进入营地。
阿建和阿成也拿着枪在营地边开了杀戒,接应我们。
这时我发现很多蛇围着篝火不停地在打转,甚至还有些冲进了火里,被火烧得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六指看到后,问我道:“天少,它们想干什么?那不是在自杀吗?”我一边残杀着那些蛇,一边脑中也在思考着这些蛇的诡异举动,但一时回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阿建对我喊道:“天哥,把那些蛇都杀了!其他人收拾东西”
阿健这样一喊,我才一下就明白过来,那些蛇是想先把火灭了,再来对付我们,如果篝火被这些怪蛇扑灭,那时我们就真成了板上鱼肉。这时,又有几条蛇冲进了火中,似乎要以蛇海战术扑灭篝火,其他的蛇虽说看似有些胆怯,但好像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跟着冲了进去。
我一看这种情景,毫不留情的将枪中的子弹对着那些蛇倾泻而出。六指也明白了过来,一路残杀着前面的蛇群,一边冲向另一火堆。
这时,阿彪和另一伙计也加入了战团,但是我看着不断涌来的蛇群,对我们的包围圈在不断缩小,有些蛇甚至直接从对面几米远的地方直接向我们弹射而来,幸亏大家都身手不错,在空中就直接被我们截杀,但我知道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子弹打光之后,我们也就只能等死。
在防守的间隙回头一看,大家已都把东西收了起来,咪咪拿着我的包冲到我身边,和我背靠背站在一起,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短剑斩杀逼近的蛇群;我一边不断开枪保护着篝火,一边在急速地思虑着如何解了目前的危厄。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对咪咪道:“找一下,看蛇群中是否还有白蛇
咪咪从来和我都是心有灵犀,一听就明白过来,知道我是要来个擒贼先擒王,立即用强光手电在周围的蛇群中不停的搜索,果然,在六指杀死蛇王的岩石前面的草丛中,有一群蛇拥着一条白蛇,那白蛇昂着头似乎一直在观察周遭的形势,又好像在指挥手下进攻,蛇头高高地昂起不断地摆动,咪咪的手电光对准它之后,它立即没入了蛇群之中,看来这畜生已有了灵性,警惕性相当高。我让咪咪把手电光偏开一点,在暗影之中,它又立即伸出了头来。
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凭我多年练就的枪法不是问题,但现在是关键时刻,生死悬于一线,我的手在不停的发抖,额头冷汗直流。我知道如果这招不奏效,我们所有的人可能就难逃厄运。我控制了一下情绪,我屏住呼吸,瞄准了那白色的蛇头足有二十秒,然后一阵狂扫,枪声过后,只见一道白影冲天而起,一条三米左右碗口粗的白色怪蛇重重的摔在了六指前面的火堆旁,除了尾部在不断摆动外,已没了动静。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冻住,人和蛇都盯着火堆旁的白蛇僵在那里。
六指愣了片刻之后,回过枪口对着那白蛇又是一轮扫射,但它也没了反应,看来已经死透了,其他的蛇看到如此场景,知道主子已死,突然发了疯似的回头就逃,一分钟不到,我们前面就只剩了遍地蛇尸和气喘吁吁的我们。
大家都瘫坐在地,全都还没有从刚才的险境中回过神来。
等到大家清理完现场,已是凌晨三点左右,阿建心有余悸之余还不忘连连对我说:“还是天哥神勇,有办法,要不然我们今天都是在劫难逃
阿彪的几个兄弟更是对我刮目相看,一脸的恭维之态。
阿成想起要不是六指,今晚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对着六指道:“六哥,拜托你下次开枪的时候看看状态啦,大佬,要不是天哥,今天差点都陪着你死了
六指一看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似是将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很是不忿,强词夺理道:“成哥,我哪里知道黑的能杀,白的不能杀,我在越南杀人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杀人还要看衣服颜色的
众人一听他这样说,都乐了,似乎都把刚才的生死一线的危险忘了,而且天马上就要亮了,不可能再睡,就都要六指讲讲他在越南死里逃生的经过,这小子一听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就开始胡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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