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月宫里有一扇水晶帘,正挂在卧室门口,偶尔有阳光照进来,那帘子便发出了熠熠的光芒来,照着人的眼睛,直叫人睁不开来。这水晶帘虽美,可珠移影动,来来往往的只是每日里见到的几个人,垂在那里不免寂寞。
慵懒的在软榻上移动了□子,珲阿兰将手中的一卷书扔到了旁边,牙齿咬着嘴唇,眼珠子望着屋顶,百无聊赖。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没有进宫之前,心里总想着皇上自然会宠爱自己,无论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还是看着自己的美貌,没想到进宫以后,幻想通通破灭,自己主动邀请皇上来兮月宫过十五的事情成了后宫的笑柄。
这么些年来,她就眼睁睁的看着慕媛独占了皇上,看着她登上皇后宝座母仪天下,现在又看着她脸上喜气洋洋,一脸欢娱——因为她即将为人母!珲阿兰用力的撕扯着枕巾,心里嫉妒得几乎要发狂。一个人的日子很是冷清,一个人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更加难受,虽然慕媛只要求她们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去长乐宫请安,可每去一次,她都觉得受了极大的刺激,回来都要砸碎几个茶盏。
今日是三月初一,她与纳西阿奴照例去长乐宫请安,走到大殿门口,蓝灵出来说,皇后娘娘凤体不适,这几个月里边的请安便免了。这本来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儿,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慕媛的凤体不适是因为有了身孕。
“娘娘,珲司马府里大夫人来了宫人的通报让珲阿兰一愣,母亲来了?她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呢?坐直了身子时,已经见到母亲微微发福的身子出现在门口,珲阿兰欣喜的站了起来,心中一酸,眼中一热:“母亲,你今日怎么来了?”
珲大夫人快步走到珲阿兰面前,朝女儿行了一礼:“见过娘娘
珲阿兰拉住珲大夫人的手道:“母亲,别来这套虚礼,快些坐下说话
宫人们搬来了弹墨织锦软垫的椅子,珲大夫人坐了下来,看了看女儿的脸,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一圈,两道眉毛已经微微成了八字形,看着她这模样便知道在宫中过得很是不如意。她有些心痛,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这是女儿们的命,阿若进宫,生下了大皇子殿下,过了几年,没了。阿兰跟着进宫,可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皇上宠幸,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珲大夫人为难的挪动了□子,小声的问珲阿兰:“娘娘,听说皇后有喜了?”
珲阿兰绷着脸没有出声,点了点头。这事情真是传得快,昨日才诊断出来的事情,今日便连宫外都知道了。
“娘娘,这可是个好机会,难道你不想好好把握不成?”珲大夫人见女儿脸色不好,心里也知道原因,这感情的事儿可真是不能强求,但兴许现在便是一个好时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很多时候都是从床上开始喜欢的,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自然不能伺候皇上,阿兰就该有了机会,用尽全身解数也该要笼络住皇上才是。
珲阿兰见母亲问得郑重,心中也忐忑了一下:“莫非母亲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娘娘,没有哪个男人能耐得住寂寞。现儿皇后娘娘不能承恩了,那娘娘的机会也就来了,只要能在床笫之事上抓住皇上的心,他自然会眷顾你一些尽管教女儿做这些事情真是难为情,可是为了女儿,珲大夫人也只能豁出老脸去点拨她了。
珲阿兰听着珲大夫人说得笃定,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母亲,如何才能在床笫之事上抓住皇上的心呢?可有妙招?”
珲大夫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从衣袖里模出了一本书来:“娘娘,这画册你拿了好好去研究一番,自然能派得上用场。男人虽然外边装得道貌岸然,可骨子里却喜欢那些在床上热情风骚的女人……”说到此处,珲大夫人的脸红得已经不成话,朝珲阿兰点了点头:“你看看家里的柳姨娘是什么模样便知道了
珲阿兰伸手接过那边画册,翻开了第一页,惊叫了一声便将书撂到了一旁:“母亲,这书是……”她疑惑的看了看珲大夫人,脸也涨得通红:“莫非母亲要我模仿那些yin贱的姿势去取悦皇上不成?”
“这是你翻身的好机会,你想不想利用,就靠你自己了珲大夫人总算是缓过些神来,望着珲阿兰的眼里有着殷殷期盼:“皇上来了,你试试便知
“可若是皇上不来,我又该如何是好?”珲阿兰低下头,咬着嘴唇,脸上一片潮红,方才一眼瞥过去,那画册上边的两个人赤luo果的抱在一起,雪白的颜色刺激着她的眼睛,比进宫前母亲给她看过的那一本画册又描绘得细致多了。
几年前看到的那本画册很薄,人物画像也很是模糊,大约能看着两个人搂在一处,但是细节处都忽略了。可是这本,方才粗略的瞟了一眼,便见着墨鲜明,j□j的那黑色草地都描绘得纤毫毕现般,看得她顿时身子软了半边。
“皇上如何不会来?”珲大夫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哪个男人是能忍受得了这么久的,听说皇后娘娘身子弱,这几个月里皇上更是不能碰她,不找别的妃嫔又怎么能熬过去?”
珲阿兰想到了旁边迎月宫的纳西阿奴,在慕媛正式侍奉皇上前,她便一直独守空房,也没见皇上去宠幸过她,皇上这么多年都能忍过来,这几个月便不能了?她疑惑的看了看珲大夫人,迟迟艾艾的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珲大夫人听了也是一怔,脸上露出了一副深思的情状:“竟有这事儿!我原以为纳西椒房只是不得宠而已,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连她的身子都没有沾过!”她思索再三,这才勉强找出了个理由来:“那时候皇上是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自然没有想法,现在他已经习惯晚上要有女人侍奉着,肯定不愿意孤枕难眠。娘娘,再怎么着你也该去试试看
听着母亲的话,珲阿兰左思右想,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对母亲微微一笑:“母亲,还是你最关心阿兰
珲大夫人眼中的泪珠子都快流了下来,她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就在这深宫担个虚名儿,她宁愿阿兰嫁去京城某户人家,好好的做她的少夫人,儿孙满堂,快活一辈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能挽回,也只能想着主意让阿兰过得开心些,见着阿兰的脸越发的消瘦,和她的姐姐阿若当年竟然有几分相似,珲大夫人便心如刀绞。
“大皇子殿下呢?他过得可好?”珲大夫人拭了拭眼睛,突然想到了阿若的孩子:“今年他也快十一了罢,该行成年礼了。说来我这个做外婆的还一次都没见过呢,长得像你姐姐还是像皇上?素日里和你亲近否?”
珲阿兰撇了下嘴道:“起先我进宫时正眼都不瞧我,这几年稍微好了些,偶尔也来我这兮月宫走动,只是每次时间都不长,坐坐说说话便走了,也不过一盏茶功夫
珲大夫人听了直叹气:“自家的亲侄子,怎么倒如此生疏了!”
“他只顾粘着那慕皇后,哪里还想得到我这个姨母!”珲阿兰提到此事便忿忿不平:“我都怀疑是皇上让他来我这兮月宫的,否则他定然一次都不会来看我呢。长得挺像姐姐,可性子一点都不像,姐姐那会子想说什么便说,可他却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般,有几分阴柔
珲大夫人听着珲阿兰说起外孙,心里也是难受,长吁短叹了一番,只恨自己没资格在兮月宫留宿几晚,也好看看阿若的孩子。珲阿兰劝了几句话,这才让珲大夫人没那么伤心,和女儿闲聊了几句,这才告辞回府去了。
珲大夫人走了以后,珲阿兰百无聊赖的捡起母亲送过来的画册,翻开仔细看了两页,不由得面红耳赤,心中荡漾不已,就见上边那女子媚态毕现,被男子抱住坐在身上,胸前的浑圆被那男子握住大半,上边一颗红樱桃似的东西格外鲜艳。下边丛丛芳草里边露出了一截东西来,颜色有些深,cu壮得很,看得珲阿兰不由得夹紧了腿部几分,只觉得自己下边有点微微的湿润。
看着那画上男女的表情都是极为受用的,难道这男女之事便如此舒服不成?珲阿兰想到此处,身子更是瘫软,将画册合了上去,枕在手臂下深思了起来,如何才能让皇上到自己宫里来呢?母亲说的是真话吗?难道男人真的会受不了独守空房不成?想到此处,珲阿兰心里升起了一点点**,挣扎着站了起来,将那画册放到多宝格的最下边,然后对着站在外边的宫女吩咐道:“给我寻几件值钱的礼物出来,我要去拜望皇后娘娘
外边的宫女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捧着几件东西进来了,珲阿兰看了一眼,一双白玉环,一件玉如意,一匹十色月华流光锦,一个镶东珠的兔毛手笼。见了这东西,她不由得哂笑了一下:“我这兮月宫可真是穷,这些都算是值钱的礼物了
一想到长乐宫里边的精致物事儿,珲阿兰不禁又恼怒了起来:“还不是仗着皇上宠她,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宫里送!我送这些东西她大约也看不上眼,少不了在我背后嘲笑我。也罢,我索性就只送几件寻常物事过去,那些贵重些的,我还得留着有用,得送去太后娘娘那边呢
太后娘娘兴许还能帮上自己一点点忙,那些精致物事也该送去她那边,求人办事,没敲门的金砖怎么成呢。想到这里,珲阿兰拣了几件寻常的东西,带着宫女便往长乐宫那边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慕媛早晨起来便一直不舒服,趴在床上吐得一塌糊涂,赫连睿见着她那样儿,心中难受,都不准备去上朝,想留在长乐宫里陪着慕媛,可终究被慕媛推着走了:“皇上,你怎么能因为我而置朝堂而不顾呢!”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趴在床上的慕媛,赫连睿心中一阵难受,早知道媛儿怀了孩子是这个模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停了避子汤的,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交代了春杏和蓝灵几句,他带着薛清往朝堂去了,可心思却依然还留在这长乐宫里。
好不容易将赫连睿劝走,慕媛吩咐春杏和蓝灵替自己梳洗了一番,压抑住自己想吐的感觉用了些早膳,由她们扶着在外边走了几步,这时就见远远的来了几个人,慕媛抬头看了看,便见珲阿兰笑嘻嘻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珲阿兰的脸和珲阿若的有些相像,也是小方脸蛋,只不过珲阿兰在下颌处稍微圆润了些,可慕媛见着她那张脸,总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珲阿若,她一次次的对自己下手,总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所以每次当她见到珲阿兰,都不由自主有几分戒备心理。
走得近了几分,慕媛见到珲阿兰身后的几个宫女,手里都捧着一堆东西,不由觉得奇怪,就见珲阿兰朝她行了一礼:“阿兰见过皇后娘娘
慕媛朝她点了点头,极力压住自己不舒服的感觉问道:“珲椒房有什么事情吗?”
珲阿兰笑着答道:“得知皇后娘娘有了身子,阿兰真是为娘娘感到高兴,回宫特地备了些礼物送来长乐宫,请娘娘不要嫌弃阿兰的礼轻
两个宫女从身后走了过来,捧着大堆的东西,慕媛也懒得去看是些什么,对蓝灵吩咐道:“收下罢
见慕媛将自己的东西收下了,珲阿兰甚是欢喜,心里想着这慕皇后今日倒也好说话,又想到了母亲向自己交代的事情,不由得冲口而出:“娘娘,你要好好将养身子,听说有了身孕的女子是要禁床笫之事的
这话才说出口,珲阿兰也觉得自己失口,站在那里,脸上臊得通红,呆呆的望着慕媛,喃喃道:“阿兰也是听说而已,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娘娘也要小心些
慕媛听了心中雪亮,珲阿兰想打什么样的主意她已经知晓。她没有身孕前,赫连睿就已经是一块香饽饽,宫里边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现儿她有了身孕,人家便明目张胆的到自己面前来提要求了。她望着一脸尴尬站在那里的珲阿兰,脸色平静的说道:“本宫知道了,多谢珲椒房的提醒
珲阿兰听着这话,心中欢喜,莫非慕皇后知道这事情不可阻挡,默许了她不成?想到此处,看着慕媛那张曾让她嫉妒不已的脸,也觉得顺眼了几分。她向慕媛行了一礼道:“阿兰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望着珲阿兰的背影,慕媛的手颤了两下,咬着牙道:“扶我回去
刚刚坐定了身子,太皇太后、保太后和太后娘娘都陆陆续续的派了人过来,送了一堆礼物来恭贺她有了身孕,慕媛坐在床上,看着宫女们流水般将礼物放到旁边屋子去,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真没想到自己怀上孩子,这日子反而热闹起来了。
纳西阿奴自己没有过来,只是差人送了一份礼过来,慕媛静静的看着那幅菩萨的绣像,面前闪过了纳西阿奴古井无波般的脸。最近几年,纳西阿奴更加笃信佛教,每日都在迎月宫里做早课,有时喜欢去和太皇太后研究佛经,因此她给人的感觉便是打算这般与世无争的过上一辈子了。
太后娘娘除了派人送礼过来以外,还派了身边倚重的老姑姑过来给慕媛做了些思想工作,无外乎便是皇上不适宜再在长乐宫过夜,该移去太清宫才是。“娘娘,这可是太后娘娘关心你,一来是担心娘娘身子弱,再承恩恐怕受不住,再者,皇上也该有自己排遣的法子才是
慕媛怄着心中一口气,望着那一张冬瓜脸的姑姑,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姑姑自回飞月宫去罢
那姑姑笑着给慕媛道了句“万福”,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慕媛心中气闷,一口酸水吐了出来,只觉得眼前晕沉沉的,一双手冰凉冰凉,把春杏和蓝灵吓得失了颜色:“娘娘,你且放宽心思,不用想这么多
慕媛也不愿去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可这些事情偏偏又一件件的缠了上来,由不得她不去想。一整个下午她都躺在床上,既不能睡着,又不想起来,只愁得春杏和蓝灵都手足无措,守在她的床边,两人都暗自叹气。
当赫连睿从文心殿回来的时候,长乐宫门口站着两个肥胖的姑姑,见到他带着薛清朝长乐宫走过来,两人行了一礼道:“皇上,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在此等待皇上,请皇上跟奴婢去飞月宫
赫连睿一愣,这位太后娘娘,素来与自己没有什么来往,当她还是太子妃时,与母亲之间有着一种敌对,而对他也是淡淡的。当自己承继大统以来,她便顶了太后娘娘的头衔避居飞月宫,很少过问他的事情,而今日却不知道有什么事。
走到飞月宫,太后娘娘那绿色的猫儿眼觑着赫连睿只是笑:“听闻皇上又要为人父了,哀家可得好好道声贺才是
赫连睿瞅着她那高高的鼻梁两旁有了深深的沟,蜜合色的皮肤又显得黑了些,心里感叹着光阴荏苒,昔日一个美貌的西域公主,现儿已经变成了垂垂老妪。见她此时说得热络,也不便扫兴,冲她笑着回话:“太后娘娘说的是,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只是听说皇上昨晚仍然歇在长乐宫?”太后娘娘连连摇头:“皇上,这样不妥当。别说是后宫,便是连寻常人家,一旦女人有了身孕,自然要和自家男人分床而眠,哪有还住到一起的道理
赫连睿听了奇怪,原来珲阿若怀了鋆儿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去管过,自然也没有人和他提起这码事,现在听了太后娘娘这么一说,不免有些紧张,莫非媛儿病成那个模样还是自己留宿在长乐宫所致?
“皇后身子弱,有了身孕自然不能承恩,皇上若是再在长乐宫歇息,难免会有情动的时候,恐怕会害了皇后和她肚子里边的孩子,所以还是请皇上搬出来罢太后娘娘见赫连睿一脸迷惑的看着她,只能捡着要紧的说了两句,听得赫连睿恍然大悟,想到了太医们也曾经隐约说过这事,只是自己并未留心而已。
“多谢太后娘娘提点赫连睿心中虽然觉得遗憾,可是为了媛儿的身子着想,自己也该克制住才是。于是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听从太后娘娘的建议,搬回太清宫去住。
走回长乐宫时,赫连睿见着慕媛正靠在床上,春杏正在一口口的喂她喝稀粥。她的脸在这短短的两天里边瘦了一圈,本来只有巴掌大小的脸变成了半个巴掌大。这样的慕媛真让他心疼,赫连睿走了过去,接过春杏手中的碗坐了下来:“媛儿,我来喂你
春杏惊讶的送开了手,看着赫连睿一小匙一小匙的喂着慕媛,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叹,皇上对小姐,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但愿小姐能想通些,只要皇上的心在她这里,便是宠幸了几个嫔妃宫女也无妨。
“媛儿,方才太后娘娘找我去说了一件事接过春杏递上来的帕子,赫连睿细心的替慕媛擦了擦嘴,握着她的手想对她说自己移宫的事情,却觉得慕媛的手冷得如一块寒冰般,不由得一愣:“媛儿,你怎么了?衣裳没穿够不成?”
慕媛朝他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低声说道:“皇上,臣妾听着你,太后娘娘找你有什么事?”
“她说你有了身子,我们不宜再住到一处,我想着确实也是如此,所以打算搬回太清宫,不打扰你的休息赫连睿将慕媛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想尽量让她的手暖和些,可奇怪的是,那双手却始终没有暖和起来,如一块寒冰般凉到了人的心里。
“既然皇上已经做好了打算,那便搬了罢慕媛心中苦笑,该来的自然会来,自己何必去苦苦挽留,姑姑早就和自己说过了这件事,今日接二连三的又来了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提起过了,现在赫连睿本人亲口来说,未必自己还要阻止不成?“皇上早点安歇罢,臣妾觉得疲倦,便先歇下了
赫连睿只觉得今日的慕媛说话与素日里有些不同,可他又说不出这奇怪究竟在哪里。慕媛此时却不再看他,吩咐春杏和蓝灵帮自己梳洗,只将一个后脑勺留给了他,弄得赫连睿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慕媛为何是这副情状。
“皇上,听说有了身孕的女子脾气会变得古怪些跟着赫连睿回太清宫的路上,薛清看着赫连睿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说道:“这可是王太医说的,他交代春杏和蓝灵,让她们尽心照顾着,因为皇后娘娘可能和素日会不一样
“真的吗?”赫连睿背着手往前边走着,一边叹气道:“没想到生个孩子这么麻烦,早知道我便让媛儿继续喝那避子汤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往太清宫走,远远的便看见了门口挂着两盏宫灯,薛清怔了一怔:“莫非太后娘娘已经安排人将太清宫重新布置了一番不成?为何门口挂起宫灯来了?”
赫连睿也微微愣了下,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会如此心细。他带着薛清走到门口,门是大开着的,门边上站着几个宫女,见赫连睿走过来,纷纷低头行礼:“皇上万安,太后娘娘吩咐奴婢们在这里等皇上回宫歇息
赫连睿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各自歇息去罢,我有薛公公伺候便行了
那几个宫女互相望了一眼,低声应道:“是转身便后边走了过去,几道窈窕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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