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渊居高看她,由于身高原因挡住宋今菀整张脸的阴影铺天盖地落满肩头,她脸色透明般的白皙,额前有一层细密汗珠,柳银香甩她的巴掌印这会衬得更加清楚,唐立渊倨傲地看向不远处的人群,“这是我最后一次送钱来,你现在不要,以后想要可就不可能了。”
“滚!”
唐立渊咬牙,“别跟我玩清高,看你穿得这样子,全身加起来有五百块钱吗?装什么?”
宋今菀扭头就走,不争辩不愤怒。
唐立渊将撕碎的支票踩在脚底下,看宋今菀今儿还算温顺的样子,看来温泉酒店的事起了些作用。
柳银香还在哭哭啼啼的,见到宋今菀火气止不住往上涌,“什么支票?多少钱?”
“唐家给的,说是买姐姐的肾。”
“多少钱?”
宋今菀悲伤中溢出难以置信,“妈,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不能要。”
“你姐都死了,我以后还能指望谁,再说这是他们该给的,你凭什么做主说不要?”
“妈,”宋今菀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自责,唐媛手术完后她一个人在医院坐等到宋家夫妇到来,她就知道柳银香会把气全部撒在她身上,可她心里的难受已经被宋瓷的过世填满,别的真得再也塞不进去了,“你是要出卖姐姐的尊严吗?如果那份申请书是伪造的,我们不能拿他的钱,如果真是姐姐的意愿,我们更不能拿他的钱。”
柳银香一把推开宋清晓,她快步走到唐立渊先前站得位子,宋今菀转身看到她弯腰,以那样的姿态拾起那张已经撕成两半的支票。
柳银香见上面有个脚印,她伸手掸了掸,有几个亲戚也跟过去。
“是支票。”
“帮我看看这上面多少钱。”
“我来,”一名四十出头的妇人上前,“我做财会,我懂,哎呦!”
那人瞠目结舌半晌,“好,好几百万呢!”
“什么!”柳银香懵了。
这算不算是一出闹剧?越来越多的亲戚聚上前去看那张支票。
宋今菀眼泪往外淌,一点点难过的声音传入耳中都会让她心里想要压抑住的悲伤无限放大,最关心她的姐姐走了,宋今菀抖动的肩膀泄露出令人无法靠近的寂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只是安静地哽咽,不发出一点点声音。
亲戚过来劝柳银香,宋刚也扶着她让她走,没人去管宋今菀。
唐立渊说得没错,在御洲,唐家是完全能一手遮天的,自打宋瓷的葬礼之后,宋今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唐立渊。
可,世事往往难料。
两个月后,柳银香一改先前的态度,她急匆匆把宋今菀叫到家里,家门口停了辆黑色豪车,宋家夫妇在那等着,一见她回来,立马推着宋今菀上到车里。
“爸,妈,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发动后向前驱动,开出这片老式住宅楼,一路来到墅山湖旁边的居住区,宋今菀瞅着不对劲,“妈,我们到这来做什么?”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稳。
柳银香催促她下车,“赶紧,赶紧。”
别墅正门口,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快步走来,宋今菀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握住了手,“你就是今菀吧?”
她完全懵了。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进到屋内,“我和你爷爷是战友,在部队的时候就数我们关系最好,后来他为救我牺牲了,今菀,我一直都在找你……”
走到客厅内,里头的人都站了起来,宋今菀的目光对上唐立渊,脑子里头轰的一下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