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庶女,一品皇后 第一百零四章 大结局

作者 : 南瓜乐

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看着那红色的鲜血不住地往下流,这个时候,她的心里竟是特别地想念一个人。现在该不该回王府呢?就这样回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逸宸这个回来了没有?

后面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他们一定要摆月兑那群追兵,不能让他们跟到王府里,这样对萧逸宸是极为不利的!

黑暗的树林里,一批快马正在前向奔跑着,他们离京城已经越来越远,婉歌也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何方,她的手上仍旧是钻心似的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齐放看到婉歌微变的脸色,问道:“姑娘,我们应该要尽快找到医馆!”

婉歌强忍着剧痛,整个人神情冷肃,“不用,想办法从另外一条路,送我回三殿下的府上!”

齐放虽然惊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又传来一阵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婉歌屏住了呼吸,接着他们听到一声巨吼,“追到他们,赏金一万两!”

糟了,他们肯定是料到他们两个人会走这条路,所以早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不过这里也这一条路是马车能过的,其它的小路,太窄,加上又是晚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模索着前行。

婉歌跳了下来,“看来,这匹马,我们暂时不能用了!”

齐放的眼中,一道闪过一道琉璃般的色泽,他说道:“姑娘,往这个方向,沿着这条小路,可是走回京都的大街上。”

他勒紧了绳子,“今天多谢你,若不是为了我,或许,你就不会遭受到连累!”

说到底,自己并不是完全为了这个少年,还有一半是为了萧逸宸,也是为了她自己出一口恶气。

齐放目光灼灼,他看着婉歌,神色坚定,“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就让我来为你做点事吧!倘若你拒绝,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婉歌张了张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远去,她想对他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将来有机会,你可以报仇,甚至可以出人头地。

祁御寒,这一次,我牺牲了这么多,一定要帮逸宸将你的势力减弱。

婉歌转过身,朝着小路,慢慢地独自走去,手上的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手上的蚀骨刀她都不敢去拔,逸宸,一定要快点回来。

天空下起了小雨,婉歌差不多已经走了半个时辰,黑夜里没有光,她看不见,只能模索着前行。而在她看不见的对面,同样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找寻着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已经沾满了黑色的灰尘,他的手中打着一个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火光,婉歌看见了远处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萧逸宸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咬了咬牙,心底里不知道怎么的,涌上了一阵酸楚,她轻声地唤道:“逸宸!”

萧逸宸的身躯微微一怔,他的足尖一点,飞速地朝着婉歌飞来,然后紧紧地,紧紧地将婉歌搂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身躯有了一丝颤抖,似乎要将她融入到他的骨血之中,她感受到了他来自心底的惶恐。

“逸宸,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熟悉的气息,一样的温暖,她将自己的整个身躯都靠在萧逸宸的怀里,全身的重量都附在了他的身上,则是一种对心爱之人的信任。

雨水冲洗着她手上的手,萧逸宸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他皱着眉头,低下头,看着婉歌受伤的手,看到了那手上插着的一把蚀骨刀。

萧逸宸的身子明显一僵,他将婉歌横打抱起,那双从来都是温柔笑意的眼睛里,好似笼罩着一层冰霜,他萧逸宸拿命来爱着的女人,竟然被祁御寒所伤害。他的目光像青锋一样,看似沉寂却冷冽摄人。

婉歌自是感觉到了萧逸宸的变化,她抬起左手,搂住了萧逸宸的腰,“逸宸,不要怪罪任何人,这是我的意思,况且,我知道,只要有你,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逸宸的眼中涌起了复杂之色,他低下头,吻了吻婉歌的发丝,“歌儿,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好好地留在我的什么就可以了!”

婉歌靠着萧逸宸的肩膀,靠着他,她的心中能够寻到温暖和安心。

渐渐地,婉歌熟睡在萧逸宸的怀中,这个傻丫头,他需要她去以身犯险么?不需要啊!他之所以会隐忍到现在,只不过是,时机还未成熟。

他们暂时还不能够回王府,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踪迹,萧逸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抱着婉歌,脚尖一点,一定要尽快为婉歌解毒,拔刀。

在知道婉歌被被黑衣热掳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慌,比他失去母亲的那一刻,更让他觉得痛楚。那浓重的血腥味儿,竟是比搁在他自己的身上更让他觉得难受,他很想骂她,很想重重地惩罚她,可是,他舍不得。

听知道了她的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过眼。

竹林里的小屋,点燃了微弱的灯光,他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抓住了她的胳膊,按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杜入到她的体内,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婉歌的身上游走,手臂上那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她的额头上有着汗水不断地往下流,没有人想到,萧逸宸竟用自己的内力将那用玄铁打造的蚀骨刀化为了粉末。

她身上的毒血,也被萧逸宸用内力逼了出来。萧逸宸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他将一颗药丸放入了婉歌的嘴里,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带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瓶子中的粉末倒在了婉歌的手肘上,白色的粉末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婉歌皱起了眉头,她惊醒,看到了萧逸宸那微白的脸色,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裂开的皮肤正在慢慢地愈合,她手臂上的肌肤变得几乎和以前一样白皙。

婉歌伸出手,模了模自己受伤的肌肤,有些不可置信,她问他:“逸宸,这药粉是怎么来的呢?”

“自然是提炼而成,灵山上麒麟身上骨头的骨灰,东方海域海底下的千年灵草,估计是千年难得一遇,还有雪山上的银杉树。”

听萧逸宸说的或许很轻巧,不过婉歌知道,每一样东西都是极为难得的,更不要说还同时得到那些东西,再用它们炼制成药物,几乎是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萧逸宸搂着婉歌,“歌儿,这以后再也不要让我担心了!”

淡淡的暖意从婉歌的心底升起,“没有以后了。”

次日清晨,萧逸宸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京都,婉歌自然是和他同坐一辆马车,不过,因为他奉的是皇帝的命令,没有人敢拦住他们的脚步。

还没进入到王府里头,萧逸宸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他看都没有看,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堂之上,皇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问道:“太子,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就当着三王妃的面,好好地说一说!”

祁御寒纵使平日里再狂妄、目中无人,不过他面对皇帝的时候,还是行了礼。

他的目光冷冷地斜视着婉歌,嘴里冷哼一声,“昨日儿臣的府中遭遇刺客,那刺客是一名女子,而且,与三王妃相仿!”

祁御寒没有明说,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那名刺客就是婉歌。

萧逸宸的眼里没有了笑意,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当萧逸宸越是平静的时候,这个时候,才是他越愤怒的时候,他看着祁御寒,淡漠地问道:“太子确定晚上看清楚了?没有看走眼?这事情有关歌儿的声誉,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你编造,因为针对我,而将矛盾对准我的妻子,这件事情你又该怎么解决呢?父皇又该怎么处理呢?”

萧逸宸的话掷地有声,他的话里威胁意味极重,如果祁御寒的话里有丝毫的不对劲,那么他就必须要付出责任。

祁御寒的目光中散发着寒意,三王妃被他的蚀骨刀所伤,必定会留下痕迹,况且,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消除,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他抬眸,看着婉歌,目光中也掩饰不了那股傲气,“昨天女刺客潜入儿臣的府中,想要刺杀儿臣,武艺高强,儿臣险些被她害死。但是,她逃走的时候,被儿臣用蚀骨刀伤到了手!”

祁御寒脖子上的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掀开了衣口,那里正布满红星点点。

萧逸宸平静的双眸里有了一丝杀意,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杀意,险些无法控制。

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明明是这个祁御寒想要用她来要挟萧逸宸,在半道上刺杀她,现在却说成了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祁景天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三王妃,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婉歌笑了笑,她说道:“真是可笑,堂堂的木槿国太子含血喷人,作为未来的储君,说话做事都没有实事求是,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国家若是交给你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昨天下午,我不过是去了城外的寺庙里给殿下上香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王府里头,都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全王府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证,请问太子殿下又怎么能够信誓旦旦地肯定我一定是那府中的那个刺客呢?”

祁御寒的面色一沉,他冷道:“三王妃说得再多都没用,因为你府中的人都是自己人,他们肯定会为你开月兑了!”

他的目光直射婉歌,“你敢不敢将你的手肘露出来?让大家瞧个明白?”

祁御寒自信满满,婉歌受了伤,这一次,她必然是输定了。从来没有人中了他的蚀骨刀,手上不留下半点痕迹的。

看到祁御寒那势在必得的模样,婉歌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听到祁御寒提到这一个,她的身子朝着萧逸宸的怀里靠了靠,没有人看到她垂下的眸子里闪过的一抹狡黠。

萧逸宸顺势地搂住了她,看向祁御寒,问道:“太子殿下非得这样做吗?”

祁御寒看到婉歌害怕的模样,眼中愈发有些得意之色,“当然!”

萧逸宸又问道:“太子殿下以什么担保呢?”

祁御寒的目光寒蛰,“今日本宫可以以太子之位作担保!”

婉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萧逸宸的脸上还是很平静,几乎没有半点情绪。他走到祁景天的面前,白色的袍子翻飞,接着,他跪在了地上,“父皇,君无戏言,既然太子今日以他的储君之位作担保,还请父皇作证!若是婉歌不是他府中的刺客,就以他所说来负责任吧!”

祁景天没有说话,用太子之位?是否太过呢?而自己的三儿子是不是又太认真了?

祁御寒上前一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尽管可以作证!”

好,很好,这就是一场赌博,有输有赢!

婉歌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父皇,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我没有。”

她看着祁御寒,极力地掩饰目光中那抹厌恶的情绪,“太子殿下,请问我应该是露出左手呢?还是应该露出右手?”

祁御寒没有丝毫的犹豫,“右手!”

婉歌的表情很淡定,只是露出手肘而已,确实没有什么,而且,在木槿国,一向民风比较开放,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女人的穿着几乎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露骨,裙衫透明得都可以看见里面的白色山峰。

婉歌捞上了袖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没有丝毫的瑕疵,更不用说还有疤痕了。

祁御寒的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中了自己的蚀骨刀,怎么可能手上没有疤痕呢?

“不可能!”祁御寒大喊道:“在左手!”

“你确定?”婉歌反问道。

祁御寒肯定地说道:“确定!”

祈御寒啊祈御寒!你还真是蠢得可以了!婉歌撩开了左手的袖口,依旧是那样,没有丝毫的伤痕。萧逸宸的目光变得很深邃,眉宇深沉无比。

祁御寒一双眼睛肿有着滔天的怒气,“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痕,不可能没有伤疤的!”

“不要再闹了!”祁景天开口说道:“御寒,你今天冤枉了三王妃,还不向三王妃道歉?”

“道歉?”婉歌扬起了声音,“父皇,太子殿下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来逼迫我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就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吗?”

祁景天似乎还想着替祁御寒辩解几句,“不过是玩笑话,何必当真?”

祁御寒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想不通有太多的想不通了。

“父皇是不是忘了之前所说的君无戏言了?”婉歌并不打算放过祁御寒。

祁景天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回避了婉歌的问题,“逸宸,这件事情朕做主,让御寒给三王妃道歉,如何?”

萧逸宸的神色很平静,婉歌在祁御寒的身上吃了亏,而祁御寒似乎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以他那高傲的性子,他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婉歌道歉呢?

他没有说话,目光望向婉歌。

这件事情既然是皇帝做主,那么她的态度也不能太过坚持,否则那就是拂了皇帝的颜面,她的目光含着几分鄙视和嘲笑,她看着祁御寒,“太子殿下,都说了不是我,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相信呢?还用自己的储君之位做担保,这都让我不知道说我说什么好了。”

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她看了看他愤怒的双眸,再次讥讽道:“不过都是自家的人,就算是你不守承诺,反正又暂时不会传出去,也不会丢了你的脸。如果你当着父皇的面,诚诚恳恳地向我道歉,那么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追究,如何?”

祁御寒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觉得婉歌那嘲讽的笑容变容特别刺眼,他怒道:“胡说八道!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障眼法,将伤口遮住了!”

祁御寒高大的身子猛地向婉歌扑来,他没有办法再忍受胸口的怒气,他的尊严被婉歌如此践踏,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动起手来。

婉歌觉得自然不用自己出手,这个时候,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力气呢?

萧逸宸面色微沉,他一手揽住婉歌,迅速地往后退,另一只手,卷系着强大的掌风向着祁御寒打去。他的眼睛里很平静,可是那平静的面容却让人感到发寒,像是压抑了某种汹涌澎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破堤坝一样,婉歌知道萧逸宸生气了,在感受到他的情绪之余,她的心底里又有了丝丝的温暖。

萧逸宸从来都是面带着温柔的笑意,此刻,他微微抿着嘴,身上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散发着凛然的气息,低沉之音掷地有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当着父皇的面污蔑我的妻子,并且信誓旦旦地做担保,父皇为你开口求情,原本还想着饶恕你一回,可现在你不但没有知错之意,反而还有了害人之心。言而无信、不仁不义,我若是容了你这样的兄长,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会耻笑!木槿国若是容了你这样的太子,其它五国都会轻视!”

萧逸宸虽然骂的对象是祁御寒,可是,他也是说给皇帝听的,话外之话已经是很明显的了,皇帝若是再维护他,就是将国家陷入不义了。

祁御寒被激怒,他还想再动手。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废了你吗?”祁景天的一声怒吼,似乎唤醒了祁御寒的理智。

他的动作一僵,似乎在回味着皇帝的这一句话难道说父皇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祁景天看了看平静的萧逸宸,目光变得幽深,他说道:“你以为你有方家罩着?有南宫家族护着,朕就不敢废了你?”

祁御寒的心中慢慢变得豁然,父皇说出一番这样的话,难道说他是已经动了这个心思?难道说他下一刻想要对付的人就是方家和南宫家?一丝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

祁景天的目光扫过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吼道:“来人,将太子殿下给朕压下去!让他去佛堂面壁思过,将所有的经书抄写一百遍!”

原来皇帝也是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是他畏惧着太子背后的方家和南宫家的势力,所以,面对着太子的嚣张狂妄,总是有几分容忍。

尤其是南宫家族,更是木槿国的四大家族之一,其盘根错节,上到朝廷,下至郡县,若是一下子连根拔起,似乎要耗费不少的精力,更重要的是还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祁景天看着萧逸宸,他从拿出了一卷文书,“逸宸,这卷文书你要好好地看一看,联合千人,进行署名,那么整个方家和南宫士族,就算不想倒台都难了。”

萧逸宸接下那卷文书,心底并不平静,这件事情如果他去做,那岂不是将他推向了风尖浪口,成为了方家和南宫家的敌人?

他平静地问道:“父皇为何将件事情交给我去做?”

祁景天微微沉吟,“自然是信得过你,你做事让朕很放心!”

萧逸宸手握着那卷文书,平静的双眸里显得异常深邃,看不出他在什么,许久之后,红润的嘴角扯了扯,许久之后,他才将文书收回了盒子里,牵着婉歌的手淡然道:“父皇,对于太子,儿臣是一定要有个说法的,和这卷文书无关。”

祁景天没有正面回答萧逸宸的问题,“朕不是已经给了你说法吗?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们是亲兄弟,朕不希望看到朕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萧逸宸握着婉歌的手微微一紧,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婉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她抢先说道:“父皇放心好了,逸宸心性平和,是不会与他们起冲突的,除非是,对方欺人太甚。父皇已经将太子重重地惩罚,确实给了我们一个交代!”

天色暗沉婉歌上前向皇帝告辞,“父皇,天色渐晚,我们就暂且不打扰了!”

皇帝已经是动了心思的,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这件事情上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再留着太子了。皇帝开口了,自然也还是要给他一个面子的。婉歌并不希望萧逸宸为了她,而和皇帝气太多冲突。

走出皇宫以后,婉歌竟是觉得有些讽刺,皇帝想要对付方家和南宫家族,却利用萧逸宸做幌子,萧逸宸自是要对付祁御寒,事情要做,但是绝对不能让萧逸宸出面,否则就是将自己推向那风尖浪口,成为众矢之的了。

她问道:“逸宸,关于这份文书,你有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呢?”

“只要方家和南宫家族一倒,太子在朝廷中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靠山了,之前就因为他的锋芒毕露,狂妄嚣张,已经树敌太多,届时,就算是不用我出手,太子也无法立足。”萧逸宸的食指轻轻地揉着婉歌的掌心,“歌儿,你可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既然要做这件事,那么自然交给祁御寒的敌人去做,更好,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白皙脸庞,齐放?或许,这件事情,他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回到王府里头,婉歌写下了一个名字——齐放,还大致地将他的外貌稍作叙述。

婉歌将纸条递给萧逸宸,“逸宸,你去查一查这个人!”

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慢慢地走进来,眉清目秀的少年,带着几分害羞的目光。

姐姐嫁的人,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也替姐姐高兴。

“姐姐,你没事儿就好。”沐飞扬的眉目之间染上了喜悦,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飞扬,你放心就是了,姐姐不会有事的。”婉歌的目光落在了萧逸宸的身上,“飞扬,这是你姐夫。”

沐飞扬讷讷地叫道:“姐夫!”看到姐夫待姐姐这样好,他的心中也替姐姐高兴。

萧逸宸笑了笑,沐飞扬果真和以前一样,虽然个子长高了些,但是性情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飞扬,我替你找好了两位师傅。往后每逢单数的日子你就跟着你梁大哥学武,每逢双数的日子,就跟着顾太傅学习四书五经。”

沐飞扬的眸光登时闪闪发亮,“真的吗?”

“当然不会骗你!”

沐飞扬惊喜万分,“谢过姐夫了!”

不到片刻,梁峰便拿着有关齐放的资料放到了婉歌的面前,萧逸宸身边的人,果然是训练有素。

“飞扬,姐姐和你姐夫还有些事情要谈,你要去和两位师傅多多交流,明白吗?”

“嗯!”沐飞扬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如今,沐飞扬也总算安全了,曾经放在她心头的那块石头,也总算落下。婉歌低下头,翻开那一页页纸张,眼中有着欣喜,“原来齐放竟然是温州齐县令的小儿子,看来,这一次我们的事儿要好办多了。”

萧逸宸看着婉歌清秀的容颜,拉着婉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问道:“你认为合适的人选就是他?”

婉歌点了点头,“这个人很讲义气,更重要的一点,他的父亲是温州的县令,和百姓沟通应该是比较方便的,更何况,祁御寒又是他的仇人,能够有扳倒他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萧逸宸搂着她,问道:“歌儿,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值得可信的?”

和齐放的接触不多,但是有一点她确实了解,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最危险的紧要关头,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而让她先走。

“因为我了解!”

萧逸宸的眼睛很平静,他怔怔地看着她,“歌儿,你认识他多久了?就这么地肯定?”

婉歌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不会是?”看着他,微微停顿,“吃醋了吧?”

萧逸宸没有说话,却是用他的动作,告诉了他心底里的想法。

他猛地吻住了她,相比于之前来说,他今天的动作有些霸道,好一会儿,萧逸宸才放开了她。

看着婉歌微微发红的嘴唇,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模,“歌儿,要信,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婉歌顿时间觉得他有些好笑,面前的萧逸宸和外界的传言很是差的太远了,和她初见时也大相径庭,不仅隐藏得极深,而且,还有点霸道,爱耍无赖。

“我这可是为了让你事半功倍!”

萧逸宸对着她的脖子轻轻地啃咬一口,“歌儿,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可以了!”

婉歌被他咬得有些痒,有些轻微地疼痛,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

“没有想到你竟然给飞扬请了师傅,是先都没有和我商量一下。”

萧逸宸的眼中狐狸笑意不减,“怎么,歌儿你不满意么?”

“满意是满意!”婉歌抬起手抚弄着他胸前的发丝,“你总是让我这样意外。”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将她最需要的东西留给她,暗地里留着人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将这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很细心。她从心底里,也感受到他对她的用心。

萧逸宸紧紧地将她搂住,声音里有些暗哑,“歌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身上传来的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的身子燃烧,就算是她不记得,可如今,他身上传来的异样,她也明白。

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了,但是还从未真正地在一起过。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感受到他身体的坚硬,她故意问道:“逸宸,你是不是很热?需要我帮你吗?”

萧逸宸将火热的唇角移到了她那圆润的耳垂边,轻轻地啃咬一口,“是!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一道异样的触感传遍了婉歌的全身,身体微微颤抖。

“梁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我!”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梁峰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张冷清的脸,微微有些泛红,“是!殿下!”

萧逸宸的双目变得灼热,他将她横打抱起,搂在怀中,嘴角荡漾着摄人心魂的笑意,“歌儿,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今天,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萧逸宸的目光灼热,他温柔地将婉歌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对视着她的双眼,伸出双手,慢慢地勾勒她娇美的轮廓,感叹道:“真美!”

婉歌笑了笑,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美的容颜,她伸出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啊,“逸宸,你也很漂亮!”

漂亮?这个女人竟然用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他?萧逸宸的额头上顿时一黑,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了她。

温热的气息缭绕着她的全身,心底的烈火在渐渐地燃烧,似乎有着某种情感迅正在迸发发。

柔软的唇附上了她的,仔细地品尝,空气当中弥漫着微微的喘息,一波又一波涟漪,侵袭着她的脑海,只剩下那炙热缠绵的吻。

他的唇从她的嘴角移到了漂亮的,如羽翼一般的睫毛上,体内想要爆发的情感越来越浓厚。

微凉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来回游荡,点燃了她身上的每一处火焰,一处似火,一处似冰。他额上隐忍的汗水坠落在她的香肩处,惊起了她身体深处的痉挛。

婉歌攀着他的肩膀,眼中渐渐地有了迷离之色。恍然间,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只剩下了身上的那件肚兜。

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斯文,优雅高洁,骨子里,也有着另一半强势的占有欲。

炽热的手掌挥向了她的腰间,抚模上了那柔软细腻的肌肤,伸手一挑,最后一道屏障。萧逸宸的目光落在那美丽山峦之上,她的耳边散发着他低低地笑声,“歌儿,我早就想要这样占有你了,一直想了很久,等了很久,你总算让我如愿了。”

他的身体覆了上来,嘴唇贴上了她的身体,轻轻的,柔柔的,尽管他很想很想,可是,他们都是没有经验的人,这前戏总得做足。

喘息、娇吟,交融在一起,仿佛动人的音乐。

身体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觉,淹没了她的理智。

婉歌抓开了他身上白色的亵衣,直到两人坦诚相见,她的嘴角有了一丝浅笑,“这样才公平!”

黑色的发丝纠缠,暧昧缠绵。

“逸宸,轻一点!”婉歌勾住了他的脖子,柔声地说道。

“歌儿!”萧逸宸一声呢喃,“我会的!”

他的声音温柔,柔情似水。

在他温柔的下,她的身子慢慢地放松,忽然身体内有了一丝疼痛传来,婉歌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推开眼前的人。

萧逸宸早已做好了准备,修长的腿压住她的下肢,将的双手捉到她头顶上,用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声音。

萧逸宸的动作很轻柔,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慢慢地放松下来,身体深处还夹杂着丝丝愉悦。

萧逸宸紧紧地搂着她,将他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

“歌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两人合二为一,纠缠在一起。

她柔软的身体任他摆布,在他的身下绚烂绽放,她觉得自己时而像一团泥,被他捏成了各种形状;时而如同软绵绵的云朵,在他的怀里辗转翻腾。她本能地像他贴近,攀岩着他。

她忍不住想要申吟,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应道:“歌儿,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

她弓起了身子,颤抖着,和他一起沉沦,这种如同攀上天堂的顶峰的快意,将她泯灭,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缠绵,她抱着他的腰,那温暖的感觉如同融化的冰雪。

他亲吻她的肩,反复地吮吸,当他的目光瞥过她双腿间的腥红时,心底的柔情更甚,那双如湖泊潋滟的双眸里带着浓浓的疼惜。

他的歌儿,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

他动作轻柔地抚过那如玉的肌肤上,又重新地将唇移到她嫣红的唇角,那浓密的青丝与他交织在一起,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都希望将对方揉怀里,融入骨血里。

此刻的婉歌美艳不可方物,双眸迷离,“逸宸……”

“歌儿……”萧逸宸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又似绚烂的烟花般温柔,那墨玉般的眸子里含着是浓浓的炽热的情感,似火灼烧。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这也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夜晚,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是他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缠绵。没有疲倦,有的只是满腔的爱恋。

红色的帐幔摇曳着,掩盖了这一室旖旎风情。

粘人的汗水打湿了被褥,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动了动身子,全身酸痛,骨头似乎要散架了一样,萧逸宸的右手正环着她的腰,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这个家伙,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惜还是那么不知节制。

萧逸宸闭着双眼,柔顺光滑的的黑发,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孩童的稚气,婉歌伸出手,轻轻地划过他柔女敕的唇畔。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一面无邪的睡相。

清新的风从院子里吹来,窗帘飘扬,萧逸宸胸前的几率长发扫过她的面颊,痒痒的,她抬手,想要抚模。

却迎上了他那双如漩涡般的黑眸,一张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目光深邃而深情,“歌儿,你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婉歌窝在了他的怀里,略带笑意,“若不是你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婉歌就这么动了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那原本清透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呼吸变得紊乱。

“歌儿,你是不是又饿了?”

饿了?婉歌自然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现在是真的有点累,而且身上黏糊糊的,现在很想洗个澡,“不饿,不过我渴了,身体需要喝水,你背我去吧!”

萧逸宸眼中的火光似乎还没有熄灭,这种事情,男人做得最多,可是到头来最累的,却是女人。

萧逸宸明显有些无奈,他起身,穿好了长衫,用宽大的袍子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住,然后抱着她往往院子后面的温泉池走去。

在夜空里,温泉里散发着阵阵白色的水汽,萧逸宸抱着婉歌,纵身一跃,两人的身子皆泡在了温热的泉水之中,婉歌懒洋洋地躺在了萧逸宸的怀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撩着清澈的泉水往婉歌的身上,轻轻地用擦拭着,婉歌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温暖,感受着他的爱意。

许久之后,他喊道:“歌儿?”

“嗯!”婉歌懒懒的应了一声。

“可不要在这里睡着了,可是会着凉的。”

“没呢?”

萧逸宸很细心,真的很好很好,好得不像话,温柔地不像话,体贴地不像话。

“怎么办呢?逸宸,我好像越来越眷恋你,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婉歌闭着双眼,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交给萧逸宸,这是一种对心爱之人的信任。

萧逸宸的动作轻柔,声音带着笑意,“那就一辈子眷恋下去,这个怀抱是留给你终生依靠的。”

一直都是,他从来都是她最温暖的港湾。有了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黑沉沉的大地在脚下铺展开来,夜幕之上,是闪亮的星星和皎洁的月光,静静的。婉歌躺在萧逸宸的怀中,她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愿意终生依靠吗?”

“你怎么不说该是你终生依靠我呢?”

萧逸宸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身上轻揉着,“彼此终生依靠!”

乌黑的青丝随风而飘,像是一个黑夜的战神,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温柔的笑容,任是谁看去,都情不自禁地沉迷,眷恋吧!

萧逸宸捧着她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也不会轻易地去付出,一旦认定,便是一辈子。我的心思从来都是用在值得用的人身上。”

一股温暖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问道:“逸宸,你可知天上的星座?”

“不多,不过也了解一点。”

“浩瀚的星空中,看上去是那样遥远,渺小,但当你仔细地去观察它们的时候,会发现,其实每一颗看起来渺小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必不可少的。它们组成了各种各样的星座,有火星、木星等等。几千年后的人类,有的登上了那些星星上,有的登上了月亮。它们实际上都是生命的起源,和我们所居住的地球一样!”

萧逸宸虽然从没有听说过“地球”这个词,不过,他的理解能力一向都强,“这么说来,那些星星的体积都很大?”

“是啊,只不过是因为距离远了,所以,在我们看来,就显得渺小了。就像是站在高处看人,人就成了渺小的一点。”

婉歌所说的这些,都是他没有听过的,也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她不是原来的沐婉歌,从来都不是,对于这一点,他毋庸置疑,不过,就算她不是,又有何关系?因为,他爱的,从来都是怀中的这个女子而已。

萧逸宸笑笑,夜空中的银河仿佛碎了,有无数的星光从天上跌落下来。他吻了吻她的面颊,浅笑着,“歌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在温泉中泡了将近半个时辰,萧逸宸帮她擦干了身子,然后又一路抱着她回房,遇上逸宸,她的变化真的很大,有人疼着,被人宠着,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也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林欣,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我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愿你也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

齐放,那个表面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刚强的少年,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文书,对于他来说联合一千人署名,并不是一件难事。

萧逸宸将事情做得很周密,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还复制了一份,交给齐放的,其实并不是真迹,但是,对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影响,如果再让齐放的父亲对方志和南宫浩进行弹劾,事情或许会发展得更顺利。

萧逸宸的王府里,空旷,精致,并没有太多下人,这些年来,萧逸宸很少步入这里,娶了婉歌之后,才回到了这里。府里头都是男眷,婉歌没有看到一个丫鬟。不过,她也习惯事情亲力亲为,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喜欢有人去触碰她的东西,这一点,萧逸宸和她倒是有着相同之处。

短短的三天之内,齐放便完成了任务。那份名册由他的父亲呈给了皇帝,殿堂之上,气氛异常紧张,在处置方志和南宫浩的时候,皇帝没有丝毫留情,不管物证是足,还是不足,人证在那里,上千个百姓的署名在那里,任何人都逃月兑不了。

这一次,方家和南宫家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皇帝仍旧没有废了太子,他被他软禁了起来。没有了顶梁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废掉或者不废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区别。

皇宫院内,凤阳殿内。

一道高挑的身影,端坐在红木桌旁,双目紧闭,脸上带着一片沉静。

祁景天,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竟然对南宫家下手了?而且动作还这么迅速,原来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若不是今天殿主告诉我,或许,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好狠!若是没有当年我南宫家对你的支持和辅助,你会有今天吗?若说起这木槿国的半壁江山,应该有一半曾是我南宫家帮你打下来的,并且牢牢地守住,想不到你今天竟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我南宫家族一网打尽!

她慢慢地往回走,房间里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人身穿黑衣的外袍,给人一种冷肃的气息。

南宫皇后朝着里面走去的时候,黑衣人身旁的一位下属恭敬地说道:“殿主,皇后来了!”

黑衣人淡淡地点头,“你先退下!”

他的声音亦如他的人一样,冰冷淡漠,没有丝毫感情。

“上次给你的药没用么?”黑衣人问道。

南宫皇后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有用,她不想害他,他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在她的心中,至少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样无情,翻脸不认人,就是连他们的儿子,他也要囚禁起来。

虽说他还没有被废,可是方家和南宫家一倒,傻子都能明白,没有了后台,在朝廷之上很难行事。

“你不会是下不了手了吧?他这样待你,你竟然处处为着他?”黑衣人发出一声讥笑,“可真是痴情!”

“只不过是他的气数未尽,对于他,我已经死心,这一次,是我最后的反击,为了南宫家,为了太子,也是为了本宫自己!”南宫皇后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我需要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黑衣人嘴角有了一丝斜睨的笑,他直接将手中的一个盒子扔给了皇后,“这个你要好好收着。”

南宫皇后迅速地打开了盒子,她的目光炽热地盯着里面的一颗绿色的石头,这个竟然是流光石?

她的心底渐渐地开明,有了这颗流光石,她就有了反击的力量,有了流光石,她便可以打开皇陵,只要御寒还没有被废掉,那么他就还是太子,还是储君,只要皇帝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南宫皇后欣喜地望着那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流光石,像是拿着人间的宝物一般,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她感激地看着黑衣人,“殿主,多谢你!”

“娘娘客气了,我们现在可是同盟!不过你要记住,将三王妃也要引入皇陵中!”

南宫皇后重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傲然,“这个自然!”

都说三殿下和三王妃鹣鲽情深,众皇子都在,她岂会不来呢?

这个男人不但能够轻易地来这里,还能够轻易地离开,他的功夫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境界,皇宫里本来是戒备森严,可是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小菜一碟。

黑衣人走出皇宫,靠着一堵墙,静静地站立,望着高空中那升起的月亮,他眸光里有着一丝冷意。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一黑一白的身影到来。

黑衣人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她们,而是轻轻地拂着自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开口,“你们晚了将近半个时辰,该怎么罚?”

两个身材妙曼的女子嫣红顿时恐慌,跪在地上,请求黑衣人的原谅,“请殿主恕罪!”

黑衣人冷声开口,“东西呢?”

白衣女子将手中一副地图呈给了黑衣人,黑衣人拿着地图,目光中散发着无限的冷意,“念在你们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那么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求生的机会。自行废去双手,就留给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白衣女子的眼神顿时一愣,有着恐惧和担忧,似乎想要求饶,可是每当想到殿主那锐利的双眼,她们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一头白发翻飞,带着几分狂野,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吐出的话比冬天的冰雪还冷,“还要本殿主来亲自动手吗?”

手筋被挑断,一时间鲜血淋漓,两个女子咬着唇,没有说话。

殿主让她们拿的是皇陵的地图,这个东西藏在皇宫的宝藏阁楼之中,层层侍卫把守,而且里面还有各处机关,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相对于殿主规定的时间,还是晚了半柱香。

黑衣男子将那副地图打开,目光凝注在地图之上,仔细地端详着。

凤仪殿内,南宫皇后端庄而坐。她的身后有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一身绿色的长裙,上面套着一件绿色的小傲,一只手提着裙裾,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肤色白腻,算不上绝色美人,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干净,让人不由想起那碧波采莲的优美。

南宫皇后一边优雅地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品尝着,“真是好茶!”

南宫灵沉默着,没有说话,自从南宫家倒了以后,她的性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极为安静。

“灵儿,你怎么不说话啦?”

南宫灵抬眸,“姑姑,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丫头还真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是连些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罢了罢了!”南宫皇后叹了一口气,“倘若现在有一个这样可以让你报仇的机会,你是否会愿意去抓住它?”

南宫灵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南宫皇后,“姑姑想说什么?”

“很简单。”南宫皇后缓缓地站起身子,“三殿下现在可是凤族长老的上门女婿,凤族有着许多装备精致的武器,这些武器,甚至都让整个大陆为之忌惮。”

“难道姑姑想要我留在他身边?”萧逸宸那样的风姿,想必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为他所着迷吧!如果,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愿意的。可是,问题是他,会看上她吗?

南宫皇后勾了勾嘴角,“有何不可呢?”

“可是,殿下会同意吗?”南宫灵的脸上有着微微的嫣红。

南宫皇后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包药粉,放在南宫灵的手中,眼神里正示意着。

“姑姑,这怎么……”南宫灵微微有些犹豫,一双小手有些颤抖,“如果,殿下知道了,他会不会?”

“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南宫家重振旗鼓的机会!你自己可要好好把握!”南宫皇后的话锋一转,“灵儿呀!要知道,姑姑收留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若是你还不愿意为南宫家做些什么的话,姑姑想来也没有留你在这里的必要了。”

南宫皇后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的脸蛋,“灵儿呀!你长得这样美,是个男人都会为你着迷的!你要相信姑姑的话!”

南宫灵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握着姑姑给她的药粉,终是点了点头。

皇宫境内,太医们停留在昭阳殿门口,迟迟未走,他们都聚集在一起,正在议论着什么。皇上的身体一向硬朗,这一次有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太子被软禁,若真有一天,皇上驾崩,那么又有谁来继承皇位呢?

难道由皇帝软禁的太子?

萧逸宸和婉歌到正殿门口的时候,太医的面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御医,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皇后双眸含着眼泪,似乎伤心至极。

萧逸宸的面色平静,握着婉歌的手,没有说话。

皇后身后的那群妃子一个个都握着手中的锦帕,心中是异样的恐慌,因为,如果皇帝驾崩,没有子嗣的妃子按照木槿国的律例,都要陪葬。

太医的面上并不好看,他迟疑地看着皇后,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跪下,艰难地说道:“皇后娘娘,请您饶恕下臣的无能。皇上的脉象都正常,臣并没有看出严重的症状。”

如果看出了症状才好对症下药,没有看出症状才是最难的,根本无从下手。

那些妃子的心,更为恐慌了,一个个都梨花带雨。

“呜呜……皇上!”南宫皇后再也没有忍住,嘤嘤地哭泣着,她握着皇帝的双手,趴在他的身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一时间,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除了站着的萧逸宸和婉歌两人,仿佛这一切都他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上次见到皇帝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苍老,可是眼中始终有这一抹精锐,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变成这样呢?难道说?

许久之后,南宫皇后转过身,看到了神色未动的萧逸宸,眼中有了一抹怒气,“父皇变成这样,你们竟然丝毫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看来你们对生你们养你们的父皇没有丝毫感情!”

这个南宫皇后还真会找借口,这样的理由也让她给搬出来了。

萧逸宸的表情淡淡的,他看了皇后一眼,说道:“都在这儿哭丧吗?谁说父皇一定会有事?你们这样,莫不是在诅咒父皇?”

南宫皇后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口气,她瞪着萧逸宸,“三殿下这是什么话?本宫和皇上感情深厚,因为皇上的身体微恙,本宫忧心。那些没有半点情绪之人,才是冷血之人!”

皇帝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龙榻上,除了唇边的那一缕鲜红,整个面色苍白如纸。

那些宫女围在皇帝的周围,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候着差遣。

萧逸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上前,似乎想要看个究竟。

婉歌一把拉住了萧逸宸,问道:“你去干什么?”

萧逸宸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神医。”

“小心点儿!”

萧逸宸摊开了她的手掌,吩咐道:“你们几个出去,将御医叫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们!”

萧逸宸慢慢地上前,在皇帝的身边坐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皇帝脉搏上。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南宫皇后看着萧逸宸,问道:“御医们都没有查出原因,难道说你能够治好皇上?”

她的话很明显有着一股不信任。

萧逸宸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却没有理会她的话。

皇帝额脉搏很弱,但是有跳动的迹象,从脉象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皇帝的手掌滚烫,似乎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温度。

房门被推开,几名御医走进来。

萧逸宸收回了手,直接进入了主题,“父皇这些天吃过那些东西?是否一一清查?”

婉歌看了看皇帝苍白的脸色,难道说皇上是中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帝下毒?

“回殿下,皇上每次食用前,我们都用银针试过的,而且,皇上的饭菜都有小太监试吃,没有任何问题。”御医恭恭敬敬地回答。

膳食没有任何问题,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么说道,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萧逸宸伸出手,往皇帝颈后的衣服上探去。

“你在干什么?”南宫皇后厉声道:“圣上的衣服,你怎么能够随便触碰呢?”

萧逸宸的手微微一停,目光对着御医,问道:“可曾派人查看过皇帝的衣裳?父皇的身体有漾,很有可能和他所穿的衣服有关。”

御医的神情一顿,摇了摇头:“圣上乃万金之体,臣等岂能去触碰?”

“迂腐!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介意这些?到底是我父皇的身体重要还是那所谓的伦理常情重要?”萧逸宸的神色一冷,一双星眸蕴藏着浓浓的寒冰。

御医被这样的其实吓得后退了几步,萧逸宸几乎很少发怒,然而此刻,众人见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由得有些害怕。

“是……是臣的疏忽!”

那御医慢慢地上前,去扶住皇帝。

南宫皇后怒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竟然敢碰皇上的万金之躯,吃了豹子胆了?”

南宫皇后拦在了御医的面前,气势汹汹。

那御医忘了皇后一眼,又忘了萧逸宸一眼,脚步迟疑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举动。

萧逸宸冷笑:“皇后,在你的眼里,那些伦理常情比父皇的命还重要?你不要忘了,父皇是木槿国老百姓的君主!”

南宫皇后停在那里,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萧逸宸。

婉歌的眼中闪着一样的光芒,她慢慢地靠近皇后,拉着皇后的衣袖,微笑,“皇后,最近觉得你容光焕发,我很想知道,你是依靠什么来保养的呢?”

婉歌笑得温柔,在众人看来,婉歌和皇后很是亲密,可是,只有南宫皇后知道,三王妃拉着她的时候,是用了强大的内力,几乎是蛮横地将她拽过来了。

在萧逸宸的示意之下,御医拉开了皇帝的龙服,那御医的神情顿时一愣,整个人几乎被震在那里。

因为,他看到了皇上的背上有了许许多多的小黑点,密密麻麻的,似乎还带着某种恶心的气息。

众人都愕然,他们没有想过尊贵的天子身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尤其是那御医,一脸愕然,一副求救的模样,“那,那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猜得没错儿,皇帝定然是中了毒,而且,毒物都是浸在衣服的丝线之中,只要人的皮肤触碰到衣物,毒素就能够浸入到身体之中。

婉歌的嘴唇勾了勾,她放开了南宫皇后,而南宫皇后则是一脸愕然,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赶快用刀子花开父皇的皮肤!”萧逸宸的语气颇有些急促,“父皇如果还是现在这样的话,肯定是活不过今天的!”

众人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要这样的方式。

“还不动手?父皇病危,可都是你们伺候不周的缘故!”萧逸宸的话带着几分威胁,毫无疑问,如果皇帝驾崩了,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是来陪葬的!

那些太医立马为皇帝排毒血,好一会儿他们才冷汗涔涔地出来。

“殿下既然知道皇上中了毒,那么也应该知道皇帝为什么会中毒吧?”南宫皇后的语气之中带了一丝傲然。

萧逸宸没有说话,却是走向了皇帝的身边。

“三殿下,连太医们都无法解决的病情,而你现在,却是查找出来了,三殿下当真是厉害呢?”南宫皇后的嘴边带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婉歌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南宫皇后,你这是想说皇帝中毒跟三殿下有关吗?”

南宫皇后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萧逸宸转过身的时候,一件明黄色的亵衣,从他的手上拿起来,出现在众人的眼界之中。

那件明黄色的亵衣之上有着栩栩如生的金龙,看似光华耀眼。

“父皇穿的这件衣服,你们应该还不陌生吧?”

南宫皇后的双手一紧,脑海之中猛的想到了什么。

“父皇之所以会中毒,不是膳食出现了问题,而是因为毒药就是通过衣服,渗入到父皇的身体内。”萧逸宸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逸宸温柔地从婉歌的头上拔下一个簪子,朝着那件明黄色的衣服上放去,只见,那发亮的簪子顿时变成了乌黑。

原来这件衣服有这么强的毒性!

众人又是凛然!

大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明显,有人想要谋害皇上!

“能够对父皇下毒,自然是最亲近父皇的人。也是最能够近得了父皇身体之人。”婉歌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南宫皇后,想要替父皇辩解。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南宫皇后。南宫皇后的手心微微出汗,不过她的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慌张,“这件衣服,本宫自然知道。”

她不急不缓地说道:“皇上的衣服一向都是从司仪宫取的,有专门的小太监送来。”

御医的表情有些愤怒,“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清查此事!”

“那是自然!”南宫皇后转过身,“来人!将今日该皇帝送衣服的小太监给本宫带来!”

不一会儿,侍卫匆匆赶来,禀告皇后,“娘娘,送衣服的那个小太监已经畏罪潜逃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畏罪潜逃,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好像都是成了一个谜。

“真是大胆!动用御林军,也要将那个太监给本宫抓来!然后严刑拷问!”

侍卫领命之后,匆匆退下。

“真是好个畏罪潜逃!”婉歌挑了挑眉毛,“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查,就应该从小太监的背后查起!”

婉歌的一双眼睛扫向了皇后,这个女人的行径太过诡异。

“本宫今天差点错怪了三殿下,今日在这里向三殿下配个不是了。至于凶手,众位请放心,本宫一定会尽力将凶手严办,木槿国存在着这样包藏祸心的下人,本宫绝不会轻饶!待将他抓来之后,本宫一定会严加拷问!查出幕后的凶手!”南宫皇后的面上带着几分威严,在皇宫中带了多年,她早已将身上的那个坐在高位的气势演绎得如火如荼。

南宫皇后看了看萧逸宸沉默的表情,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房间里面传来了急喘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不一会儿,太监便急急地出声,惊喜地喊道:“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南宫皇后的手指微微握紧,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

“皇上有令,三殿下留下,其他的人全部退下!”

南宫皇后本来上前的步子停在了那里,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晦。半晌,她才咬牙道:“是!”

婉歌退下,她在门口悄悄地等待着,心底里涌起了一阵复杂,皇上醒来第一个相见的人,竟然是萧逸宸?

南宫皇后走的时候,看了婉歌一眼,婉歌也正好看着她,目光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种紧张的气息流动着。婉歌勾了勾唇角,转过了头。

南宫皇后咬着牙,愤然地转身。

婉歌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皇帝会找萧逸宸说些什么呢?为什么单单只是留着他一个人在里面?这看似平静,却又暗流汹涌的朝堂。

萧逸宸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他直接握住了婉歌的手,朝着前方走去。婉歌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平静如水,没有太多的变化。

直到,走出京城,萧逸宸才在婉歌的耳边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父皇给了我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从萧逸宸的袖子里露出一件闪亮的东西,婉歌惊讶,墨黑色的瞳孔收缩,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真实的消息,萧逸宸直接透露给了她,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萧逸宸将那东西往袖子里一缩,拉着婉歌的手,“歌儿,你只需要相信我,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偏厅里,皇后坐在红木椅上,端庄、尊贵,她的身后有一个清秀的姑娘,大约也就是十五岁的年纪,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们的到来,让萧逸宸确实是惊讶了不少,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及没有太过热情,也没有太过冷漠。

“三殿下,上次的事情,本宫始终觉得心有愧疚,这次,本宫来想要向你好好地向你陪个不是!”南宫皇后一脸的笑意,似乎正在拉着家常一样的。

萧逸宸微微抬手,“皇后,如果你这次来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就不必了,皇后查出真正的凶手,不止对父皇来说是一件功劳,我想,对于整个木槿国来说,也是。”

南宫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切的事情还在进展之中,本宫相信,有些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她将身后的南宫灵拉了出来,让她面对着萧逸宸,“你也有二十多岁了,都还没有个世子,这个国色天香的小丫头,就算是本宫送给你的赔罪礼吧!可以任你差遣!”

南宫灵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尽管她心中很渴望见到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可是她只要想到她要做的事情,就有些羞愧地难以抬眸。

萧逸宸的嘴角扬着几分清浅的笑意,眼底闪过一片寒意,打量着南宫灵,“果然如皇后娘娘所说,可真是国色天香!”

南宫灵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三殿下的如此夸奖。

这世间最让人着迷的,无非就是这些,金钱,权利,美色。尤其是美色,恐怕是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吧!

南宫皇后一喜,“殿下既然同意,那么就让她留在王府做你的贴身丫鬟吧!”

“谁说我同意让她做我的丫鬟了?”萧逸宸挑了挑眉,“本王的王府,不需要女眷!本王在考虑,要不要将她赏给本王门的下属们!”

什么?下属们?将她赏给一群下属们?她都怀疑自己又没有听错!

南宫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过,良好的涵养并没有让她当场发作。她看了南宫灵一眼,“本宫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若是殿下实在不肯要,你晚些再回去。”

南宫皇后都没有留给萧逸宸说话的机会,便带着一群丫鬟转身离开了。而这一切,都落在婉歌的眼中。

她走了出来,眼中有着冷意,顿时就讽刺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王府里头除了能够招来一些花花草草,还能够招来苍蝇!”

南宫灵的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嚅嗫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看得出来,他的歌儿很不高兴,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位姑娘,你是选择马上离开,还是,”他的神色微微变化,“还是让我将你赐给我的那些下属们?”

她想起了姑姑对她所招待的东西,她殷勤地给萧逸宸倒了一杯水,“殿下,您请用茶!”

萧逸宸打量着她,那种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颇有些害怕。

“殿下,我并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要留在这里好好地照顾王爷,就可以了。”南宫灵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身形更似弱柳扶风,说得可怜巴巴。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那杯茶上,原本有几分怜悯的目光,变得淡漠。

婉歌自是感觉到了这杯茶的古怪,她心中冷笑。

“殿下?”见萧逸宸许久也不接一下,南宫灵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发寒。

婉歌毫不犹豫地接过她手中的一杯水,然后,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这杯水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我家殿下,可是从来都不会用外人的东西。”

婉歌的手就像钳子一样,让南宫灵挣月兑不得,她将她的下巴一仰,然后,里面的水轱辘轱辘地灌了下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怎么样?你自己应该觉得好喝吧?”

“咳咳,咳咳!”南宫灵蹲着身子,俏脸泛红,怎么会这样?

萧逸宸见到这一幕,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拿着一块白色的丝巾,擦了擦婉歌的手,笑眯眯的,“歌儿,可别脏了你的手!我们先回房去讨论些事情,如何?”

一股羞辱感袭上了南宫灵的心头,姑姑让她这样做,最终害的人,可是她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

萧逸宸揽着婉歌往里面的房间走去,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奉劝你一句,哪里来的哪里去!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若是再奢望别的,恐怕,就没有退路可走了!”

南宫灵的心头一凛,原来,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她知道她是南宫家的人?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向外面跑去,身体传来火热的温度,她告诉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远远地,永远都不要回来!姑姑,我实在没有那个和三殿下去抗衡的勇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南宫灵还没有回到凤仪殿,南宫皇后终是只有冷笑,南宫灵,你还是太胆小了,既然你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我也只好快些开启皇陵,至于皇帝?她的嘴角泛着一丝冷笑,他应该不会没有半点儿怀疑吧?

龙榻之上,皇帝的身影略显得消瘦,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健壮,徒有一副病态。背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化作了一片暗红,留下一片斑驳。

“咳咳……”皇帝剧烈地咳嗽着,身体这样疼痛,忽然之间,有些受不了了,他问道:“皇后呢?”

床榻也随着皇帝咳嗽而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娘娘马上就到了。”

南宫皇后掀开了幔帐,她的手里端着一碗药,放到了皇帝的面前,扶着皇帝的身体,柔声道:“臣妾来晚了,还望圣上不要怪罪!”她的眼中带着些无奈,对于眼前的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二十年的相守,多多少少总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若是没有的话,她当初就不会那样地犹豫了。

皇帝接过药,并没有马上喝下,而且叹了一口气,将药搁在了一边。

南宫皇后有些奇怪,她望着皇帝,问道:“圣上,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她柔弱娇媚的声音中,有着几分关怀。

“这次的事情查清了没有?”皇帝问道。

南宫皇后的眉头微皱,“皇上,都是臣妾无能,让那个陷害皇上的小太监给逃跑了。”

“呵呵。”皇帝虚弱的嘴角带着几分冷意,“不怪你,那太监既然有这样大的胆子下毒,他背后肯定也是有极大的势力,而且是有准备措施的。”

皇帝握住了南宫皇后的手,“爱妃!这阵子,辛苦你了。”

皇后摇了摇头,“怎么会?这都臣妾应该做的!”

“皇上,太子做事情确实鲁莽了些,前一阵子,臣妾也严厉地批评了他。这阵子,听说圣上生病,他恨不得来探望你,尽孝道呢!”南宫皇后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希望皇帝能够将太子放出来。

“哼!”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个畜生,不知天高地厚,一辈子被关在那里都是活该!”

南宫皇后的神色微微一怔,“这么说来,皇上根本没有将他放出来的打算了?”

皇帝没有说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臣妾也没有想过要干涉朝政,只不过,前一阵子,皇上病危,许多大臣们都在议论着是不是应该要将太子给放出来,毕竟,给他些惩罚,也够了。”

“咳咳……”皇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而那张白色的锦帕里面,正有着嫣红的血丝,她的嘴角忍不住缓缓地上扬。

“皇上,不要着凉了,你穿件衣服吧!”南宫皇后随手拿起了一件龙袍,正准备披在皇帝的身上。

只是在那双柔弱的小手,即将碰上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问道:“朕中毒,是不是和你有关?”

这天底下,他死了,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热,就是祈御寒和他的皇后,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去想象,不敢想,因为毕竟,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枕边人,就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再大,也不至于去要他的命!

皇后的心一凛,这个男人果然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南宫皇后笑了笑,美目流转,说道:“皇上,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皇帝冷笑,扣住皇后的手,加大了力度,“贱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一定是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将南宫家连根拔起呢?又怎么会对着方家下手呢?”南宫皇后的声音变得尖锐,“要知道,他们都是太子的人,要知道,南宫家族是我的娘家,他们从我十五岁开始,就一直扶住你。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若是没有南宫家,你祁景天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吗?”

“哈哈?帮助?哪里来的帮助?他们就是木槿国的一颗颗毒瘤,欺男霸女,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如果我不将他们除以后快,或许,有一天木槿国的江山就会被他们所取代。最可恨的是!”皇帝的神情冰冷之中又带着丝丝痛楚,“他们逼死了我青梅竹马的爱人!”

“爱人?”南宫皇后的神色有了几分释然,慢慢地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萧桂兰的死因?这么多年的隐忍,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切?你的城府还真是深呀!原来这么多年来,我都错看你了!”

“不过,也没有用了,因为,你的死期到了。”南宫皇后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来。

年少的他为了当上储君,隐忍在南宫家的羽翼之下,他没有强大的保护伞,就只能够依靠南宫家,所以才会娶了南宫家的女儿。

女儿多情,少年风流,在天底下的人看来,他们确实是郎才女貌,可是,谁有知道,他原本就是有心仪的女子。为了能够将凤族的势力归为己下,也为了保护好他和萧桂兰的唯一的孩子,他不得不将只有几岁的萧逸宸送往凤族,他不得不冷漠地对待萧逸宸,从来都没有体现半分的关爱,这些年来,他亏欠了他,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笑了,苍白的嘴角竟然带着几分笑意,他的一双手微微松开,在松开的瞬间还有些发颤,他苦笑着,“清清呀,朕还是太傻了!”

清清,这个词语多么亲切呀!如果不是今天的皇帝这么叫,或许,她早已经忘了这个称呼了,此刻,听到他这样叫,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竟然还有些心酸。

“我是想要废了太子,他不适合做皇帝,更不适合做一个好皇帝。这样做,是为了他好。而你,知道我有能力废了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吗?”

南宫皇后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冷冷地说道:“本宫不需要知道!”

“是啊,你不需要知道,是我太傻了,终究对你存了几分感情,早知道会这样害了自己,我早应该要废了你!甚至是,”皇帝的眼神变得深冷,“杀了你!”

皇帝猛地向南宫皇后冲过来,却不料整个身子因为痉挛,瘫在了地上。

他叫道:“来人啊!给朕来人!”

杀了她?很好,真的是很好。差点儿相信了你所谓的感情,差点儿就有了妇人之仁。南宫皇后好笑地看着他,“祁景天,你不要再叫了,这里的宫女和侍卫,都不是皇宫里的!”

“什么?”皇帝猛然一怔。

他似乎还想冲出去,可是,有一个人更快地扶住了他的身子,清冷的容颜,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道:“父皇,你是在叫我吗?”

这个人竟是祈御寒。

皇帝深处微微颤颤的双手,“快,快!你母后疯了!她疯了,快去叫侍卫来!”

祈御寒高大健壮的身躯纹丝不动,“叫谁来?然后叫人来再次把本宫给圈禁起来吗?”

“呵呵,你错了!”祈御寒的嘴角有了一分冷意,“本宫没有那么傻!”

祈御寒看着面如死灰的皇帝,望向皇后,幽幽地说道:“母后,你的速度确实太慢了,我还以为,你能够短时间就将这个害死外公和舅舅的人给解决掉呢!”

她确实不想面对他,此刻,很不想,静静地转身,然后,离开。没有人看到,她在离开的时候,那湿了的袖子。

其实,这一切,皇帝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承认罢了,他还想着自欺欺人一点,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对他冷眼相看,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和他针锋相对。

一口气卡在了皇帝的心口,不上不下的,他怒道:“逆子!你竟然想要造反!早知道会这样,朕应该要在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掐死你!”

“父皇,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瞧,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想放过,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你的亲生儿子呢?”祈御寒的目光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散发着冷意,“造反这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不过,我会想到一个比造反罪名更好的!”

难道他想逼宫?半晌,皇帝的一张脸变得铁青,咬牙道:“没有经过朕的同意,任何人都休想从朕的手里将江山夺走!”

祈御寒冷哼一声,他直接进入到了主题,“传位诏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休想!”祈御寒的脾性太过暴躁,而且,他沉不住气,得罪人,就算是他当上了皇帝,也把不住朝政。此刻,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萧逸宸,才智无双,韬光养晦,这两点,远远不是祈御寒可以比得上的。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祈御寒的脸色一黑,随即,他的眼中有了一抹阴沉,“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你再不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皇帝冷笑,“不客气?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朕不成?”

“有何不可呢?”祈御寒冷声道。

如果之前,还存着对他的几分敬畏之心,那是因为他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帝,可是,他不但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囚禁,还打算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更是将他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他早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既然他不能够给他益处,那还真不如死了吧!死了吧!

他的脑海里似乎正有着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皇位就是你的了,杀了他,你就能够成为这天底下的君主,杀了他,你就可以报了那曾经的奇耻大辱,将萧逸宸和沐婉歌都踩在脚底下!

他现在要了他的命,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能力,他眼中嗜血的意味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厚。

皇帝已经忍不住慢慢地后退,“逆子,你当真不怕遭天谴吗?”

“父皇,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祈御寒的目光慢慢地变得狂野,他飞速地上前,伸出手掌,运足了十成的内力,对准了皇帝的胸口,猛地一掌袭在了他的胸口。

皇帝那黑色的瞳孔慢慢地收缩,直到发出一声惨叫,那孱弱的躯体瘫倒在地,嘴角的鲜血如流水般慢慢地灌出来。他的瞳孔变得散涣,兰兰,兰兰,我对不起你,马上就来陪你了。

许久之后,祈御寒的目光才从皇帝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嘴角带着阴狠的笑意。

他转过身,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眼中的傲然尽显,“传令下去!父皇病危,开启皇陵的日子提前到明天,所有文武百官准时参加。”

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寻遍了这昭阳殿的各地,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眼中的冷意更甚,“国玺呢?这老不死的东西将国玺放在哪儿啦?”

土云国内,梨花树下,那俊美的男子,默默地站在那儿,他的视线定定地凝望着遥远的天空,那深邃的寒眸之中,正荡漾着细细的波纹。三年多了,原来,他们分开已经有三年多了。

他的容貌依旧俊美无双,只是,比起过去,少了一分张狂,多了一分沉稳,那是岁月流逝,在他身上沉淀的一种磨合。

婉歌,朕很后悔。哪怕是得到了这大好山河,锦绣江山,朕依然没有得到快乐。胸口上的伤,似乎又在隐隐地疼痛。婉歌,那一刀,你刺进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利用你,如果,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真心地对待你。

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婉歌,真还是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呐!怎么办?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少齐转过身,眸中的光芒一收缩,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帝王。

他冷声问道:“什么事?”

“皇上,水漓国殿下送来的信件,请皇上过目!”

宫少齐扬起手,打开了信件。他的神情骤然变化,墨黑的眸子变得清寒,指尖握得紧紧的,那封信件被他用内力震得粉碎。衣袖一扬,碎屑漫天飞舞。

你竟然嫁给萧逸宸了!你竟然爱上了别人!原来你迟迟不肯给朕机会,就是因为他!

愤怒过后,他的心忽然之间又变得空荡荡的,似乎被人用刀子挖去了一块。

他的目光一冷,“传朕旨意,令破掳大将军率兵铁甲军三万,越过火炎国边界,直达木槿国,和水漓国的太子殿下汇合,进攻木槿国。”

“是,奴才这就去拟旨!”

“告诉破掳大将军,和江文修汇合了以后,立即飞鸽传书,朕自会领精兵十万从木槿国的后方包围,我们里应外合,势必要将木槿国一举前灭!抢回土云国的皇后沐婉歌!”

宫少齐闭上了眼睛,清寒的目光之中,有了一道令人看不明白的光泽。

我们之间,该做一个了断了!清晨的阳光洒在青色的琉璃瓦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华。两个侍卫正守在婉歌的房间门口,每天醒来,她都会潜意识地去寻找枕边人的怀抱,只是今天,当她的手往旁边伸出的时候,却没有半分回应。

婉歌猛地坐起身来,阳光都已经照耀到房间里面来了,她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了。打开房门,是一个陌生的地点,原来他并不是在王府之中。她似乎想起了萧逸宸说过的话,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留在他身边,如今的木槿国,暗流汹涌,她怎么可能在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呢?

“是殿下让你们守在这儿的?”婉歌问两个侍卫。

“是!”

“殿下他人呢?”

“殿下去上朝了,在公众商讨事情,或许,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上朝了需要搬家吗?婉歌想起了木槿国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莫不是提前了?这个傻子,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置身事外了?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在尽力地帮他了。只是,还没有向他说明而已。

“我现在要出去!”婉歌冷冷地看着两个侍卫,“你们不要拦着我!”

婉歌脚尖一点,轻盈的身子跃上了马,猛地一甩鞭子,飞奔而去。

她望着升起来的太阳,心中有些急切。现在祭祀大典应该已经进行了吧?

快马加鞭,扬起一路尘土。

一路往东,除了京都,沿着山脉而下,便是皇陵了。

山清水秀,绿草如茵,这里历来都是木槿国皇家陵墓的风水之地。婉歌隐秘在茂密的树林之下,静静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前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的人都在这里进行祭拜,此刻,她的心里并不平静,今天,应该有着某种大事会发生。她的目光顺着两侧青翠的看去,一双美目散发着一样的光芒。

那绿色的山峦之下,似乎正有着某些东西在移动,草丛之中有着点点异色,该死的!今天的这场祭祀就是一场鸿门宴!南宫皇后正是想着借这场祭祀,将这些人除以后快。

“哼!”婉歌冷笑,就算是你杀了这里的人,你也不会达到你的目的,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援军,马上就回到了。

两壁的山风之中,祈御寒高大的身躯,傲然而立,俯视着众人,目光森然,当初他被父皇圈禁,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南宫家被压垮,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南宫家求情。如今,我便要你们后悔,统统都后悔。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黑衣老者,银发随风飘扬。一个下属正走过来,向他汇报,“殿主,殿下,所有的弓箭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黑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祈御寒微微点头,脸上的杀意甚浓,“现在潜伏在这里不要动,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一齐放箭,将所有的人都杀死,一个不留!”

“沐婉歌呢?”黑衣人问道:“她怎么没有来?”

黑衣人自然是凌霄,沐婉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还毁了他的神衣殿,今天,若是不报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殿主。”祈御寒沉声道:“不用着急,沐婉歌和萧逸宸鹣鲽情深,萧逸宸在这里,她就没有不来的理由。”

凌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祭祀的队伍中,萧逸宸一身白袍,风华飘逸,高贵优雅,整个人从容不迫,漫不经心。他走在人群的前面,望了望身后,今天来到这里的人,似乎不少,嘴角有意无意地扬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的身后,是一脸端庄的南宫皇后。

随着太监一声高昂的喊声,“祭祀大典开始!”

所有的人蠢蠢欲动,向着那高大的皇陵,弯腰,祭拜。

一阵骏马踏蹄之声急促地响起,萧逸宸转身。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紧。

记忆苍凉的碎片被她小心拼缝,目光的对视,仿佛回到那一眼美好的初见。此刻,眼前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似乎掩去了那过去明媚风华。

一道视线正牢牢停驻在她的身上,婉歌抬眸,对上了那一双墨黑色的深瞳。

萧逸宸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透出声的日光,定定落在婉歌的身上。微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说,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好好地听他的服从他的安排?

在四目相交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

到了萧逸宸的身旁,骏马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她翻身下马,婉歌望着萧逸宸,扬了扬眉毛,说道:“抱歉,来晚了。”

南宫皇后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不碍事!现在重新开始吧!”

在婉歌地子的那一瞬间,萧逸宸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他的力道让她感觉到微微有些疼痛,似乎有种将她融入骨髓的决绝,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和他一同陷入一场危险之中?

婉歌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你在!”

因为你在,所以我会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因为你在,所以我不会扔下你。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爱你,仅仅是因为爱你。

她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周围都有埋伏,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儿。”

“我知道。”

知道?知道了他还要留在这种地方?知道了还要让自己至于危险之地?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婉歌简直想要跳起来骂他几句了。

萧逸宸揽着她,一跃而起,白色的袍子在空中翻飞。

这时候,空气之中传来利箭划过的声音,漫天彻底的羽箭朝着众人飞来。还整祭祀的官员四处逃窜,大部分文官都是不会武功的,他们身中羽箭,倒在了血泊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婉歌则被萧逸宸抱着,翻飞而起,将她护在了一颗巨石后,他将她压在身下,用身体牢牢地护住了她,无数的羽箭划过石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是瞬间,原本祭祀的皇陵,血流成河。那惨烈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这些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无辜的。祈御寒为了自己的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萧逸宸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婉歌白皙的脸庞,低下头吻了吻,目光幽深而深情,柔声道:“你就是我的命,留在这里,好好地保护自己,也好好地保护我。”

萧逸宸拔出了身上的长剑,飞身而起,陷入了一片厮杀之中。婉歌想要去拉住他,却只拉住了衣袍一角。

众人几乎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四处逃窜的人群,来不及躲避,被射中发出的惨叫,刀光,剑影,惨叫,申吟,交织在一起,更显得一片混乱。

婉歌跳了起来,一把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她怎么可能好好地呆在这儿,这个傻瓜,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婉歌的招式诡异难辨,身体在空气中以一个不可想象的弧度倾斜而下,落入了敌人的心口之上,鲜血喷射而出。她猛地抽出了匕首,翻身,一侧,利刃划过另一人的脖子。只是,望着这无穷无尽的敌人,心底里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此刻,她和萧逸宸背对着,片刻的时间,已有许多敌人被杀害。

婉歌的目光向皇陵的入口处看去,只见有一抹红色的身影,竟然是南宫皇后!她要干什么?

南宫皇后将手中的流光石放在了皇陵的入口处,嘴角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片刻之间,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而那原本封住皇陵入口的巨石,正在缓缓上升。

萧逸宸望着那缓缓被打开的皇陵,眸中似乎有了一抹欣慰,他一把拉着婉歌,身形一动,朝着皇陵入口的方向,飞身而进。

“歌儿,原本是不想让你来冒险的,可是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只好再赌一次了。”

石门又重新被缓缓地合上,南宫皇后是故意将他们引入皇陵之中的,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看似可以逢生的机会,将他们困在里面,这样,等到祈御寒当上皇帝了以后,就有一个将他们光明正大除去的机会。

看到进入到皇陵里面的两个白色身影,凌霄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来人,给我围在皇陵的四周!”

祈御寒觉得有些奇怪,“殿主,踏入皇陵,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必要去浪费人踏入皇陵之中?”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霄冰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祈御寒没有这么认为,皇陵建立了将近一百年,里面的机关,奇门异术,不计其数,而且,进入到皇陵之中,也是对先祖的大不敬。不过,到底说来,这一次,他能够偷袭成功,也是借助了神衣殿的力量,凌霄用毒药将几位手握大权的将军牵制住,然后,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再结合神衣殿的力量,才能够给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凌霄要这么做,那么他索性就让他去找好了。祈御寒转身,望着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动容,轻拂着衣袍,狂傲地扫视着周围,冷冷地说道:“所有的人都给本宫记住,本宫一直在禁足之中,并没有出现在祭祀大典的现场,天有异象,皇陵震动,所有的人都因皇陵震怒而亡。”

祈御寒转过身,一张脸仍旧是一片冷峻之色。

身后有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汇报,“殿下,出大事了!”

祈御寒目光一寒,怒道:“没用的东西,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殿下……殿下,京城之外,有大批的,土云国的军队,和水漓国的军队,正在朝这里慢慢地逼近!”那侍卫急急地说道。

“什么?”祈御寒的身躯猛地一怔,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正选择这个时候攻进来?

天雷阵阵,这个时候,天边正布满了阴云,凌霄的嘴角带了一丝诡异的笑,“祈御寒,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祈御寒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你说什么?!”皇陵之中,一片黑暗,空气当中也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婉歌抱着身边人的腰身,耳边有一道气流闪过,他们此刻正在空中飞行。

好一会儿,萧逸宸才抱着婉歌停下来,眼前的一切变得开阔起来。这皇陵之中的景象,简直是富丽堂皇,不比宫中任何一处宫殿差。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石壁之上还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图案。而在皇陵的最高处,还挂着几颗夜明珠。光华耀眼,似乎永不熄灭。

当他们的双脚落地的时候,前方有着好几条道路,曲折蜿蜒,没有地图,两个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模索着。

婉歌牵着萧逸宸的手,问道:“为什么明知道这里危险重重却还要过来。”

“找一样东西。”萧逸宸漫不经心地说道。

婉歌怒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笨,明明知道是他们设置的陷阱,还要往里面跳。”

萧逸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耀眼的光华照耀在他的面孔上,皮肤白皙得叫人有些嫉妒。他忽然低下头,红润的唇寻找她的,刹那间,唇齿相依,舌尖交缠。那双氤氲的眼眸近在咫尺,带着琉璃一样的颜色。眸色如水,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想到他的一言不发,不解释,婉歌的心中似乎就有着一股怒气,她疯狂地啃咬着他,使劲地抓着他的肩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她就像是一头野猫,用力地撕咬,透着一股子狠劲,仿佛是一种发泄。

吻着吻着,萧逸宸便尝到了一股血腥气。他的嘴角被她给咬破了,许久之后,婉歌松开了抱着他的一双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她说道:“逸宸,有什么危险,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不需要这样被你保护在身后。”

萧逸宸笑笑,他的侧脸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嘴角还挂着微红的鲜血,但是,尽管这样,仍然无损他的儒雅和温柔。

“要是有下次。”婉歌一声冷哼,“你就给我等着睡地板。”

“你舍得?”

“怎么会舍不得?”婉歌的目光又移到了地面上,这里密密麻麻的路线,确实可以让人头疼。

她越是这样生气,才会证明她的心里最是在意他,萧逸宸又拉住了她的手,他不会告诉她,若是又下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将这一切都瞒着她,倾尽一切,护她一生安全。

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这里的格局和皇宫内院有几分相似,我们从同一个地方走进来,却不能从同一个地方走出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路,我们任何一条都不能选了。”

“是。”

萧逸宸转过身,走到了那石壁之间,静静地观察着。

“难不成我们要往这边走?”

萧逸宸说道:“任何机会,我都要试一试的。”

婉歌伸出手,四处敲了敲,直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竟然是空心的?”

他们还来不及后退,便有一个巨物朝着下方砸过来。

速度太快了,即使轻功如萧逸宸竟然也没有办法躲开。巨大的牢笼,将他们困在了里面。

萧逸宸不由得苦笑出声,“这个地方还真是处处机关算尽。”

婉歌敲了敲那牢固的金属,散发着清脆的回音,本来还想着尝试用内力将它们震开的,现在看来,是徒劳无功了。

“歌儿,不要浪费力气了,这是玄铁,不会轻易断的。”

空气当中又回荡着“兹兹”响声,婉歌的目光顿时一凛,抬头向上,只见那巨大的牢笼正在慢慢地缩小。而在那牢笼的上方,正有着无数的尖锐的铁针。密密麻麻,旁人根本就无法触碰。

萧逸宸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柔和,“歌儿,不要怕。”

看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寻找这破解机关的办法,婉歌伸出手,四处模索着开关,看看会不会有破解的方法。

铁龙还在迅速地缩小,萧逸宸目光一敛,飞快地用手抓住一根铁杆,运着内力,狠狠地往两边一拉,原本聚拢的铁杆,此刻,竟然被他生生地拉卡了一尺来宽,萧逸宸的一张俊脸变得通红,他咬牙道:“歌儿,快钻过去。”

婉歌的眼中被一片水汽氤氲着,她低子往外面一钻,萧逸宸将出来的机会留给了她,可是,牢笼还在渐渐地缩小,上面的铁板还在不断地往下降。婉歌的身形一顿,她的目光朝着头顶上方望去,眸光一敛,脚尖一点,飞身而上,“逸宸,小心点儿!”

她伸出掌心,猛地打在了那石壁之上,强大的内力轰击之下,石壁变得粉碎。牢笼上方的铁板顿时碎裂开来,铁针像雨一般倾泻而下。

“小心!”

萧逸宸飞身而上,白色的月袍在空中不断地翻飞,整个身子不断地旋转,他的身上散发着的强大的气流将那些细针一一震开来。

婉歌松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好险。她上前想要拉住萧逸宸的手,而萧逸宸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右手往袖子里缩。

婉歌自然发现了他的这个动作,“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萧逸宸回避着她的问题,目光转向了前方石壁上的一个巨大的空洞,“歌儿,这点伤不碍事,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尽快找到东西,我们就离开。外面的一群苍蝇还要等着我们去收拾!”

婉歌固执地撩开了他的袖子,那原本白皙的手掌上,变得青了,在掌心的一侧还有着斑斑血迹,婉歌撕开了自己的衣袖,给萧逸宸包扎好,“亏你还是神医,这点小伤都处理不好。真是白当了!”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牵着他的左手,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右手,“走吧!”

前方的路又陷入了一片阴暗,婉歌问道:“逸宸,你到底要来找什么东西?”

她还想要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卖命。

萧逸宸的眉目淡然,“很重要,对我们都很重要,等找到了,你自然知道了。”

他们越往里面,寒气就越重。

绕过条条暗道,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先帝的陵墓所在,眼前又变得开阔,原来,这地下的暗道之中,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镶嵌的夜明珠。

高大的宫殿之中有着两具龙凤棺木,婉歌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先帝和先后的陵墓所在吧?”

萧逸宸点点头,“没错儿,这里就是。”

“死了多要带走这么多,还真是浪费。”婉歌毫不顾忌地说道:“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百姓,就是连饭都吃不上。一个好的君主,是不应该这样浪费的。”

萧逸宸轻声道:“建造辉煌的陵墓,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传统,帝王在世的时候,便要想着为自己打造这样一个陵墓了。”

长廊之下,两个人的身躯继续往前,直到,看到了最里面的那道紫色的光芒,婉歌的脚步微微一怔。

“这是什么东西?”婉歌略有些奇怪。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石室里发出一片紫色的光芒,而这紫色光芒的来源正是前方那巨大冰床上的一颗小石头。

婉歌难难开口,“玄衣冰床?”

萧逸宸的眼中似有有了一抹欣喜,“我要的东西就在这儿了,就是那颗紫石。”

高大的冰床之中放着一块小小的紫色的石头,晶莹透亮,它似乎被冻结在里面。紫石的外面被白色的冰床所包围,可是,在紫石周围,却是有正在沸腾着的水将它浸在里面。

这个时间上竟然会存在这样的奇迹,就是连婉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如果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根本就行不通。寒冰和沸水,竟然能够同时共存?

“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将它拿出来。”婉歌伸出手,似乎想要一掌击碎那些冰块。

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歌儿,让我来。”

萧逸宸伸出手,掌心对准那透亮的紫石,强大的吸力之下,那块晶莹的紫石穿破冰块,直直地向着萧逸宸,最后,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玄衣冰床因为紫石的离开而摇晃,里面的水渐渐地流出来,紫石的光芒也因为离开了冰床而淡化,“碰”地一声,玄衣冰床碎裂开来,碎裂的冰块散落一地。地面一阵晃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不远处的一条暗道之上,石门整被缓缓地开启。萧逸宸看着掌心中的紫石,嘴角有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逸宸,费劲千辛万苦找到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呢?”

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柔和,他将婉歌搂在了怀里,“歌儿,有了它,我们才会有孩子,有自己的孩子。”

“什么?”婉歌的身躯一怔,难道说没有它的话,他们这辈子都很难有孩子?思绪慢慢地变得悠远,难道说是她的问题?曾经因为月事,月复痛如绞,严重的一次甚至晕了过去。

“歌儿,我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伤心。”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每逢月事,月复痛如绞,这都跟你体内的寒毒有关,它已经在你的身体内存在十年了。如果寒毒没有解开,以你的体质,这辈子都很难怀上孩子。有了紫石,我就可以想办法解开你身体内的寒毒,这样,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萧逸宸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歌儿,不用伤心,沐盛飞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为了帮她找到药,他这样豁出命,明明知道是对方的陷阱,还是选择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婉歌的心底有了一股浓浓的酸楚,这个男人这样瞒着她,这样不顾一切地为她,酸楚过后,心底里是浓浓的感动。

她环抱住他的腰身,“我们离开这儿吧!我已经休书给林欣了,他们的援兵应该就快到了的。”

萧逸宸牵着婉歌,“冰床碎裂,皇陵的出口去自动开启。”

穿过那道漆黑的长廊,眼前传来了一丝光明,原来,皇陵的出口在上方!这里很安静,这条地道通往的方向应该并不是之前的正殿,萧逸宸抱着婉歌一跃而上。绿色的草木掩住他们的身形,而在远处,婉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地叫道:“梁峰?”

城外的崇山密林附近,有一条河流,如同一条玉带涓涓流淌。

四百个人,三百把剑,二十架巨型火枪,二十架巨型大炮,还有二十架飞往天空中的机关大鸟。人数不在多,而在精。这四百人已经是王府的精英部队,他们从头到脚,只留下一双如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这样的目光,无论是谁都会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原来萧逸宸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早就可以奋力一搏,为了她,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梁峰慢慢地走到萧逸宸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弯子,“殿下,这四百暗卫,正在等待殿下的一句话。”

梁峰的神情冷漠,只有那一双略带着些残酷的眼睛。

萧逸宸挺直了修长的身体,吩咐道:“一队二队三队。”

近二十名暗卫出列,他们似乎记住了自己所在的队伍。

“你们这三队从皇陵的正面进入,一旦发现有衣角上有老鹰标志的人,杀,无,赦。”

“是!”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密林之中。

“四队五队六队,记住你们的任务,四队的人架着大鸟,攻击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记住,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只要扰乱士兵的心神,采用偷袭的方式。其余的人,都跟我出发。”

这一次,是真正地对决。

“只许胜,不许败!”萧逸宸吩咐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光线的笼罩之下,祈御寒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听到凌霄的声音,再看着他冰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失声道:“是你将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士兵引过来的?!”

凌霄转过身,黑色的袍子,随风飞舞,他的眼眸微闭着,淡淡地说道:“现在才明白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呢?我尊贵的太子殿下!”

祈御寒咬牙切齿,“狗杂种,你竟然敢利用本宫!”

神衣殿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野心极大,他们故意挑起木槿国的内乱,然后再以此为契机,引来水漓国和土云国的人,里应外合,两国夹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哪怕是吞并整个木槿国,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是他的错,是他轻信了人。

“殿下,你可是说笑了!准确地说,我们是相互利用才是!你还要感谢我,要是没有我,你怎么会调动木槿国的军队呢?要是没有我,你又怎么能开启皇陵?将萧逸宸困在皇陵之中?要是没有我,你又怎么能像今天这样打开一场杀戒?”凌霄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应该说,要是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该死的,他竟然着了他的道。祈御寒怒不可遏,他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当他抽出长剑对着凌霄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副令他痛心的场面。一名神衣殿弟子正用箭对着他的母后,他大喊:“母后!”

只是,凌霄手下的神衣殿弟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凌霄的一个手势之下,搭弓,拉箭,射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锋锐的利箭穿破了南宫皇后的胸膛,南宫皇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目光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悔恨当初,远远地,那抹红色的身影倒塌在地。

母后倒下了,生他养他二十几年的母后竟然倒下了,他的目光中有了几分嗜血的狂野,“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祈御寒的眉眼之中带着凌厉的煞气,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冷冷地看着凌霄,那些原本听候他命令的将士,此刻正拿着大刀长矛面对着他,利刃之下,正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侍卫们重重包围着他,战刀下正在不断地滴着鲜血。

凌霄的声音上扬,沉声道:“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给我除掉他!”

“你们敢!”祈御寒咬牙道:“本宫是太子!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太子?”凌霄的双眼一眯,“祈御寒还真是你们木槿国的好太子!拭父杀兄,谋权篡位,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无耻之徒,竟然还胆敢妄称储君,除了他,归顺于神衣殿,才是上上之策!”

“还在犹豫什么?不像你们的家人有事,就给我动手!”

祈御寒自然没有退缩,手里的长剑紧紧地握在手中,冰冷的刀剑划过一道森寒的光芒,抹像那些侍卫的喉咙,一个倒下,又一个倒下。

凌霄的身形微动,看他们自相残杀,这种滋味儿还真是不错!就他们再继续下去好了,等到他们动不了的时候,力气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再帮他们一把,送祈御寒一程,也就差不多了。

这场战斗中,他神衣殿的人几乎没有损失一个弟子,死的,都是木槿国的人,不耗费吹灰之力,将一个国家往地狱里摧毁,这样的滋味儿还真是不错,相比于杀了沐婉歌,更让他觉得痛快。

战刀还在挥舞,激烈的碰撞声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火花暴起,望着倒下的越来越多的侍卫,再看向祈御寒那张微红的脸。

是时候了,轻轻地转动着手中飞镖,然后猛地朝着祈御寒飞去,速度快如流星,正中祈御寒的胸膛。

剧痛攻心,祈御寒似乎是死不甘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就快当上皇帝了!明明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什么?”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曾经在朝堂之上的耀武扬威,曾经在众人面前的趾高气扬,曾经在战场上的叱诧风云,此刻,都化作了不甘心,化作长埋地下的一堆黄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一个国家的君主驾崩,朝堂之上的官员死于非命,众皇子,逃的逃,走的走,这样支离破碎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呢?

硝烟滚滚的战场,还在持续着的厮杀,应该快要结束了的!这片土地,至少会成为他的一半!和水漓国合作,还真是选对了路子!

天边的乌云尽数散去,万道金光,重新照耀着大地。凌霄的嘴角有了一抹狂妄的睨笑。

烽烟滚滚,尘土飞扬。林欣高坐在骏马之上,她的身后是数百名乔装打扮的精兵,还有数十名婀娜多姿的舞女。墨眉飞扬,带着一股属于男人的豪气,她的嘴里喃喃地骂道:“女乃女乃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家阿沐,还真是胆大包天,看本姑娘这次不端了你的老巢!”

一匹白色的骏马飞驰,徜徉在这条小道上。

林欣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她拉住了缰绳,冷冷地瞪着赶上他的楚阳。

“楚阳你个病秧子来干嘛?不是说好了让你留在火炎国好好养病吗?”

楚阳轻轻地咳了咳,“林姑娘,这次可是皇帝派本相来的。”

“皇上去支援阿沐了吗?”

楚阳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欣欣,我知道的,你就是舍不得我跟着你受苦,不过你放心好了,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你少臭美了!不过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半路上要是被人杀了,或者给劫持了,我可不会管你。”林欣瞥了他一眼,双腿一蹬,迅速地超过了他。

楚阳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性子呢?罢了罢了,他不就是爱她这泼辣的性子吗?

殿内,明星高照,笑语喧哗,从远处看去,如同上朝的早殿一般,然而,细看之,却又有细微的不同,周围六根盘龙大柱将这个偌大的殿堂支撑起,上面金黄的雕刻龙形简直栩栩如生,煞是威猛,最前方没有着黑色案桌,相反,倒如同大餐桌,周围各配了十把黑木凳子,上面皆有雕刻花纹。

楚阳彬彬有礼地给水漓国的皇帝请安,“参见圣上。”

水漓国的皇帝笑呵呵的,“楚阳请起!”

“臣等都是奉陛下之命,来给圣上请安。这些稀有之物,以及歌姬,都是我朝的一片心意,还望圣上笑纳!”

水漓国的皇帝大笑三声,“好,好,好!”

光明殿内,个臣子鱼贯而入。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赏歌舞。

楚阳则坐在皇帝的侧便,一双眼睛始终都盯在林欣的身上,林欣看了楚阳一眼,头微微一仰,然后还向他抛了一个眉眼。

楚阳的手微微一荡,酒杯里的酒差点儿洒在了桌子上。

殿上的舞姬们一个个风姿诱人,婀娜多姿,衣裳艳丽,舞动之间,柳腰扭动。房间里面的鼓乐声响起来,云袖如水,大殿之上,春色撩人。

这些姑娘都是火炎国经过精挑细选的,而林欣,则是其中的领导者。这些舞女,都蒙着面纱,给人一种水中望月的朦胧之美,虽然说那些官员们都是水漓国的达官贵人,而且每个人的府里头都少不了姬妾,可是此刻,在面对着这样性感娇躯之下,心里还是被撩得痒痒的。

这是一场为火炎国的丞相所设的宴会,众人自然少不了向楚阳敬酒,而楚阳也微微向众人相迎。

楚阳微微一笑,向着水漓国的皇帝问道:“圣上觉得火炎国的舞姬舞姿如何?”

“人间绝色。”

楚阳的目光看向了林欣,这一次,林欣倒是全心全意地在跳舞。

殿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翩翩公子,身段瘦小,他们牵着长绳,和另外一名男子拉开了距离,两名女子身形灵巧,脚尖一点,便跃上了一名男子的肩头,那名女子如同轻盈的燕子,轻盈的身姿,便落在了长绳之上,女子随着长绳的晃动,而上下颤动着。

俏面含笑,翩然起舞,或许,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女子的身形灵动自然,指数忽然之间,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原本含笑的目光骤然变冷,她握住长绳,脚下一蹬,如同流星一般,朝着皇帝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只是瞬间,林欣手中的匕首便贴上了皇帝的脖子。

众人惊诧,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有这样大的胆子,胆敢行刺皇帝!

林欣笑盈盈的,她像是在和老朋友谈话一样,“皇帝大叔,我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罢了。”

林欣的另一只手扯掉了包住自己腰身的一块很宽的锦布,那是她为了放上炸药而故意做的障眼法。

“大家都给我安静下来!”林欣朝着众人以后,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狂野,“万一我这手一抖,或许,你们的这位皇帝老儿就会没命了!”

皇帝惊恐万状,“你,你要做什么?谈,谈什么交易?”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林欣的手狠狠地往下一压,“你那包藏祸心的儿子,竟然和神衣殿的人勾结起来,而且还想要吞并木槿国,只要你下令,乖乖地让他撤回军队就可以了。”

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中,楚阳慢悠悠地走出来,“皇帝陛下,我们火炎国的十万精兵已经将在城外将水漓国的华都重重包围,只要你们从木槿国退兵,我一声令下,马上就会退兵!”

老皇帝不说话,林欣的目光朝着众臣子一扫,“既然你们都不肯的话,那就算了!不如,我就留在这里,和你们一块儿死了算了!”

林欣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死了其实也没什么,能够有你们整个水漓国的大臣,还有最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和我陪葬,是再好不过啦!”

“楚相,对不住啦!回头记得给我好好收尸!”林欣嘻嘻地笑道:“既然你们不肯谈这笔交易,那么皇帝大叔,还有众位兄弟姐妹,不如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陛下!”其中一个大臣跪了下来,“皇,皇上,我们水漓国一向都倡导要爱国爱民,维护和平,还请皇上退兵!”

“是啊是啊!”另一个大臣也跪下,“还请皇上退兵!”

“请皇上退兵!”

这时候,林欣的眉目飞扬,“皇帝大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是想要借你一用!”

林欣依旧是狂放的,他有皇帝老儿做人质,又掌握着整个木槿国大臣的生死大权,她自然没有什么还怕的。木槿国的京城外,山脉群峰参差,宛如千万柄利刃,直入苍穹,将那空中的白云切成了丝丝柳条。山脚之下的长草之中,隐隐约约有着数不尽的飘扬旗帜,迎风招展,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一个“宫”字,显得特别刺眼。

宫少齐昂首屹立于战车之上,目光深不见底。有多久没有看到她啦?准确地算来,应该已经有一千二百零八十天了,她离开的每一天,他都会记上一笔,她应该是恨透了他吧!可是,他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指尖竟是有些发颤,今天不管怎么说,我还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把。婉歌,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绝不会,绝不会再将你推开了,明明是我比萧逸宸最早遇上你,明明是我比他先娶了你,可是,为什么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他?

心底仿佛有一道利刃划过,那原本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开裂,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看到那个和沐婉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明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沐婉歌,明明知道她只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可是,他竟然下不了手。只因为那张和沐婉歌一模一样的容颜。

两年来的禁欲,得到了释放,他将她留在他的身边,极尽宠爱,夜夜承欢,他幻想着,躺在他身下的人是她,他幻想着,一直幻想着。所以,他不停地要她,不停地,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是,在那极度的宠爱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有的,仍然是无尽的空虚和尖锐的疼痛的思念。

宫少齐高举着旗帜,冷声道:“所有的土云国士兵,跟我出发,从后山绕过!”驾马狂奔,冲杀屠戮,密集狂乱的鼓声,轰鸣震耳,地动山摇。

烟尘滚滚中,萧逸宸一身白袍,欣长的身影立于那战车之上,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前灭掉神衣殿的这群弟子,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武艺高强,更何况,还有一些不少的木槿国弟子在替神衣殿卖命!

三里之外,还有大部队的水漓国士兵正在靠近。不过,即使面对这千军万马,萧逸宸的神色始终未动,他沉声道:“鼓声起!号角吹!胆敢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话音一落,鼓声如雷,吼声震天。手下的精兵撕下布条,将自己的双耳蒙上,弯腰持刀,如同豹子一般,展开一场大战。

人数不在多,而在精。萧逸宸手下的这些暗卫,可以说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

万马奔腾,狂风扑面。

萧逸宸眯起了双眼,眸中精光闪烁,“神衣殿,果然是名不虚传!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便挑起了木槿国的内乱。还得木槿国的将士自相残杀。”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向四周一扫,“难道我木槿国的将士都是这般愚蠢?没有一个人站在国家的角度,只是人他人唆使,为他人所利用?”

原本还在自相残杀的木槿国士兵,身子微微一怔。

萧逸宸拿出了手中的国玺,“父皇被神衣殿的殿主凌霄所害,身中剧毒,病重之前将国玺交由我保管。父皇被神衣殿所设计,含恨而死。大哥又被神衣殿唆使谋反,致使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如今太子又被凌霄所杀,由此可见他们的狼子野心。今日若是你们为他们所利用,来日,他们为了封锁消息,也必定会杀了你们灭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只要想想太子的下场就会知道一切了!”

那些木槿国的士兵收回了大刀,手指微微一紧。

萧逸宸俯瞰众人,高声道:“木槿国的士卒儿郎们,神衣殿致使陛中剧毒,导致国家内乱,这等奇耻大辱,你们忘记了吗?开启皇陵之日,他们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这些血海深仇,你们忘记了吗?而今日,神衣殿更是联合水漓国,攻进木槿国,残害百姓忠良,这一切,你们都忘了吗?倘若你们还有半点良知,就应该将国家的利益,至于个人利益至上,将手中的利刃,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在萧逸宸热血澎湃的高亢声中,引起了许多木槿国将士心中的共鸣。

一个年轻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他站出来,喊道:“没有忘记!”

一时间,战场上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吼声,“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

“今日,我帅王府暗卫亲征,为的就是为木槿国挽回一局。为木槿国的百姓再求得一份安宁,倘若今日败于神衣殿之手,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萧逸宸目光坚定,决绝的长剑挥下,电火石光之间,那迎风招展旗杆,被他斩断,目光激狂而又阴冷,向着所有人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今日若是败给了他们,如违此旗!”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将领站了出来,雄厚的声音回荡着,“殿下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做神衣殿的走狗,都是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同胞,而我们还将剑锋对着自己的兄弟,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他高举着长剑,挥向天空,“相比于国家的安危,个人利益又算什么?哪怕是我的妻子,我的儿女都在神衣殿的弟子手里,又算得了什么?她们就算是牺牲了,又有何惧?因为她们死得其所!杀了神衣殿,扬我国威!赶走水漓军,重振家园!”

“杀了神衣殿,杀了神衣殿,扬我国威!赶走水漓军,重振家园!”

一声高过一声,排山倒海的吼声,群情激愤,惊天动地。

那些原先听令于凌霄的木槿国士兵,此刻都挥刀对准了神衣殿的弟子。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国恨家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愧对祖先!我萧逸宸在此立誓,今日势必要将杀光神衣殿的人,赶走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萧逸宸周身的真气鼓舞,衣衫飞舞,骑着白马冲天而起,那手中的尝尽挥出,指向苍穹,如同白虹横空。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风神俊朗,如同凛凛天神,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刻,看到那热血刚强的他,婉歌忽然自己是幸福的。

在萧逸宸的鼓舞之下,士气大振,战鼓雷鸣,在萧逸宸的带领之下,将士,精兵,如潮水一般,向着神衣殿的弟子冲去。

凌霄惊讶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萧逸宸和沐婉歌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有准备,他大喊道:“木槿国的将士们,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妻子儿女都还在本殿主的手里,要是你们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们,给我神衣殿的弟子陪葬!”

没有人理会他,更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万箭齐发,身后的巨型大炮对准了神衣殿的弟子,那如同流星一般的炸药,撞在了神衣殿弟子的身上,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狂怒的风声,箭矢破空的啸鸣声,骨头关节的摔裂声,将士临死前的悲鸣声,冲锋高喊的口号声。不断混杂在一起,战场上的暗卫,似乎杀红了双眼。婉歌握紧了匕首,上阵杀敌,招招凌厉而狠绝,没有半分的犹豫和心软。

婉歌回眸,一片混乱中,她看到了萧逸宸白衣飘飘的身影,临阵指挥,依旧英姿盖世,每一句指令都沉稳有力,每一个手势都坚毅完美,天地之大,却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人而巳。而在她的眼里,也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命悬一线,死生相搏的战场,少年英雄,风姿潇洒。战争最是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他们已经身在这场局中了,没有退路可以走。

凌霄咬牙切齿,他低估了萧逸宸,低估了他的实力,更是低估了他的城府。该死的!在这样下去,他整个神衣殿的弟子都有可能会被覆灭,眸光微微闪烁,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喊道:“来人!将那些老弱妇孺给我压上来!”

话音刚落,一名神衣殿弟子已经押着一众妇孺步从山后走出来,有小孩儿,有年迈的老人,也有妇女,他们被帮着双手,呜鸣哀号,整个皇陵,刹时一片凄切惨然之景。

萧逸宸一身白袍,英姿潇洒,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彰显无疑,“本王绝不会置你们的性命于不顾,你们的丈夫父兄,此刻正在同敌人战斗,他们牵挂着你们的安慰,才会被敌人所利用,如今,他们知途迷反,就是为了你们一家人团聚,才会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我萧逸宸在此立誓,纵然拼却性命,也要将神衣殿的人杀光,保你们团聚!”

萧逸宸的声音响在这天地之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沉稳坚硬,带着蛊惑人心的安定力量。

如果萧逸宸在现代的话,他定然也是一个很有口才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妇孺孩子,顿停止了哭泣,目光坚定地看着那纷乱的战场。

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在这天地间骤然尖叫,“爹爹!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都杀光!给我们木槿国争气!”

凌霄一掌就挥上了那个小孩儿的天灵盖,原本活泼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众人只觉得悲愤欲燃,那些厮杀中的士兵,像是天边的云朵一样,急速地向着凌霄席卷而来。

神衣殿的弟子武功高强,可是,在面对着这样一群同样武艺精湛的暗卫之下,他们似乎占了下风,更何况,对方还有着良好的武器装备,而那原本听令于他的木槿国士兵现在又倒戈相向。凌霄握紧了手,咬牙道:“神衣殿弟子听令!赶紧往东面撤退!”

他要尽快地和江文修汇合,只有和他汇合了,才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沐婉歌!他咬牙切齿地,我一定亲手将你给杀了!

神衣殿的弟子迅速从山林里逃窜,皇陵附近,群山缭绕,最利于逃跑,一时间,那些神衣殿弟子灰溜溜,往四处撤退。

萧逸宸立于那高空之上,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他举着号角,高声唤道:“所有的人都止步,立即撤回。”

将士们停止了追逐的脚步,纷纷掉头。

“山上地势复杂,他们有可能将我们引入各种陷阱中。”萧逸宸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水漓国的士兵,“今天,还有一个让大家恕罪的机会!”

“我们该死!殿下原谅末将,末将才肯起来!”柳田跪在地上,心中的悔恨恨不得让他想割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才是想办法,共同御敌才是!”萧逸宸的白衣上黑斑点点,却依然没有掩盖他的风华,“众将士请起,凌霄给江文修通风报信,此番战败,他必然会想办法和江文修汇合,我们不能松懈半分,现在要做的,就是依靠我们这股力量,将水漓国、土云国和神衣殿的力量全部歼灭?”

“什么?”柳田简直觉得惊讶了,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万余人,这两万与军队,却去对战两个国家近三十万人马?

“不必担心!”婉歌自萧逸宸的身后悠悠走来,“援军已经到了。”天空中镶上一层闪闪的金光,那一轮红日仿佛要冲破云层。婉歌看着地图,说道:“敌强我弱,我们此时不可与他们硬拼。我们要争取想办法分散敌人的兵力,在群山之间与他们周旋,然后再逐个击破!”

萧逸宸觉得婉歌所说也很有道理,他吩咐:“柳田,你带着两千人马从敌人绕过曲山峰,从敌人的进攻,攻打水漓国的军队。”

婉歌沉声道:“正所谓敌疲我打,切忌,不可恋战。我们要用最少的损失,给敌人最重的打击。趁他们疲惫之时,我们便进攻,等到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你便带着部队逃跑!”

柳田带着部队,整装待发,“出发!”

而在三里之外的京城之外,土云国的部队正在那里驻扎。打仗,既要有游击战,同时也要有正面的交锋。

婉歌正视着萧逸宸的双眼,“逸宸,一定要小心。”

萧逸宸握着她的手,微微沉吟,“歌儿,我不一定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但是,我会倾我所有,给你一个最好的世界!”

萧逸宸转过身,“卫铮,领着两百精兵,两千士兵,跟本王出发,和土云国正面交锋。一万人马,跟着王妃从侧面,和江文修交锋!最后的五千人马,分成五队从骊山出发,绕过北峰,分别在军队的后方偷袭。”

萧逸宸只带了两千人马,却给她留了一万的人,婉歌似乎还想说什么。

萧逸宸已经转过身,“本王的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婉歌慢慢地向着他走过去,牵住了他温暖的手掌,“记得你的承诺!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

萧逸宸的侧脸俊美,线条柔和,“一定不会食言!”

浩浩荡荡的军队跟着萧逸宸出发,宫少齐,那个婉歌曾经的丈夫,那个曾经给了婉歌无限伤害的男人!此刻,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决,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一场战争!

两千人马,对战十万军队,在任何人看来,或许都是在自寻死路!

萧逸宸从容不迫,他高坐在战马之上,神采奕奕,“从数量上讲,两军人数相差甚远,敌强我弱,我们若是和他们硬碰硬,只是会战败。我们现在要放慢行军速度,以逸待劳。等到那些大鸟的攻击,让他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站出来,再和他们正面交锋!”

卫铮听着萧逸宸的一番见解,微微点头,“殿下所言甚是!”

红色的机关大鸟非空中自由飞翔,时不时发出一阵尖叫,大鸟的下方还是不是地散出白色的粉末,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那些粉末,都是凤族研制出来的,含有剧毒的白粉。

萧逸宸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在他的手中熟练灵敏地挥舞,带着内力,彩眩闪烁,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光线。四处凄厉的喊声渐起,鲜血喷射。卷舞翻飞,漫天血雨。他已经斩杀了数十人,四周银光飞舞。

萧逸宸向卫铮使了一个眼色,卫铮低头吹了一个口哨,之前埋伏在两边的战士这时候放出了炮火。漫天的火光将敌军包围,烟雾缭绕。“碰”地一声响,血肉横飞。

萧逸宸举起长剑,大喝一声:“告知你们的皇帝,若是不退兵!就只有死路一条!”

绿草贴着地皮,翻涌起伏,刀光剑影,杀气不断,吼声震天。大军交锋,马蹄声,刀剑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阳光此时照耀大地,洒下金色光芒。萧逸宸身上的白袍熠熠生辉,仿佛杀红了眼,异常俊美的面容此时仿佛笼罩着一层寒冰。在萧逸宸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顿时高涨,众马奔腾,杀气如麻。

狂风怒吼,烟尘滚滚,萧逸宸一马当先,剑气如虹,天生威胄,威风凛凛,宛若天神。靠近他的敌人都忍不住隐隐地害怕,然而萧逸宸毫无半点减退之意,所向披靡,士气更旺。这种精神仿佛影响了周围的士兵,他们的士气也高昂起来。

年轻的帝王站在暗处,看着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心底的疼痛又变得尖锐。婉歌,你嫁的那个男人,果真还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不只是他,就连他的手下,也是个个武艺高强的人。

他原本以为萧逸宸会同他的属下硬拼,可是没有想到,他带着部下过了青峰,却又返回去,而且在半路上还杀出个回马枪。

一名属下回禀道:“皇上,后方也遭到了埋伏,我们目前为止已经折损了近一万人马!”

一万?一万?仅仅还是两千人马就已经让他失去了两万人?萧逸宸,你果真不简单哪!宫少齐站直了身子,嘴里沉重地吐出几个字,“挂免战旗!”

“什么?”另一名水漓国的人使者皱着眉头,冷声道:“皇上,堂堂土云国有近十万兵马,还会害怕他萧逸宸的两千人马吗?倘若我们向对方认输,那真是奇耻大辱呀!”

宫少齐冷硬的唇角勾了勾,“谁说挂免战旗就一定是认输?正如你所说,朕的十万兵马还会害怕两千人马?我不过是想要减少一点儿损失罢了,只要他踏进了这里,那么他的命,就只能掌握在朕的手里!”

水漓国的使者听了宫少齐的一番解释,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倒是我唐突了。”

宫少齐的眼里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不碍事。”

远远地,萧逸宸看到了那高高挂起的免战旗,阳光的照耀下,迎风飘扬。他将手一挥,所有的战士停下了动作。

卫铮的眼里有着几分担忧,“殿下,会不会有诈?”

萧逸宸的嘴角有着几分从容的笑意,“有诈又有何惧?”他转过身,吩咐道:“卫铮,你跟我来,其余的人坚守原地!”

白色的营帐内,一抹明黄的身影傲然而立,萧逸宸上前,“凌天皇,幸会!”

宫少齐转过身,一双剑眉像是飞扬的利剑,轻轻地皱了皱眉,语调低沉,“三殿下!”

时间仿佛在他们的面前静静地流过,他们一直都是战场上的敌手,如果,不是因为国恨家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或许,他们之间是相互欣赏的。

宫少齐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请用茶!”

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一扬,却没有动手。

宫少齐早已经端着茶,滚烫的茶水入肚,他没有尝到办点滋味儿,只有疼痛。

“三殿下这是害怕有毒吗?”

萧逸宸的眉毛微微一扬,“凌天皇果然是有胆色,都不怕将自己给烫伤了。”

他的话一语双关。

宫少齐说道:“今天找三点下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其一,土云国、木槿国世代交好,共同对待挑起事端的水漓国、神衣殿。其二,我将沐婉歌,交给你,请你,”宫少齐的声音有了几分低沉,“好好待她。”

水漓国的使者,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宫少齐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们之前并没有商量过。

萧逸宸好看的眉毛上扬,颇有些不屑,“两国交好,看的要是诚意,而不是仅仅只凭你的几句话。至于歌儿,她本身就是我的妻子,从来都不需要阁下来插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宫少齐的指尖一紧,“你要诚意么?”

“当然。”

水漓国的使者大为不满,他几乎要跳起来,手指向萧逸宸,“殿下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土云国陛下诚心诚意挂了免战旗,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进了营寨,命掌握在谁的手里还是未知呢!”

萧逸宸偏过脸,都没有睁眼看着他,表示不屑,“凌天皇,就是你的诚意?”

“水漓国的使者!”宫少齐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杀意,“朕不需要你来安排!更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宫少齐拔出了剑,卫铮的心一凛,目光死死地盯着宫少齐。

“既然你要诚意,那朕就给你好了!”

一道寒光从使者的面前闪过,鲜血飞溅,“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团棉花,软了下去,鼓鼓的双眼似乎还展示着不甘心。

宫少齐收回了剑,拿着一旁的锦帕,擦去了嫣红的鲜血,他的动作彰显着张狂,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十万铁甲军,攻打水漓国!”

宫少齐转过身,沉声问道:“三殿下,我的诚意,够了吗?”

白袍墨发,修长的手指握着另一只茶杯,静静地一笑,“你很让我意外!”

“我不会伤害婉歌,我只想,”宫少齐的声音低了下去,“赎罪!”

过去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他只想通过现在的做法,弥补一些给她的伤害。

萧逸宸看着宫少齐,这是一个他此生顾忌的男子,忽然之间,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宫少齐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城府极深,隐忍二十几年,一举拿下整个土云国,这世间,恐怕还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为了婉歌,宫少齐折损两万兵马,暗地里和他进行合作,这样的男人,将自己隐藏得太深,又或许,他们在这一方面,是一样的人。

萧逸宸转过身,白衣飘飘,“凌天皇!我们分道出发吧!”大炮的轰鸣之下,大地动摇,猛地裂开,一时间整个大地突然朝下方崩塌。婉歌忍不住感叹,没有想到凤族的武器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轰隆声连绵不断,大军如狂潮涌进。尘土漫天,黑烟滚滚。

水漓国的将士瞪目结舌,四周的呐喊声如沸,无数的士兵骑着骏马,前仆后继地冲杀。

远处观望的江文修也微微震惊,他算是见识到凤族武器的威力了,

他身边的离云天面露难色,开口道:“殿下,我们还是太过大意了,木槿国还是有些实力的,我们不能草率行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是不能冒然调兵!”

离云天还还没有说完,江文修已经有了些不高兴,“二十万大军,对战区区两万人马,有什么好担心的?”

离云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文修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要是再多说,本太子就按照军规来处罚了!”

离云天把要说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一个将士送上来一封信,江文修拆开了信封,只是,在看到那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大变,随即,他将信封一扔。

“好你个火炎国,竟然敢将我水漓国的华都围起来!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江文修一脸的愤怒之气。

“什么?”离云天也是几位震惊,他喃喃道:“殿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退兵?”

江文修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殿下!”

又有士兵来报。

“说!”

“火炎国的陛下烈朝颜正率领十万大军,从南方绕道,切断了我军的粮草!”

“报!”

“土云国凌天皇斩杀了我国使者,并且率领十万大军从北面进攻!”

“萧逸宸正领着大部队,正面向着我方急速支援!”

正面受敌,两侧夹击,国内大乱,父皇又要下令让他回去。神衣殿的人不但没有杀死萧逸宸,反而还要他支援?该怎么办?怎么办?原本信心满满,想要一举拿下木槿国,如今,却面临着这样的场面!

江文修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一张俊脸铁青。宫少齐!你假装和我合作,却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跟你没完!

滔天的怒意似要将江文修湮灭,他抿着嘴唇。

“殿下!”

“殿下!”

似乎有不断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喊道,江文修一声怒吼,“统统都给我闭嘴!”

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银发黑衣,那人正是凌霄。

凌霄走到江文修的面前,“殿下!”

江文修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热情地向凌霄招呼,“殿主,本太子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江文修缓缓坐下啊,“刚刚探子来报,宫少齐倒戈相向,竟然和萧逸宸坐在了一条船上,而且还向水漓国开战。”

凌霄肃然道:“殿下准备怎么解决?”

“本太子正打算回水漓国向父皇再次请兵!”

“殿下为何不用手谕呢?”

江文修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水漓国历来的规矩,必须要亲自到场,否则,是没有办法请兵的。”

江文修微皱着眉,神情真挚,没有半分作假。

“殿下打算给我多少兵马?”

放弃这么久的努力,他自是不甘心,他心底正在打着算盘,将全部的兵马交由凌霄,他又不放心,江文修伸出五个手指,吐出两个字,“五万!”

“五万!本太子相信你可以的,木槿国也不过两万兵马而已,宫少齐不过是号称十万,其实也不过才两三万而已,你们的实力相当,况且,本太子相信你的能力。”江文修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火炎国切断了我后方的粮草,本太子,势必要将他们给解决掉!”

凌霄陷入了深思之中,若是没有萧逸宸,他至少可以将木槿国一举拿下,他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几近圆满,竟然被萧逸宸和沐婉歌给一刀劈得粉碎,自己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神衣殿,竟然被沐婉歌给毁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正要燃烧起来。

就在刚刚,萧逸宸和沐婉歌还杀伤他许多的神衣殿弟子,这一次若是没有将他们歼灭,那要到何时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若是退缩了,萧逸宸这日后可是皇帝了,往后要找他们报仇,可是更难了。

指尖一紧,凌霄咬牙,“可以!我不会放过任何杀掉他们的机会!”

江文修听到他这样说,暗自松了一口气,“殿主,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转身,吼道:“离云天,我们现在马上启程回国。”

刹那之间,局势扭转,急转而下。神衣殿弟子和水漓国大军竟然由包围者变成了瓮中之鳖,正面是萧逸宸率领两千精兵,两侧是婉歌带领一万将士,南面是烈朝颜,北面是宫少齐,团团将他们围困在里面。

战事,愈演愈烈,军队,愈逼愈近。

萧逸宸昂然而立,朝着众人,朗声而道:“神衣殿殿主凌霄,谋朝篡位,杀我国君,乱我国土,挑拨离间,强取豪夺,祸行木槿国。我萧逸宸特奉民意,讨伐此贼,还我木槿国一个太平。”

“你们水漓国的将士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两侧有木槿国的将士,南面火炎国的士兵正在挺进,北面是土云国的将士包围,中水漓国的士兵,你们不要被神衣殿蛊惑,只要你放下刀剑,弃暗投明,我等既往不咎;倘若还是执迷不悟,为虎作伥,有如此箭!”

“卡擦”一声,手中的长箭被折断。

水漓国大军轰然喧哗,瞬间骚动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四周的吼声,此番前来占领木槿国的士兵,多半是不愿的,都是迫于太子的压力。

“火炎国的军队已经包围了你们水漓国的华都,江文修已经逃之夭夭了,想一想你们的妻子儿女,倘若你们还想活着回去见一见他们的话,就放下你们手里的屠刀!”

只听见“哐当”连声,有几位将领已经将手中的兵器丢掷在地,将领一放下刀剑,众人军心散涣,许多士兵都是连夜不休地赶往木槿国,早已经没有了斗志。接着“哐当”之声大振,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放下屠刀。

凌霄看着他们的动作,浑身像是僵住了,惊怒交加,他实在没有想到,萧逸宸的几句话竟然就让这么多人投降,一声怒吼,凌霄整个身子盘旋在半空中,白发飘扬,他想起了自己半生精英的神衣殿,悲愤、惊恐,交织在一起,化作了凌厉的杀气,他猛然抬头,直直地向着沐婉歌,周身的光芒四射,狂怒道:“沐婉歌,你毁了我的神衣殿,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凌霄飞身而起,轻功的速度快如流星,向着沐婉歌飞去。

萧逸宸心中一凛,感受到凌霄那强大的真气和内力,目视着那速度比平时快了近十倍的轻功,有什么在心底明朗开来,他的身躯猛然一怔,“他一定是服用了千年扶桑,否则武功不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高。”

服用了千年扶桑之后,在短时间内内力会大增,武功大涨,轻功更是可以变得出神入化,运功之时,刀枪不入,可是一旦在这个人的体力耗尽之后,全身便会变成一滩血水。

疯子!极端!

凌霄已经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了,歌儿,你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

萧逸宸呼吸一滞,脚下的骏马飞驰,看到那越来越远的黑影,心中的恐慌似乎到了极点。

白发如雪,黑衣飘飞,凌霄的身子掠过那翠绿的竹林,惊起了树林里的飞鸟。一群人将婉歌围在了中间,重重保护。

凌霄像是石雕一般,双脚停在了高大的岩石之上,一股黑色的气流在他的身上徘徊。

婉歌冷冷地看着他,嘲笑道:“凌霄,你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又何必来祸害众生呢?”

凌霄森然以对,“就是要死!本殿主,也要拉上你!你毁了我的神衣殿,不杀你,不足以解恨!”

“荒谬之言!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导致百姓生灵涂炭,战火四起。该下地狱的人是你!”婉歌厉声而道,她的身上同样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凌霄冷冷一笑,他脚下的岩石正在碎裂开来,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崩裂,他的脚下狠狠一踢,那些巨石,朝着众人飞旋而来,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婉歌的脚下一点,飞身而起。

凌霄的周身狂涨,他已经成了十尺来高的巨人,婉歌的心中有了一丝凛然。这个老怪物是吃了什么东西,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的双手一挥,“放箭!开火枪!”

无数的羽箭朝着凌霄射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火枪发出的火光还没靠近凌霄,在半空中早已化作了火星。

婉歌睁大了双眼,无不惊讶。

凌霄的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他此刻就像是入了魔,脸色变成了金黄。

他伸出一掌,黑色的光芒夹杂着犀利的冰寒,向着婉歌袭来。婉歌脚尖一点,向着那颗大树上跃去。

身后的树木轰然间倒塌,婉歌看着那个眸光嗜血的男人,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可怕。

他之前不是一直要找五龙珠吗?五龙珠?婉歌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她现在要扰乱他的心神,双手向下一抖,五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从她的袖口里面抖落出来,婉歌伸手将五颗珠子向上一抛,伸手一击,朗声道:“凌霄,你不是要五龙珠吗?现在给你!”

五颗珠子在空中不断地旋转,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它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形成了一束强烈的流光溢彩的光圈。

果然,凌霄的眸光一亮,目光落在了五龙珠上,这曾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现在?婉歌抓住了这个机会,凌空而起,她顺手抓住了马车旁的铁链,向着凌霄狠狠地一甩,那铁链圈住了他的左腿,婉歌眼神一冷,往后一扯,大声道:“大家抓住它,往后拉!”

百余人齐齐拉住了铁链,另一只铁链又套住了凌霄的右腿,凌霄的身子往后一腿,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五龙珠的时候,被众人一拉,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

婉歌伸出手,在强大的内力之下,那五龙珠形成的光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一跟有一根长长的竹子从天而降,将凌霄围成了一个圈儿,瞬时间,将凌霄困在里面。婉歌大声喊道:“用铁链将他困住!”

在婉歌的指挥下,几位士兵从四周跃起,铁链将竹子团团围住,再一次起到加固的作用。凌霄是人,他总会有脆弱的地方,婉歌一手拔起了长枪,跃上凌霄的头顶,她想从他的头部进攻,长长的长枪刺向凌霄的头部,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婉歌的心一惊,凌霄是不是真的练就了一个怪物?

“啊——”凌霄一声仰天长啸,强大的气流,将众人震开,铁链被纷纷震断,竹子被震得粉碎。

婉歌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一震,她整个身子向后一退,嘴角流着一丝淡淡的红,顺着下巴,滴落在那光圈之上。婉歌伸出手,将嘴边的血迹擦去,嘴边带着一丝冷笑,漠然地看着向她一步步走来的凌霄。

“陪着我一起入地狱吧!”低沉的声音从凌霄的嘴里说出来,宛如地狱里的魔鬼。

他伸出一掌,凌厉的手掌直向着婉歌。

“啊——”凌霄的手掌形成了一个鹰爪,破空而来,仿佛狂飙怒卷,直取婉歌的心脏。气浪翻涌,大地崩裂。

“歌儿——”

“婉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逸宸还在那白色的骏马上奔驰,他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众人都被这强大的气流压得气血倒流,他们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动弹不了,喉咙仿佛嘶哑,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只能呆呆地望着,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轰隆隆”,大大地崩裂,气浪冲天飞舞。

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遗世独立,那是瘦弱的身躯里,仿佛可以撑起半边天空。婉歌握着那耀眼的银白色的光圈,一动不动。白色的光芒在她的四周飞舞,仿佛将她围绕在其中。

萧逸宸的胸口一紧,喉咙一甜,“噗”,鲜红的鲜血喷射而出,那白色飘逸的身影从骏马之上跌落下来,整个人踉跄地坐在地上,惊恐填膺。

婉歌纵身跃起,那那白色的光圈顿时化作了一把白色光芒的长剑,横空举起,如同蛟龙出海,白色的光芒再一次刺中了凌霄的脖子。

心中的那根弦松动,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上扬。

凌霄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高大强壮的身躯忽然向上冲起了一道道血箭,无数道血箭狂风而舞,伸着的手臂如同陨石一般,碎裂开来。

无数道血箭贴着众人的头顶呼啸横空,一时间如同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了,许多人还没有看明白,甚至没有人看到刀剑不入的凌霄是如何被婉歌所打倒。

婉歌转过身,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萧逸宸身上,刚才这一剑,她已经是拼尽了全力,此刻,胸口还微微震痛,步伐有些沉重。她走的很慢,很慢,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手中的那把光芒闪烁的“白剑”又变成了五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回归到她的手中。

天边升起了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瞬间,又一道黑色的光芒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婉歌的后背飞速而来。

“不——歌儿!”萧逸宸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他的脸上带着痛心的神色,那是死神之光,他实在没有想到,凌霄死了,竟然还留着这一手。

这时,另一双深沉的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幕。宫少齐大惊失色,短短的一瞬间,他高大的身躯以飞一样的速度向着婉歌掠去,修长的身体紧紧地将婉歌圈在了自己的怀中。那黑色的光芒扑进了宫少齐的身体里,像是雨水融入大海中,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扑——

鲜血从宫少齐完美无瑕的唇片里喷射而出,溅在了婉歌白色的裙衫上,带着几分妖娆之色。他已经在极力地隐忍了,可是宫少齐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婉歌只感觉到一个很重的身体正压着自己,她的身体无法承载,整个身子向前倒去。她撑着自己的双肘,从地上爬起来,直到,看到了那张苍白得像一张纸的俊脸,微微皱着眉,“宫少齐?”

她看到了他嘴角的鲜血,看到他无力的,摊开的双手,再移到了他散涣的墨黑的瞳孔上,她似乎明白了一切,“是你不顾一切的救了我?”

宫少齐没有说话,冷硬的嘴唇面对着婉歌,露出了一丝少有的,温柔的笑,似乎要将冰雪融化。

“你,你没事儿吧?”宫少齐柔声问道。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边不断地溢出来,她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是在这个男人欠了她的,明明是这样男人那样伤害她,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是她欠了他?婉歌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别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恕罪!我告诉你,你活着,我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要是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婉歌的手已经微微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用衣袖擦着他唇边溢出来的血液。

宫少齐费力地抬起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那冰凉的温度,似乎要冷道骨子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我,终于,可以做一件让自己,无怨无悔的事,情了。”

远处的一双白色靴子,正在向这里慢慢地靠近。那人脸上的神色舒缓,平静,然后,他蹲子,覆上了宫少齐的脉搏,很弱,很微弱。

萧逸宸颤抖的手,握住了婉歌的肩膀,沉重地开口,“歌儿,这是死亡之光,他的心脉都被震断,无药可救。”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宫少齐牵住婉歌的那只手上,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他闭上了双眼,重新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婉歌,原谅我,不要恨我。能够为你而死,是我唯一的,无怨无悔,想要做的事。”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弱,越来越弱,可是他的目光始终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要用一声来怀念。

“来生,我宫少齐不要出生于皇家,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爱你疼你的男子,那时候,你可还愿做我的妻子?”

滴答滴答,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他凄美的面颊上。

宫少齐神色惊愕,他想要抬起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珠,可是,有气无力。

“婉歌,你的泪水,是我最珍藏的回忆。”他的嘴角再一次咧开,似乎像个天真的孩子。

“来生,给我一个守候你、疼惜你的机会,好不好?”宫少齐的目光带着几分祈求,还有希冀。

婉歌望见了远处的那抹白色的身影,来生,来生?

光芒一点一滴地黯淡下去。

婉歌擦了擦眼泪,“如果,有来生。”

宫少齐嘴角的笑容明亮而清澈,手掌下垂,安详地、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你能全心全意地,如果你能比萧逸宸更早遇上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可惜,只是如果。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她觉得好累,慢慢地走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她想要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那里,是她终生的依靠。

微风吹散了她的青丝,迎风舞动,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风华绝代的背影之上,然后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身,“逸宸,我有些累了。”

他的手垂下,紧紧地牵住她,十指相扣,这是他们惯有的方式。萧逸宸转过身,猛地将婉歌抱在自己的怀中,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歌儿,我很感激宫少齐,将你完好无损地留给了我。但是,你生生世世只能是我的妻子,只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抢走!”

婉歌抬手拂了拂他的青丝,这个男人,骨子里也有这样强势的占有欲。

她将自己彻底地交给他,躺在他的怀里。

萧逸宸抱着她,一步步从这里走出去。

梁峰单膝跪地,“先帝驾崩,我等愿追随三殿下。愿尊三殿下为帝!”

“愿尊三殿下为帝!”柳田单膝跪地。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千万士兵,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声如撞钟,惊天动地。

萧逸宸抱着婉歌的手一紧,嘴角微微上扬。白色月袍,金玉冠束,光芒将他的眸映得异常明亮,他微微一抬头,自有一股龙翔凤翥的气慨。

待众将士的海呼声低下来,他微微一笑,目光俯视身后那黑鸦鸦的人群,仿佛在俯瞰五

湖四海、天下苍生。仿佛这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在他的双手之间。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她的耳边缭绕,“歌儿,木槿国的江山是我们共同努力所保住,皇天庇佑,造国改物,抚民定业,风调雨顺,定国安邦。这大好河山,我萧逸宸,此生与你共享!”

史书上记上了记载了辉煌的一笔,苍云大陆,天定三年,水漓国挑起战乱,大败而逃,损失惨重。木槿国三殿下萧逸宸继承皇位,号称轩辕大帝,同年,大赦天下,立原配妻子沐婉歌为皇后,废后宫,只此一人为妻。并且在木槿国内,推广一夫一妻制。

轩辕黄帝登基之后,大力改革,精兵简政,轻徭薄赋,大力发展,农、工、商,开辟航海,国家飞速发展。

人们在谈论起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无不纷纷赞谬。以少胜多,以弱至强,堪称奇迹。

次年三月,木槿国、火炎国、土云国、金陵国、水漓国,五国签订条约,最终平定战乱,天下归复太平。

十年之后,木槿国的经济早已屹立于苍云大陆的巅峰之上,轩辕大帝夺东极,取北崖,征服游牧民族,致使木槿国的疆域扩大了近乎一倍。开创的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足以令万民敬仰、四海臣服。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杨柳依依,采蘩祁祁。暗香浮动,处处生机勃勃。

和风细雨的捉弄下,柳条荡拨湖面,弄皱了本就泛着涟猗的池水,也弄皱了池中的人影。

漫天梨花飞舞,像是初春的飞雪,渐欲迷乱了人眼。

静心湖旁,落英缤纷处,一男一女,男子搂着女子,含情脉脉。飘舞的梨花落在女子的青丝上,也落在女子的纤纤素手之上,宛若仙子下凡尘。

透过柳条,依稀可以看得到女子微微隆起的月复部。而那男子的手正温柔地抚着女子的月复部,有一下没一下的。

男子叹了一口气,“歌儿,希望这一胎可以是一个女儿。”

“为什么?”

“儿子太难管了,我希望有一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女儿。”

女子靠在他的怀中,轻笑着。

她的眼中有着幸福和满足,抬眸,望远处的天空,目光微微一怔,只见那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眩丽夺目的彩虹,像一架桥,横架于天空中,女子的眼中顿时有了一喜,说道:“逸宸,你看天边!出现了彩虹!这还是我在木槿国第一次看到!”

萧逸宸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勾起嘴角,笑容扩大,墨黑的眸子闪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很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逸宸,彩虹象征着美好、团圆!”

他望着眼前的妻子,岁月的流逝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眉如远山,眸含秋水,乌发如墨,唇似樱桃,肤若凝脂,忍不住低下头,想要触碰上她的。

在即将覆上的时候,一个肉嘟嘟的小手扯住了男子的袍子。

男子不悦地皱了皱眉。

“爹地,你干嘛要和娘亲打架?”

瞬间,萧逸宸的脸上有着几分愉悦的笑容,色眯眯的,“你爹地更喜欢在你睡着的时候,和你娘亲在床上打架。”

小男孩儿睁着一双眼溜溜的大眼睛,“为什么要在床上打架?”

“因为,你就是这样被你爹爹和你娘亲在床上‘打’出来的。”

女子顿时满脸黑线,萧逸宸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这样教坏小孩子

“萧!逸!宸!”

愉悦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小肉球也咯咯地笑着,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白花花的花环,似乎在像女子炫耀着。

女子细心一看,这,这,这!竟然是胡子?他竟然扯了太傅的胡子?还做成了花圈?这小子到底像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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