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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那一弯亮闪闪的月牙儿,就像是一只银质的小酒囊,从乌黑的夜幕中伸出壶嘴来,它倾倒下来的,好似并非是轻柔的月光,而是令人陶醉的酒。
高阳静静的望着夜空,耸了耸鼻尖,仿佛已经闻到了酒香味。渐渐的,天空中就好像出现了卓疯子的影子,正拿着这只独一无二的酒囊在痛饮。
有时候想想,高阳也挺懊恼的,当日若非自己半路搅浑、喝光了卓疯子的“醉生梦死”,说不定卓疯子就已经拿着日月壶报了大仇,更加不会死于非命……但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会结识卓疯子呢?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疯子,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你说给你备什么礼物好呢?”高阳在一张石桌前坐下,旁边有一株高大的老槐树,枝繁叶茂,伸到高高的围墙外边,那杆将近两人高的红缨枪,则静静的靠在老槐树上。
有道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高阳在山里时,本没有庆生的习俗,关于卓疯子的生日以及送礼的规矩,自然都是从卓疯子的笔记中了解而来。
“你生前最着紧‘日月壶’,不如这样吧,等我和萧霸先打完明日一战,我便去上清山帮你拿回来……我先问他们借吧,借不来就偷,偷不来就抢,总要了却你这个心愿。”此时,高阳已经知道“日月壶”属于上清派“十二法刺”之一,此外上清派还有一把仙刺,名曰“七星八卦剑”,是为派主信物,代代传承。
卓疯子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拿到日月壶,其实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然后去帮高氏报仇。至于为何卓疯子只偷日月壶,而不偷其他的法刺,笔记中提及。这个问题,高阳问过彭晓,彭晓说道:“当一个人拥有不止一把刺器时,刺与刺之间,会产生相因相生、相克相晦的情况,卓疯子的刺器是‘酒’,若再得‘日月壶’,酒、壶与共,便能相得益彰、如虎添翼,刺器威力成倍剧增。不过一般而言,贪多反失,每位刺客只会专注的修炼一种刺器,其他的刺器,最多只是作为辅助之用。”
彭晓这一番话,倒是让高阳对刺器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摊开手掌,上面是两颗截然不同的丹药,一颗金光闪闪,乃是彭晓连日来闭关炼制而成的“飞天丹”,其炼丹原材料便是那一只“吞天鹊”,只要服此丹药,运用骨气,便能背生双翅,翱翔九天,迅若奔雷。这也算是彭晓帮自己备的后路了,若万一萧霸先动了杀机,总不至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打就先想着逃跑,以高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然不会这么没有志气,不过香姐等人担心,高阳自然先带在身边了。
再有另外一颗丹药,看上去如泥土丸子,乃是梅海山庄的老板梅远亲自送来的“分身丹”,此外还有一句秘诀曰:“凡分身者,实幻化之术也。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梅远雪中送炭,倒是令高阳小小的感动了一把,觉得卓疯子的这个朋友愣是要得。原本他还想留梅远在高卓府几晚,和他唠嗑唠嗑卓疯子的旧事。在高阳想来,卓疯子笔记中,从到过梅远此人,想来是属于“绝密”之列,说不定梅远会知道“高氏遗孤”的下落也知。
谁知梅远的脸色相当难看,推说“生意繁忙”,之后就告辞而去了。
高阳自也不便强留,加之大战在即,总需要好好的备战一番。
现在他手里有两颗“丹刺”,再加上红缨枪,等若三刺在手,但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彭晓所说的“相因相生”,而非“贪多反失”,这便是高阳今晚的功课。
至于梅远口述的那一句秘诀,高阳却是听得不明所以,全无头绪。只恨这飞天丹和分身丹,不像黑水龙王刺那般,能够刺骨合一,可顺可逆。它们并非法刺,全部都一服即化,药效只能持续三十分钟,是以高阳也不可能随意的尝试。
高阳将两颗丹药收好,又拿起红缨枪在月光下舞了起来,心中觉得卓疯子一直在天上看着自己,因此练得忘情投入、枪枪用劲十足。
“别跑,站住!”也不知练了多久,忽然听到高墙外有厉声叫喊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有七八名实力不错的好手,正在追杀一个人骨气虚弱的人。
似这般的打打杀杀,高阳倒也渐渐的习惯了,他本无心理会,谁知那逃跑之人,忽然攀上槐树枝头,然后沿着槐树滚入院中。
“追,不能让他跑了。”墙外的人,显然也想追杀进来。
又有另一把声音响起道:“他不要命了,你也不要命啊?这里是高卓府,那家伙慌不择路,躲到这里,只会叫他死得更惨……咱们差不多可以回去复命了。”而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高阳正感奇怪,那躲进来的人,却是爬到高阳身前,紧紧的抱住高阳大腿,满脸惊惶、惨然求饶道:“救我,救我!”
高阳定神望去,只见那人二十来岁、脸色惨淡似有病容,却不是杨序是谁?
高阳想起自己当日待之如友,杨序却反而引来水东亭,不禁咬牙切齿、怒火高涨,恨不得一枪将杨序扎死!
“我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你?”高阳揪住杨序的衣领,将他悬在半空,狠狠的往他脸上打了几拳。
杨序都舍不得花力气哀嚎,而是用劲所有的力气,道:“你不能杀我,因为……”那后面几个字,说得气若游丝、轻若蚊鸣,但高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高阳为之一震,心中顿时没了杀念,手劲全收了回来。那杨序咚当软地上,精神一松,随即就昏死了过去。
龙象城。王宫。
一个身穿紫色蛟龙袍、头束金玉诸侯冠的独臂中年男子,正傲立宫顶,目光深邃的望着天空那轮半弦月。在他身后,则是一位丰神如玉的白袍青年,两人面容酷似,使人一看就知是父子关系。
白袍青年道:“父亲,明日一战,不如就让我去吧?那高阳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不值得您亲自动手。”
独臂男子不答反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天品三阶。”白袍青年神色古怪的看了父亲一眼,他是什么级数,父亲心知肚明、却为何要多此一问呢?
独臂男子又道:“那冯洪又是什么实力?”
“至强刺客,接近君侯。”
“那你能打赢冯洪吗?能杀死冯洪吗?”
白袍青年傲然道:“我有龙象令旗在手,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若没有令旗呢?”
“这,我恐怕暂时还不敌冯洪……父亲,您的意思是……”
独臂男子道:“仅凭一把普通的红缨枪,便能一招击杀冯洪,这一点,便是本座亲自出手,也要颇费周折才能做到。那高阳能够干脆利落的杀人,又岂是平庸之辈。”
白袍青年脸露不敢置信的的神色,但他也没问父亲是从何知晓这个情况的,顿了顿道:“那父亲明天会杀了他吗?”
独臂男子道:“杀不杀他,都不重要。因为从他应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我的一枚棋子。”
白袍青年也没理会是什么棋子,而是再一次追问道:“父亲明天会杀了他吗?”
独臂男子哑然失笑,道:“看来你很想我杀了他。”
“是的,如果这不影响父亲下棋的话,我希望他死。”
“就因为他在梅花镇,抢了你的风头,坏了你和花小妤的婚事?”
“是的。”
独臂男子叹道:“气量狭隘,嫉妒心重,可不是一块上位者的好材料啊!”他虽然叹气,却并没有生气,显是因为对儿子宠爱有加。
白袍青年道:“父亲春秋鼎盛,再活四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候传位给您的孙子岂不是更好?”
“好好好!”独臂男子抚掌笑了起来,道,“难得晋儿不爱江山、只爱美人,那为父明日便尽量杀了高阳,然后亲自陪你去花家提亲。”
白袍男子好似对父亲的回答还不甚满意,皱眉道:“尽量杀他?”
“明日那一战,热闹非凡,注定会有许多变数,只能尽量。”
白袍男子仍旧紧咬不放,道:“就算明日杀不死,那么以后呢?”
“以后?!”独臂男子语气稍微重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同样,任何父亲对儿子的宠爱,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身在王侯之家,必须懂得适可而止,绝不能恃宠而骄。
骄则必乱!
“夜深了,回去睡吧。”独臂男子沉默了半晌,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话。他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微微稻了口气。这一次,他显得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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