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话说得够清楚了吗?皇后可以跪安了。”傅孟轩的声音冷漠到极点,没有商量余地地下着逐客令。
肖朗莎被他惮度吓蒙了,嘴唇发抖,脸色苍白地扭过头:“我走就是,你……别后悔!”
“皇后,跪安的规矩还要朕教你吗?”傅孟轩不冷不热的话飘进肖朗莎的耳朵,她愤怒地回过头看着傅孟轩,可傅孟轩不避不让地回视她,看得她的气势瞬间短了下去,只得伏了伏身子说:“臣妾告退。”
眼见肖朗莎大张旗鼓而来,偃旗息鼓而去,灰溜溜的像只斗败的公鸡,夏月儿忍不住微笑:“皇上好神气啊,不怕她回去告状吗。”
傅孟轩邪气地笑笑:“她倒是想,可肖鞍术却不会听她的。”
“为何?”
“因为肖明晨还在这里,肖鞍术此刻倘若发兵,你说幽冥会不会担心他有肉包子打狗的危险?白白送了一只精兵到肖明晨手上,我可是听说肖太子在军中很有威望的,肖鞍术绝不会因为女儿的这点小事就轻举妄动。”
夏月儿笑道:“你倒是反过来利用他们父子的嫌隙了。”
傅孟轩伸了个懒腰:“其实这道理从前也知道,只是不想去冒险而已。”
夏月儿扬了扬眉:“现在怎么愿意冒险了?”
傅孟轩定定地看着她:“我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也不想让你再受委屈,周旋于花丛的戏,我演够了。”
夏月儿眼眶微红,眸中升起一片柔光。
“月妃娘娘,来,喝口粥。”傅孟轩笑眯眯地勺了一勺粥,递到夏月儿嘴边。
夏月儿扑哧一笑:“还是让臣妾来服侍皇上吧。”
“朕让你喝,你就喝了。”傅孟轩显然心情颇好,体力也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和夏月儿逗趣了,夏月儿扮了个鬼脸,将粥喝下去,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说:“你躺好,我来喂你。”
“别用久子喂,用嘴喂。”某人得寸进尺,开始死皮赖脸。
夏月儿黑了脸:“躺好!”
“哦。”傅孟轩听话地躺上床去,可怜兮兮地说:“人家都得罪皇后了,都没有奖励吗?”
夏月儿脸上微红,犹豫地勺起一勺粥,纠结片刻,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眨巴着眼睛,似乎想去喂他,但终究扯不下脸面,咕嘟一声,把粥吞了下去。
傅孟轩哈哈大笑:“你索性把整碗粥都吃掉得了,我就知道你想饿死我。”
夏月儿刚想跟他说别闹了,却忽然觉得小月复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眼前也飞起了五颜六色的小鸟,她手一抖,弱碗落在地上,唇边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傅孟轩紧张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月儿,怎么了?你别吓我。”
急匆匆赶来的关明海,见到脸色发黑的夏月儿,倒吸一口凉气,把过脉之后,更是手脚冰凉,声音地说:“这……这是从千脚月复蟒身上提取的剧毒,没……没有解药!”
傅孟轩眼神一凌,立刻蹿出了房间。
幽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墨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即使这些年她已经练就了冷情的性子,却还是有些抵受不住。
杜镜如同一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也不对她说话,似乎只要能看到他,就很满足。
傅孟轩的闯入让杜镜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最讨厌他和思域独处的时候被人打扰,尤其是傅孟轩!
“跟我去救人!”傅孟轩直截了当地对杜镜说。
“凭什么!”杜镜哼了一声:“你说能救师妹,可师妹现在也不见好,我没杀了你已是客气的。”
傅孟轩冷冷地说:“月妃中毒了,中毒的征兆和我上次很像,关太医说没有解药,但你上次既然救得了我,这次便能救得她。”
他这话当然不是在求杜镜,而是对墨韵说的,所以语气用不着客气。
墨韵果然从床上撑起了身子:“月妃中毒了?”
“你管她干什么!”杜镜赶紧跑到床边,将墨韵压回去躺好:“那个女人,死就死了,不值得你费心。”
“可是,青云喜欢她。”墨韵极力克制,装着思域的声音说:“我不想让青云失望,不想让她死,我去看看她……”
杜镜叹了口气:“你别折腾自己,我去,我保证她不会死。”
傅孟轩朝墨韵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墨韵微微颔首,继续躺下去装病号。
夏月儿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张关切的脸,傅孟轩、火庶饶、关明海、关子墨,还有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傅幽蓝,一见夏月儿睁眼,就哇地哭了出来:“月儿,你吓死我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夏月儿心里暖洋洋的,无力地笑着:“我……这是怎么了?”
傅孟轩疼惜地说:“你中毒了,而且是没有解药的千脚月复蟒,夏雨恩的拿手好戏,还好杜镜运功替你将毒逼出来,否则你这条小命就真保不住了。”
夏月儿舌忝了舌忝嘴唇:“你是说,那粥?”
傅孟轩点头:“不错,毒药便是下在粥里!”
“公主,我先走了。”站在远处的严若水,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情绪,听得傅幽蓝本能地一抖。
傅孟轩忽然说道:“严若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你!”
“是吗?月妃煮粥的时候,只有我在场。”严若水讽刺地回过头:“其实现在你身边帮手很多,我讨不得好去,你对我没什么好顾忌的。”
“我如果顾忌,很多话便不会告诉你了!”傅孟轩一针见血地说。
墨韵和杜镜的关系,他没有告诉火庶饶,却告诉了严若水……
傅幽蓝握紧的拳头悄悄松了开来,夏月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立刻转开目光,看她干什么!
严若水向傅孟轩凝视许久,舌忝了舌忝嘴唇说:“上次我要进宫……接……公主的时候,傅孟德跟我说过,他要先派人打探一下宫里的情况,我想,这宫里有他的人!”
傅孟轩淡笑:“这个自然,他游荡在外,怎么可能对宫里的事情放任不管,眼线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一个,我一点也没看出端倪,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