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幽蓝皱皱眉头,看着林初晓说:“初晓,你现在连我都要瞒了?严若水明明说你起来过!你不喜欢宛儿我理解,你讨厌司空晓岩我也知道,但你让傅孟轩这样折磨她,觉不觉得自己很残忍!”
林初晓咬紧嘴唇,往后退开一步:“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你知道傅孟轩离开是干什么去了吗?他说要找火庶饶把宛儿带走,还说不管她愿不愿意,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宛儿?宛儿现在死了傅孟轩会一辈子觉得欠了她,而且我都没有扳回来的机会,因为没人能和死人争!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蠢事?”
说话间,泪水涟涟,林初晓满心委屈,她已经很郁闷了,还要被人误会,天地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傅幽蓝见她掉眼泪,赶紧拄着拐杖跳过去,她两只手都要拿拐杖,没法抱林初晓,只好将下巴靠到她肩膀上,连声说:“别哭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哎呀,我就是笨嘛,初晓,你别哭啊,一看到你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初晓肆无忌惮地哭了一会儿,心情这才略微好转,擦干眼泪和傅幽蓝闲扯几句,去给大家弄吃的了。
傅幽蓝自知说了错话,讨好地粘在林初晓身边帮忙,叽叽喳喳地没话找话,慢慢,她终于发现林初晓有那么点不同了,平时她再不待见自己,也会敷衍两句,今日却只是埋头烤肉,一句话也不说。
“初晓,你倒是说句话呀,不言不语的好可怕……”
林初晓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觉不觉得今天烤的肉特别香?”
傅幽蓝打了个寒颤,林初晓虽然在笑,但那笑容?为什么看得她有点发怵的感觉?带着阴险的狠辣,她从没在初晓脸上看到过这种笑。
傅孟轩和火庶饶去劈柴禾回来,林初晓刚好烤完了山鸡,笑眯眯地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又恢复了从前的淳美,以至于傅幽蓝觉得刚才那样阴冷的笑,绝对是她的错觉。
“怎么这么快就烤熟了。”林初晓自言自主,尝了一块鸡肉,颇感诧异。
“都烤半天了还快?”傅幽蓝眨眨眼睛。
“有吗?”林初晓表示怀疑,不管了,熟了就趁热吃吧。
一共四只鸡,傅孟轩和严若水吃一只,林初晓和傅幽蓝一起吃一只,严惜缘吃了小半只,还剩大半只,林初晓不动声色地瞥了傅幽蓝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傅孟轩默默吃着山鸡,手有一点僵硬……
严若水低着头,眸中隐隐透出些许杀气……
大家吃饱了饭,傅幽蓝拿着山鸡去找司空晓岩,严若水看着傅幽蓝的背影,没有阻止。心里异常颓废,林初晓当真如此狠辣?就因为他怀疑是她害死了宛儿,她就连他和幽蓝都不放过?即使傅幽蓝明明心下怀疑,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她这边,也得不到她的信任吗?
夜深人静,林初晓轻轻推了推傅孟轩的身子:“傅孟轩,傅孟轩?”
后者一动不动,睡死的节奏。林初晓唇边勾起冷酷的笑,从树屋上爬了下来,钻进傅幽蓝和严若水的树屋:“幽蓝,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傅幽蓝双目紧闭,没有一点反应,林初晓朝严若水瞄了一眼,从怀里拿出一根绳索,将傅幽蓝绑到自己背上,缓缓爬到树下。严若水探出脑袋,只见她将傅幽蓝放在地上,又往树屋爬上来,他赶紧躺回原位,佯装酣睡。
林初晓又将严惜缘绑在自己身上爬了下去,严若水握紧拳头,差点捏断自己的手指,林初晓,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惜缘才几岁!
林初晓将母女二人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溜进黑暗里,严若水悄无声息地跃上树梢,定定看着树下的傅幽蓝和严惜缘,他的注意力全在母女二人身上,一不留神碰到了人……
“你也来了?”他回过头,看到傅孟轩并不诧异,林初晓给大家下药,迷不倒他,更迷不倒傅孟轩!
傅孟轩脸色冰冷,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说:“既然你来了,她们不会有事,我回去睡了。”
严若水心里针扎似地难受,傅孟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林初晓过了两个时辰才折回来,手中拎着三只野鸡,她解开傅幽蓝和严惜缘的衣服,将鸡血淋在两人身上,然后系上衣扣,挖个坑把死鸡埋了,仔细洗过手,这才默默爬上树屋,仿佛从来没有下来过。
严若水不解地继续蹲在树上,她这是干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黑暗中出现了四点星光,严若水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蹿下树去,将傅幽蓝和严惜缘抱起来跃回树上,心下骇然,那带着精光的眼睛,两只豹子!
林初晓捉几只鸡不可能花这么长时间,她刚才一定是去找这两只豹子去了,却没有让它们靠得太近,等自己回屋之后,才用鸡血把它们引来,如果今天他和傅孟轩睡死过去,明天起来,估计只能看到一地残肢……
严若水心下拔凉拔凉,傅幽蓝明日醒来,知道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傅孟轩历经艰辛好不容易能得到几天宁静,又该何去何从?林初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直到日上三竿林初晓才睁开眼睛,还打了个哈欠,真困,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还这么困!
“早。”她看傅孟轩已经醒了,正专注地看着她,好像想把她的形象刻进脑海似的,不禁有些脸红,小嘴一扁:“干嘛这样瞅人家,又不是没见过。”
傅孟轩的手抚上她的长发:“初晓,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好,就是很困,我好像被这小东西折腾得越来越爱睡了,每天都睡不醒。”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搁上自己已经很显怀的小月复。
“怀了身子当然辛苦,这很正常,不用担心。”
林初晓诧异地看了傅孟轩一眼,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话的语调有点奇怪?正常情况下,提到怀孩子的辛苦,他一定会调侃她两句,从来没用这么正经的口吻说过话。
傅孟轩抬手将她抱进怀里:“初晓,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如果她现在坦白承认,他就原谅她,他是个自私的人,宛儿虽然死得冤,但是,他可不可以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