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欢的反应，凌笑然只能是微笑着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妖娆的男人了，因为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开心竟然不是作假的。
而这边的如欢也不想多做解释，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凌笑然为他端出来的美食上，金黄色的精致点心，外加乳白色的汤品，还有阵阵飘过来的香味，已经勾起了他的食欲。
这个时候如欢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在庭院处的简易石桌前坐了下来，“凌小姐，我真的有些怀疑你在这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怎么会感觉那么饿呢？”话虽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是直盯着眼前的食物。
凌笑然听到这话，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像是这种老江湖的人，有这种顾虑也是应该的，为此她一边撩起了裙摆也坐下来，一边开口说道：“如果如欢公子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试吃。”
“不要！”如欢竟然用手臂挡在了前面，“这是我的东西，我才不要跟别人分享。”
“呃……”凌笑然一愣，感觉这话竟是那么的熟悉，仔细想了想，才记起夏侯睿也说过类似的话，接着微笑出声，“你们男子都这么霸道吗？”
如欢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做他这一行的，应该是虚与委蛇，无论是哭，还是笑，都是为了把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更何况他深深地知道，只有伪装好自己，才可以活得更长久，所以他很难相信自己会犯下了这么愚蠢的错误。
面对凌笑然的追问，如欢在埋怨自己的同时，也把问题转移了方向，“凌小姐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你也听到别的男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吗？”
凌笑然笑着点点头，“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你们两个人都是极度骄傲的人，而且你们在某一方面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只不过他比你更强烈一点，不仅仅是他的东西不喜欢别人乱碰，就是他，嗯，他身边的人，也只能是看到他一个才可以。”
凌笑然很想说夏侯睿对他看中的女人，一样的**霸道，但是想到这么说的话，太直接了，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回想起来，当初夏侯睿这份明确的表述，让她震惊当场，甚至觉得被夏侯睿看上一定是一种灾难，不是说她不赞成彼此忠贞的感情，而是说夏侯睿这个人，嗯，有些不同寻常，若是强行被他纳入他的世界，要随着他的脚步呼吸生存，却有些困难。
不用凌笑然多说，如欢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心里有些佩服这男人的勇气，要知道心胸狭窄的男人，可是会遭到人们唾骂的，随即好看的眉尖一挑，“这世上竟然还有与如欢一样想法的人，真是高兴啊，不知道如欢能否与此人相识？说不准我们还能成为知己呢。”虽说是句客套话，但是也有几分真诚。
“这……怕是有些困难。”凌笑然想到夏侯睿的冷情模样，再想想妖娆的如欢，不要说这两个人成为知己了，就是说让这两个人能正常相处，只怕都是难上加难。
如欢的笑意减少了一些，多了几分落寞，“如欢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欢逾越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如欢公子可是第一公子，怎么会被人看轻呢？再说了，如欢公子真的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在凌笑然看来，如欢对自己的身份可是相当的不以为意，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自信就说明了一切。
如欢没想到会有人看穿他，这让他有些意外，不由得对对面的女人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她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但是脸面上却不能承认，而是一声叹息，“凌小姐不知道如欢这是在强颜欢笑吗？你们这些女人啊，来我们红楼都是找乐子的，我若是拉着脸，哀怨哭泣的侍候着你们，你们还会给如欢捧场吗？”
“呵呵，如果是别的男子的话，下场可能不会太好，但是如欢公子嘛，就根本没有必要担心了，因为如欢公子不管做出什么样子，都是那么的勾人心弦，让人神魂颠倒。”凌笑然说的可谓是实话，如欢美色诱人，再加上骨子里流淌的媚情，没有人会抵挡的住，就像是有着后宫美眷的四皇女皇甫煌婷，理智冷静的二皇女皇甫凤祯，都一一的拜倒在如欢的脚底下，这就说明了一切。
如欢当然知道他的魅力有多么大，没有结识凌笑然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无往不利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幽怨的望着凌笑然，“凌小姐又在哄骗如欢了，如欢就没见过凌小姐为如欢动摇过，相反的，凌小姐一直视如欢为毒蛇猛兽般，离得远远的，就是视线都没有多停留一会儿。”
看着如欢又在撒娇邀宠，凌笑然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不愧是第一公子，果然有祸水的潜质，转而轻笑，“笑然也是一个正常人，自然喜欢美好的事物，如欢公子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美丽，只不过笑然知道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珍藏好这幅画，所以笑然在还没有做出丑态让如欢公子讨厌的时候，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来向如欢公子表达笑然的欣赏之意。”
“欣赏？”如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而凌笑然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片坦然，再加上她嘴角的温馨笑意，也许……她说的是真的？
凌笑然没有再解释，而是亲手给如欢布菜，“笑然没有权，也没有钱，更没有什么才气，笑然能做的就是让如欢公子在这里的时候能过的舒服一点，而这些东西就是笑然的心意，好了，可以吃了，现在的温度正好。”
看着凌笑然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布菜，耳边又传来她缓缓地话语，如欢知道这是一种收复人心的方式，可是他还是禁不住投入其中，甚至还有了一点点的迷醉之意。
非常不满自己的反应，明明是他来魅惑凌笑然，反而过来，却是被凌笑然给迷晕了，这简直是一种耻辱，所以如欢低垂下头，开始漫不经心的吃东西，为的是检讨自己的行为，也是为了不让凌笑然发现她的成功，却不想吃的第一口，就发现了其中与众不同的味道。
看到别人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凌笑然当然是喜欢的，特别是看到他的发丝常常滑落到他的前面，而他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把头发挽回去，这让凌笑然差点笑出声，感觉眼前的如欢就像是最为简单的人，所以等到凌笑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亲自把如欢身后的发丝轻轻地拢起来，不得不承认老天对他真是不薄，因为这头如墨的发丝，竟然像是丝绸般让她爱不释手。
在凌笑然有所行动的时候，如欢就提高了戒备，一般来说，他是不允许别人随便靠近他的，但是他就是想要知道一向对他敬而远之的人究竟要做什么，却不想凌笑然竟然……
注意到了如欢用困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凌笑然忙收回了手，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我……我是看到你的头发影响到你，所以就……嗯，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逾越了，抱歉。”
看着凌笑然恭敬的向自己行礼，如欢明白这不是作假的，一般来说有人能碰触到自己，都会表现的欣喜异常，要知道女子们都喜欢偷香窃玉，再说了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红楼公子，女子们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赚他便宜，所以他就不明白了凌笑然为什么与她们不一样，难道说这是故意做出的欲拒还迎？可是凌笑然的脸颊上明显的红晕，显然是羞愧之故，这可是做不来虚假的啊。
过了一小会儿，如欢才开口说：“凌小姐不必如此，如欢知道你这是在帮忙，怎么会是非不分呢？再说了如欢也不是哪种不解世事的深闺公子，若是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寻死腻活的，岂不是死了多少回了。”
“呼，这就好，这就好……”凌笑然听到此话，这才支起了身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凌笑然如此，如欢有了逗弄他的心思，“其实呢，如欢虽为红楼公子，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是守身如玉，不要说那些妄图接近如欢的人了，就是能见到如欢的人也是不常见的，所以说……让凌小姐为如欢负责也是说的过去的是不是？”
“额……”凌笑然傻眼了。
“凌小姐放心，如欢虽然认为自己不俗，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但是现实的残酷，已经磨去了如欢的傲骨，所以如欢自愿做小，这样就不会让凌小姐为难了吧？”
这一次凌笑然除了眼睛瞪大之外，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这边的如欢像是没有发现凌笑然的异样，羞涩的问道：“凌小姐，你何时迎娶如欢过门呢？”
“过……过门？！不，不，不，这不可能……”凌笑然几乎是尖叫起来，发现如欢变了脸色，这才明白自己反应过度了，随即不好意思的模模头，露出尴尬的笑容，“我……我没有钱啊，如欢公子若是跟了我，嗯，我养不起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如欢再次露出了笑容，“还以为什么呢，既然如欢选择了过安分的生活，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奢华度日，凌小姐放心，如欢还是很向往过正常生活的，再说了……”说到这里，如欢压低了嗓音，凑近凌笑然的耳边低语道：“如欢可是个有打算的人哦，在很多年之前，如欢就开始为自己存体积了，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离开哪里，好在如欢也是非常的争气，不久前已经用这些体积把自己从鸨父哪里赎回了自由身，现在还剩下不少呢，等到凌小姐迎娶如欢过门的时候，这些体积自然是作为如欢的嫁妆一起带过去的，要知道，这些体积虽然不是富可敌国，可是也丝毫不输于哪些豪门公子的陪嫁。”
凌笑然再次僵住了，当然不是因为如欢所说的财富，像是他这种人，那么多人供养着，怎么会一穷二白？她好奇的是凌笑然既然有了自由，为什么还要待在哪个地方？
事实上，凌笑然也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而如欢的回答极为巧妙，只见他媚眼一扫，“如欢当然是在等待像凌小姐这样的人才肯嫁嘛……”
“咳咳，敢问，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凌笑然做出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她可是没貌没财，没运没势，所以她就不明白了如欢怎么会说她这种人值得他嫁呢？
如欢也有了足够的耐心，“说句自大的话，如欢在红尘中模打滚爬那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王孙贵族，才女俗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可是她们没有一个让如欢有踏实的感觉，只有凌小姐给了，这可是那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如欢为什么不抓住呢？”
“踏实？我？”凌笑然指着自己，更是有了几分茫然。
如欢没有再回答凌笑然的问题，而是轻微的点点头，此时他有了几分心慌，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太入戏了，刚才他所说的话，竟然有了几分真实。
看到如欢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下来，凌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是轻轻地给他倒上一杯温茶，然后静坐在一旁，等待他自己平复自己的心情。
如欢注意到了凌笑然的贴心举动，心里却有些埋怨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做出一些温暖人心的举动，若她是男子，一定会是最受宠的哪个夫君。
如欢压下心中的想法，转而用娇媚的眼眸望着凌笑然，“凌小姐，如欢都把自己的家底告诉你了，那么凌小姐也应该告诉如欢，什么时候迎娶如欢啊，如欢不需要风光的婚礼，但是如欢会准备好最好的嫁妆，特别是如欢的嫁衣，如欢想要自己来做……”
看着如欢憧憬的模样，凌笑然不得不打断他，“这个……如欢公子，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说清楚，首先，笑然很感谢你对笑然的另眼相待，没想到笑然在如欢公子的眼里竟然是那么的特别，笑然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只是，笑然不能答应这桩婚事，如欢公子应该知道的，笑然已经成亲了，夫君夏侯睿待我父很是孝顺，对我也是很好，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笑然更是答应了他，不会随便娶夫纳侍，就算是有了此想法，也要在争取到他的同意后，才会那么做。”
“外面盛传凌小姐惧内，看来是真的呢。”如欢的笑容依旧，好像刚才被拒婚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呵呵，怎么说都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可以说我现在很知足。”凌笑然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日子是自己来过，究竟舒不舒坦，也是自己知道。
如欢没想到凌笑然这么简单地就说出了‘知足’两个字，要知道天底下多少人，为了心中的欲念忙碌一生，就算是要死了，还是会觉得有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却不想凌笑然年纪轻轻就能体会到，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可以有一副从容淡泊的模样，就是她嘴角常挂着的笑容，也是有了几分清雅之情。
“所以说，如欢公子，笑然很感激，但是也很抱歉……”
没等凌笑然说完，如欢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欢虽然身在红楼，可是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的命运，而且如欢在红楼的时候，鸨父对如欢还算不错，除了一些迫不得已的应酬之外，其余的还不错，有些时候如欢甚至觉得自己比哪些大家公子来的自由，可是现在，如欢有些羡慕夏侯公子了呢，当然不是因为他的高贵出身，而是因为他好福气的找到了一个善待他，尊重他的妻主，这可是我们男子梦寐以求的东西。”说着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哀愁的模样。
“额……如欢公子这么说，笑然就有些惶恐了，其实，夏侯睿，嗯，也就是我家夫君待我更好，他为了我做了很多，甚至还改变了很多……”凌笑然原本是说给如欢听的，可是此时此刻她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夏侯睿为她的改变，唉，没想到她在无意中竟然欠了他这么多。
“刚才凌小姐说的哪个霸道的男人，那就应该是在说夏侯公子吧？”如欢突然打断了凌笑然的沉思。
“额，你说什么？”凌笑然一愣，有些跟不上如欢的思绪。
如欢却是站起身，“既然凌小姐不同意这门婚事，那么如欢也不强求了，时间不早了，如欢要告辞了。”
“抱歉。”凌笑然现在也只能是说出这两个字，虽然她也猜到如欢未必是真心的想要嫁给她，大多是因为试探吧，可是作为一个男子被当场拒婚，怎么也是一种羞辱，更何况还是像如欢这样骄傲的美人。
“既然凌小姐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如欢，那么凌小姐打算怎么补偿如欢呢？”如欢一边说着，一边逼近凌笑然，并且不容凌笑然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