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睿冷冷的看着凌笑然,“你真的很喜欢他是不是?你没有他,那里会疼是不是?”
凌笑然看着夏侯睿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很想说不,因为她不能忽视夏侯睿眼中的伤痛。可是她又答应过夏侯睿,要对他诚实,特别是在这方面,为此,凌笑然沉思着该用什么话婉转表达自己意愿的同时,也可以减少对夏侯睿的伤害。
可是凌笑然的迟疑已经回答了夏侯睿的问题,只见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直盯着凌笑然,像是在说什么,又像是一句话都没说。
“夏侯睿,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凌笑然也慌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夏侯睿这幅神情,就像是在与这个世界道别一般。
最后夏侯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服下后半个时辰就起效用,等到你与东方墨成亲的第二天,我就要看到你的灵柩抬出来,若是没有做到,我就自己来取你性命。”
凌笑然下意识的想要去抓夏侯睿,但是只看到他决然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这……这就是怎么了?她不是说过要好好想想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激烈了?凌笑然一边捶打着头疼的额头,一边想着原因,不是她不想去追夏侯睿,而是她现在没有多少力气,最重要一点,她是要想明白夏侯睿这么做的原因,才能做出正确的处理方式,否则见到了夏侯睿,也只会让情况更糟。
就在凌笑然沉思的时候,慎行回来了,在房门外禀报道:“慎行跟着他们来到了郊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都运到了夏侯怡现在的宅子里了,二少爷也随后进去了。”
“哦,知道了。”凌笑然并不觉得意外,夏侯怡与夏侯翔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时间久了,他们两个人自然会聚在一起,况且在杜氏的眼里,夏侯怡才是值得依靠的人。
“二爷也跟去了吗?”凌笑然在乎的是杜氏,在他们父子三人中,最有城府,也最有心机的人是杜氏,夏侯怡是她的自负害了她,夏侯翔,那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这倒没有,二爷还在自己院子里呢。”
咦,怎么会没跟着一起过去呢?在杜氏的眼里,夏侯怡是命根子啊,现在夏侯翔与他的私房钱都过去了,他还留在这个家里做什么?他也应该看到他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地位,就是义母也当做他不存在了,这又是贪图什么呢?
“小姐,还有事要吩咐吗?”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听见凌笑然的声音,慎行才出声提醒。
“没事了,你下去吧。”凌笑然懒洋洋的回答着,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忙喊,“等一下,慎行,你,你去大少爷的院子里瞧瞧,看他做什么呢?”心里始终是记挂着那个人,特别是知道他这个人就是死脑筋的时候,更是担心不已。
慎行苦笑了一下,还以为凌笑然喊住他会有别的什么事,看来在凌笑然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个侍从,“小姐,大少爷的院子,小的进不去。”可以说整个夏侯府,除了大爷,也只有凌笑然能安然无恙的进去了,其他人都是躲着走。
凌笑然这个时候才想起了那个院子的特别,转而说:“这样好了,你去院子外看看,应该能看到夏侯睿的身影,看他在做什么呢。如果他问起,就说……就说我没事,让他放心。”
“小姐放心,大少爷不会主动问起任何人,任何事。”慎行知道说这话不妥,里面包含着很多赌气的成分,可是他的心都要气炸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关系好已经是刺心般难受了,现在还要他做他们夫妻感情的使者,这是要逼疯他吗?
而凌笑然现在的心思都在夏侯睿那边,所以也没有留心到慎行的变化,反而是笑笑,“是啊,夏侯睿就是那种脾气,呵呵,好像谁都没放在眼里呢。”不过他对她,还真是挑不出一点错来,想想看,这应该是值得自豪的地方吧。
外面的慎行不想再听下去,故意踩重了脚步,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里面的人,他的怒气,可是凌笑然却是强撑着下了床,准备梳洗过后去见夏侯睿,虽然她还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还是要告诉他,他对她来说很重要,这不仅仅是因为爹爹的身体需要他,她也需要他,希望夏侯睿可以给她时间,让她想一个周全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就在凌笑然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房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小姐,小姐……”慎行的声音里有了一些不同。
‘吱呀’凌笑然打开了房门,“怎么了,慎行,不会是大少爷还在生气吧?好了,我这就过去看看他。”凌笑然还是不慌不忙的往外走,现在她清醒多了,也记起了夏侯睿不喜欢慎行的事,哎呀自己怎么这么笨啊,明明知道这一点,干嘛还要再这个时候让慎行去看他嘛,还是自己过去的好。
“小姐,不用去大少爷的院子了,大少爷出门了。”
“什么?出门?去哪儿了?”凌笑然猛地停住脚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怎么突然出门了?”以前的时候夏侯睿出门都会告诉她一声的,这一次是因为生她的气才没有告诉她吗?可是夏侯睿又为什么出门这么急啊?难道说是因为有什么事吗?
“守门的侍卫没敢问大少爷的去向。”慎行忙回答,在夏侯府就是这样的,不管是将军,还是爷们,主子们,每个人都不好伺候,算来算去好像只有后来来的三爷以及凌小姐还是好说话的,每次见到都是笑脸相待,跟他们这些下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主子的架子。
其实凌笑然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她也没想从这些人的嘴里知道夏侯睿的去处,她知道夏侯睿的脾气,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他的生活,也觉得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什么,况且他出门常常是与药草有关,这自然是更加隐秘的事了。
“不过侍卫也说了,这一次大少爷出门与以往不同,没有带行礼,更没有带箱子。”
这一句话让凌笑然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也不再多问,大步就往夏侯睿的院子赶过去,在凌笑然发现夏侯睿的药箱安静的摆放在书案上时,凌笑然一下子懵了。
看来夏侯睿从她那边离开后,就没有回来,而是直接离开了夏侯府,她知道夏侯睿最看重的就是医术,不管走到那里,那个药箱是不会离开他的,因为里面不仅仅有一些他调制好的丹药,还有很多的奇珍药材与医书,现在他把这些都丢下了,足以见得他当时的情绪是多么激动,凌笑然终于知道夏侯睿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而且还是无法挽回的选择……
想到这里,凌笑然就感到身子一震,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随即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跑,等待外面的慎行见到凌笑然脸色雪白,吓了一跳,“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慢点走,别跑啊……”
凌笑然却顾不得这些,只想着快些见到罗岩,也许他会知道夏侯睿去了哪里。
“义父,你知道夏侯睿去哪儿了吗?”
罗岩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凌笑然,整个人都处于焦急的状态,雪白的脸色,额头还有几滴汗水,这是怎么了?
“你是他的妻主,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罗岩闲闲的回答,手里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在罗岩看来,凌笑然不管有什么都与他无关,那又不是他的妻主,相对的,夏侯睿虽然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已经成家,既然如此,那也是凌笑然的责任了。
“这一次他没有告诉我,而且他是生气出门的……”
“生气?睿儿会生气?”罗岩觉得很稀奇。
凌笑然愧疚的低垂下头,“是的,义父,我让夏侯睿生气了,他离开的时候很不好,而且他的行礼与药箱都没有带走,所以我才想着问问义父是否知道夏侯睿去哪里了……”
这一次罗岩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直直的盯着凌笑然,“你做了什么?”是的,一定是凌笑然做了什么,否则夏侯睿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凌笑然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随即就把她打算迎娶东方墨过门的事说了一遍,讲完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罗岩的训斥,她伤害了人家的儿子,让夏侯睿逃离自己的家,就算是被罗岩打死也是应该。
谁知道罗岩一句重话都没有说,相反的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我家睿儿也动情了呢,这应该是好事吧,只是,这个孩子太傻,天下的女子皆薄幸,怎么能全然的相信?唉,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嘛,干嘛还要把自己全部赔上去,不值嘛。”
听到这番话,凌笑然更是感觉如针芒刺,内心犹如搅动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