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舞的马车在前面,太子淳于飒的马车紧随其后,一路上太子都紧盯着陌舞马车的方向,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悫鹉琻晓
太子淳于飒若是看好了哪家女子,只要不是朝中重臣牵扯到皇上那边,淳于飒都是直接抢走。但一听说陌舞跟袁隐堂有关系,淳于飒也得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关联。
当今圣上都要给年纪轻轻的袁隐堂三分薄面,太子更是没胆量直接招惹袁隐堂。
临海驾着马车一路狂奔,自然是希望甩掉身后的麻烦,可太子却是铁了心的要纠缠陌舞,临海面色严肃深沉,这一会到了堂主面前,可如何解释?
“临海,放心吧。袁隐堂不会说你的。有什么事我担着。”正当临海犯愁的时候,陌舞的声音凉凉的从马车内传出,临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虽然没说话,却不由得一怔。
这如意姑娘怎么就跟能猜透他心思似的。
他刚想到哪里,她就说到哪里。
临海不敢耽误,驾车飞奔,比平时快了一倍的时间赶回总舵。
临海驾驶的马车顺利的通过大门进入伽罗镖局,淳于飒的马车却被拦了下来。
“大胆!混账东西!本太子的马车也敢阻拦?!”淳于飒恶声开口,看到陌舞已经进了院子,马车停下,陌舞缓缓走下马车,太子急的跳脚。
伽罗镖局门口的守卫却不管你是什么太子。
“伽罗镖局有先皇御赐伽罗匾额,未经堂主同意,除了皇上,可以拒绝任何人入内!”守卫一本正经公事公办。
明晃晃的金色伽罗匾额就悬挂在太子淳于飒头顶,淳于飒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你、你们去通知袁隐堂,就说本太子来了!”淳于飒虽然嚣张跋扈惯了,可先祖的东西悬在头顶,这朗朗乾坤,淳于飒还是没那个胆子直接进去。
“太子殿下稍等。”守卫不卑不亢的开口,旋即转身朝院内走去。
淳于飒黑着脸站着门口,却见陌舞已经抬脚朝院子里走去,淳于飒不觉着急的喊着,
“如意姑娘,如意姑娘!你先等等本殿下!本殿下一会就能进去看你了!”
“太子殿下请见谅,小女子约了袁堂主,时辰已经过了,不能再继续等下去,袁堂主那边会生气的。先行告辞。”陌舞不冷不热的开口,自始至终就没将淳于飒放在眼里。
临海小心翼翼的跟在陌舞身后。
“帮你、你给本殿下站住!”淳于飒有些着急,抬脚想要冲进去,身后的侍卫急忙提醒他,
“太子殿下!匾额!”
“滚!本太子会不知道这碍事的匾额!”淳于飒心情本就暴躁,被手下如此提醒,无疑是打了他的脸,让他丢脸丢面子。
他堂堂新越皇朝的太子,竟然还看一个伽罗镖局的脸色!袁隐堂势力再大,不过就是一个镖局的堂主,难道还能敌的过他身份尊贵的太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的,淳于飒还是没胆子直接闯进去。
眼睁睁的看着陌舞朝东院的方向走去,淳于飒恶狠狠地瞪着回来伽罗镖局守卫,正要抬脚走进去,却见守卫抬手拦住了他,
“太子殿下请见谅,堂主今儿不在镖局,太子殿下还请改日再来。”
守卫的话气的淳于飒抬手就要打人。
“你这个狗奴才说什么?他袁隐堂怎么可能不在?他约了如意就在,到了本太子来了他就不在!当本太子是什么人?任由他这么戏耍着打发了?他根本就是只见如意,不见本太子!混账东西!”
淳于飒抬脚去踢那守卫,守卫早有防备,后退一步躲开了。
“回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有所不满,可以将此事禀报当今圣上。每天来见堂主的人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堂主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镖局,堂主曾经吩咐,若是他不在,有人非要见他,大可去当今圣上那里告状,若圣上怪罪下来,堂主心甘情愿受罚。”
守卫说的话自然都是袁隐堂刚才教他的,袁隐堂早就料到了太子会说什么,所以每一步都计算在内了。
太子现在就如同跳梁小丑,被他看尽了笑话。
袁隐堂故意让守卫说自己不在,如此就给了淳于飒一个大大的哑巴亏吃。淳于飒若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去找皇上,皇上必定责备他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出去招惹难对付的袁隐堂,袁隐堂毕竟是江湖人士,自古朝廷和江湖互不相干,朝廷事朝廷解决,江湖恩怨江湖了断,江湖的事情连朝廷都管不着,淳于飒上门找袁隐堂的麻烦,皇上自然不会给他好脸看。
一旦皇上知道淳于飒与袁隐堂结怨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女子的话,皇上说不定还会重重的责罚淳于飒。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淳于飒还是懂的。
淳于飒恨得牙咬牙切齿!好你个袁隐堂!竟敢给本太子这么大的亏吃!简直是不知死活!伽罗镖局又如何?等他淳于飒登基做了皇帝,先派兵剿灭整个伽罗镖局!片甲不留!
淳于飒实在是不甘心不能跟陌舞进一步接触,可头顶的伽罗匾额却是一道紧箍咒,当今圣上最为敬重的人就是先皇,也就是淳于飒的祖父!淳于飒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祖父叫板,那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与此同时,伽罗镖局东院
袁隐堂看着神色如常低头品茶的陌舞,确切的说,在袁隐堂眼中是如意才是。
“戏耍了淳于飒很有趣吗?”袁隐堂冷淡开口,一如他给人一贯的印象,冷漠凉薄。只不过在陌舞面前,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松淡然。
陌舞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品茶,
“你不也做了帮凶?还说我。”陌舞的话让袁隐堂眼底一瞬跳跃明亮星辉。这个小女子——总觉得她某些地方似曾相识,说像一个人,又不像。可时不时的让他想到点什么,感觉到点什么。
“我是为博美人一笑,你呢?故意给我找麻烦上门?”袁隐堂的语气依旧凉凉的,淡淡的。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似乎对谁也热络不起来。
冷漠凉薄,无情淡漠。
“哪有故意,不过是甩不掉了,在大街上又不能跟他争执,临海还要完成任务呢,所以就各走各的,我只告诉他自己要来这里,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不信你可以问临海。”
陌舞下巴抬起看向临海的方向,意思是让临海开口。
袁隐堂却挥挥手,直接让临海退出书房。
临海长舒口气,急忙退了出去。
袁隐堂丢给陌舞一个凉慎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告诉陌舞,根本不用问临海任何事情,也知道是你这个小女人故意为之。
这一瞬,袁隐堂忽然觉得陌舞此刻的表情和反应很像是——江陌舞!
在他的记忆和感知中,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将如意和陌舞看作是一个人了。如果第一次是错觉,第二次还是错觉,那么第三次又是吗?
可她们两个人怎么能是一个人?
“袁堂主,你我之间还是不要那么多废话的好,说说你找我来做什么吧?”陌舞放下手中白玉杯子,把玩着桌上的瓷器摆件。
小巧精致的青花瓷陶笛,外形精良讨巧,握在手中微凉润泽,一看便知是上乘极品。
“看到你手中的陶笛没有?”袁隐堂挑眉道。
“这不正玩着吗?”陌舞淡淡的回了一句。
袁隐堂的嘴角疑似快速抽搐了一下,他刚才这话问的,的确是给了陌舞机会呛声。
“陶笛是西域圣教的圣物。”
“西域圣教?圣女莫蔚?”因为圣教二字,陌舞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莫蔚。在之前她遇到的那次刺杀当中,不就是莫蔚一手策划的吗?那个女人一直都在暗处,看来这是要现身了。
“你也是圣教的人?”陌舞挑眉看向袁隐堂。
如果江湖势力滔天的袁隐堂也跟西域圣教有关联的话,那西域圣教在新越的渗透已经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可袁隐堂这种性子,又不像是可以被人掌控的人。
“曾经是,马上就不是了!”袁隐堂沉声开口。
“袁隐堂,我可以理解成,你也不想做圣教的人,或者说是,曾经你是被逼无奈才会委屈圣教当中,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单飞!是吗?”
陌舞的话让袁隐堂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又快速恢复到他一贯的冷漠淡然。
“我身中镍毒,是圣教一手所为。教主借镍毒掌控我的身体整整十年。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你,也就不再害怕镍毒发作,所以,到了我与圣教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有如此大的作用!看来我真是小看我自己了!啧啧!袁隐堂,你说说,我若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难道就值一块伽罗金令?不再给我点别的吗?”
陌舞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生动活泼,尤其是一双灵动澄净的眸子,透着狡黠耀目的星辉,仿佛随时随地都在诉说不同的故事不同的话语。
让人一瞬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袁隐堂并不是以貌取人的性子,可在看到如此模样的陌舞时,心底莫名的也起了异样的感觉,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就是莫名的被她牵扯着神经和感觉,视线随着她而游弋,心理随着她而波动。
“你还想要什么?要我吗?”袁隐堂没好气的冷哼出声,凉薄淡漠的神情一瞬多了一分桀骜自负。
陌舞听了他的话,不屑的呸了一声,
“我去!你当自己是金银珠宝贝?我要你?有个毛线用?”陌舞狠狠地白了袁隐堂一眼。
还以为这个袁隐堂比淳于止正常多了,绝对不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看来,也不外乎如此。
“那我在你心目中什么?”袁隐堂顺着陌舞的话说下去,忍不住发问。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就是突然很想问她。
“我刚才说了啊!你可以是金银珠宝贝!可以是好几块伽罗令牌!还可以是各种奇珍异宝山珍海味!我要的就是这些!而不是你!”陌舞的话干脆利索,只要袁隐堂不是白痴就能听明白。
“好。记住你的话!”袁隐堂冷冷开口,语气听着又像是不屑又像是威胁。
陌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凉凉开口,“不带威胁人的!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八百万两银子似的?至于了吗?”
陌舞的话再次刺激的某堂主眼角嘴角一起抽搐。
这小女人就没有一刻正经和循规蹈矩的时候吗?他先前怎么会产生错觉,觉得她像江陌舞!哪里像了?江陌舞是世间女子当中少见的冷酷无情,凉薄疏离。而这个如意——简直就是伶牙俐齿,具备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性格完全是不同走向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正当袁隐堂内心波动较大的时候,刚刚退出去的临海突然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
“堂主!堂主!太子在镖局门口出事了!”
临海冲进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说话的语调也不觉上扬。
陌舞和袁隐堂同时看向临海,眸色双双一沉。
淳于飒不是走了吗?这节骨眼上怎么会在镖局门口出事?
“怎么回事?”袁隐堂缓缓起身,声音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