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夙僵硬的拿着盒子,面上的笑滞了一下。
“那,这个,还能解吗?”
“没有验证过,我也不知道。”顺手给她理了理长发,鼻间萦绕的是他身上特有的香,醉人却不至于浓郁,只每每闻着,都会让人心安的味道。
万俟夙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十年前……
“本皇子才能当太子,她只是先朝但子,别忘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可是我的父皇!”猖狂得不可一世,齐抹的紫金冠,狐假虎威的少年。
“可……可他是下任的……”
“哎哟!”
少年不悦的一脚踢去,“狗奴才,他不死,本皇子怎么坐得上太子之位!快!”
在人迹少有的废弃的殿室,有一身黄色衣衫的少年和一个年纪极幼的昏迷的孩子。和一个肥胖的奴才。
那是她三岁时发生的事。
地板的凉意让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疑是猪头的东西靠近,短暂的不适后才看清处境。
她在一个废弃的殿室内,这个殿室的风格依稀可以看出它原有的影子……就像,国寺大殿……
她记起来了,父皇和母后因染上一种和流感相似的病症双双去逝,而她也似乎被传染,所以现在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勒令她在国寺养病。
轻按发热的额头……两个人?好像是皇兄和他的近侍。
在南国,前任皇帝身死若无子嗣则从旁氏选出继承皇位之人。若有子嗣,但未满十四岁也照上面的方法安排。这样是为了保证万俟氏的江山永存。毕竟在上上代出现过这类情况。
为了预防出现上任继承者提前继位的情况,上任继承者必须称暂代继承者为父,因为在南国弑父或对长父不敬是为大罪。
呼呼……好难受……对了,她今日好像……还没吃药……
肥胖的奴才惊惧的掐着兰花指:“可……可他的病会传给奴才啊……”
“那你难道让本皇子去!快去!告诉你,你若不杀了他,本皇子就摘了你的头!”
模模糊糊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原来……
“太太太子殿下……不是奴奴奴才的意意意意思……别来找奴才啊!”紧闭看不见眼的眼,肥胖的手有些,“别怪奴才!”
眼看着刀刃落下,她却无力闪躲,难道真的就死在这里?真是讽刺!
无缘无故的穿越,莫明其妙的死亡?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不知名的香,令人安心的,她费力的张着眼要看清这个人的脸,而这个人,最后成为她的师兄。
“在想什么?”抚过她的发,见她神游天外的模样,微微笑了笑。
“只是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收起拿出来的盒子,站起身,“我还是得去看一看他,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师兄,今日的功课怕要晚些才能做,师父那你先替我掩着,我会……”水目光辉熠熠,“好好答谢你哟!”
不接她的话,却从袖间拿出一个黑色的没有特色的盒子,“把这个带上吧。”
接了过来,打开,是一颗白色的珠子。“这是什么?”
“碧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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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夙小子这么勇猛!”
从外面提着酒壶回来的道长夸张的叫道。其实也不夸张,闵姓道友确实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死……”闵姓道友吃力的吐出一字,没有形像的双目翻白,昏死过去。
“臭小子?啊!臭小子,你不会死了把!怎么办怎么办……”老道丢开手中喝尽的酒壶,抓住闵姓道友的衣襟就是猛烈摇晃,“不要死啊!不要死!虽然你小子不讨喜,赚的钱比不上夙小子,但也是有赚,你死了,老道不就损失了吗!不要死啊!”
也幸好闵姓道友彻底昏死过去,不然绝对会被气成内伤。
“不要死啊!”
“有谁死了吗?”紫金色的衣衫,衣摆绣着天竺兰的纹路,玉簪束发,斜飞凤目,整个人让人难以忽视的气息,嘴角是邪气的笑意,给人以一种不可侵犯的威胁性。
“啊?啊……不要死啊……”看见来人愣了愣,不理会却继续自己的哭丧大戏。
南宫洛也不在意,自顾自走了进来。“左相,你怎也在这?”万俟夙进来便看见南宫洛似大爷似的坐在椅上,津津有味的欣赏。
欣赏?他欣赏什么?
“你不要死啊!”
“……”
万俟夙被这突起的悲痛之声吸引,顺势看了过去。
老道?那那人是?
真的……死了?
“道长。……”
“你不要死啊!”
“道长……”
被打扰了演艺,老道很不爽,扭过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咳什么咳!没见人……夙小子!”变忧为喜,老道突然想起什么,低下头半晌,抬起头泪流满面,宛若秋风枯槁般抖着白花花的胡子,“你赔我臭小子!”
“……”
“先让我看看。”
“不不,不赔不给看!”他故意挡着万俟夙地视线,撅着的嘴能挂上一壶酱油。
“好,我赔。”温和的笑,道长,你又想坑我?
“好!说好的!”欢欢喜喜,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实在是很难将眼前此人和方才那人联系起来。
走过去看那倒霉的闵姓娃子,“他?”
这么严重?
见道长直溜溜的盯着她看,她也有些不适。
乃用得着看她还一边眨眼吗?万俟夙表示她真心有些接受不了。
从袖中拿出紫檀木的盒子,放下给他把脉。
有些心虚的低了低眼,将盒中的药丸取出,放入他口中,抬起他的下额,还好这丸药入口即化,片刻,闵姓道友的脸不是那么苍白。又把了把他的脉搏,暗暗的吐了口气。“道长,叫人给他煎一些补品吃了就好。”
“这没问题!那……”暗暗撮手,“赔偿呢!”提到这两个字,仿若年轻了十岁,“夙小子……”
“这个给你,道长。”
“什……什么?”
“你不是要赔偿吗?”
“可我没说要这个啊?”道长拿着一个果子,胡子愤愤的翘起,“夙小子!你欺负老人家!”
“你没说要什么赔偿不是吗?更何况……”万俟夙温柔的放下闵姓道友的手,“赔偿这东西不是你要什么,而是要看对方给什么?”
“你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报歉呐……”温柔至极的,打开折扇,水目很是愉悦的半眯,“无耻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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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