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零碎的散落在林间,勾叠起炫目的光圈……
青白的瓦,华美的楼宇。
天下第一庄的所在。
这里四周环山,即使登高下望也不见得会发现这个地方。
天下望一庄的上空缭绕着一层白色的烟云,因位于山内,晨时的气温是要低些的。
天下第一庄的门打开,元书裹了裹身上尤厚的素色袄子,向门外走来。
“瑾王久等!”三步并作两步,元书拱手作礼。“请里面走。”
“有劳!”声音不浅不淡。
正是万俟澜。
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被伤过的样子。想来是用过了药的结果。
元书递了玉牌给守门的护卫,确认无误了,那厢才放行。
第一庄之所以难入,不是因为它的护卫很强,而是由于第一庄检查身份的方式地殊和排查的严格。
万俟澜正是知道这点,才让在盐城土生土长的七僖先在庄内混了个身份。昨日,又趁夜时守卫的换岗让手下将万俟夙送了进去。
第一庄,对已确定的身份是不做过多排查的。
元书在前面引路。一路行来,庄内也看不见什么人,元书是要领着万俟澜去迎宾的云客轩的。
他们穿过回廊,步入一个园内。
这是去云客轩的必经之路,一脸严肃的元书不想遇到了一个人。
“这么些年,你倒是小女见过最识时务的男儿!”宽大的袍袖,半截玉腕袒露。翠色的镯子,在阳光下十分的通透。
“小姐怎不信言的真心?”说话的是一个青锦衣衫的男人。
衣衫被扯了个大开,他的眼含情脉脉,阴柔俊美,白玉的脸上却是不作玩笑的模样。
“三小姐……”
“三小姐!”元书见此快步走了来,“见过三小姐!”
男人的话被打断,他扫了一眼走过来的面容丑陋的男子,多看了一眼如明珠璀璨的万俟澜,倒是没有被撞见的尴尬。
转脸柔和的对三小姐道:“言先回了梅溪居?”
无燕替他拉好衣襟,元书的眼沉了沉。
“你先回吧。”男子得了话就走,无燕方看向元书。
她今日穿得并不端庄。艳红色的罗裙袭地而扑,头发却是散着的,这么一看,她倒白得跟那白瓷般,圆润秀色了。
她看着元书却是对着万俟澜说:“没想到你倒这么快就来了……”向万俟夙身后抬了抬眼,“倒是可惜,你没带他来?”
见万俟澜不答,她也不恼,先捂着嘴笑了。
“小女倒是极为的挂念!”
“三小姐,五公子还在云客轩内等着。”
无燕瞧了元书一眼,嘴角衔起一抹冷笑,“倒这小女疏漏了。”
……
风清云淡,雾浓话霭。
一身灰衣的万俟夙站在一个广丽的院子前,她的面前站着一只白色的兔子。
承了这兔子的情,万俟夙毫发无损的穿过了那片原著居民的聚集区。而她望着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院子,却不打算进去。
跟着那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进来只是为了不结外生枝。万俟澜既是没有杀她的意思那必是有其他的原因,才不管怎样的都要将她弄到这庄内。
所以,他既然没有预先告知她原因,想必他随后也会来此。那她要做的只是等而已,等他令她信服并能让她动心的……理由。
因此,打扫亭院的事她是一句都未言的。
“呼呼——”白毛肥软的兔子见她不跟上,抖了抖皮毛,鼻子发出声音想引她注意。
万俟夙负手于身后,却不理它。
白兔子翘了翘两边的胡子,将两只短手放在身前,直咕咕的盯着万俟夙。
无果。它竖直了耳朵,抖动了几下,显然没料到自己被利用完就被眼前这个人给无视了的下场。
见不能让人随它走,于是它愤愤地甩给万俟夙一个,顾自跌走了。
万俟夙的眼却在它跳走时转了过来,突然有兔子与她亲近,还是一只极通人心的兔子?
眼底的笑却是不明意味。
……
一席铺地的白,随风坠地的零散如冬日枯死的蝶。
连带着他墨发与紫衣的翻飞,合构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他蹲在一株几近人高的花下,玉骨清美的手在花的根部模索。
长可曳地的发用一条紫色的发带捆扎,但因为捆扎之人的不经意而显得十分松散,几缕唯漫的青丝垂落,在这片生气浓郁之中,他的存在却好像和这片花海融为一体。
低下的脖颈是冷色的白,那清润的色泽却让人不由得想到开封了的利刃闪灼的光,生生夺刺人的眼球。
他的身形看起来很单薄,紫荆的长袍肥大而宽松,但又不会让人感觉不适合。
长长的尾摆散开在地,这华丽明色的紫衣却像是一道永远透不入黑暗最深的光,能点缀自己,却丝毫不能为他增上一分阳光明色……
垂敛的眼在感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后方缓缓的转动,声音颓沉而又带着旖旎的魔魅:“是么。”像是在和什么谈话。
明明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他从袖中拿出一面素色无尘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手上的泥土。
嘴角的笑意加深,“辛苦了,白。”
白色的帕子落地,却突然噗的猛然燃烧起来。
男子背后,赫然是方才那撒娇卖萌的猥琐白兔子。
------题外话------
月残,月缺。
不完美的名字正如他们完美的人生。
先天的饱尝人世冷暖,一个选择遗忘,用明丽来冲淡过往。一个选择铭记,用颓魅来掩饰伤痛。
他们是被爱遗忘了的人,也是默然选择遗弃爱世人眼中不祥的双生子。
……飘过……
(望天:男主…。在哪…。)情感什么的,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