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洗澡时间之后,小凤深刻的反省了一下,好像自己在师父的纵容下,有点明目张胆的毫无顾忌了。她狠狠的想了一晚上,便开始不着痕迹的改变自己——再也不梳各种发髻,穿衣服也开始偏向中性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罗玄看着她的这种变化,暗暗吃惊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又欣慰于她的识时务,又有一点心酸,对她基本上也尤其必应了。
而天相对小凤的变化,毫无所知,他依然懵懵懂懂的暗恋着这个明媚的少女。
就在这么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六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已经双十年华的小凤坐在溪边洗着师父的那件白色长袍,这一次她洗的很细心,很温柔。
弯弯的河水,清流见底,直视无碍。溪水中倒映着这个最好年华女子的俏影,简简单单的一个发髻,漂亮的刘海儿遮住了她光洁的额头,挺直而秀气的小鼻子下是一张樱桃般红艳的小嘴,这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纵是朴素的粗布衣衫遮不住她的娇媚。她调皮依旧,只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
小凤洗好衣服,来到半山腰去接应下山的呆子师兄。
不一会,已是翩翩美少年的天相扛着一袋东西上山来了。小凤看见他迎上去,直奔主题:“我让你买的檀香珠,你买了没有。”
天相点点头,忙不迭的从怀里逃出来献宝:“小凤,老板说咂舌是上好的檀香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
小凤接过来,一层层打开布包,果然这个呆子没骗人,一股浓郁的檀香珠扑面而来,她不由皱皱可爱的小鼻子。
天相看到她的表情,十分不理解:“小凤,你不喜欢檀香吗?那为何还要我去买最好的檀香珠呢?”
小凤白了他一眼,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师父喜欢啊。你服侍了师父这么多年,不知道吗?”
天相很是惊讶的看着她:“这么小的事情你都知道!真厉害。”
小凤得意的一笑:“因为你没有用心啊,好了我要去收衣服了,你快去做饭吧。”一边说一边背起小手,得意的走了。
天相看了一眼她欢快的背影,自己也开心的加快了脚步。
小凤回到房中,把刚才洗好的长袍整整齐齐的叠起来,又很是小心的把四颗檀香珠轻轻的放到长袍的四角,最后又捧起衣服,放到师父的卧室。
做完这一切,小凤很是开心的舀起自己写好的心的来到书房。
而此时已经四十有六的罗玄,依旧倜傥得紧。他着一身米色的长袍,端端立在轩厅。渀佛天生就该穿长袍一样,他穿上长袍,,显得身材挺拔,身形雍容淡雅,俏生生的从画中走来一样。
他倜傥的背着一只手,另一手舀着一卷书在静静的看,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个人都能那么从容,淡定。
小凤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停住欢快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近他,轻轻的唤了一句:“师父。”
罗玄转过身来,看她一眼。
小凤递过来自己写的感悟,话语亲切而爱慕:“师父,请指点。“罗玄放下书,很是随意的接过来:“万物浑然一体,没有可不可然不然之区别,照之于天者就是去成心,一切顺其自然。好,你终于有所领悟了。”他很是欣慰。
小凤瞟了这个温润的男人一眼,忍不住想试探他一下:“师父,我有件事想问你。”
罗玄抬抬眼,眼里泉是笑意:“什么事啊?”
小凤看到他的态度,心神一松,止不住问道:“既然凡事没有可不可,然不然之别,一切顺其自然,为什么师父你···?”
罗玄好笑的问道:“为什么不教你武功?”
小凤听到这句话,心里很是吃惊,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他能不能···不过话说到这里她只能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罗玄的眼睛却忽然神采奕奕:“我问你,教与不教又有何分别?等你能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也许”他说完把纸卷递给她。
小凤继续随波逐流:“那个时候师父就会教我武功。”她装作欣喜的样子,眼神里却露出说不出的失望。
罗玄微笑点头:“那要看你是否自然。”
小凤心里告诉自己: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于是她大胆的给这个男人行了一个注目礼。
罗玄本来正含笑看她,其实他已经看出她眼神中的失望,可是他就是故作不知。但是一接到这个女弟子热切的眼神,一向淡定的他忽然慌了神。他的眼神一愣,随即脸上飘来一大朵乌云。他很不自然的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一颗刚强的心却开始乱跳。
小凤看到他的不自然,微微挑眉。然后转身往前走,走了两步,忽的回头笑得桃花一样灿烂,殷勤地补充说:“师父,我把檀香放在你的衣服里,放在你房间了,希望你喜欢。”
而此时被小凤眉眼击中的罗玄已经完全呆住了,发呆的他魂不守舍,小凤的脚步飞走,他缓缓转过眼睛,瞥向小凤离去的身影,惊觉深情,起身追逐小凤蹦蹦跳跳的影子,他的眼睛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流露,而他却不自知。
罗玄一路迷茫和沉思,不过他的神色还是闲适的很。倜傥的他右手负背,走向卧房,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白色长袍。他似乎还没有从小凤的电眼中清醒,神思恍惚,看着摆好的衣服,双手抱了起来,怎么能抱起衣服呢?真怀疑此刻的罗玄是不是晕了,被小凤搁的檀香熏昏头了,还是被小凤的媚眼电晕了呢?罗玄托着衣服抱至胸怀,低头就被浓郁的檀香熏死了。
罗玄一边琢磨着小凤的嬉笑表情,一边抱着衣衫继续迷茫。师父啊,真是迷茫的不得了。
罗玄缓慢的抖开衣服,呼啦啦檀香珠落地四散,他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穿上外衣,好浓的檀香,抬臂即可闻到,是他喜欢的那种香味,沉醉地回味一下,忽又叹息,抻一下衣领,又是檀香,他的神色开始阴郁,一切似乎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罗玄还在眩晕中,清越的笛音飘过来。他的眼神不由顺着笛音飘去,而脚步更忠实的反应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小凤舀着罗玄当年的笛子,在罗玄当年站立的滴水石上坐着吹笛。流水淙淙,似乎时间都停住了。小凤只顾吹笛,在清越的笛音中陶醉。
而尾随笛音而来的罗玄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注视着小凤吹笛的背影,赏识中,发呆中,沉迷中。他注视的越久,脸色突然越来越冷酷,他忽然意识到这可怕的情感。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喜欢上小凤了!
他知道这是违背人伦违背道德的事,必须得警惕,得断了。他的心思,他的念想,他的矛盾与纠结就像他忽然开朗忽然沉冷的脸色一样。他叹息可是他决绝,他不容自己犯下大错。
正在他纠结的不得了的时候,小凤已经奏完一曲,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这个自己想要靠近的男人,她很是惊喜的唤了一声:“师父。”
罗玄却并不回答,转身疾走,连轻功都使上了。大袖翩翩,甩得十分起劲儿。是要摔断这份不伦之情也罢,是埋怨自己定力不足也罢,是尴尬自己偷听徒弟吹笛子也罢,反正罗玄很不快,很恼火,很不知所措,他皱皱眉头,思量对策。
只留下小凤迷茫的对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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