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坡绿草如茵,各色蝴蝶在翩翩起舞,草地上整齐坐着近百学生,正聚精会神的听一位五官眉目如画的女先生在讲授学问。
三年未见的香玉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气质如同月兑胎换骨,变得气度从容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再不是以往天真糊涂的小丫鬟,而是开设医堂悬壶济世,管理着近千女的女医师了。
“水是由氧气和氢气化合的,这氧气是养人之养,非海洋之洋。乃是我们呼吸空气的一种气体,平日用油点灯,若无氧气,这火是不能着的。”
香玉神色柔和背着小手侃侃而谈,学生们早已是拜服在了美女老师的石榴裙下,学习的劲头高涨,一个字都不肯听漏。
香玉所学皆是从徐灏平日言谈和书信往来所得,经过自己长时间的观察实验,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观点的学问,因各式的玻璃器皿出现,能够能好的进行化学实验了,无论对与错,都算是开启了通往科学之路的大门。
“火遇氧气而燃,遇炭气而灭。凡火尖上的煤油,就是未经烧化气,然总须氧气遇火,方能烧化,成无形的炭气。氧气在空,惟与淡气相合。淡气的体积,大于氧气四倍,在空不过居五分之一。其不相合的,惟有汞氧。其余皆可相合,合得极快,便生大热。并且因热生光,砂土金石里均有氧气。地球上动的各物,非氧气不成。就是人口里鼻里嘘出的。都是炭气。吸入的,都是氧气。吸入之后,在血里头遇着炭气,便成臭的了。既成炭气,流转身化热,然后嘘出。”
徐灏含笑注视着香玉,就好似女儿长大成人一样的成就感油然升起,香玉除了担任老师外,也是医院的院长。
山脚下,近千百姓正在修建学校。邻近不远的偌大军营里。数千士卒按照徐灏指定的军规进行操练,在远处有无数百姓在忙着牵引牛马犁地,大片大片的黑土地被平整出来播撒种,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不便打扰传授学学问的香老师。徐灏返回家里走进议事厅处理政务。麝月端着香茶过来。陪着站了一会儿,转身由东侧门的廊下内茶房旁边向北,穿过厢房到了内宅。
此时一身绫罗绸缎的珍珠进来说事。几个小丫头没理会,守在门外的芷云忙摇着手叫她不要高声,说道:“夫人才睡呢。”
刚刚躺下的沐凝雪听到动静,轻声问道:“谁在说话?”
芷云忍不住埋怨道:“夫人四更起床一直没有休息,好不容易才躺下呢。是珍珠嫂!“
沐凝雪说道:“快请进来。”
珍珠朝着芷云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上前掀起帘走了进去,说道:“打扰女乃女乃休息,真是罪过。”
“你又客气了。”沐凝雪笑着起身迎她,麝月忙上前相扶,“如今你也是夫人了,不必再女乃女乃来女乃女乃去的,平辈论交即可。”
珍珠笑道:“那可不成,尊卑有别该怎么称呼还得怎么称呼。刚刚送来了一船货物,里面有一批绸缎,预备着换船来日启程前往朝鲜送到锦缎铺里。”
沐凝雪奇怪的道:“何劳你亲自跑一趟,吩咐管事送到外帐房去就可。”
珍珠解释道:“外帐房说这是上房的私账,已经过在内帐交进来了。”
沐凝雪恍然道:“那这批绸缎一定是红的,揭票给我瞧瞧。”
麝月接过来递给了沐凝雪,沐凝雪只见上面写着:尊帐本年三月初二日,湘白缎二百匹,元青上清京贡缎二百匹,竹青上等宁绸二百匹,花元白布一百二十丈,赤银炉布五百五十丈,青宁绸织花女裤七百条,合计四万七百两正。
徐府尊照,江南万和锦缎庄抄呈。
沐凝雪先命晴雯取来账册对了对,笑道:“还是红会做生意,朝鲜人尚白,各色绸缎都远没有白色青色卖的好,咱们也得有样学样。把回执开给人家,扣除十分之一的商税,自去杭州沐氏商号取银吧。”
珍珠笑道:“原本还担心来着,红姑娘那么大的买卖一旦随着嫁出去,即使少爷夫人不心疼,咱们这些家人可真真肉疼的紧。这下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位姑娘分别嫁给夫人两个兄弟,亲上加亲,徐家沐家今后不分彼此。”
沐凝雪失笑道:“就说你不会特意为了这么点小事走一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珍珠笑道:“不瞒夫人,想把我那妹妹许给沐毅的弟弟,就怕高攀不上。”
此刻议事厅的院里,世妃的亲弟弟张升百无聊赖的站着岗,自从被押送辽东充任徐灏的侍卫以来,被操练的欲生欲死,但也把昔日娇生惯养的公哥折磨成了一条好汉。
打西门走进来几个女孩,张升一眼望去,走在最前方的女孩年纪大约十三四岁,鹅蛋脸,明眸皓齿,洗尽铅华,穿着一件月白红线镶边的长裙,玄色比甲,青莲同色散管长裙,两条鹅黄缎的元绒抹勒,抹勒上并无装饰,盘云髻,插着两枝嵌宝金簪。
一面插着腊梅蕊装成的蝴蝶,耳上一对小金环,嵌着一粒出自的本地金刚钻石。手上一对金镯,指上两枚蓝绿宝石的戒指,自上至下,真是清新俏皮,纤尘不染。
张升看呆了眼,痴痴盯着那姑娘的娇俏侧脸,忽然身后传来徐灏的声音:“看什么呢?”
“啊,没看什么。”张升条件反射的直起后背,动作利落的转过身来,皮靴重重踏在地面,右手抬起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禀报将军,我在看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徐灏满意的道:“确实是被训练成了模样。不错!那是我表妹芊芊。”
张升顿时眼睛一亮,扯着嗓问道:“请问将军,令表妹有无婚配?”
徐灏摇摇头懒得去回答他,芊芊身边站着一对巧笑倩兮的香菱香萱,一模一样的书童打扮,男帽上边钉着一块蓝宝石,辫上插着展翅双蝴蝶,真是美玉无瑕,珠联璧合。
一干前来议事的男人们全都屏息凝神,期待着最近时常露面的郡主大驾。很多人慕名已久。争相望去。
果然缓缓走出来一位圆姿月满,丰前云舒的女人来,挽着一个三套盘螺髻,珠嵌捧髻心。两边两只珠穿镶翠百宝金丝凤。两枝钻石莲花金簪。元色建绒条晶圆珠边抹额,镶宝珠坠小金圈,晶圆大嵌珍珠领。
上身穿着定织石青云龙缂金累缎元狐袄。妃缎回洋金洒花阔边,雪缎月华小边三道。当胸一个珠穿嵌宝大寿字,缝在袄上,挂一只盘珠鸾凤香袋。
下穿时花百褶珠条西湖十景金边缂线水红裙,里边一条赤银炉地织金围鹤裤,好似狐皮的里,裤管镶着品月地万寿缂丝边,上头青莲色月华边三道,管口一排元丝珠穿网络,坠着元色短排须。
脚上竹根青蝴蝶寻芳高跟绣鞋,鞋尖上一颗大珍珠,履跟围着三四个小金铃,手上一串金丝嵌珠百宝钏,指上几个嵌宝金约指。
所有男人都被一身奢华的朱家郡主给镇住了,大多数人还从来没见过皇族女性,面对艳光四射的皇族贵女,一个个神色恭谨的低下头来,可以说现今在这整个辽东境内,朱巧巧的身份堪称独一无二的尊贵。
徐灏蛋疼的看着堪称‘宝月祥云,仙肌雪骨,浓华清艳,典雅堂皇’的朱巧巧,心说大热的天你也不嫌热?在这辽东边陲穿着这么隆重做啥?怎么好像辽金元朝时期的异族公主装呢?
隐隐间从嫂眼眸里读出了野心,徐灏心一动,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却说远在河北,燕王班师要先击败驻守在易州西水寨的房昭,为了延缓盛庸大军,先是大张旗鼓的南下,迫使盛庸停下脚步,双方交手数次,官军小败往后退去。
八月,燕军转而北渡滹沱河至完县,凡各处结寨自守者,悉击破之。命大将孟善镇守保定,同时调集兵力北上。
月旬燕军连番出奇兵攻破了天险西水寨,官军被斩首万余人,坠崖死者甚众,都指挥华英、郑琪、王恭,指挥詹忠等人相继被俘,房昭带着残余人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大同。
燕军大将朱能刘江等人奉命牵制山东军,虽然连续击败盛庸麾下将领,杀敌数千人,但最终没能守住沧州,为了保存兵力,朱棣无奈下令朱能一路退至保定通州等重镇。
从月到十一月整整半年的时间,朱棣领兵在外根本无暇处置后方军政,以至于半年来徐灏没有受到来自北平的压力,王府宦官都被留在辽阳城内。
没有任何掣肘监视,徐灏得以迅速提拔任命了都督府一干官员,形成以徐家为核心的利益团体,从一无所有到逐渐扎根于大连,稳固民心推出一系列开明政策,政务军务由此开始逐步走上了正轨。
打北平府输入数十万石的粮食,其三分之一光明正大的流入到了大连,保证了百姓的口粮,此外徐灏由陆路调拨过来近万头马匹等牲畜和草料,尽可能的保证开荒播种。
治理地方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徐灏从没想过关起门来慢慢发展,控制了军权能够防止意外,重用贤能不拘身份选拔大批年轻人才,现在要依托北平府,将来更要依托天下各地的持续输血。
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创立崭新的制度和引入现代明的发展轨迹,最终使得汉人牢牢生存在辽东,从根源上切断满清的崛起,即使未来会有辽东军阀进关灭亡大明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