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夜里的御花园,还是相对很安静的,这里没有人来,因为这些花树下面也许埋藏了许许多多的尸体。在昏黄的月光下,树影绰约,阴影摇曳,看起来很是吓人。
所以,一到晚间,这里几乎都是没有人的。
可是今天不同,这里有着两个人,那就是黑衣蒙面其实乃是恭亲王府上第一高手赵志高的劫匪,还有就是那个化装成普通宫女儿的珉珺公主。
这一对儿组合,是最不像劫匪的劫匪,最不像人质的人质。
只听这人质说道:“快点啊大叔,你讲故事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干脆?”
赵志高心里直叫苦,心说咱是劫匪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人质啊,怎么没有一点人质的觉悟呢?还讲故事我这王府第一高手的身份,唉!
赵志高面对这样一个人质,也是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安慰道:“那个,这位小友,你知道的,我是个武林人士,只知道打打杀杀,不会讲故事的。所以,那个,啊,哈哈。”
珉珺公主小嘴儿一噘,说道:“你不会讲故事,谁还会跟着你在这里黑灯瞎火的。走了,我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赵志高连忙拦着她:“不能走!”
珉珺公主陪着他在这里挨饿受冻到了快半夜,早就受不了了,闻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道:“怎样?我要睡觉觉了!”
赵志高说道:“你不能走!我们说好了的,我送你去周小草那里。”
珉珺公主说道:“那快去呀,我都要困死了。”
赵志高挠挠头:“呃现在不能去,现在他还没有和太子殿下分开,你怎么能去?”
珉珺公主说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困啊,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
赵志高说道:“我不会讲故事,我知道的那些不是都已经讲给你了吗?”
珉珺公主拍拍,站起来说道:“那我还是回去算了。”
赵志高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拦在珉珺公主的前面,说道:“站住!不许走!我可告诉你,我不会讲故事,你也不许走!”
珉珺公主却是毫无怯意,说道:“怎么?你想用强吗?”
然后双手放在嘴巴周围,做成喇叭状,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劫持我呀”
赵志高急忙手忙脚乱的捂住珉珺公主的嘴巴,说道:“不要喊!我我给你讲故事!”
珉珺公主一把将赵志高的手拿开,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快些讲!”
赵志高心里面都在流泪,你说我好歹也是恭亲王府的第一高手,即便是放眼整个武林,那也是绝对的高手。可是,今天却要在这里,给这个小丫头讲故事!
耻辱啊!
赵志高揉揉发酸的脑子,眼睛看向夜空,遥望那浩渺的夜空,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从前,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从小身体强壮,很能吃。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比两个大男人都能吃了。家里人养不起他,就在他头上插个草标,将他给卖掉了。”
珉珺公主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在昏黄的月色下显得尤为明亮:“啊?!就这么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卖掉了啊?”
赵志高说道:“是的!那个孩子到了主人家里,被安排在柴房砍柴。每天,他都要抡起那把比他胳膊都要长的柴刀,砍够五百根木柴,不然就没有饭吃。可就算是这样,每天的定量也不够他吃,眼看着这孩子日渐瘦削下来。这孩子扛不住饥饿,就偷偷溜去厨房偷东西吃。终于有一天,他被人发现了,就把他捆在厨房的柱子上,打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个孩子的身上、脸上全是伤痕,已经感觉不到究竟是什么地方在疼了,浑身都是疼的。”
珉珺公主说道:“好可怜哦,那后来呢?”
赵志高说道:“后来,他们将这个孩子绑在厨房,过了一整夜。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还受了伤。这个孩子在第二天的早上才被人放了下来,仍旧被逼着要去砍柴,说是昨天的柴都没有砍,要连续砍够两天的定量,否则就不给饭吃。这孩子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还要砍上一千根木头,哪里能够呢?”
珉珺公主也说道:“对呀,哪里能够呢!”
赵志高看着天空,那里无端端飘来一片云,闪过了月亮,将那只有半个的月亮也给遮掩了去,似是在给赵志高讲的这个故事增添一丝愁绪:“这个孩子拿起了柴刀,压抑在他心中的那团怒火腾腾而起,他终于抡起了柴刀,不过不是劈向木柴,而是劈向了人,劈向了和他一样在柴房打杂的一个小伙伴。”
珉珺公主小手捂住嘴巴,惊讶的说道:“啊?!那个小伙伴并没有得罪他呀!”
赵志高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愧疚,低沉着声音述说道:“是呀!可是,这个孩子要试刀,他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能力报仇!”
珉珺公主说道:“那也不能乱杀无辜啊!”
赵志高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他若是不能确定自己的水平,贸然前去,必然会丢掉自己的性命。他不杀那个小伙伴,有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珉珺公主说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不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总觉得这个孩子做的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赵志高接着说道:“这孩子天生神力,倒是叫他一刀下去就将那个小伙伴劈做了两半。多日的劈柴,倒是教他练就了一套好刀法。于是,这孩子找来磨石,将那把柴刀磨得愈加锋利了。他抽下那个小伙伴的上衣,将手和刀柄缠在一起,他每次砍柴前都是这么做的,因为砍到后来,手会酸,会麻,会抓不紧刀的。只不过,这一次,他要砍的,是人!”
珉珺公主两只小手放在下巴上面,手指曲着,眼睛里满是恐怖的神色。
赵志高说道:“他拿着柴刀出去了,血洗了厨房。那些下人们都吓得不敢动弹,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那几个捆他、打他的人给杀了个精光。那把柴刀砍到后来,已经卷曲了刀刃,本来一两刀就能砍死的,后来都要好几刀。听着那些人的惨叫声,这个孩子心中满是兴奋,从厨房里抓来几个猪蹄膀,一边砍人一边吃着,有时候,那鲜血还能溅到肉上,他也一口咬下去,仇人的鲜血,是甜的!”
“后来,主人赶到了,这个孩子威胁道,要是敢报官,就杀了他全家!”
珉珺公主说道:“那这个主人就真的没有报官吗?”
赵志高说道:“是的!人,就是这么贱!当初我还是个小杂役的时候,他想打我就打我;可是我成了杀人犯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听我的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啊?”
珉珺公主就是再笨,也知道这黑衣人说的那孩子,就是他自己。心中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害怕,一时之间也不敢缠着他了。
赵志高看了看天色,说道:“那周小草和太子殿下想必已经睡下了。走吧,我把你送过去,你可要抓紧机会,先占了周小草的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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