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爷走后,高香寒便带着安安操持起来。
她从酒楼先支了五十两银子出来,亲自请了赵村长出面,和她一起送到吴寡妇家去,权当慰问。
她之所以请来村长同去,一来是为这个事情做个见证,二来也是怕这些银子到了张三赖的手里会被他挥霍一空。有村长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了屎蛋。
张家和吴家虽然颇有些怨言,但是总归是吴寡妇犯错在先,又见有五十两银子,一个个心里也就有了几分满意。
因怕这五十两银子放在屎蛋身上不安全,张家人和吴家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赵村长代为保管,每个月只给屎蛋够用的就行。
张三赖心里不愿意,可毕竟是由村长保管,想反驳又怕得罪人,只得作罢!
吴寡妇的丧事办的很快!村里人虽然对吴寡妇有意见,不过本着死者为大,也都过去上柱香。
蓝家人自然也少不了要去,二喜媳妇自打蓝秀儿死后,这心里一直就对高香寒有怨气,总觉得蓝秀儿是高香寒害死的。
出了吴寡妇的事情,她心里越是膈应高香寒。
都说冤家路窄,偏巧高香寒刚上完香出了吴寡妇家的门没几步,正好就碰见了前来吊唁的二喜媳妇。
二喜媳妇眼睛有些微肿,脸色微微泛着菜色,穿着半旧衣裳,与先前比似乎精神有些不及。
也是,她就只有蓝秀儿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年纪轻轻就给死了,当娘的免不了伤心过度。
“哼……你还真是个脸皮子厚的,和外头的男人逼死了人家吴寡妇,还好意思来给她上香。”二喜媳妇冷笑一声,眼中闪着恨意,咬牙道:“俺可听说了,吴寡妇死的时候脚上穿着大红鞋。你就不怕她来找你索命?”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高香寒一脸淡然,道:“倒是二嫂子,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还是找大夫好好瞧瞧的好。”言毕。她拉了安安。打算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
若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教育有问题,蓝秀儿又怎会因为这个性子而早死?不知道反省,只会怪别人。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只配埋怨别人,当了炮灰。
二喜媳妇哪里肯放了她,上次在孙家,是因为看着孙夫人的面子她才没闹腾起来。现在,孙家人可不在,她还有什么顾及的。
“慢着……你急啥?俺和你还有话说。”二喜媳妇咬牙切齿,伸出一条手臂拦在了高香寒的前头,冷脸道:“俺家的秀儿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俺个解释?”
“解释?”高香寒皱了皱眉,冷笑道:“二嫂子是想要什么解释?我脑子笨,听不明白。”
“脑子笨?听不明白?你个挨千刀的破烂货,你说你听不明白?”二喜媳妇表情有些激动,脸颊上的肉微微颤抖着,道:“俺家的秀儿。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高香寒扶额,妹的,能不能不这么极品。
她女儿是因为杀了陈青,良心不安才会寻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周围围了几个从吴寡妇家出来的媳妇儿。高香寒看了几眼,对一旁苏大家的道:“苏嫂子,你先帮我看着安安。”
女人吵架,她可不想让安安看见了。
“儿子,你先和苏婶子回家去哦,娘等下就回来。”高香寒抚了抚安安的额头,一脸温柔。
“哎,好咧!”苏大家的平日里和高香寒也算不错,上前抱了安安往人群外走去。
见安安走远,高香寒这才肃了表情,义正言辞道:“二嫂子,说话可得讲证据,说你家秀儿是我害死的,你的证据呢?”又道:“空口说白话,小心我到县衙告你个诽谤。”
二喜媳妇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扯着嗓子道:“俺呸,俺就知道你要说这话,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好模样,勾搭了个什么狗屁二爷,什么苏大少爷给你撑腰吗?”顿了顿又骂道:“你不过也就是个靠着男人过日子的贱货,破烂货罢了,你真当你是什么天仙呢?俺呸,别白日里做梦了,离了他们的帮衬,你狗屎都不如。”
高香寒气的握紧了拳头,可是心里又在思忖,原来她一直以来,都被别人当作是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若是这样,那她这三年的努力呢?都算白费了吗?
心里第一次有种仿佛要裂开的刺痛感。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开酒楼,研究种子,做到现在这个程度,那都是她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干出来的。
现在二喜媳妇的一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咋?说不出话来咧?是被俺说中咧呗?”二喜媳妇不依不饶,撇着嘴极尽羞辱,道:“俺家秀儿那么好一个人,还有俺家栓子,要不是你,他们又怎么会是今天这副田地?”说到此,二喜媳妇心里一酸,又想起死去的蓝秀儿来,不由抹了抹泪道:“你就是个害人精,你要不来俺们村,俺家也不能被你给毁了。你说……你打算咋赔偿俺?”
二喜媳妇哭的呜呜咽咽,高香寒却听的无语起来。
本以为她只是心情不爽发发牢骚,如今看来二喜媳妇这是想敲诈她一笔啊。
都什么时候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还能拿死去的女儿出来敲诈别人的钱财?
疯了疯了,这人真是天理难容……
“赔偿?”高香寒提高了嗓音,好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道:“是陪银子还是陪感情?这我还真不知道。”
众人也都听出了端倪来,二喜媳妇这是要敲诈高香寒一笔。
肯定是听说了高香寒给了吴寡妇家五十两,这才堵在门口闹事的吧!
啊?
二喜媳妇脸色一下子憋出血红来,略略有些心虚,眼神闪闪躲躲的,道:“俺……俺是让你赔命,你的臭银子,俺可不稀罕。”
“赔命?”高香寒冷笑了一声,觉得这场口水仗实在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因道:“赔命可不是你说了算了的,当时县丞大人也派了人来,就算赔命,那也得县丞大人发话,他判我死。我一定不活着。”言毕。瞪了一眼二喜媳妇,径直的往人群外走去。
和这样的疯女人说话,真是白白浪费时间。
“你别走。你个贱货,俺……俺今天就打死你给俺秀儿报仇。”二喜媳妇看着高香寒不屑的模样,心里一时恼火的不行,冲上前,就来撕扯高香寒的头发,口内骂道:“贱货,俺让你不得好死……”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有冲上来劝架的,也有无动于衷围观的。
高香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头发被二喜媳妇扯的生疼。
二喜媳妇下手很快,另一只手又使劲往高香寒的后背上捶过去,骂骂咧咧道:“打死你个贱人……”
“你给我松开。”高香寒被她扯的彻底发飙了,忍着疼转过身来,也开始还击,一手扯住了二喜媳妇的头发。脚下也不闲着,直直往二喜媳妇的脚背上踩过去,骂道:“泼妇,你给我松开……”
“呀!快别打咧。”
“松开,都松开……”
“人家还办着丧事呢。你们快松开……”
几个媳妇子过来劝架,各自掰着两人的手指头。
可是二喜媳妇是下了死手的要打高香寒,怎么也不肯松开,只一个劲地扯着高香寒的头发不放。
高香寒只觉得头皮都快被她扯下来了,妹的,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如此想着,也不管不顾的开始用手挠二喜媳妇的脸,管她破不破相,先打了再说。二喜媳妇躲不过,脸上被挠了好几下,都出了血。
“呀!高家媳妇,你咋也动起手来了,快别打了。”
“二喜家的,快住手。”那些媳妇围了上来拉扯,有的喊“高家媳妇”有的喊“二喜媳妇”也有喊“再不停下就要去叫村长来处置的。”
到底还是村长有些分量,二喜媳妇听了这话,心一虚,还是松开了手,喘着粗气冷笑道:“你们叫了村长来,这不是把俺往死路上逼吗?”又道:“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可是有靠山的,她叫了她的野男人来,俺可斗不过她。”
高香寒喘着粗气,头皮还一阵阵的疼着,听着二喜媳妇说的这些话,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
推开拦着她的几个媳妇,上前就甩了二喜媳妇一个大嘴巴子,厉声道:“我不知道啥叫野男人,只知道啥叫贱女人。”言毕,又道:“这一巴掌,我是为了死去的蓝秀儿打的。”
二喜媳妇一怔,显然被高香寒给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秀儿本来可以不死的,若不是你贪得无厌,若不是你教女无方,让她有了一颗嫉妒不安分的心,她又怎会惨死?”
高香寒气的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有这样的母亲,不死才怪。
听到这里,二喜媳妇不由脸色发黑,眼圈儿也有些红了。
心里又想起了她是如何教导的蓝秀儿,确实如高香寒所说,蓝秀儿是被她惯坏了。
在想想那次蓝秀儿说的那些话,她压根就没把孙家当自己的家……
孩子啊……果然是娘错了吗?
二喜媳妇心里有了几分苦涩,面上却不带出来,只捂着脸骂道:“总之,你就是个贱人……仗着有人撑腰,还害了俺家栓子。”
高香寒不齿,蓝栓子怎么会是她害的?
若不是他自作孽,非要杀了王花儿,又怎会下了大狱。
“二嫂子,我告诉你,你想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嫁祸在我身上,让我在村里难做人,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言毕,她冷着脸,径直的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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