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住在上的苏大夫半死不活的挣扎着,口内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响。
二爷唤了人来,在柴房内生了火盆,又让人苏大夫拿了堵口之物,给他松了绑,苏大夫这才喘了一口气,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道:“二殿下,您这是……”
二爷用火钳挑了挑炭火,和颜悦色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和苏大夫聊聊,苏大夫不用如此紧张。”
二爷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在苏大夫听来,却充满了压迫感和阴谋感。
大费周章的抓了他来,怎么可能只是聊聊天这么简单?
他心里已经意识到,或者二爷已经察觉他和高蕙兰勾结的事情。
这是他保命的底牌,他得想法子那这张底牌让自己月兑离死命运。
他不知道二爷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透过炭火盆子,他能看到二爷眼中的明亮和精明,眼底却又含着冷意,如千年冰霜一般,冷的让人发抖。
这样的一个人,想要敷衍恐怕很难很难。
看着这双眼睛,苏大夫不觉身子一颤,轻声道:“现在下官……不不不……现在草民已经一无所有,二殿下您身份高贵,能和草民聊什么?”
他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十分没有底气一般。
“哼!”二爷冷哼一声,丢了手里的火钳,拍了拍巴掌,慢条斯理道:“怎么没聊的?那天你在宫里和我父皇说话,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他语带讥讽道:“本殿看你那是威风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大夫听了。不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只觉得身子都麻了一般。
果然,这二爷是看出端倪来了。
从前都听说这二殿下是个冷面鬼,今日看来。还真是不假。
他跪着讲磕了几个头,连跌声道:“回殿下,那日的话,草民真的是字字句句都说的是真话。定国公家的三小姐当年落水,确实是断了气,后来她有给活过来了。”他声音有些干燥,仿佛要裂开口子一般,战战兢兢道:“草民说的是她命大,有神佛保佑,才逃过了一截,那妖魔只说,绝非草民说的。请殿下您明察。”言毕。又磕头如捣蒜。生怕二爷怪罪。
二爷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瞟了苏大夫一眼。扬一扬眉,缓缓道:“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见机的很!慧妃娘娘现在被禁足,我大哥又派了杀手杀你,说来他们也算不得什么好主子……”
他话里有话,几句哈,就将他和大皇子、慧妃娘娘的关系说了个清楚。
二爷轻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是给你了多少好处,你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这件事情……”他语气一缓,幽幽道:“说起来你这个人也真是不负责任,你跑了,你的家小怎么办?”
苏大夫虽然为了乔姨娘一直未娶,但是他老娘和弟弟妹妹都在京都中,全家人都是靠着他过活。
他事情出的急,都没来得及安顿家小,听二爷这么一说,他登时心中一慌,趴在地上,声音也有些发抖:“二殿下,草民实在听不懂您说的是什么……草民的老母亲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还请二殿下手下留情,不要伤害草民的老母亲。”
“哟”二爷咯的轻笑一声,好笑道:“本殿以为你这书是白读了,现在看来,你也没白读啊,好歹知道孝敬老母亲的。”他眉峰微挑,目光像是两道利剑一般,从苏大夫的身上刮过,质问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和主子的姨娘私通?礼义廉耻你置于何地?”
一想想这王八蛋睡了自己老丈人的女人,二爷心里就怒气登生,声音也森冷了许多,厉声道:“你说你听不懂本殿说的话,那你和慧妃勾结,想要置寒儿于死地,这你又作何解释?”他冷冷道:“你老娘可是说了,宫里头的娘娘赐了你好些东西呢……”二爷嘴角带着冷意,冷哼一声道:“还有,那日本殿可是从我大哥派的杀手手里救出你的,本殿想要杀你们全家,那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
言毕,他拿起地上的火钳子,再一次往炭火里拨了过去,垂着眼睑,等着苏大夫的回答。
苏大夫现在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他是万万没料到二爷会查的这么仔细,就连他收了慧妃的好处也查了出来。而且还是从他老娘嘴里说出来的,可见二爷是早就怀疑他了。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但是这一天来了,他还是无比的恐惧。
此刻他吓得面如土色,不成人形,只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二爷见他如此,旋即厉声唤道:“去,把这炭火盆子里的热炭,赏赐苏大夫的老娘……”声音无比的冰冷,像是从冰窖里飘出来的一般。
苏大夫听了,登时吓得跪下连着磕头,一面哭求道:“不……二殿下放过草民的老母吧……她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既然你知道经不起折腾,那你还快招了,莫非你只是口中当孝子,心中一点都不在乎?”二爷言辞冷淡,目光定定的落在苏大夫的身上。
苏大夫眼泪鼻涕一大把,只觉得背如芒刺在扎,心中更是如吞了黄连一般。
可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再遮遮掩掩了,事情是他犯下的,总不能赔上他老娘的一条性命吧?
这二殿下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他再不说,只怕他们苏家真的要灭门了。
如此一想,不由匍匐在地,跪着往前爬行几步,抱住了二爷的腿,哀求道:“二殿下,您只要答应不伤害草民全家的性命,草民一定如实都招了。”
这张底牌太重要。如果他们苏家人的安全没保障,他是打死也不能说他和高蕙兰勾结一事。
他相信二爷会答应他的要求。
二爷语气冰冷,目光迸发着火焰,道:“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和本殿下提条件?你就那么自信本殿会答应你的条件?未免自信过头了吧!”
苏大夫听了,两股战战道:“殿下,并非草民自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爆发出来,势必会震惊朝野……”他垂首沉吟道:“草民虽然罪该万死,但草民的家人却并不知道草民的所作所为,更没有参与。”他言辞恳切道:“草民知道二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滥杀无辜……”
“废话少说,你速速招来,若是有一句半句不实,本殿绝对不饶你。”二爷言语犀利,听的苏大夫浑身又是一颤。
此刻他哪来还敢隐瞒。或者只有在二爷面前招认了。他的家人才能平安无虞吧!
想想自己为高蕙兰卖命。又给她制药,最后还要被大皇子的人追杀,真真是狼狈极了。
为这样的人卖命。他才是瞎了眼了。
“二殿下,其实……其实慧妃娘娘……不不不。是高蕙兰”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苏大夫言语有些混乱。
二爷轻轻瞟他一眼道:“你慢慢说,本殿既然让你说,就一定会保你家人的周全,你放心说吧!”
苏大夫吃下了定心丸,这才静一静神道:“其实这次的事情都是高蕙兰逼着草民做,并非草民想要陷害三小姐。”
“她可是有你把柄?”二爷挑了挑眉,泰然自若的拨火盆里的炭火。炭火偶尔会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落在地上的火星子,嘶一声,瞬间熄灭。
苏大夫满面涨红,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便先将自己和乔姨娘偷||情被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王姨娘和高蕙兰发现他们偷情以后,威胁他配药害高香寒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无奈道:“您不知道,我和芸娘是自小青梅竹马,两个人这才……”
“住嘴。”二爷听的来气,偷||情就是偷||情,什么青梅竹马?这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她是有妇之夫,你即便和她青梅竹马,也该发乎情止乎礼,更何况定国公一家待你不薄,你来京都,吃定国公家的,喝定国公家,到头你还要害人。寒儿真是被你害惨了,她受的苦,都是你们这些无耻之人害的……”
这高蕙兰,和高香寒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姊妹,怎么能下此毒手?
可见人心的险恶,尤其是女人,狠起来更是了不得。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大夫,道:“你接着说……”
苏大夫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声音道:“其实高蕙兰一直以来都在用禁药迷惑皇上,她容貌不变,也是用了回春丸……”
“什么?”二爷听了,登时脸色大变,怪不得呢!怪不得高蕙兰进宫以后一直是平步青云,原来原因在这里。
“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这禁药宫中的禁忌,你们竟然私自将禁药带入宫中……”二爷声音冷然,厉声道:“你们在宫中可还有同党?”
苏大夫急忙摇了摇头,吓得磕头,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道:“没有,在没有同当了。先前草民没进宫的时候,都是王姨娘亲自送的药,后来王姨娘死了,就是草民趁着给高蕙兰瞧病的时候,亲自送过去。”
“那这药你每次都是在哪里配制的?”
“草民是在太医监无人的时候悄悄配制的,在定国公府上的时候,是在草民的房里配。”苏大夫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二爷的问题,丝毫不感隐瞒:“草民也是没办法,那时候王姨娘和高蕙兰时常威胁草民,若是草民不从,就要告发草民和乔姨娘,草民也是害怕……才会办了糊涂事情……”
二爷攥着拳头,指关节隐隐的都有些发白。
这个苏大夫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尤其是这个高蕙兰,如此大胆敢用禁药,她就不怕连累高家?
一想到这些,二爷不由一个激灵,急忙道:“这些事情定国公知道不知道?”
这事情若是和定国公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和高香寒的婚事都要黄。
他和高香寒那么艰难才走在一起,他绝对不允许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这事情定国公并不知道。”苏大夫回答的肯定,低低道:“定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会气个半死……”
二爷听了,心中方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还好和定国公没有牵扯上关系,要是牵扯上,他也不好办事。
毕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大义灭亲也是会伤感情的。
“那大皇子呢?可有参与此事?”二爷声音沉了几分,这事情也不知道牵扯他大哥不牵扯。
苏大夫摇了摇头,道:“此事草民也不知道和大皇子有没有关系,但是草民可以肯定,高蕙兰肯定和大皇子有勾结……”
“因草民曾听高蕙兰说过,要草民替大皇子卖命,扳倒您,等将来坐稳了江山,还许了草民好多好处……”
“草民也是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下来……”
“高蕙兰还问了草民滴血认亲的法子,想必那时候她是想对您的儿子下手,只是不知怎的,并没得手……”
“除了这些事情,草民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苏大夫和盘托出,匍匐上前哭诉道:“二殿下,草民说的句句实情,望二殿下能放过草民的家小,草民的老母……”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流过,心里更是慌乱不堪。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二爷也不想再和他聒噪,一脚将苏大夫踢开,冷声道:“只要你说的是实情,你放心你的老母亲本殿一定不会为难他。”他目光了一冷,透着精光道:“要是你能随本殿到皇上面前作证,本殿一定会保你家小往后四时平安,吃穿用度,本殿也不会亏待他们。”他目光从苏大夫身上划过,道:“你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只是你一命能换你家小荣华安宁,你好好想想……”
苏大夫一**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当初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一日,果然,这一日来的还真是快。
但是自己作的孽,就要偿还,出来混的,不还是不可能的……
门口一束光亮,二爷背着手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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