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不知敌兵多少,牛大哥怎可如此莽撞!”吉青吓了一跳,连忙纵马突去。霍锐却是大眼一瞪,唯恐功劳被牛皋夺去,急急加鞭飞赶。
这厢里形势大好,那厢里却尚是一片混乱,战况激烈。且说乌阿哈与鬼奴两方人马厮杀一起,瀛洲匪子虽不如大行山的义匪骁勇,但却硬是凭着鬼奴的凶猛,暂时占据着上风。鬼奴骑着白狼,不断地乱军内游斗,一连杀了好几个个大行山义匪的头领,令大行山的义匪为之所慑。
乌阿哈苦于没有坐骑,追不上鬼奴,看着鬼奴在不断放肆杀入,气得双眼冒火,叫骂不绝。眼看鬼奴又突入人丛之内,长枪暴刺乱搠,又是好几人死伤。
突兀之际,一阵疾风袭来。鬼奴冷酷凶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色,双眼微微睁大,此时此刻他宛如听到一股龙鸣震响,只觉有一头恐怖、不可预料的凶兽正往来袭。
“退开~~!!!”一声暴喝,如同洪钟震起。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神色大震,立马纷纷退开。鬼奴急眼望去,竟看到一条狂龙张牙舞爪地冲飞过来,定眼再看时,却是个身穿残龙铠甲,手指一柄龙纹银棍的男人。
“竖子休得放肆!!看我如何败你!!!”来者赫然正是邓云。只听邓云一声怒吼,拧棍砸下,一来便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狂龙入海’式,如有万钧雷霆之势。
鬼奴心头一揪,连忙提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其坐下白狼低吼一声,急望后跃去。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恨透了鬼奴,立马围上扑杀,这回鬼奴被邓云这一棍打得颇显慌乱,一时也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围上。
“散开!!邓某不屑以多欺少!!”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众人遂各止步。鬼奴双眼发光,低头死死地盯着邓云,呲牙咧嘴,如同一头饿了的狼一般狰狞可怕。
“休要小看人!!!”鬼奴竭斯底里地暴喝起来,胯下白狼似也忿怒无比,飞身跃起。邓云刀目赫赫凝光,不退反迎,纵马冲去,眼看鬼奴骑着白狼从半空扑来,翻云龙腾十八棍又?棍又起,一招‘双龙吐珠’,棍影刹那一分为二,朝着鬼奴猛窜攻去。鬼奴也不一般,疾拧枪暴刺,第一枪虽是打空,即便一转,挡住了亢龙棍的去势。邓云怒喝一声,把棍一起,棍影连片,瞬即又将鬼奴打开而去。鬼奴落地时,其跨下白狼忽然痛鸣一声,四肢不稳,几乎坠倒。原来刚才混战时,白狼的右前腿被邓云一棍扫中,受了重伤。
“嗷嗷嗷~~!!天杀的宋人,你竟敢伤我的飞白电凌!!”鬼奴嘶声大叫,刹时如似疯狂一般,飞身跃起,提枪杀来。邓云刀目一眯,不愿占小辈便宜,提身纵起,瞬间迎住鬼奴,又在半空中厮杀一起。棍影枪光,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四周双方人马都是目瞪口呆,不少人一时间更是忘了厮杀。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鬼奴纷纷落地,两人兵器挥舞不断,继续厮杀。鬼奴状若癫疯,拧枪只顾狂刺乱攻,看似毫无章法,却胜在迅猛。邓云脸色冷酷,暗付这怪少年真是了得,比起那乌阿哈只强不弱。不过,此时这怪少年却是血气冲脑,要败之也是不难!
念头刹那一转,邓云避过鬼奴刺来一枪,迅疾拧棍将其打开,然后迅速起招,一招‘龙见田野’赫然施出,棍影四道成‘田’字之状,向着鬼奴笼罩而去。鬼奴吼声大喝,竟也不退,反而想要用蛮力破招,哪知一枪扫开,双肩双腿处顿时接连响起暴响,整个人跪了下来。
“竖子!可服耶!!?”亢龙棍猝然一起,由上往下,又是一招‘狂龙入海’,看就要把鬼奴打得头破脑裂。
“嗷嗷嗷~~!!!”鬼奴猛地抬头,看着落下如有万钧之势的棍影,竟毫无惧色,反而咆哮而对。
万钧棍势骤然而止,鬼奴瞪大着眼,凶狠狰狞的脸上,瞬间涌出一阵阵诧异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鬼奴还未回过神来,邓云已收棍转身,冷声道:“无知小辈,看在你还算是条汉子份子,且饶你一命,速退罢
霍然,鬼奴猛地回过神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那屈辱、忿恨,几乎令他失去了理智。
“啊啊~~!!休要逃走,与我再战!!!”鬼奴状若疯狂,嘶声大叫,执起地上枪支,望邓云后背刺去,竟是发起了偷袭。
“残龙悔退!!”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如同龙鸣般的厉喝声起,只见邓云猝地转身,棍出如闪电之疾,势若有破天之威,‘嘭’的一声巨响,击中了鬼奴胸膛,顿时将其击得暴飞而去,几个瀛洲匪子连忙赶去,齐齐痛叫一声,都被撞翻。一人看去时,悚然发觉鬼奴已昏死过去。
大行山义匪见邓云勇挫鬼奴,大受鼓舞,振臂高呼。乌阿哈一直细心在看,由其最后一式‘残龙悔退’,看得是心惊肉跳,惊为天人。
“主公真乃神人也!”乌阿哈呐呐说着,忽然有些庆幸加入了邓云的麾下。大行山义匪士气大震,反之瀛洲匪子见鬼奴败退昏死,各个都是惊惶无措。邓云急令冲杀,瀛洲匪子刹时被杀个手足无措,不一时便被杀得轰散,就连鬼奴都被大行山几个头领抢了过去。
“乱刀砍死这贼杀才!!替刚才枉死的弟兄报仇!!”混战之内,一个大行山头领面色狰狞如厉鬼,扯声大叫,举刀就欲砍去。其余几个头领也纷纷举刀,看这阵势是想把鬼奴碎尸万段。
“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此子已失意识,你等要想趁人之危耶!?”就在此时,一人纵马赶来,几人望去,竟是邓云,无不大觉愧疚,吓得连忙纷纷跪下。邓云也不多说,拔马一转,又再往前冲入厮杀人丛之处。
不知觉中,已快到了五更时候。且说牛皋独自闯入府衙,刚入大门,乱箭射来。牛皋舞起铁锏一边拨打,一边往人多处撞去。那些瀛洲匪子,都惧怕牛皋,纷纷逃开。牛皋见着一个头领,拧起硕大的拳头就打,‘嘭’的一声,当场打得头破脑裂。不一时,吉青、霍锐纷纷纵马杀入,瀛洲匪子更是慌乱。牛皋大喝一声,快步冲入衙内,一路冲突,逢着人举锏就打,打得痛叫不觉,瞬间转入后堂。吉青、霍锐见状,连忙下马,身后手足蜂拥杀入。
“三哥!!你领弟兄们把这府衙占了,我去杀那鬼麻子!!”霍锐急急大喝一声,不等吉青答复,便急望后堂赶入。
与此同时,‘鬼麻子’厄拉格听说宋人已然杀了进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数十个心月复,还有家小欲从后院逃去。
“鬼麻子你哪里逃!!?”蓦然一声如同轰雷般的怒喝震起。厄拉格顿时吓得心头一颤,浑身肉紧,心知大祸临头,转身望去,见牛皋铠甲、战袍之上无处不是血迹,手中铁锏还在滴着血。
厄拉格几个妻妾,还有两个莫约都是五、六岁的儿女都吓得抱成一团,痛声大哭,极是凄厉。听得牛皋不禁面色一变,这头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此时此刻竟然心软了起来。
而那个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厄拉格此时却疾声大喝,教那数十个心月复带着自己的家小离开,同时一把掣出腰间宝刀,不顾自己那双儿女的呼喊,冲了出来。
“宋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你若要瀛洲,要我的性命,便来取罢!!”厄拉格那张满脸麻子的丑陋面容上,尽是坚定之色,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个爹爹,一个丈夫。
牛皋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一脸的漠然神色。厄拉格面色连变,虽两人尚未交战,但从牛皋身上发出的气势,他便知自己绝非敌手,他心知此番自己劫数难逃,心里只盼望着自家的妻儿能尽快逃出。
就在此时,霍锐急匆匆地杀了过来,手中一双铁锤尽是血色。厄拉格顿时面色大变,若是单打独斗,或者他还能够拖延一些时间,但同时面对这两个魁梧巨汉,恐怕会被瞬间击毙。
“嗷嗷嗷~~!!杀呐~~!!!”厄拉格不敢怠慢,为今之计,只想争抢先机。霍锐见得厄拉格一脸的麻子,顿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心头大喜,大喝一声,飞步迎去。而至始至终,牛皋仍旧未曾踏出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厄拉格飞步先往牛皋杀来,霍锐斜刺里凶猛迎住。‘嘭’的一声巨响,刀锤碰撞。厄拉格拼命而搏,自非一般凶悍,一刀竟将霍锐的大黑锤逼开。霍锐脚步一退,急拧起另一柄大黑锤望着厄拉格当面砸去。厄拉格急忙一闪,连刀劈动,阵阵寒光之下,险象环生。霍锐心头揪紧,见这厄拉格本领不少,自也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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