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妫州府衙内,数十个魁梧大汉,拥护着一个长得更为巨大的汉子,只见他一身金人戎服打扮,身披重铠,正是金相撒改膝下五子‘战果’。♀
而此时,素来傲气狂妄的战果,一张凶恶大脸上,竟是吓得铁青,浑身还打着颤,望着七、八个身穿赤色夜行服,包裹着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的杀手。
“尔等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与我大金国作对!!?”战果状若疯狂,宛如一头要反抗心中恐惧的恶兽,怒声咆哮。
“吾等名乃‘赤凶’那七、八个汉子中,一个尤为高挑,那双眼睛,如同一头正盯视着猎物恶狼的眼睛。‘赤凶’恶名远古流传至今,战果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踉跄数步,心里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麾下的数千兵马,竟被区区二百人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是谁!!?是谁竟敢收买你等,与我大金作对!!?”有关赤凶的传说,蓦然在战果脑海闪过。战果精神一震,疾声问道。
那七、八个人却是不答,为首那高挑汉子率先踏前一步,其余人也都动了起来。这些人,看都似闲庭信步一般,但各个却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杀气,令阶上那数十个魁梧大汉无不战栗。
“慢~~!!!慢~~!!!无论是谁~~!!我大金愿出双倍价钱,请赤凶暗杀那人!!!这样如何!!?”战果扯声怒吼,就似一头被逼入死路,绝望的恶兽。
“诶…这个交易,我等不能接,也不敢接忽然,那高挑汉子止住了步伐,缓缓地从掣出了一柄形状怪异的兵器,这兵器长约四尺,比匕首稍长,比剑要短,刃身细长,倒像是个锥子。这是赤凶专用的兵器,也名为锥刃。
“为何~!!?”战果猛地瞪大双眼,生死关头,他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暗中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与此同时,另外那些‘赤凶’也纷纷拨出了锥刃。
“杀光就在那个高挑汉子话音一落的刹那,只见他宛如一道月兑弦之矢猝然跃飞而起,转眼间便到了??到了阶上,一众金人巨汉的头上。战果急掣出宝剑,怒声叫喝厮杀,电光火石之间,数道寒光奔射而出,又快又疾,几个金人巨汉躲避不及,翻倒滚下。与此同时,那身形高挑的‘赤凶’,飞落地时,手中锥刃左挑又刺,皆中要害,两个金人巨汉当场死绝。四周金人都被逼得发狂,似乎都没明白若不拼命,必死无疑,各个嘶声大喝,各提兵器杀了过来。
就在此时,又是几道身影从天而降,不知杀来了几个‘赤凶’,只听得惨叫声赫然而起,此起彼伏。血肉、断肢乱飞,这简直就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混战中,只见战果一剑暴砍,击飞一个‘赤凶’,眼迅疾向四处张望,赫然发现自己麾下的猛士,竟然已经死了大半,吓得心揪肉紧,见后堂那边无人,立即转身便欲逃去。
“赤凶~!!!你们这些阴险鼠辈给我等着!!待我逃过此劫,定与我父亲和大哥说明此事,到时你们就等着被我大金千千万万的勇士赶尽杀绝吧!!!”战果一边奔逃,一边在心中咆哮。
陡然,一道飞影也不知何时射出,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战果的后背。战果惨叫一声,立即跌倒在地。适才那个大杀四方的高挑‘赤凶’,飞窜赶去,其余金人巨汉欲要抵挡,却被剩下的‘赤凶’截住。
战果只觉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一股寒冽的气流吹袭过来,连忙急翻身子,眼先见寒光一点,再反应过来时,额头只感觉到刹那的冰寒。
嗤~~!只见那高挑‘赤凶’手中的锥刃赫然刺入了战果的额头,直从其后脑勺透出。血液不断地从锥刃的尖头滴落。而就在他杀死了战果的瞬间,其余金人巨汉也都被剩下的‘赤凶’杀绝。府衙殿内,充斥的尽是冷酷的杀气和刺鼻的血腥。
“因为派我等前来杀你等这些禽兽的人,正是‘赤凶’的主子,‘赤魔’!”
瞬间变得死寂的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话音,可惜战果却未能听到,因为他早已断了气。
三日后,却说徐庆率兵正往妫州进发,忽然听说前些日子妫州的金军被一群神秘的刺客所败,金军守将战果更被刺客所杀。不过诡异的是,这些刺客虽然奇袭妫州得手,但却未有将其占为己有。当夜,这些刺客便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妫州一带的贼匪闻讯赶来,经过几番厮杀后,由一个叫‘穴勿’的恶寇最终赢取了胜利。穴勿立刻收拢那些败下的贼匪,不降的尽数杀之,凭借这残酷的手段,收得近数千余人,加上原先的部署,如今在妫州足有五千多的爪牙。不过说也奇怪,看这穴勿的行事方式,就知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对妫州的却是中规中矩,严令不可骚扰百姓。只不过他麾下却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头领,以为穴勿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处罚他们,在城内目色了几家妇女,议好当夜下手。哪知穴勿不知从何得知,将这几个头领全数处死。至此之后,穴勿麾下的贼匪便不敢再有出举行为,但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终日趾高气扬,有事没事找茬闹事在所难免。穴勿也怕激起麾下兄弟的反抗,也不敢太过严苛,唯有只眼看只眼闭。
这日,穴勿听说斥候来报,言有一支宋军队伍正往妫州杀来,预计明日便会杀到城下。穴勿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因为在这妫州附近的宋军只有一支,正是那威震燕云的龙蛮悍军!
“可知率军之将是何人耶!!?”穴勿自知自己麾下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能比得上那令辽、金精锐也得折腰的龙蛮悍军,何况龙蛮悍军中还有许多凶猛善战的将士。幸好的是,其统领龙蛮子早些年听说好似遭奸人所害,不知去向。而杨豹子则听说,在前不久领兵去了燕京。而‘呼保义’徐二爷要把守新州,自也不会来,若是只来了些名不经传的小将,只要据城死守,却也不怕。
“回、回禀当家的,领、领军的~!正、正是,徐、徐二爷~!!”那斥候头颅吓得是语无伦次,急急报道。穴勿一听,心头一揪,瞪眼呼道:“什么!!?竟是二爷领兵!!?”
话说穴勿麾下不少弟兄都是些穷苦百姓,因战乱而被逼落草,听说徐庆在新州接济流民百姓。当时穴勿正好也是粮缺,便令麾下兄弟装成流民百姓前往一试。哪知那日正好徐庆来巡,一眼便认出这些伪装的贼匪。
那些贼匪都以为这回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徐庆却无痛下死手,把几个当头的叫到城上敌楼说话,晓以理义,劝其从善。那几个当头的都是感激不尽,说要回去劝说大当家还有其他兄弟一起来降。徐庆许之,更拨予粮食。穴勿当时得知此事也是大感徐庆仁义,有心投靠,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便罢了此事。
而穴勿如此激动,一者是怕底下的弟兄不欲与‘仁义’的徐庆为敌,二者却也是怕徐庆的骁勇善战!
“大当家的,我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说?”就在此事,阶下左席一人忽然起身说道。穴勿急望过去,正是自己的军师王义!话说这王义本是宋人之身,听说是在中原得罪了奸人,犯了事才远走到燕云这里,后来也不知为何落了草,成了穴勿的军师。不过这王义自小读书,研究兵法、谋略,在穴勿这等匪寇之下,也是大材小用。穴勿也知自己这座小庙难以容得下王义这座大佛,便对他极为宠信,想要凭着兄弟情义,硬把王义留下。
“军师,你我兄弟有何计较,快快说来!!”穴勿急急问道。只见王义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头戴纶巾,年纪莫约三十出头,双眸赫赫有神,带有有几分风流不羁的神韵。
“我以为,二爷为人义气,深得百姓爱戴,若我等与之为敌,一者妫州初得不久,尚未平稳,若城内百姓要反,我等内外受敌,恐难久继。二者,二爷骁勇善战,麾下部署都是精锐,此番亲自率兵,势在必得。我等纵是负隅顽抗,不过是枉作牺牲。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当家的何不率众投之,将妫州献了,如此一来,想必以二爷的为人,也不会亏待大当家的王义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席下各个头领听了,都是纷纷颔首,大多都是认同。
不过,穴勿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眼里有几分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就在此时,一人忽然大拍几子,怒声喝道:“王义,我大哥待你如自家兄弟,你焉能如此害他!!!如此无情无义之话,若敢再说,小心我穴辟拧断你的脖子!!!”
“哼。莽夫,不足与谋!!”王义转过身子,只见那人浑身肌肉膨胀,虎背熊腰,恶眉凶目,一看便知是个猛汉,正是穴勿的亲弟穴辟。话说这穴辟极为勇悍,穴勿也正是靠他,四处占掠土地,成为一方匪寇之雄。
穴辟听王义冷声讽刺,顿时大怒,一翻几子,好似头发怒的公牛般喝道:“王义你说谁是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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