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那几道身影便又消失。♀那小队长疑是有细作来探,但也不敢确认,以免影响整支军队的歇息。
小队长立马叫了队伍中四个身手了得的兵士,然后令副队继续巡逻,吩咐毕,便带着人望树丛处靠近。
夜里的树丛宛如一个无底深渊,除了那小队长外,那跟随在后的四个汉子都有一些紧张之色。很快,小队长带着人走进了树丛,又见几道身影窜动,但却一消即逝,连忙追赶过去,不知觉中已深入了树丛之内。
与此同时,话说巫一带着麾下已然埋伏已定,听到传来的脚步声,顿时面色一震,正要准备出手。陡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吹响,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闪烁着道道寒光,都向巫一还有他的麾下射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巫一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连忙跃身飞起,几番跳跃翻身,竟避过了袭来的暗器。不过他的麾下却无他身手如此了得,大多都中了暗器,惨叫连连。巫一听得心揪肉紧,刚跃到一根树枝上去,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杀气猝到。巫一连忙撤出锥刃,往后就是一捅。
‘嘭’的一声,只见微弱的月光之下,锥刃尖头刺在了一柄短剑的刃上。巫一定眼望去,先见得一双阴冷如蛇的眼睛,里面尽是骇人的杀意。
“鼠辈!!竟敢与二爷为敌,找死!!!”这正与巫一拼斗之人,正是赵云。只听赵云厉声一喝,整个身子如有无尽力量爆发逼了过去。巫一却不与之硬碰,急抽身一跃,另外一只手随即一甩,隐约看到七、八道燕子梭飞射过来。赵云抽剑便打,将射来暗器尽数打落,想要再去追时,巫一早已逃远。
只不过,巫一很快便?
??望了,只见四周火光连起,在这一阵子已然有千余兵马围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忽然一阵马鸣蹄响传来,很快便看见一队骑兵队伍来到,为首之人扯声喝道:“我乃徐庆,诸位义士不必慌张,且到我帐中一叙,若是方便,徐某有些话要问诸位义士!”
巫一听话,眼睛不由瞳孔一缩,脑念电转,遂有一计,立即取出一个怪异类似海螺的东西吹了起来,传出一阵诡异的怪声。自这阵怪声传出,那些准备拼死搏斗的赤凶刺客竟纷纷住手,丢下了兵器。巫一纵身一跃,连阵跳跃后,忽然坠落在徐庆马前,单膝跪下,冷声道:“小人有幸,见过二爷
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居高临下看了巫一一阵,轻描淡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上帐说话吧,不必多虑,无我的号令,谁也不会动你的属下
“二爷仁义。谢过二爷巫一闻言,眼睛微眯,毕恭毕敬。在徐庆身旁的韩青却是神气警惕,急与徐庆说道:“二爷,这些人身手不凡,若是有个歹心,如何是好!?不如先将他们都擒了,再以逼问,岂不更好?”
“不必多此一举。要想取我徐庆的人头,并无那么简单。而且这些人应该在对付妫州的金贼时,立下不少功劳,若是把话说清,应该不是敌人徐庆说罢,吩咐旁边一将,给巫一一匹马,随即转马便走。韩青冷哼一声,也紧随而退。
巫一却是脸色连变,就凭徐庆刚才那一番话,就不由肃然起敬,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徐庆并非伪装虚情,不禁暗暗叹道:“徐二爷,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约是三刻钟后,巫一被带到了主帐之内,令巫一惊骇的是,主帐内竟只有徐庆一人。
巫一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二爷明知我乃敌方细作,却与我单独相见,也不将我捆绑,莫不怕我忽发袭击,宻,害你性命?”
徐庆面色端然,听话后,神色不见丝毫有变,淡然答道:“我视你等为义士,故而坦诚相对,若是你等是那些奸佞鼠辈,早就杀了。你也不必试探,我把话问清,若是你等能善待妫州百姓,保其安危。我自不欲强举战事,明日即会撤军回去
只见徐庆丹凤目中如有神光绕转,浑身尽是坦坦荡荡的英雄气概,令巫一竟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心中暗叹:“此人心傲气高,仁义无双,却又能心存百姓,实乃不世英雄豪杰!呼保义之名,果非虚传呐!!”
此时此刻,巫一已然确定徐庆并非那些城府高深,阴险狡诈的虚情假意之辈。♀而且更重要的是,像他如此高傲之人,根本不屑于去做这些小人之事。
“二爷尽管来问,只要是小人可以说的,定一一如实相告巫一面色一敛,拱手而道。
徐庆微微颔首,却也不欲为人为难,问些刁难的话,即道:“如今妫州里的金贼可已尽退?若退,退往何处?”
“回禀二爷,数日前妫州金贼几乎死绝,就连其统将战果,也被我取下头颅巫一话毕,眼光一亮,紧紧望向徐庆,似乎要看他有何反应。只不过巫一再一次失望了,徐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妫州一带的百姓,如今可有妥善安置?”
“已在分编户口,修葺民房,不出一月,便可尽数安家巫一恭答而道。徐庆听罢,深吸了一口气,丹凤目猝射精光,道:“如今妫州之主,是善主还是恶寇?”
巫一闻言面色一变,沉吟一阵后,答道:“这点二爷就不必多虑。我等自会监管,若是他敢为恶,我等自会将其铲除!”
徐庆听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道:“好!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明日我自会撤军归去,还望你能说到做到,善待百姓
巫一心头一揪,一时间心里只觉有些难以言喻地味道,连忙问道:“二爷凭何如此相信小人?”
徐庆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却是笑而不答。原来徐庆见巫一虽被擒了,但一直以来,神态自若,举止坦荡,不像是阴险之辈。虽说只是感觉,但徐庆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极准。
时间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觉中已是破晓时分,望着徐徐高升的旭日,巫一不由回首一望,见着山坡上的主帐,默默地叹了一声。而在他身后的麾下,都包扎了伤口,各个都是一脸奇异茫然之色。
“徐二爷果真是个奇人巫一说罢,遂领着众人赶回妫州城去。待巫一到时,已快过辰时。此下,穴勿正于后堂接见巫一等人。巫一将昨夜细节一一相报。穴勿听了,脸色连变,眼中不时还发出阵阵阴鸷光芒。
“你也不必多心。我昨夜见过二爷,正如传闻所言,是仁义之士。他竟已说了撤军,便不会对妫州再有意图巫一见穴勿神色难看,遂做安抚,想要打消他的疑虑。
“那是自然,巫大人办事,我素来放心穴勿忽然站起,话音刚落,连拍手掌,不知在发什么信号。猝然间,‘嘭’的一声,大门打开,无数手持兵刃的匪子一拥而入,与此同时两侧入口也拥入了许多匪子。
巫一大瞪眼眸,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连忙摆开阵势,警惕地看着不断围逼过来的贼子。
“穴勿你此乃何意!!?”巫一并无惧色,反而冷声喝道,浑身杀气暴涨。
穴勿听话,哈哈大笑,扯声喝道:“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得的走狗,我早料到你们难以成事,却是想着那赤魔素来爱护羽翼,若听说你们死于那徐庆之手,必会雷霆震怒,倾巢而出,为你们报仇。到时,我有整支刺客大军相助,再有赤魔这深通刺杀之术的怪物为之所用,不但能击退那徐庆的兵马,就连取下新州也非难事!!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徐庆假仁假义,竟然会将你们放回,还好我为防徐庆引兵急来攻城,在城外多派斥候,听说你们归来,速做安排。只要把你们杀了,再嫁祸在徐庆的头上,也是一样!!”
“好深的城府,没想到你一直以来隐藏得如此之深。连我也被你骗了巫一寒冽一笑,徐徐地拔出锥刃,如同恶兽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穴勿。
穴勿不由一惊,只觉浑身不觉地打颤,连忙指着巫一怒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来人呐,快将这些趾高气扬的走狗给杀了!!”
“别做纠缠,撤出城外,去与二爷相报!!”巫一怒声大喝,忽地跃身一起,一手耍出大片暗器。与此同时,几个赤凶刺客也纷纷跳起,连发暗器,射倒一片匪子。巫一落地之后,连闪急窜,手中锥刃舞得密不透风,快得惊人,赫然杀出一条血路,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只顾替他掩护。穴勿看得眼切,疾声大喝,叫麾下匪子务必围住,凡杀死一人,赏黄金百两,夺巫一首级者,赏黄金千两。于是这数百匪子都似疯了一般,猛扑狂进,各个都像不要命似的。不过巫一也非泛泛之辈,善于刺杀之术的他,每次动手,都会有人死去,兼之身法灵敏。一阵惨烈的混战后,巫一还有七、八个赤凶刺客还是突破出了门外。
就在此时,连道弓弩震响暴起。巫一面色剧变,连忙拧起锥刃拨打,只不过他身后几个弟兄却反应不及,都被射死。只见门外空地之处,一队弓弩手正由一个头戴纶巾,神态威严的男子带领而来,赫然正是王义。
原来王义早猜到穴勿如此轻易得到妫州,背后定有与一方势力联合。而如无意外,应该就是先前将金兵杀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刺客组织。不过王义却觉得这些终日在黑暗中生存的蛇鼠之辈,绝非善类,定有一日会造反作恶,便暗中提备。今日,王义见府衙内调来不少弟兄,想定是有事发生,便暗自调来一队弓弩手以防万一。
却说,当日晌午时分。在徐庆的主帐内,韩青、李进、赵云等将听说徐庆有意撤军,无不惊愕万分,纷纷相劝。
“二爷!我军已快到妫州城下,攻破妫州在此一举,岂可就此放弃!!?”
“老李说得没错!二爷!!昨夜那些人来历不明,更心怀不轨而来。二爷放他们离去,已是仁至义尽,焉能再轻信其言!?”
“二爷,妫州百姓都盼我等能早取妫州,使得妫州成为第二个新州。若此时撤去,岂不失于民望?”
众人一个接一个,疾呼禀告。徐庆听了,一摆手,似乎心中早有决意道:“妫州刚稳不久,百姓难得有可据之地,若我擅举战事,难免牵连百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传我号令,准备撤军吧
徐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想妫州新主能够善待百姓,不欲强举战事,执意撤军。韩青、李进、赵云等将见徐庆主意已定,面面相觑,遂也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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