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果急睁眼望时,先觉一阵疾风,看清是箭时,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凶性大发,急提斧挡去。《》那瞬间的惊险,难以言喻,不过战果不愧是当今金相‘撒改’之子,金国第一勇士粘罕之弟,竟是及时挡住了射来快箭。
只不过,战果挡此箭已经是险之又险,已然是强弩之末。骤然间,一声怒吼,如若龙啸九天,邓云手中亢龙棍泛着阵阵璀璨银光,如同龙游翻云之势,连棍飞打疾出,战果根本来不及抵挡,被邓云连棍打得痛呼不觉,就连兵器都被邓云打落,最后更被邓云一棍击中胸膛,翻身落马,掀起一大片风尘。
与此同时,背后早已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完颜骇祝先看出战果必败,唯恐其被擒下,急令全军出击,前往去救。须臾,杨再兴亦高举长枪,率兵前来厮杀。两部兵马皆如狼似虎般向着中央处的邓云、还有落马滚翻在地后,此时正欲起身的战果那处相对冲去。
“嗷嗷嗷!!”在翻天覆地般的喊杀声下,战果满脸凶厉,嘶声暴喝,却如何地翻不起身子。霎时间,马鸣蹄跃,风尘扑来时,一道银光赫然打落,战果竟也不闪不躲,瞪大着双眼,迎着那道势威力猛的银光。
银光赫地止住,显现其真身,正是一柄龙纹银棍。邓云眼神冷酷,居高临下地与地下那头如若战败之虎的战果对视着。
后方正往冲来的金将见状,顿时吓得心揪色变,急呼令部队止步。完颜骇祝见了,亦是满脸黑沉、慌张,急教不可轻举妄动,然后便出言威胁,说出战果的身份,教邓云莫要害了战果性命,否则待辽一灭,大金虎师必将倾囊而出,直把中原地带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哈哈哈哈!!我等大宋儿郎,视你金人如土鸡瓦犬,若不怕战死他乡、死无葬身之地,要来便来,有何惧哉!?”杨再兴把马一勒,赫地停住马匹,纵声大笑,狂妄至极,却又令人热血沸腾。这时,徐庆等兄弟却都心灵细巧,把麾下部队纷纷喝住。随着杨再兴话音震荡,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高呼呐喊,震得天地如似抖颤!
“宋人!!你要杀便杀!!我女真族人宁死亦不受辱!!杀罢!!!”战果嘶声厉吼,虽已败阵,却还似一头欲要破笼而出的猛虎。邓云眼神一眯,看得心里已有阵阵触动,想这些金人将领各个如此彪悍性狠,反之他宋人将领,大多却都是如黄宏那般贪生怕死、奸诈狡猾之辈,就这一番对比,便知宋军将来必定一败涂地。如若将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换上那些忠义英勇之士,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当今社稷,奸臣当道,这又谈何容易!?
邓云眼神越眯越紧,泛出阵阵骇光,正不知他意欲何为之时。蓦然,在敢死队后方传来阵阵疾呼,教万万不可贸然举动,随即敢死队阵里,忽地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黄宏还有几个心月复将校策马疾奔,从人从里飞快冲出。
“邓云!!宋、金已结以秦晋之好,都如一家兄弟!如今胜负已分,还不快快回来!!莫非你还真要害人性命!?”黄宏疾呼喝道,邓云面色一冷,猛地转首望去。
黄宏顿时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这敢死队的上上下下都是带刺的硬骨头,赶了过去后,连忙勒马,劝道:“这战果身份非同凡响,若是有个万一,还会影响时下局势。邓云,你可要以大局为重!”
这时,战果也没再大吼大叫,而是满脸鄙夷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仿佛肯定自己这下定可安然无事。而战果也不会再去挑衅去激怒邓云。因为他已暗暗察觉,这宋人少年郎与平常的宋人极为不同,一般的宋人要不是胆小怕死,便是忠直愚昧,有些甚至到了不分时势,甘愿放弃大好良机的地步。也因如此,宋人那些本领了得将领,往往占尽优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时,只要其长官一个令旨,便不得不撤军退去,反被敌方追击,落个大败。
而这宋人少年郎不一样的是,他似乎并不那么墨守成规,且又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厉性,仿佛只要他觉得时势容许,意欲何为,谁也阻止不了!
对面的金兵也奇异地不发丝毫声音,各个神色紧张无比,死死地盯着邓云。
“哼!放了这金人也是可以!但他作恶多端,到处强抢我大宋军粮,手上不知害了我多少军士的性命!若是就这般放过,那些死去的军士冤魂如何能够平息!?来人呐!”邓云忽地一声喝起,杨再兴仿佛心有灵犀,眼神骤亮,急应道:“愿听将军吩咐!!!”
黄宏面色勃然大变,望着邓云那寒澈的脸色,吓得浑身哆嗦,正急欲说话时。邓云转口便道:“把这金人给本将擒了,对面的金人听着,若想换回此人,便拿五百担粮食来换!!我限你们明日之内,把粮食备好,到时把粮车运来,我自把此人送回予你等!!”
“贼杀才你敢擒我!!!”战果登时亦是脸色剧变,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竭斯底里地喝道。对面的五千金兵无不愤慨暴喝、咒骂,喊骂声震荡一方。黄宏也没想到邓云如此胆大包天,吓得更是几乎肝胆欲裂,这若是擒了战果,对于他来说可是宁死也不愿受的耻辱,由此一来,他定然会恨透宋人,由其是他这一营里的宋人!
黄宏几乎看到不久后,数之不尽的金兵在他营里到处纵火杀虐,他被金人抓住,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场面。就在他想着,拼死也要阻止这狂徒的时候。邓云忽地一棍拧起,暴飞就打,正中战果面门,把他整个魁梧的身躯打得向后就翻,连吐鲜血,还吐出了几颗血牙,便昏死过去。
那些金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喊杀声轰然暴起,各个都欲拼死厮杀。完颜骇祝死命喝住,整张脸尽是疯狂之色。
“你等金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宋乃泱泱大国,龙之源地,我宋人绝非你等金人肆意虐杀之牛羊!!辱人者,人恒辱之!!”
就在此时,邓云嘶声喝起,如有龙威之势,那三千敢死战士,各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无不欲拼命作战,各个撕心裂肺地附和。这一声势,由邓云做头,一下子便盖过了金人的凶焰,直把那黄宏刚升起的念头,击得荡然无存,甚至变得六神无主。随他而来的心月复将校更是各个呆如木鸡,如神智尽失。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率一队兵士赶了过来,麻利地将那昏死过去的战果擒好。而对面的金人似乎有生以来,首次遇过如此血性硬气的宋军,再加上战果被擒,一时间这些素来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似乎如鱼得水的金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宋人也给我听好了!!我完颜骇祝向天发誓,若是我家将军有个万一,就算是少半根汗毛,我也要你们全部受尽万般折磨,死后再挫骨扬灰!!”完颜骇祝纵马冲出,双眼红得发光,整张脸都因怨恨之色而变了形。
邓云冷然一笑,却无回答,反而喝令一声,令杨再兴把那战果擒回营中。杨再兴满嘴戏谑笑容,笑声领命,便带着那队兵士,好像是拖死狗般,将战果拖走。那些金人见状,虽气愤不已,却也不敢前来厮杀。
完颜骇祝亦不愿再看,怀着满腔怨恨,涨红着脸咆哮喝令撤军。眼见金兵终于撤走,黄宏想到那不久将来的灭顶之灾只觉天旋地转,怪叫一声,竟摔落马下,当场昏死过去,吓得那几个心月复,猛地纷纷回过神来,急望去救。
而邓云又再一次见识了北宋末年,这些宋人将领到底有多么懦弱怕事。自家这统将黄宏,竟因他擒了金人的一员统将,而吓得当场昏死,这传了出去,简直就是混下之大谬!
邓云咬了咬牙,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和刚来时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这变化来得实在太快,而是这宋军作风实在远超邓云想象,将乃兵之首,现今大宋军内,如黄宏这些将领实在是数不胜数。他们的懦弱怕事,奸猾**,会直接影响兵卒的斗志。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如今宋军不敢拼杀,但见时势不妙,便畏战不前的弱态局面。遥想当年,先由秦军一统中原,抗击匈奴时,那麾下兵马无不努力奋战,浴血裹尸,直把匈奴杀得凡闻秦军之名,便不战自乱,狼狈而逃。再到汉朝,卫青、霍去病麾下汉军,皆以悍勇果敢闻名,杀得那曾横扫八方的匈奴大军几乎灭绝,以致其渐渐没落,终而灭国。再看唐朝大国,其麾下各支部队,无一不精锐骁勇,装备精良,临近邦国,纷纷俯首称臣。想当年那些意气风发,大叹高处不胜寒的大帝君王,可又曾想到如今占据天下的赵氏宋朝,竟如此没落,受尽外敌欺凌。
只不过由此又可见,中原之地,炎黄子民,由祖辈开始,便有着不损色于这些外族野民的悍勇血性,更兼中原之人善阵法、练兵,有此底蕴,只要将其血性激发,敢与金人、辽人这些外族拼斗,虽不敢说每战必胜,但起码也绝然不会像如今这般任人欺凌。
而如今的宋军已然病入膏肓,若想强救,便要来一剂猛药。而此下邓云却有了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这部敢死队的兵马来做这药引!
当夜,在宋军营寨里,战果那嘶吼、咒骂声响不绝耳,营里的军士无不厌恶,却又不敢做声。后来,直到邓云实在忍受不住,令徐庆让他消停一下。霍锐、吉青本也想去,邓云知这两人下手每个分寸,自是拒绝。徐庆去了不久,先是连阵暴吼声后,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邓云揉了揉发疼但阳,席下的杨再兴咧嘴一笑,便道:“兄弟若是觉得他厌烦,我大可替兄弟你把他杀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也落个耳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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