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贼!!莫非就知教你手下庸才来送死耶!?”霍锐扯声又喝,赵鹤听得,怒火焚身,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咆哮,飞马拧枪倏然杀出,飞马快到时,暴瞪双目,张口就喝:“竖子休要张狂,看我取你首级!!”
霍锐闻言,不惧反应,放声大笑。说时迟那时快,赵鹤已然杀近,挺枪望霍锐面门就刺。霍锐猛地一避,寒光一闪,枪头刺空而去。那一刹那地惊险,令战场上响起了阵阵惊呼叫响。霍锐瞬即把马一勒,提锤由上往下,望赵鹤头颅就砸。赵鹤见其力大,不敢硬碰,转马便闪,经过霍锐身旁时,急又舞枪一扫。霍锐早有预料,伏身就躲。赵鹤一枪扫空,待霍锐起身时,其早就飞马冲过。
“辽贼!!休想要逃!!”霍锐急把马一转,策马就追。赵鹤闻言,气得眼里冒火,恨极了这粗汉莽夫,即刻抽马回来便战。两人刹地交马杀起,赵鹤心中怀恨,越攻越急,霍锐浑然不惧,手中大锤舞得比赵鹤的攻势更要凶猛,约是十几合后,霍锐一锤骤起,如有碎岩轰石之势,霍地打折了赵鹤的枪支,一百多斤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赵鹤的面门上,顿时整颗头颅都被打得爆裂。霍锐把大锤一提,血液脑浆随着飞出,那场面恐怖极了!
不过对于敢死队的军士来说,此幕却是振奋人心,三千军士无不扯声叫好,齐喝威武。那千人怨军尚战,却先被霍锐的彪悍震得乱了分寸。
此时,正是大举进攻,破敌之机。不过邓云却无意下令拼杀。不一时,燕山之内遍处都暴起阵阵喊杀喝响,擂鼓、号角此起彼伏,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大有草木皆兵之势。邓云毫不变色,似乎早有预料,约是两柱香的时间,两部大军一左一右先是赶到,大概各有三千余兵马,不久后方又有近上万大军杀到。为首之将正是郭药师也,他见那部宋军并无前来厮杀,心里暗暗不由庆幸。
原来,他刚才在山上观战时,见赵鹤落尽下风,却不知退却,心就凉了大半,连忙令麾下部将张令徽、刘舜仁各引三千兵马前去救援,他则亲率麾下部署随后接应。只不过就在他令声刚落,赵鹤已被霍锐杀死,唯恐宋军趁机大举进攻,连忙催军速行。
“哼!所幸这些宋人都是些不懂兵法、计谋的莽夫寇匪,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机!!”郭药师心里暗暗冷笑,又想自己麾下要将竟死在这些无名小辈上,不由火气上脑,疾呼叫道:“速速把那宋人蛮匪给我擒了!!”
郭药师喝声一起,左右两边怨军阵内,立刻暴起连声喝响。各有数将齐出,都欲来擒霍锐。霍锐却不畏惧,大有虽万人,我往矣之势,提锤策马,赫然迎去。
与此同时,敢死队阵内,徐庆、吉青二将纷纷飞马而出。徐庆眼里生光,剑眉竖起,怒声喝道:“辽贼!!休想以多欺少!!”
徐庆声若轰雷,刹地炸起,须臾之间,便迎住了左边的数员辽将,手中长枪飞挑撩刺,使出的枪法精妙绝伦,首先杀得一辽将措手不及,被徐庆挑翻落马。兵戈晃动,寒光耀眼。数合后,一辽将攻得甚急,徐庆一让其刺来长刀,迅疾挥枪就扫,正中其头颅,当场打破,翻滚落马。剩下那辽将看得心惊肉跳,胆气已怯,被徐庆一枪打飞兵器,再疾飞一枪捅去,正中咽喉!
另一边,霍锐先是杀住一将,另一辽将正赶来助战,却听一声弓弦暴响,急睁眼望时,箭矢已到,‘啪’的一声,直透铠甲,穿入胸口之内,立马惨叫落马。就这一瞬间,正与霍锐厮杀的辽将被那惨叫吓得乱了神。霍锐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提锤就打,把那辽将当场抽飞而去。尚有一将正往来杀,看得眼前这光景,顿时吓得心寒,下意识地勒马就逃。吉青从后紧追,看得紧切,拽弓便射,快箭倏地射入那辽将后背,瞬即翻倒落马。
这仅仅是半刻钟的时间,六员辽将尽数被杀。那一幕幕血花绽放,人飞马去,竟把这近二万的怨军惊得一时鸦雀无声!
郭药师又是惊愕,又是忿怒,那张令徽、刘舜仁哪里愿意就此认栽,纷纷嘶声大吼,都欲率其部厮杀。郭药师却想此下连连折将,麾下大军阵脚已乱,又见那部宋军虽是不知阵法,可大多都是身形健硕的壮汉,兼之那数员将士彪悍英勇,若是拼杀起来,纵是能赢下,恐也要折损不少将士、兵卒。
想到此,郭药师面色一紧,当机立断,竟疾下令退军。郭药师令声一落,霎时间鸣金号角声从后阵四处响起。张令徽、刘舜仁听了,虽是万般不愿,却也不敢违令,纷纷下令撤军。
与此同时,在对山之中。童贯还有一众宋军要将见得那近二万怨军开始撤去,无不大喜。童贯更是大笑不已,若是寻常之辈,他还没这个闲情前来观战,正是想着邓云那些将领大多都是周侗徒儿,兼之又有韩世忠坐镇,想此战或有出人意料的胜负。
“哈哈哈哈!!看来这些罪犯、寇匪确有几分能耐,这首战便能告捷,将那郭药师二万大军吓得狼狈而逃,实在大喜,大喜!!”童贯白眉飞扬,笑得合不拢嘴,四周将士无不谄媚附和,大赞童贯用人有道,慧眼识人。只不过唯有刘延庆,皱着眉头,见那三千敢死队军士竟又不知趁势追击,不由摇头喝道:“那领军之将到底何人!?这屡屡大好时机,竟不知主动出击,简直是无谋至极!!还有那韩世忠本是深通兵法之人,怎也犯这低级错过,更是至今还不见其部出击!!”
刘延庆此言一出,童贯不由觉得大为扫兴,面色一沉,一员将领见了,连忙便道:“刘都统你这话有些吹毛求疵之疑吧!这部敢死队,本就由那些罪犯、寇匪组建,能赢得此战,已是极为难得。何况那韩世忠亦不过一员小将罢了,何必如此苛刻?”
刘延庆闻言,大目一瞪,不由露出几分怒色,暗想韩世忠的本领岂是你等这些不学无术的走狗能知。这时,童贯却也笑了起来,淡淡说道:“这战事多日不见起色,无论如何,今日这一阵能赢下来,可谓是大震军心!纵是有些瑕疵,也不必过多追究。”
刘延庆听了,脸色连变,最终还是反驳,拱手应是。却说,邓云见郭药师的怨军退却,只教麾下军士大骂,惹得那些撤军的怨军兵士无不痛恨。张令徽、刘舜仁更是急来寻郭药师劝他下令拼杀。不过,这时却有人来报,山下宋军已然撤去,听得张令徽、刘舜仁大骂不绝。
“稍安勿躁!!这些都是宋人拿来送死的莽夫寇匪,虽是有些能耐,但我看那领军统将根本就是个不识兵法的庸才!刚才彼军屡屡有大好时机,却都不知进取,这般庸才带领的兵马,只要略施小计,便能将其全军歼灭,何必与其拼杀,白白折损!?”郭药师疾言厉色,神态严厉,凝声喝道。张令徽、刘舜仁闻言,不由都是脸色一愣,反应过来时,才有恍然之色,唯唯诺诺称是。四周的辽将、辽兵听了,大多都是明悟过来。郭药师安抚众军毕,遂下令各将安顿其部,然后再来与他商议计策。众将领命,纷纷而去。
却说,邓云领军撤出七、八里后,忽有一彪人马拦截而出。为首之将正是韩世忠也。
“哈哈!!兄弟好高深的城府,你今日这番表现,若非大哥早先得知,定也要被你蒙了过去!!”韩世忠满脸兴奋之色,眼睛发光,放声笑道。
邓云亦微微一笑,恭答道:“小弟如此,也是无奈。那郭药师非寻常之辈,平常计量恐是瞒不过他。”
“兵不厌诈!这名震辽国的郭药师,这回遇上兄弟你,算是遇到对手了!!”韩世忠笑容更盛,对邓云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更是敬重。邓云却也不知韩世忠的想法,脑里还在想着自己的计策有何漏洞,万有突变如何解决。而邓云这份谨慎,正是周侗苦心栽培的成果,昔日周侗不耐其烦地与邓云教诲,为将者,必须多面考虑,凡事要料算先机,步步设量,万不可马虎不得。邓云把周侗的话谨记在心,不知不觉中已成了习惯。
当夜,韩世忠与邓云领着其麾下部署早回到营内,吃了晚饭后,各去歇息,养精蓄锐,以备明日之战。此下,韩世忠正与邓云于其帐内商议要事。忽然有兵士来报,刘都统来到营内。韩世忠面色一沉,笑道:“看这刘都统是兴师问罪来了。兄弟,刘都统乃国之名将,为人忠义,绝非奸佞之辈。你当以礼敬之。”
邓云早从其恩师口中听过刘延庆之名,顿时面色一凝,颔首应是。随即,韩世忠、邓云便出帐迎接,见了刘延庆,拜礼毕。刘延庆却无好脸色,冷哼一声,便大步流星地望营中主帐走去。韩世忠向邓云暗打一个眼色,两人随即跟去。
不一时,三人纷纷入到帐里。刘延庆金刀跨马般坐在首座,韩世忠和邓云分坐在左右两席。刘延庆立即面色一变,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好你个韩巨虎!你还想瞒本都统到什么时候!!”
韩世忠一听,连忙出席而拜,告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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