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河很是诡异,外地人一般都是不知,这下流处水势时缓时疾,上流却是平稳许多,这里地势险峻,适合埋伏。燕京内不乏多谋之将,由其是那耶律大石更是智谋多端。依我看,还是绕到上流去,谨慎些好!”
徐天一闻言,面色一紧,忙道:“若要绕路,要费多少时辰!?”
“要到上流,起码要两个多时辰!”郭药师似乎极为熟悉四周地势,斩钉截铁说道。
“两个多时辰!?这一来岂不都天黑了!?到时夜色迷蒙,若有辽兵来袭,而且我军又在上流遇袭,岂不都要摔个粉身碎骨!?”
徐天一听了,脸色大变。郭药师闻言,神色略显凝重,疾便答道:“这你大可放心,上流并无高地,四处都是一眼可见,地势不易埋伏。你可先派人随我的部署前去打探,我等大军跟在其后,若是发觉有何不测,亦能及时应付!!”
徐天一听得眉头紧皱,暗暗想这郭药师虽是汉族,但毕竟是辽人之臣,兼之自己这些人都不熟悉附近地势,若是他有个歹心,必遭灭顶之灾,不可轻信,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此,徐天一笑道:“这时候不早,兵士行军艰苦,就不必赶远路了。何况我等这一路行军神速,燕京那些辽人大多还不知我军已然杀到此处!依我之见,速速过了此河,然后寻个险要地方早些把营寨立好,才是眼前最为紧要之事!”
郭药师一听,脸色一冷,眯眼道:“监军大人,你若执意而为,郭某自不敢多言。不过还请监军大人先行,我麾下辽人都熟些水性,但有万一,也能救命!”
“哼!!虚张声势!!我却就不信这有埋伏!!”徐天一面色一绷紧,双眼发着两道精光,心里暗付后,冷声便道:“好!!那就劳烦郭统将你了!!”
且说韩、邓一军,邓云麾下敢死队在前,韩世忠部署在后押解辎重、军备,一路行走,严整不乱。忽然,邓云眉头一皱,急环视四周地势,眼见都是些山川高岭,不禁有些凝重之色。
这时,赵云急飞马赶来,报说前部人马被一条长河拦住,停了一阵后,郭药师的辽兵却不先走,反而是徐天一那部兵马先行!
“不好!!中了这郭药师的计也!!杨大哥你率恶豹骑随我同去,二弟、三弟、四弟你等留下来稳住大军,赵云你速速与韩大哥通报,教他小心防备敌袭!!”
邓云面色大变,疾声厉喝。原来他本就觉得郭药师投诚可疑,如今又在这险要地方不知用什么法子骗得徐天一那些人先行过河,这若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邓云喝毕,即令前部三百骑兵队伍随他同去,杨再兴亦引恶豹骑随后紧跟。与此同时,徐庆等兄弟皆领命,各整队伍,以备敌袭。
且说徐天一令其麾下部署先是过河,袁氏兄弟领头先走,五千兵士快过了一半。就在此时,邓、杨两人率骑兵队赶到,邓云满脸急切之色,疾声呼道:“小心敌袭!!”
邓云声若轰雷,那喝响声在四面八方的山岭之间赫然回荡。蓦然,那卧龙潭的河水忽地变得狂暴起来,阵阵大浪扑起,刹地卷翻数十人。与此同时,前方山林处喊杀声轰然炸起,一声炮响,只见无数辽兵蜂拥扑杀而来。袁氏兄弟见了,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想要回撤,却见卧龙潭里浪滚人翻,乱成一片,也是一条绝路。
“弟弟,你先往后方一躲!!大哥来应付这些辽狗!!”袁俊暴声大喝,拧起双锤,飞马便望如同海翻山崩似杀来的辽兵人丛冲杀过去。
“大哥!!”袁杰嘶声急叫,连忙引兵急去助战,同时又撕心裂肺地喝声叫道:“若不死战,我等皆必死无疑!!何不与这些辽狗拼了!!!”
只见袁杰驰马挺枪,慨然奔驰而去。此时,袁俊已被辽兵围在垓心厮杀。袁俊也是了得,双锤舞得狂猛无比,一连击杀十数个辽兵,其中更有一员辽将被他当场砸破脑袋,死得极为惨烈。
就在此时,一道冷箭赫然射出,快得惊人,而且还带着一股强劲疾风,倏地射中了袁俊的胸膛,箭劲之猛,刹时破甲穿透而去。
“哇!”袁俊一声痛呼,大口一张,喷血射出,直中一员正欲来杀的辽将脸上,立马一提大锤,猛扫过去。‘嘭’的一声巨响,那辽将顿时被砸飞而去。突兀之际,又是连道弓弦震响,袁俊巨目一瞪,反应过来时,其身体已被连道箭矢穿过,临死前一脸僵硬的惊骇之色,眼中还有着几分凶煞。
“大哥!!!嗷嗷嗷嗷!!天杀的辽狗,我势要杀尽你等!!”袁杰又再一次看着至亲惨死,几乎疯狂,泪水如泉,纵马狂奔,手中银色长枪暴刺猛搠,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飞飙向袁俊那处。那些辽人被袁俊杀了不少弟兄,无不痛恨,见袁俊的尸体落马,蜂拥扑去,乱刀骤砍,竟拿其尸体泄恨。
与此同时,一群接一群的辽兵已然突杀到河岸,见着那些被卷入河内的宋兵,立马各个如狼似虎地扑杀过去,顿时杀得阵阵鬼哭狼嚎,血染卧龙潭。霎时间,宋人兵马被辽人杀死的,被河里激流巨浪卷走的,简直不可计数。
徐天一早被此幕吓得失了魂,一时间哪知如何应付。郭药师心里冷笑,却也教麾下兵士下水救人。
邓云看得眼角崩裂,先见郭药师并无趁机作乱,心里一震,连忙疾呼麾下三百精骑,全数取弓上箭,勒马就岸边向对岸的辽兵射箭。邓云令声一起,那三百精骑纷纷赶去,立马纷纷拽弓拉弦,就马上射箭,因坐得高眼界远,兼之经过前些日子里的苦练,众人骑射虽通,但在马匹立止的情况下,可谓是已有成效。电光火石之间,连道弓弦骤响如同惊雷劈打,众人准度极佳,几乎是例无虚发,数百辽人被射得乱翻乱滚,不少还坠落河内。
突兀之际,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擂鼓震响,鸣金号角一波接一波。霎时间,后方山岭两侧喊杀声汹涌而起,迅即便听箭矢、乱石、滚木骤落之声。
“完了!!后方也有埋伏!!”徐天一听了,浑身打颤,转念一想,自军辎重全在后方,若是被辽人夺去或是烧毁,自军这部兵马便如被人断了四肢!
想到此,徐天一急忙喝令吴波领军赶往后军救援,务必死保辎重无失。吴波疾声一喝,便欲赶去。这时,邓云忽地转马挡住,疾言厉色叫道:“如今时候,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后军早有准备,且有韩将军坐镇,辎重绝不会有失!!而吴波你麾下兵众大多军心已乱,队形不齐,这时赶去,反是添乱!!
眼下之急,你等且先稳阵型,然后大部人马徐徐撤后,只留些悍勇之士在前抵挡,否则待对岸那些辽人倾势杀来,我军必败无疑!!”
只见邓云双眸如萦神光,赫赫生威,如若天上神将。吴波闻言,佩服至极,立即领命。
就在此时,徐天一却是大觉邓云夺了自己风头,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监军看在眼里,厉声喝道:“邓云!!我早已发令,这里还轮不到你说的算!!”
“徐天一!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别给我摆这架子!!若你不想全军覆没,速速整军,依我的去做!!!”
蓦然,邓云气势爆发,如似惊涛骇浪般向徐天一压了过去,吓得徐天一不禁心头抖颤,一时间竟被邓云喝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郭药师却已先听邓云所言,急命其部向后撤去,整顿阵势。吴波也吩咐麾下兵马撤后整备。其他将士见了,亦纷纷领部退整。
话说,辽兵攻势硬是被那三百精兵射住,兼之卧龙潭仍旧是激流滚滚,不敢强进。
蓦然间,浪滚波起声戛然而止。辽人顿时士气大震,嘶声呐喊,,高举兵器,争先恐后地扑杀而来。辽人来势汹涌,人数极多,各个勇悍,浑然不惧死亡,那三百精骑根本射杀不及。
邓云见大军还顿完毕,不少兵士都被辽人那势如骑虎般的冲势吓得大乱。
“杨大哥!!我适才听说,这河便叫卧龙潭,你敢与我闯一闯龙潭耶!?”忽然,邓云眼中精光璀璨,如有龙瞳间的光芒,杨再兴顿时面色大震,慨然笑道:“哈哈哈!!!有何不敢!!”
杨再兴一声喝毕,纵马就冲,那百员恶豹骑军士,无不高举长枪,呐喊咆哮,声势骇人,随着杨再兴齐齐冲起。邓云见状,急令三百精骑换上兵刃,紧随出击。电光火石之间,卧龙潭上,杨再兴率先飞马跃入河内,掀起漫天水花,手中长枪倏地突刺、撩扫,一员辽将刹时被刺翻落马,瞬即之间,又有另一员辽将被刺破咽喉,当场死绝。杨再兴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如同猎豹猎食时发出吼声,策马突起,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赫然杀出一道破口,厮杀之处,人翻马倒,水花四溅,一片混乱。说时迟那时快,恶豹骑纷纷杀到,各个都如饥渴猛兽,随着杨再兴猛突乱撞,悍勇凶猛至极,这百人兵马竟硬把辽兵人潮杀得如波开浪裂。转眼间,邓云飞马亦到,却是另择一处进行突杀,眼见那龙纹银棍如若化作道道迅光闪雷,动荡间巨鸣骤响不绝,辽兵皆被杀得节节败退,难以抵挡。邓云驰丽突击,左突右冲,手中舞动的亢龙棍,如附神力,连连砸翻数员辽将,眼看破口渐渐变大,那三百精骑一同杀到,顿时破口剧增,一时间惨叫痛呼、叫骂怒喝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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