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趁机靠近,低声说道:“都统大人兴致正好,何况古往今来,如此之事,不过正常。你纵是极力相谏,众人也是不以为然,对你更是心生不喜,因王将军之事,众人对你已有间隙,你又何必得罪?”
“为将者当以身作则,若是城内兵士知此,大肆作乱,又当如何!?”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低声而道。
“你我身份卑微,若非都统大人赏识,又屡立奇功,如何能坐于席中?就算你我一同谏之,亦是无济于事,但惹得都统大人不喜,收回先前之令,任由军士放肆,情势岂不更是恶劣!趁如今都统大人有意提携我俩,看在我俩份上,有意压制诸军,你再得寸进尺,只会令他觉得你不识好歹!”韩世忠把眼一瞪,他自少参军,看得自然比邓云通透。邓云闻言,心头一凉,月复中如有一股业火在烧,晦气极了。
这时,各席上将士见邓云与韩世忠在那低声说话,都是不喜,纷纷吆喝。韩世忠哈哈一笑,连忙挪回席位,却是说邓云年少,不知识女之术,帮他挑选,惹得众人捧月复大笑。
“嘿嘿,龙蛮子,你可别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些寻常货色,你尝过那妖后后,自然看不上眼,可兄弟们这些日子拼生拼死,可憋得慌呐!!”忽然,下席的杨再兴探头过来,低声说道。邓云闻言大觉后悔,不该告诉杨再兴昨夜风流之事,又见除了面无表情的徐庆外,吉青、霍锐、吴波那些兄弟各个都是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看着那数十个娇滴滴的美人,心想看眼下这般状况,纵是自己竭力制止,恐也无用,而且只会自惹麻烦,竟是如此,倒不如放开一些,见美女丛中,有两个仅有十四、五岁的女娃,面容约有九分相似,清秀俏丽,看应是一对同胞姐妹,怕得发抖不已,拥抱一起,那两双大眼含着泪光,令人不觉产生保护之欲。
“这对同胞姐妹若是落在他人之手,恐怕!”邓云心头一动,遂便下意识地指向那对同胞姐妹。众人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发出阵阵大笑。
“龙蛮子,你这口味可真够女敕,本都统本还看中这对同胞姐妹,不过念你立下大功,便赏予你罢!!”刘延庆扶须大笑,也不知是不是有几分醉意,老脸发红,一脸我辈之人的神色,向着邓云挤眉弄眼。众人又是大笑不已。
而就在众人大笑时,那对同胞姐妹都是齐齐一声惊呼,她俩姐妹都是宫中婢女,因心灵细巧,长得眉清目秀,深得萧晋贤赏识,都是听说过龙蛮子的婬名,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年轻,不过还好的是,她俩本以为是个面相粗犷凶恶,虎背熊腰的野蛮大汉,细细一看却是个长得平凡的少年罢了。
席上众人喝声催促,姐妹俩人不敢怠慢,唯唯诺诺地赶到邓云身边,一左一右,低声叫了一声大人,然后一人拿杯,一人倒酒,倒酒的那个,似乎很是畏惧,酒都倒出去了,唯恐受叱,越怕却是慌乱。
“别怕。”忽然,一声轻淡话音传来,邓云面色温柔,毫无婬秽之色,反而眼神里有几分怜爱之色。倒酒的那个,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听了似乎好了许多,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时,邓云那些弟兄见邓云如此,也纷纷从美女丛中各自挑选。杨再兴挑了两个长得甚为妖艳的女子,霍锐却点了个年纪较大,约有三十多岁,不过仍是风韵犹存的女子。至于吉青,则是点了个长得略显雍胖的女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吴波挑选一阵,也选了个年轻美貌的。
徐庆迟迟张口,却是无意美色。韩世忠却替他点了两个娇媚少女。徐庆眉头一皱,韩世忠哈哈道:“徐二郎,你这般不解风情,可真是大煞兴致!!”
韩世忠话音一落,众将纷纷笑声应和。邓云暗向他打了眼色,徐庆默默颔首,便令那两个娇媚少女坐到一旁。剩下的美女,席上众将又是一番点选,约选了七、八个后,便教退去。
须臾,各样山珍海味的菜式纷纷端了上来。刘延庆命众人尽管饱食痛饮,各自玩乐。于是众人吃的吃,喝的喝,聊的聊,有些还不忘身边美人,双手肆意捉模,惹得婬笑阵阵。邓云身边那对同胞姐妹每每听到,都吓得不已,所幸邓云一直都很是安分,并无她俩姐妹伸出魔掌。邓云见之,面色微沉,笑道:“你俩姐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姐妹俩一听,一个胆怯,不敢说话,那个眼角有美人痣的却是胆大一些,唯唯诺诺答道:“回禀大人,奴婢名叫秦秀儿,是姐姐。妹妹叫秦娇儿。我俩父母都是宋人,住在涿州,小时候家里贫苦,父母早早就将我俩姐妹送来燕京入宫。”
邓云闻言一笑,微微颔首道:“你俩别怕,竟然都统大人适才有言,将你俩赏予我。我便寻个时机,将你俩送回中原安顿。如今燕云之地初平,战事不休,你俩姐妹留在这里,实在危险。”
秦秀儿姐妹一听,顿时面色一喜,却也是年纪尚少,容易信人,连忙就欲磕头拜谢。邓云急暗打眼色,姐妹俩确是心灵细巧,知得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不过秦秀儿很快又脸色一黯,带着几分凄切道:“谢过大人美意,不过我俩姐妹虽是宋人,但自小入宫,也不知中原里有哪些亲戚可投。何况如今世道混乱,就算大人有心,我俩姐妹又如何能去到中原,恐在半途就被!”
说到这里,秦秀儿不禁打了个哆嗦,眼中泪光烁烁,略显消瘦的,甚是我见犹怜。这不过是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娃,可却经历太多的劫难。
这时,那略显得胆小的秦娇儿,好似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宛如做了个天大的决定,一咬嘴唇,低声道:“大人若不嫌弃,我俩姐妹愿在大人身边伺候!”
邓云和她姐姐听了都是面色一变,秦秀儿急打眼色,不过秦娇儿却视而不见,眼里泛着阵阵光华,不屈清秀的面容里,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原来秦娇儿却是想若留在宫中,迟早遭到那些宋将侵犯,这日子恐怕还会持续许久,不知要受多少人侵犯,但有个差错,还将性命难保。秦娇儿平日在萧晋贤身边伺候,不知听过多少次亡国之奴遭受的劫难,便是暗想倒不如跟了眼前这人,起码就算他兽性大发,也是一个人,只要她俩姐妹好好伺候,或者还能保住性命。
“此事恐怕有些为难,此下我在军中生活,岂能带上你俩?”邓云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为难之色。而且,他之前还为王刚部下侵犯百姓之事,做出了不少出举之事,若是他把这对同胞姐妹带在身边,岂不自打嘴巴,定会招来许多指责!
秦娇儿见邓云犹豫不决,急向秦秀儿投去眼色。秦秀儿也是心灵,很快领悟,急道:“大人若是愿意收纳,我俩姐妹必尽心尽力侍奉,否则我俩姐妹留在宫中,恐怕!”
说到此,秦秀儿大目闪动间,竟是泪留而下。秦娇儿见了,想起自己姐妹如此坎坷,不由亦是凄然泪下。一些将士看得,笑话邓云不解风情,惹哭娇人。王刚那些部将,想起邓云今日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更是纷纷投来不屑之色。邓云心中暗叹,亦明白这姐妹俩的担虑,不由起了侧忍之心,速低声道:“我会想办法安置你俩,你俩都莫要哭了。”
邓云此言一出,姐妹俩都是大喜,破涕为笑,低声称谢不已。这姐妹俩一时哭一时笑,倒把众人弄得不知所以然。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诸位将军却是看漏了眼,我看我这兄弟实是御女有术,不过几席话,悲喜都操控之间!”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刘延庆左拥右抱,笑声称是,那两个妃嫔都争着替他喂酒,娇艳动人。一众将士美人在抱,好酒美食在前,都是不胜欢喜。
约是两个时辰后,许多人不胜酒力,刘延庆命人一一安排在宫中歇息。邓云欲劝,却被韩世忠拦住,只言刘延庆已是醉了七分,此下出言相谏,忤其意,只会当你顶撞冒犯。而且这安排的地方都非宫中重地,也不必在意。邓云无奈,暗与兄弟们打去眼色,众人会意,除了徐庆外,其余人都是依依不舍,齐齐起身,拱手拜礼,欲要离去。
“天色已晚,龙蛮子你便领你这些兄弟在西南角上那个宫苑里歇息,莫要出宫了!”刘延庆把眼一瞪,带着几分醉意,不容置疑地吆喝道。
邓云正欲张口,秦秀儿姐妹脸色悲切,忙投来眼色。刘延庆又向那些妃嫔、宫女喝道:“你等还不快快带路,如有怠慢老夫这些爱将,定严惩不饶!!”
刘延庆一声喝毕,那些妃嫔、宫女或是卖笑或是哀求,连忙各自搀扶其服侍的将领。杨再兴双手揽住,哈哈大笑,与邓云谓道:“都统大人一番好意,龙蛮子你依了便是!”
吉青、霍锐喝了不少酒,借着醉意壮胆,也纷纷应和。徐庆本把那服侍少女推开,那少女也是心灵之人,看出徐庆心善,而且徐庆长得俊朗,总比那些粗汉老将好上许多,满脸哀求之色,眼中泪光盈盈。徐庆一时心软,凌厉的眼神也柔和许多,少女心中一喜,连忙一手搂紧徐庆。
“竟如此,我等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邓云拱手一答,秦秀儿、秦娇儿一左一右,迫切地就搂住邓云。刘延庆看得大笑不已,教众人速去各寻乐子。
于是邓云等人便纷纷离去,一路下来,见宫中灯火幽幽,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婬笑,求饶喝骂。那些妃嫔、宫女都吓得面色连变,不已。吉、霍两人,见佳人惊吓,连忙安抚。徐庆则投了一个关切的眼色,少女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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