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我寻你久矣!!!”金兀术见了耶律大石不惊反喜,恶目凶光骇人,猛地一勒战马,前蹄一跃,四周辽兵受惊而退。霎时间,金兀术策马就冲,快得惊人,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阵狡诈之色,金兀术见状,心头一揪,连忙纵身就跃!
突兀之间,在耶律大石身后人丛,闪出数十个弓弩手,朝着马上位置纷纷射箭,乱箭迸射而去,所幸金兀术早飞身跃起,否则此时此刻便是成了马蜂窝。
“老贼使诈,枉你还有几分威名!!”金兀术大怒,就在半空中扑向耶律大石。
“兵不厌诈,竖子焉知!?”耶律大石大喝一声,拧起手中三尖两刃刀猛地扫出。
‘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刀斧齐出,竟被耶律大石一刀打开,往后便飞,辽兵纷纷杀上,四周金兵拼死来战。金兀术猛地落地,不少辽兵已然杀到,即舞刀挥斧,奋起厮杀,杀得辽兵人翻倒退。就在此时,马蹄声起,耶律大石纵马舞刀,如有天崩地裂之势,由上往下挥刀砍来。
“来得好!!!”金兀术大喝一声,拧长刀挡住,耶律大石人借马势,直把金兀术整个人砍得暴退。金兀术双腿骤移,扯出两道沙尘,见耶律大石又再杀来。金兀术恶从胆边生,嘶声大喝,竟就冲了起来,拧斧砍向马腿。
“起!!!”耶律大石早有准备,忙一勒缰绳,跃马跳起。哪知金兀术亦是心灵手快,身子一起,长刀飞跃,由那战马脖下一砍而过,那战马整条脖子连着头颅一同掉落。耶律大石大惊失色,忙跃起跳开,落地翻身时,金兀术已然杀到,刀斧狂劈乱砍,杀得耶律大石险象环生。金兵看得眼切,扑来助战,辽兵也不敢怠慢纷纷来救,搅成一团厮杀,战况激烈无比。只见混战之中,耶律大石猝起反击,一刀劈开金兀术,金兀术顺势望后跃起,撞翻好几个金兵。
“竖子,纳命来罢!!”耶律大石虎目巨瞪,挥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如同一头月兑缰野兽般杀了过去。
“老贼!!!”金兀术恶目凶光赫赫,身体猛地窜动,快得惊人,刹时与耶律大石厮杀一起,长刀巨斧舞得又快又猛,如同惊鸿掣电,来势汹汹,仿佛有使不尽的力劲。耶律大石亦施出浑身解数,那三尖两刃刀或挑或挡或刺或劈,两人拼战之激烈,四周无论辽兵或是金兵根本靠近不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突兀之际,只见金兀术先是一招力劈华山,使斧劈开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身形骤退间,金兀术倏然赶上,手中长刀化作一道迅影。
“破!!!”吼声如若洪荒巨兽之咆,金兀术暴喝之间,刀已横砍在耶律大石的铠甲之上。一道火星飞起,耶律大石身上那具金虎重铠亦非凡物,金兀术的长刀竟砍破不开,反而用劲过猛,最后‘嘭’的一声,半截刀刃飞出。
饶是如此,这势如山洪般的猛击,已令耶律大石气血翻腾,受了内伤,而且旧伤也一同复发。
只见此时两人四周呈圆状,如同禁地,无人敢入打扰。耶律大石连退数步,面色潮红得骇人,一口气血直涌到喉咙处。耶律大石大瞪双眼,生生吞了回去。
金兀术咧嘴就笑,似乎已看出耶律大石是强弩之末,嗤声笑道:“老贼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全乃咎由自取!谅我父王对你赏识有加,若此时愿降,不但可你性命,更可许你富贵,封予爵位!!”
金兀术迈步而走,四周辽兵皆是蠢蠢欲动,欲来救援。而金兵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迎击。
“哈哈哈哈!!!世间只有断头的耶律大石,绝无向你等金贼谄媚奉承的耶律大石!!!”耶律大石纵声大笑,只不过这笑声却显得有几分凄凉。一阵阵诡异的大风拂过,吹得让人心头发凉。
“哼。死不足惜!”金兀术听话,面色骤寒,话音刚落,耶律大石即又舞起那三尖两刃刀飞扑杀来。金兀术先无动静,忽然恶目暴出两道仿佛夺天地之色的精光,身形倏然动起,迎住耶律大石,霎时间刀光斧影,纵横交错,令人目不转睛。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金兀术挥斧暴劈,耶律大石已三尖两刃刀去挡,其宝刃似乎亦到了极限,随着‘嘭’的一声暴响,宝刃竟裂开几截。金兀术急拧断刃就前一捅,却是灌注了全身气力,力劲之猛,足以破岩碎石,这回却是捅破了那金虎重铠,直插入耶律大石靛内。
“大帅!!!”几个辽将看不下去,各提兵器,连忙扑杀过来。金军里几个将士亦早有提备,嘶声大喝,纷纷迎去。
与此同时,金兀术面色冷酷凶凛,却见着耶律大石满是血的嘴巴笑得充满了诡异之色。
“竖子,你…以为至此这世间便是金人…奠下?你金兀术奠…下?别痴心妄…想…卧龙已醒…金…迟早…灭也…”耶律大石话音刚落,金兀术如被在心中插了根刺,忿怒至极,竭斯底里咆哮起来,如同疯一般扑住了耶律大石,双拳如同暴雨乱打,只顾望他的脸上打去。且说耶律大石自燕京巨变,屡屡恶战,往往都是身上旧伤,又添新伤,其躯体早到了极限,又再加上忧心国难,可谓是身心俱疲。而金兀术刚才的那一刀,已足以取他性命,他是用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知打了多少拳,金兀术双手都是血迹,但诡异的是耶律大石脸上竟是完好无恙。原来金兀术扑倒耶律大石的瞬间,就已发觉他断了气。在金人的习俗里,死者为大,只要是生前可敬之人,无论同胞或是敌人,都会给予一定的尊敬。
“竖子!!我与你拼了!!!”那几个辽将看得眼角崩裂,都是癫疯之状,强要前来救援,却又一时突破不开金人的阻击。
须臾,在满城之内,一阵惊天呼喝骤起,立即使得城内厮杀的金兵、辽兵都是面色剧变。
“辽人大帅耶律大石,已被我金兀术诛也!!!”
于是,金兵士气大震,蜂拥突击。辽兵自是如遭晴天霹雳,士气一落千丈,那些百姓更是开始恐慌起来。粘罕听说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又立奇功,夺尽风头,他这大金第一勇士的统将,反而成了陪衬,再也忍耐不住,疾言厉色吩咐左右两员心月复要将指挥兵马,遂怒喝一声,纵马提刀朝着辽军月复地深处奔飞杀去。
却说粘罕一路策马奔驰,凡是见得的金兵无不激奋,纷纷叫起,迅速便是传了开去,最前面突杀的金兵顿时如打了鸡血,皆欲在粘罕面前表现,连忙加紧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粘罕纵马杀至前头激战处,手中青龙阔口大刀,拧起就舞,舞得密不透风,奋勇突进,杀得辽人纷纷散开,其后金兵即刻趁势涌上,辽人节节败退,耶律大石之死,似乎给辽人极大的打击,各个都像是泄了那口恶气一般,此下根本难以金军的攻势。
“嗷嗷嗷嗷!!!大金第一勇士粘罕在此!!!谁敢拦我,鬼神皆诛!!”粘罕怒声暴喝,狂突猛进,虎目疾转,却是要去寻那天祚帝耶律延禧。
且说,耶律延禧正于后军指挥大军,鼓舞士气,忽然听闻耶律大石被金兀术所诛,只觉脑壳如遭重击,‘哇’的一声惨叫,几乎坠落马下。诸将急来看望,都是神情悲戚,却还要安抚耶律延禧。过了好一会后,耶律延禧悠悠回过神来,那双略显阴鸷细长的眼睛里竟流泪不止,望天呐呐道:“莫非苍天真欲亡朕耶!?”
就在耶律延禧话音刚落,猝然杀声大作,前方不远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如同波开浪裂,被杀得狼狈不堪。忽有将士神情急切,飞马来报,说粘罕亲率兵马正往杀来,欲请耶律延禧先往躲避。
“不必了!!朕自问非贪生怕死的鼠辈,事到如今,亦无脸面苟延残存,愿与诸位英豪俊杰共生死,以护我大辽气象!!!”耶律延禧嘶声大吼,声若轰雷,诸将听得无不血性大发,纷纷扯声附和,振臂高呼,皆欲死战。
“取朕龙纹宝戟来!!”耶律延禧大喝一声,一将士连忙捧来一具用金锦绣匹包裹住的兵器赶来。耶律延禧一把抓住戟柄,那金锦绣匹散开刹那,光芒耀眼,一看就知又是一柄神兵利器。
“诸位,随朕厮杀!!!”耶律延禧大喝一声,目光生威,纵马挺戟骤然而起,诸将齐声大喝,数千死士纷纷怒吼咆哮,前往助战。却说粘罕引兵正进,忽见前方辽兵士气大震,前仆后继蜂拥而来,不禁面色一变,急忙抖数精神,飞马冲杀。两方军士皆有拼死搏杀之志,战况愈来愈是惨烈。粘罕左突右冲,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削铁如泥,一路突进,所向披靡,骁勇绝伦。霎时间,数员辽将从人丛内猝然杀出,粘罕迅疾迎住,拧刀就舞。那数员辽将,各起兵器,或劈或砍或搠,却被粘罕一一打开。突兀之际,青芒骤起,一颗头颅先冲天而飞,随即又听一声惨叫,一员辽将被生生劈开两半。剩余最后一人,粘罕一刀刺破其铠甲,挑飞甩去,撞翻一堆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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