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反贼!看来梁老贼已难容我也!”邓云看了,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明业火。
“哼。老贼如此大费周章,不是要人命,莫非还想招降统领大人你么!?”
鬼先生听了,随即冷哼一声,接话说道。这时,吉青面色一变,皱眉问道:“梁老贼如此奸诈,就不知明日那押送的囚犯,到底是不是刘都统!?若之不然,我等岂不白冒了一回险!“
“是呐,是呐!我看这七成是虚的。大哥,我等何必与这老贼浪费时间!还不如立刻杀回燕京去,就像是上回大哥把童贯那大奸贼擒住一眼,把老贼也给擒了,然后再逼他放了刘都统干脆!!”霍锐瓮声瓮气地说道,旁边的吉青听了,顿时面色一变,怒声喝道:“胡闹!!上回是情势紧急,事不得已,大哥才冒险搏之。何况如今燕京内有重兵把守,我等如何进去!!?你这霍小牛怎就不会动动脑筋!?”
霍锐听了,很快便是醒悟,也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认错。邓云面色不禁变得寒冽起来,迈步走向那胡耿的身前,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邓将军饶命,饶命呐!!我家中还有妻小,那梁老贼以她们性命威胁,我不得不替老贼卖命啊!!我听邓将军素来仁义,还望能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做牛做马!!”胡耿凄声叫道,神情甚是真挚。邓云眯了眯眼,心中却是冷哼,如此奸诈小人,连国家大义,公道事理都分辨不清,又岂会记挂家中妻小的安危!?
“好!饶你性命也非不可。若你愿意配合,事成后我可放你离开,更会修书一封予大行山的牛、梁两位当家,让你们一家人在那落脚。”邓云淡然一笑,颔首便道。胡耿闻言大喜,自是叩拜称谢不绝。吉、霍兄弟想要劝阻时,却见那鬼先生暗作手势,顿时明悟,便是继续保持沉默。邓云遂教众人离去,然后与胡耿独自细谈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约快到四更时候,夜色黑漆漆的一片,胡耿却独自一人上了马匹,望东北方向而去。
随即不知觉中,又过了数个时辰,此下已是万里晴空,艳阳高挂。邓云与一众部署吃了口粮,整顿完毕,遂望龙云山脉而去。
“大哥,你为何放那胡耿离开,听说他望东北而去,那岂不是要向梁老贼的爪牙通风报信么!?”
途中,霍锐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问道。邓云听话,淡淡一笑,答道:“没错。我正是要让这胡耿替我通风报信。”
“啊!?”霍锐一听,顿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吉青神色连变,忽地双眼亮了起来,似乎已有一些猜得,急问道:“莫非大哥其中有计,是要利用这胡耿?”
“哈哈!四弟聪慧,正中我意也。”邓云闻言大笑。这时,在旁的鬼先生却忽然低声道:“最怕此回来的兵马中有高人坐镇,若是瞒不过去,恐反而误事。”
邓云闻言一怔,不知为何猝然有一种心惊胆跳,浑身还不自在的感觉。
且说,胡耿四更离去,快到黎明时候,正遇上一队押送囚犯、俘虏的宋兵队伍。胡耿急赶过去,领兵之将见了,以为是邓云麾下来袭,连忙喝令兵士准备厮杀。胡耿急喊误会,那领兵将士很快便认出了胡耿,急教众人退下,策马迎去。两人疾言厉色在前首谈了一阵。那领兵之将,便教队伍让开,胡耿纵马飞奔,正是要往在后赶来的大军而去。
就在胡耿经过一队囚车时,忽然听得有人痴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奸佞鼠辈卖主求荣,诬陷忠良,屡行不义,天理难容,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胡耿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猛地勒住马匹,一脸凶戾狰狞的望去,咬牙切齿道:“老不死,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竟敢如此咒我!!?”
只见一架尤为硕大的囚车上,关押着一个灰头土脸,浑身破破烂烂,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老汉。老汉看似狼狈不堪,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凌厉发光,俯视着胡耿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藐视,竟就是刘延庆也。
“狼心狗肺之人,说多无用,说多无用!!我呸!!”刘延庆忽然一口浓痰吐出,竟快得惊人,去势又疾又猛。胡耿想要避时,却已来不及了。
且说,这胡耿却也不是随刘延庆同去居庸时被擒,而是当日梁思成率大军压城,主力劝服一众同袍开门献城的那个将士。胡耿为人善妒计较,心胸狭窄,却又无真本事。小聪明确是有些,不过在沙场之上,对上些初出茅庐的将领还能有用,但若遇上些沙场老将,随时都会因此招来灭军大祸。而刘延庆正是看出胡耿的脾性,一直加予重用,只盼他日后成熟稳重一些,再做升迁。可不曾想,胡耿对刘延庆宠信韩、邓二人一直怀恨在心。因此待机会来时,他毫无犹豫选择了背叛,来换取他认为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光辉仕途。
浓痰直接打在了胡耿脸上,刘延庆见状,张口大笑。胡耿大怒,连忙下马,大喝停下。那架押着刘延庆的大囚车猝然而止,胡耿一把夺过一个兵士手上马鞭,猛地跳了上去,对着刘延庆就是一顿毒打。而且那鞭鞭狠辣,多朝着刘延庆的面门打去,打得可谓是血液横飞,惨不忍睹。可刘延庆竟还破口大骂不绝,恼得胡耿是怒火焚身,一鞭当头骤打劈下。
哇!!
刘延庆凄厉痛叫,这回再也骂不出口,痛得昏死过去,满头已是血迹,乱发也染得半红。四周兵士唯恐胡耿会活生生地打死刘延庆,连忙前去阻止,将胡耿死死落下。胡耿叫骂不绝,也是状若疯狂,直到刚才那领军将士赶来看望,仗着是梁思成麾下心月复的身份,对胡耿大骂一番。胡耿方才恨恨离去。
约是一炷香后,胡耿终于赶到后军大部兵马,听说当下领军指挥之人,正是梁太尉身边大红人秦桧,急报说要见。
不一时,秦桧派人来召,胡耿急敢过去,到大军月复地之中,正见一众将士拥护着一身穿白袍银甲,头戴冠帽,留着一对很是好看的八字胡的男人。
胡耿急翻身下马,急急报道:“见过秦参谋,末将有要事急报!!”
“呵呵。有劳胡将军了,你此时不应在那龙蛮子左右,怎会到此?可与你所报之事有关?”秦桧笑容可掬,轻声细语,可眼神里却闪烁着几分寒光。
胡耿心头一震,即报道:“秦参谋不愧是料事如神,确是大有关系。就在昨夜,末将不慎被那龙蛮子发觉,所幸那龙蛮子素有妇人之仁,被末将蒙过。龙蛮子却又教我来通风报信,报予虚情,将大军引去卧龙谷右边的红高坡,到时即会设以埋伏,擒住领军大将,已教诸军投鼠忌器,换了那刘延庆!末将对梁太尉忠心耿耿,自不会与那龙蛮子狼狈为奸,适才所言,若有半字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秦桧闻言,脸色连变,同时又是脑念电转,双眸泛光。一阵后,秦桧蓦然笑道:“那龙蛮子可还有其他后事交代?”
胡耿闻言,面色一紧,细想好一阵后,答道:“回禀秦参谋,末将所知大概就是这么多了,绝无丁点隐瞒。”
“好,左右把这人擒了!!”秦桧把头一点,遂忽然指向了胡耿,冷声喝道。秦桧令声一下,左右将士顿时纷纷应和下马,各提兵器,如同恶虎野狼般向胡耿扑了过去。胡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已被诸将擒住,疾喝冤枉。秦桧身旁一员将士,不禁好奇问道:“参谋大人,这胡耿尚有用处,为何杀之?”
“哼。此等奸诈小人,卖主求荣,背信弃义,无君无父,除之则利,留之迟早必成祸害也!!”秦桧冷声哼道,目光充满鄙夷、冷酷之色。胡耿听得如坠万丈冰渊,反应过来时,已知性命休矣,破口大骂。秦桧一声令下,那七、八个将士扑上厮杀,乱刀将其砍成肉渣。
须臾,众将齐来问计。秦桧双眸眯紧,不假思索便道:“一切皆如原计划行事便可!”
众将闻言大惊,皆是不明所以然。秦桧见众将神情,大约猜到他们心中所疑,即道:“诸位将军,不必惊讶。我问你等,若那小人所报无虚,你等将会若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一员素来颇有急智的将士,恭答道:“既然我等已知那龙蛮子在红高坡那里埋伏,为防万一,可命押送队伍走卧龙谷,我等则率大部人马前往红高坡厮杀便是!”
那将士话音一落,秦桧蓦然灿然笑起,众将见了,纷纷面色一怔,都是醒悟过来,皆赞秦桧运筹帷幄,才智惊人。
“诸位将军谬赞,不过这龙蛮子素来心思细密,若想成事还需一些布置,你等且附耳来听。”秦桧眼中精光晃动,遂教如此如此,众将听计大喜,各自领命。
且说,两个时辰过去,此下已是午时时候。正如秦桧所料,邓云命胡耿回去通风报信,自知他不会老实,确是有意利用,想要以虚情诱得大军赶往红高坡,然后再于卧龙谷截住押送队伍,救得刘延庆。此下邓云率兵在卧龙谷埋伏已定。
就在此时,忽有两个斥候赶来报说,见得好几部兵马已往红高坡而去,押送队伍正往卧龙谷赶来。邓云闻言面色一震,急教诸将准备应战。而那鬼先生,却是几番张口又止,原来是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反而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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