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杀手。
小杂种是窥破了杀手行凶的证人。
杀手看着孩子,他知道他说的话是发自真心,但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想要学杀人。
小杂种反而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你很好奇我为什么想学杀人?”
杀手大笑,一直笑了一分钟,才恶狠狠的低下头来对小杂种道:“不需要!”
他嘴角上翘,解释道:“你想学,我就教你!”
小杂种大喜,狠狠鞠躬道:“谢谢你,先生!”
杀手越发捉模不透小杂种,他靠在附上了半层薄霜的墙壁上,冷冷的注视着站在雨中的孩子半天,这才道:“把你的衣服月兑了。”
小杂种毫不犹豫的将破烂的衣服撕开,露出了上身。
牙印伤口,指甲伤口,满身青紫和血迹,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好地方。
小杂种看着他道:“裤子也月兑么?”
杀手再一次震惊了。
他从过一个孩子的身上会有如此恐怖的伤口!
他来自一个被称作地狱的地方,那里也有很多孩子,那里的孩子若是不能成长的够快,也很容易死掉。
但是那里的孩子,身上也有这么多伤口。
杀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说道:“你想杀谁?”
“他。”
“他是谁?”
“我的父亲。”
“你父亲?这伤口是他给你的?”
“是我母亲。”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如果没有他,母亲或许就会爱我。”
“哈哈哈哈!”杀手仰天长笑:“好奇妙的逻辑!”
他猛地低头,眼中精光四射:“不过我喜欢!”
他甩手将弯刃匕首射出,看起来除了形状怪异没什么特殊的匕首,竟狠狠的插在小杂种脚下的水泥地里:“拔出它,然后按照我刚才做的,从侧面插入别人的喉咙。”
小杂种用尽全身力量将匕首拔出,抬头道:“这么简单?”
“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小杂种点点头,沉思了几秒,这才道:“谢谢。”
说罢,他转身向原路跑回
杀手闭上眼睛,一直等小杂种离开几分钟后,这才嘴角上翘,走入了阴影中。
小杂种知道自己没有便宜老子那么大的力气,所以他想杀了对方,决不能像杀手那样强行动手。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立刻向回走的原因。
便宜老子每夜在女人身上发泄后,都会躺在沙发上喝酒看电视,直到醉倒昏睡。
他的睡眠很少,白天一般都会看一整天电视,同时喝着最便宜的酒。
那么唯一动手的机会,就只有现在。
小杂种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他知道母亲已经出去‘赚钱’,此刻房间中只有两个人,他自己和便宜老子。
他把脚步放轻,将弯刃匕首藏在背后,慢慢走到客厅。
电视还在闪烁,里面美女记者的声音很大:“……波罗地海第三次剿鲨行动已经开始、魔法师的力量显然强于异能者,在这次行动中取得了……”
小杂种没在意电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便宜老子肥胖的脖子上。
出奇的,他的续很平和,大脑也没有像是兴奋或恐慌这类感觉。
对方已经入睡,酒瓶一半在手中,一半顶着地面。
他就这样悄然走到男人身边,然后慢慢将弯刃匕首抬起,对准了脖子侧面。
他原本想这样插进去,感受鲜血溅出的爽快感,但动作还是犹豫了。
手在自己脖子上模了模,很仔细的模,一直将脊椎和喉咙的距离探索清楚,然后又比划着按比例拉长一些,小杂种这才将弯刃匕首向旁边移了移。
他不知道,窗口外,一双灼灼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确定位置,双手一起握住匕首的手柄。
目光宁静,如一抹死灰。
突然,天空中一声炸雷响起!
借着这个机会,小杂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双手用力将匕首扎下!
男人甚至还来不及感受疼痛,身躯也只是轻轻一颤,小杂种的整个身体便猛地向后仰倒!
他的双脚用力顶在沙发上,手中的匕首划穿满是肥油的脖子,随后仰的动作完全割断了男人的喉咙并从脖子里月兑离出来。
鲜血夹杂着昏黄的肥油喷了小杂种一头一脸。
脖子的脆骨白花花的翘在伤口外。
小杂种坐在地上,很平静。
然而窗外之人却注意到,此刻的小杂种,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兴奋地笑容。
窗外之人同样也在笑。
他看出小杂种的笑并不疯癫,并不痴狂,没有正常人杀人时那种慌乱和恐惧。
那笑容,应该是专属于杀手的笑容!
杀完人,小杂种并没有窗外人想象中的转头就跑,而是将桌上还没有喝的酒洒在沙发上,然后再去卧室报了一堆床单破布过来,堆满整个房间,这才拿起旁边的打火机随手一抛。
整个房子轰然起火。
毁灭证据?看着火海中的小杂种,窗外的男人大笑。
小杂种转头静悄悄的离开,刚走出房门,脚步便站定。
因为杀手出现在他眼前。
小杂种想了想,将弯刃匕首递给杀手。
杀手一笑:“送给你了。”
小杂种深深的鞠了一躬。
杀手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找她。”
“你母亲?”
“是。”
“你知道她在哪?”
小杂种当然知道,所以他和杀手立在一扇房门外。
伦敦黑街最大的地下夜总会便是这个四层建筑,以杀手的财产,随便几张钞票便能让人带他们找到小杂种的母亲。
也就是现在房间内正与两个黑人着的女人。
小杂种静静的等着,杀手也没多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估计至少鏖战了一个小时的三人终于停歇下来,其中一个黑鬼趴在女人的身上道:“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女人娇笑:“那小杂种真的那么值钱?”
黑鬼道:“当然,眼角膜,肾脏,骨髓,哪个不值点钱?反正你恨他,三万块换取一个你早想他消失的废物,难道还不值么?”
女人的手在身后的另一个黑鬼胯下滑动着,笑道:“当然,不过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等价的‘冰’。”
屋内屋外五个人,包括小杂种在内,每个人都知道‘冰’是什么。
黑鬼哈哈大笑:“没问题,不过你可要伺候好我们!”
“讨厌!”
屋内激战又起。
杀手倚在墙上,嘲讽的道:“这就是你母亲?”
小杂种面色平淡,眼神若死人般毫无波动:“是。”
杀手翘起嘴角:“看起来她并不把你当儿子。”
小杂种沉默。
杀手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小杂种抬起头看了看他:“我只想要个家,家里有爱我的人。”
杀手转身向楼下走去,小杂种紧随。
站在门口望着外面还歇的雨,杀手道:“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家。”
小杂种抬起头:“就像你?”
杀手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马上转化成了难以察觉的悲恸:“没错,就像我。”
他伸出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或许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