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气哼哼的冲进了玲珑阁。“那个白痴格兰芬多!那个穷鬼卢平!”
“风度,亲爱的。”白夕儿坐在藤椅上看书,“不论何时都要保持风度,你是个贵族,并且是狐妖的传人。”
德拉科哼了一声,恼怒的坐下:“你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今天下午,他们把我教父变成穿女装的样子!”
“啊?!”白夕儿随即大笑,“真的?他们那么厉害!哈哈哈太好玩了!”
“白姨!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德拉科生气了。
“确实好厉害呀!你教父实力很强的,他们是怎么击中他的?用了什么法术?那张死人脸是什么反应?是宫廷女装吗?华丽吗?有没有戴皇冠?……”她显然以为是斯内普本人中了招。
“不是啦!他们根本没本事击中教父!是把一个博格特变成了他的样子,然后给那个博格特穿上没品的老太太的衣服。”德拉科怒火中烧,“他们成心拿教父恶搞,这是对斯莱特林掉衅!”
“没必要上纲上线吧,亲爱的小龙宝宝!”白夕儿还沉浸在“女装斯内普”的笑容中,“来来来,好好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只好愤怒的将纳威-隆巴顿在新黑魔法防御教授卢平的指导下,把他最害怕的斯内普教授变成穿他衣服的样子这整个事件如此这般描述了一遍,结果是白姨越笑越开心,笑个没完。最后小家伙发脾气了。“白姨!他们在向斯莱特林宣战!你怎么还笑!”
“哦,宝贝儿。”白夕儿摆摆手,“没那么严重。你那黑脸教父首先成为人家小朋友最可怕的东西,人家才动手的。那本来就是上课队内容嘛,很正规的。”
“可是……”
白夕儿打断他:“再说,生气管用吗?你生气了他们会难受吗?相反吧。人家就盼着你正气呢。你生气人家就高兴了。所以不能生气,要修理回去。不就是女装吗?咱们斯莱特林比他们高贵,比他们有品。咱们让卢平教授穿上华丽的维多利亚女王的服装,让隆巴顿首相给他一个甜蜜的定情之吻怎么样啊?”
“扑通!”德拉科笑得趴在茶几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格兰芬多惊讶的发现他们的休息室里多了一座塑像,是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权臣在拥吻,他俩的脸似乎非常熟悉。诡异的是,当闻讯赶来的麦格教授从门口进来,那雕像就迅速变成了一张椅子。不管怎么检查,都查不出是谁干的,甚至查不出变形术的痕迹。
嫌疑意外的没有完全集中到斯莱特林,因为事情发生在格兰芬多的塔楼,斯莱特林进不去。但他们显然知道这件事。整个早餐时间,他们望着那两个当事人拼命的笑,纳威都哭出来了。奇怪的是,他们什么都不说,像是统一培训了似的。所以格兰芬多就郁闷了。他们不能质问死对头们为什么笑,而斯莱特林们又不露口风,纵然有一肚子怀疑也没法子开口。那些把雕塑事件当笑料的格兰芬多更郁闷,因为他们不能讨论这件事,至少从形式上它还属于格兰芬多机密,外院的人不知道。于是整个上午,小狮子郁闷,小蛇们快活,小鹰和小獾莫名其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个雕像的横空出世不久便在另外两个学院悄然流传开。
到了下午,小蛇们就高兴不起来了。下午有黑魔法防御教授课,卢平教授会让他们面对博格特,而那玩意会变成他们最害怕的东西。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弱点出来,不管是谁。
白夕儿很担心,怕这些自尊心比较强的小家伙受到什么精神创伤,所以提前潜进教室。随后她拿爪子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又不是自己的学生,担心个头啊!要担心也轮不到自己啊。她暗暗决定,只管小龙宝宝。至于其他人,自有他们院长在,不干白某人的事!
不久,斯莱特林的孩子们就进来了。没有外人在场,他们愉快抵论着那座他们谁也没见着的格兰芬多塔楼雕像。没有人知道,白仙姑本打算以此为动力让某个女圭女圭好好学习变幻法术的,直到她听说那个纳威-隆巴顿同学的祖母围着一条狐狸皮围巾。
脚步声响起,著名的雕塑女王卢平教授走了进来。孩子们立刻闭嘴,望着他笑,什么也不说。
卢平教授穿着破旧的袍子,让白夕儿想起旧社会的长工。他也是被剥削阶级的代表,可那不表示他有权力戏弄阶级兄弟。她把同样被剥削的某黑衣蝙蝠看作和此人同一阶级。维多利亚教授——呃,不对,是卢平教授试图温和的让孩子们保持安静,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闷笑声传来,但他们不说话,场面不是一般的诡异。白狐都有点过意不去了,毕竟自己是主谋。话又说回来,这帮小朋友很不错哈,能如此团结、如此严格的执行计划,一个掉链子的都没有。白夕儿一时动了惜才之心,考虑要不要跟他们班主任打个招呼,当斯莱特林学院的课外辅导员。
那个衣橱里的博格特还是亮相了。一个个丑陋凶狠的怪物从那里面走出来,其中甚至包括穿得像职业杀手的食死徒——这些孩子有不少都是食死徒的后代,他们恐惧的对象也包括家长。课堂里的气氛如此凝重,低声的诅咒已经取代笑声射向了强迫他们泄露心底机密的指导老师。
德拉科-马尔福上场了。白夕儿隐身跳了出来,走在小徒弟身边,以期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保护。狐妖,是很护短的。
橱门打开,难以置信的情况出现了。
白夕儿清晰的看到,那个叫“博格特”玩意,完整的变成了一个人形。
身着袈裟,跨下青狮,左手经书,右手金刚剑,佛光四射。
小兔崽子!他怕文殊菩萨!
……
啊!当年,误入东林寺的,是他!
五年前,小妹白午儿为了逞一时之气,勾引了两个和尚,被收入东林禅寺。自家是妖怪,近不得佛殿,逼得阿刁不得不孤身跟东林和尚斗法。和尚们引出金刚文殊阵,差点要了阿刁的小命。多亏了一个小孩误闯东林,和尚们大慈大悲,怕误伤人命,把法阵给撤了。
这个孩子,原来就是跟随父亲去庐山跟阿刁谈生意的小德拉科。
白夕儿找到阿刁把自己忽悠来英国的原因了。
为了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是他救了小妹的性命。白家欠这孩子一份人情,阿刁是让自己来设法还这份人情的。事有缘巧,自己居然又收了这个孩子为徒。这便是天意么?
白夕儿暗自长叹了一口气。从马尔福家的情况看,巫师界的这趟浑水,白家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听得耳边传来阵阵惊叫。抬头一看,不好。小龙宝宝吓得面如死灰,望着那文殊菩萨的宝像筛糠般的发抖。白夕儿不能装不知道了。她迅速跳到教室门口,化成人形,推开门闯了进来。
卢平还在教育德拉科想象一些奇怪的东西,把这个文殊变成滑稽样子。
白夕儿暗骂了声“大胆!”谁敢把文殊菩萨的宝像变得滑稽?她一代杰出狐妖都没这个量!直接冲过去抱住宝贝徒弟:“乖孩子,没事了!好宝宝,咱们去教训那些秃驴,拔光他们的眉毛,拿他们的脑袋当鼓敲……”
好一阵子,小龙宝宝恢复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逼得白姨现身,愧疚起来:“白姨——”
白夕儿摇头:“别担心,没事的。”一面跟卢平教授道歉:“不好意思。我是德拉科的Master,感觉到他情况不好,便贸然闯了进来。”
她的出现让教室里的人目瞪口呆。
“哦,没关系,女士。”卢平和其他学生一样,惊讶于她的美丽。“可您是怎么来的呢?”
白夕儿嫣然一笑,当场石化了全部男性。“我是跑来的。”这话没人听见,听见了也没记住。
德拉科贼兮兮的笑着。
白夕儿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出去了。留下了一屋子瞪得圆鼓鼓的眼睛,和挥之不去的窃窃私语。
不知不觉来到魔药办公室门口,白夕儿轻轻敲了三下门。好久,门开了。熟悉的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和拧成麻花的眉毛,就像两个月前自己第一次敲开蜘蛛尾巷的门一样。
“你来干什么。”对方依旧很不爽。
白夕儿忽然感到头晕,向前倒去。
“怎么了!”斯内普赶紧扶住她。
按照常规程序,白夕儿应当顺势倒在他怀里,可她突然不想那么做。扶着门,坚持着站了起来。“我没事,真的没事。”她恢复了一下,嘴角轻轻扯出一个淡到几乎没有的笑容:“能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三秒钟之后,黑衣人让开门口:“进来。”
“谢谢。”
端着茶杯,沉默的坐了好久,白夕儿一言不发。斯内普也不问,埋头改作业。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我恐怕,不得不卷入你们的战争了。”她轻轻的说。
“为什么。”平静的声音。
“真的是报恩呢。或者说,还人情债。”她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
斯内普抬起头,那白衣女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
良久,她轻轻的说:“我走了。”起身出门,留下一阵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