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的纸鹤飞进了霍格沃兹校长室。邓不利多校长“啊”了一声。他知道这种东方法术,七年前那个叫阿刁的中国女修道士就是用这种方法传递信息的。如今整个学校大概只有一个人会这种法术,那个叫白夕儿的东方女巫,小马尔福先生的Master。
上回他拜访玲珑阁,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回去立刻就给许久联系不上的阿刁道长写信,询问她是否了解这名突然出现的她的同胞。幸运的是,阿刁居然结束旅行回中国去了,三天后就给他回复:“夕儿和阿刁从小一起长大,聪明、美丽、杰出,完全值得信任,是对付那个人的强大帮手。”
她其实只字未提白夕儿人品怎么样,但阿刁这个人,邓不利多是信任的。虽然她大闹霍格沃兹的时候把什么文件都偷看了,邓不利多将那理解为年轻人的好奇心,当年詹姆不也是这样吗?她善良、勇敢、正直,极富同情心,(白狐:老大爷,您上当了!阿刁:嘘!你是哪一边的啊!)而且,邓不利多通过完美的摄魂取念发现,她旗帜鲜明的反对汤姆所做的一切,所以早就把她当成一个未来的助力了。(白狐:我一直都不知道您老人家这么容易上当!阿刁:姓白的!再揭贫道的底休怪贫道翻脸!白狐:算了,反正对我有利。阿刁:这才对嘛。)
白胡子老头拆开纸鹤脚上的字条,看到一种秀丽的字体:“或许您愿意接受一位邻居的友情访问,她将给您一份意外的小礼物。如果麦格教授也在将更好。”
邓不利多笑了。麦格?那是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她要带什么来?“我非常高兴能有乐于交往的邻居,也许您愿意下午两点钟来喝茶,麦格教授也会到场。顺便说一句,我喜欢橘子棒棒糖。”
白夕儿是和布莱克商量后,决定直接找老校长的。布莱克听说她抓住了老鼠精,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丫给灭了。可白夕儿还不能完全信任一个戴着通缉犯帽子的家伙,所以让他给出一两个他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他立刻说了邓不利多和麦格这两个名字。白夕儿点头:这两个人都很正面,应该不会徇私。考虑到毕竟白胡子左盟主是这里的一把手,白夕儿决定找他。
当白夕儿踏进校长室的时候,对这个满是银器的房间产生了一点惊讶。她知道这老头没品——看他的着装就知道了。可没想到这么没品!乱七八糟的陈列,毫无条理,更没有艺术感,真是可惜了那些精美的个体器物。架子上还有一只西方的凤凰,原来就是火鸟啊。至于那些历代校长的画像,一个个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制度。一个领导者身边有一大群菜贩子似的前任可以随时唠唠叨叨,能做出符合时代的决定吗?
长出了一口气,白夕儿向霍格沃兹的校长和副校长鞠了个躬:“两位好,多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她简短的说。
邓不利多脸上是那标准的慈蔼笑容:“欢迎你,白小姐。来杯蜂蜜茶吗?”
“不了,谢谢。”白夕儿淡淡的笑着,“我还是不太习惯你们西方的饮食。”阿刁警告过她,这个老头很喜欢窥视别人的秘密,小心看好自己的脑袋,也别乱吃他给的东西。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老爷子拿起自己的杯子,“味道相当不错呢。”
白夕儿懒得跟他扯淡,直接说:“我来是因为我在禁林找到了一只有趣的老鼠,而有人告诉我他是个巫师——嗯,你们称为阿尼马格斯。”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通过他的魔法气息确定这一点的,巫师们对这个并不了解。
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她取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倒出来一只还在晕乎的脏耗子,堂而皇之趴在邓不利多昂贵的书桌上。
邓不利多和麦格都大吃了一惊。
“哦,梅林啊!”麦格念道。
“你可以检查一下吗,麦格教授?因为您是变形术的权威专家。”白夕儿一顶高帽子不偏不倚的砸了下去。
麦格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哦,是的,我可以,只要一个简单的咒语。”
“是谁告诉您的,白小姐?”邓不利多插话。
“如果这耗子是个人,我立刻带您去找他。如果不是,我也立刻带您去找他。”她才不想扯进那么多官司麻烦呢。不论布莱克是不是冤枉的,都要丢给这老头。
麦格对邓不力多点了点头,挥一下魔杖,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
一道蓝白色的光芒闪过,老鼠变了。变大了,变长了,变成了一个人。蜷缩着,衣衫破烂,矮小、瘦弱,还是秃顶。毫无疑问,他混得很不好。
“嗯,真有意思。”白夕儿淡淡的说。
麦格教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了好几秒钟,看着趴在邓不利多桌上的那个人,念出了一个白夕儿听过的名字:“彼得-佩迪鲁。”
嗯,看来大脚板同学还真是冤枉的。太笨了,被这么猥琐的家伙陷害,白夕儿由衷的鄙视了那条狗一下。
接下来就简单了。佩迪鲁先生极力否认自己干了坏事,而当邓不利多提出他可以找斯内普拿来吐真剂的时候却无比惊恐。白夕儿把找到老鼠的功劳全部归于布莱克和克鲁克山,并趁邓不利多通知斯内普的时候带领麦格去禁林找那条狗。
布莱克见到麦格教授那叫一个精彩!就跟孩子见了妈似的,那脸都委屈成窦娥了。白夕儿有点感动,在旁边劝了几句。然后她以闲事已管完为由直接走人,不顾那两位的千万邀请。不过她让麦格教授捎给某人一句话:今晚给小龙的训练别迟到了。在布莱克无比愤慨她为什么要教马尔福家的小混蛋的时候,白夕儿优哉游哉的溜了。
当晚德拉科-马尔福走进玲珑阁,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白姨温和的笑着,像是在跟教父解释着什么。教父的脸比以往黑了七成,一言不发谍着。
“所以,”白夕儿端起茶杯,“你也好、我也好、其他人也好,大家都有错。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凑合解决了。”她下了个结论,仿佛对结果很满意。
斯内普表情很纠结,还是没说话。
下午的真相给他冲击很大,恨了那么多年的人是无辜的!而真正害死她的凶手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逍遥了那么多年!他从上一个红头发传递到下一个红头发,一直都在霍格沃兹。换句话说,霍格沃兹一直都在保护他。还有那条狗!居然无罪!都恨不得直接给那蠢狗一个阿瓦达,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让人火大。
白夕儿也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需要单独的时间来消化,所以下午没有跟去校长室,给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自己面对。然后,经过了一阵子思考,也许他现在需要朋友。
“因果啊。”她感慨的说,“虽然不太清楚,但我猜布莱克当年一定干过什么坏事,所以命运安排他十二年冤狱。”
斯内普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憎恨,表明他们之间有极其强烈的恩怨。
“我们东方人讲究因果循报,每件事有是有根源的,都可以找出它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状态的理由来。他干了坏事,虽然不是犯法,命运也一样惩罚了他。但是,他罪不至死,所以又安排他昭雪。他用十二年的冤狱偿还他的过错。”
“你的意思是,他过去干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斯内普阴沉着脸说。
“不,他的过错还存在。但是已经偿还了。”白夕儿解释说。“过错就是过错。当他们发生了,我们就无法抹杀。但是,可以偿还。通过受到惩罚或者改过自新,可以弥补、偿还自己过去的罪过。从佛家的角度,只要真心悔改,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是佛教徒。”他冷冰冰的说。
德拉科已经明白了,白姨在对教父进行心理辅导,正要躲出去,却接到白姨一个眼神,让他留在这里听,只好吐了吐舌头。
“佛教也好、道教也好、基督教也好,宗教理论从某种角度上都是哲学。他们能兴起繁盛这么多年,绝对有他们的道理。就算不信佛教,也可以拿来参考嘛。”白夕儿笑着说,这几句话在斯内普耳中根本不着边际。
“布莱克从前的过错,他已经用服刑来抵消了。如果他将来还继续干坏事,命运当然会继续修理他。但如果他从此不再作恶多端,我想老天爷也不该再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吧。”她根本不知道布莱克干了什么,所以信口雌黄,直接把人家说成了恶棍。
斯内普“哼”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她说:“你也一样。”
斯内普浑身一震。
“放过别人,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