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捧着庐山云雾茶美滋滋的喝着,德拉科跟他的准式神又在打架,白夕儿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苦笑。
一个礼拜过去了。某人躲了她一个礼拜。
有趣的他居然没拉下德拉科的训练,他们该干什么的时候还干什么。而且也没有以什么借口躲在他的魔药办公室,该来玲珑阁的时候他都在。可他居然有本事不跟她说话、被迫要说一句也表情僵硬眼神飘忽,而阿刁和德拉科那两个家伙则干脆装啥事也没发生。
真TMD是个别扭肠子!白夕儿恼怒的把手中的书一丢,背着手站了起来。
再不搞定这事,他们俩都会憋死,而阿刁那臭牛鼻子会笑死。抬起头,某人黑色的身影已经走进了后院,勒令德拉科离开他该死的孔雀,乖乖到魔药实验室去给他帮忙。德拉科果然笑嘻嘻的转身就走,他的准式神用愤怒的鸣叫表示自己不甘心被丢下。
白夕儿微笑了一下,跟着他们走向魔药实验室。
“白姨好!”德拉科脆生生的喊道,笑得唯恐天下不乱。
门神先生面沉似水。
“小龙宝宝乖,去帮白姨整理一下书房。”她随手派了个任务。
“我认为德拉科的时间很珍贵,他应该在这里学着分辨腮囊草的优劣。”斯内普冷冰冰的说。
“我只是找个借口把他支出去而已,我有话跟你说。”白夕儿干脆利落,斯内普哑然。
德拉科立刻溜了,直奔后院里的阿刁姐姐:“快!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嚷着,“白姨把我赶出来了,她对教父有话说!”
阿刁嘻嘻一笑,回头看了看某个方向,摇头:“这次不行,白施主布了结界。”
“啊~~~~早知道就在那里多蘑菇一会儿了。”德拉科遗憾万分。
与此同时,斯内普已经暴躁到快要崩溃了。
从德拉科出去他就开始准备魔药材料,而她一言不发的在那里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似乎什么也不打算说。而他又不敢催促她说,这是关键。
两个人在一触即发的气氛中静了好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白夕儿投降。唉,就不该跟他比耐性。她走过去拿起迷迭香根熟练的开始切起来。斯内普僵硬了一下,没有作出反应。
“我搞不好是对你动心了。”她突然抛出来这么一句,就像在说,“我搞不好炒菜放多了盐。”
沉默了好久,斯内普闷闷的说:“我不适合任何人。”
“这个你说了不算。”白夕儿把切好的迷迭香根交给他,“我说了也不算。”
“所以——”他的语气似乎有一点期待,又似乎没有。但是他接过了切碎的迷迭香根。
“所以我也很混乱。”白夕儿整理了一下思绪,说:“老实说,我们两个根本不合适。身份、背景差异,文化差异,性格差异……总之从理论上看,无论如何也拉扯不到一块儿。”
斯内普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是狐妖,你是巫师。我们唯一的交集是小龙那个混账小子,他是我们都不忍心看他受罪的孩子。所以我们应该公事公办、默契配合,把那小子训练好,然后顺便送黑老头去见梅林就没事了。”
斯内普黑线。顺便送黑老头去见梅林?她以为黑魔王是什么?这女人还是该死的没搞清楚那个人有多强大。
“我应该转身就走的,因为我的修行不应该动情,至少不该对一个魔法体系完全不同的人动情。要知道,你很难在修行上帮到我。狐妖做事情是有目的的。我们自私自利,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白夕儿表情无奈。
“听起来像斯莱特林。”他说。
“是的,很像。在很多方面都很像。狡猾、名声恶劣、不择手段……”叹了口气,白夕儿摇摇头,“从理论上看,本仙姑无论如何不该看上你。我见过的帅哥太多了,敖越、紫龙、贵鬼他师父简直是天人!”说着,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
斯内普脸上浮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老实说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一般——说一般那是恭维他。他长得中等偏下。如最初阿刁所说,他撑死也就“酷男”。皮肤原来是蜡黄蜡黄的,不过最近两个月在庐山锻炼加调理,已经健康多了。头发——黑的。白夕儿是中国人,黑发帅哥多了去了。这家伙平时根本不打理头发,油腻腻的。要不是被身边这几个人吵得,还会继续油腻腻下去。虽然现在清爽了一点,离洗发水广告的型男可差远了。眼睛——好吧,眼睛还算不错,深邃沧桑,小女人很容易险进去,大女人又爱发挥母性。鼻子——大鹰勾鼻子,这个白夕儿最看不惯,像戏剧舞台上的坏蛋,阴森森的。嘴唇——哦,见鬼!
白夕儿甩了甩头发,把自己的眼睛从某人脸上拉开。“我该死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了你的招!这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发起了牢骚,“本来我来英国的目的是搞定你的。该死的阿刁!打什么鬼赌!虽然难度比较大,可我是个狐妖!一个杰出的狐妖。摆平男人是我们这个种族的能力……你怎么了。”
她发现他脸色暗得像黑洞,找不出一丝光线。
“出什么事了?”白夕儿紧张起来,这个人不对。
斯内普瞪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她几秒钟,忽然退后两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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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闲云观外下着细雨,不过很舒服。雨丝轻轻柔柔的,勉强能打湿衣服,却不会使它们纠结成一团。斯内普一如往常的泡在阿刁道长的药圃里。忽然,一个发着微光的水珠悠悠的飘到他面前。他见过这东西,敖越曾用这种法术给白夕儿捎过话。他又来找她说什么?斯内普的眉头拧了起来。
“啪!”水珠破了,敖越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山后小树林,见个面吧。”
他搞什么鬼!斯内普犹豫着,要不要去。想了想,敖越王子似乎麻烦也很多,见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转身出了药圃,走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那是一片矮松树,似乎种上没几年,稀稀疏疏的。细雨打在林间,松风从远处传来,让人飘然欲仙。白衣龙子敖越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你有事吗。”斯内普直接问。
“有。坏事。”敖越淡然。
斯内普挑起一根眉毛。
“我以前总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现在明白了。”他展颜一笑,在黑暗中都能分辨出无言的凄楚。“因为不服气。”
斯内普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前世和白夕儿没有关系。”他轻飘飘的说。
斯内普狠狠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有他和狐妖小姐两个人了解内情,敖越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白夕儿找错了人?不错,他本来就不该和她有什么关联。
“所以她前世的恩人另有其人对吗。”这是个疑问句,可斯内普用来肯定语调。可是,他为什么会做那个梦?那个该死的梦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株开满白花的梨树。
“啊,果然如此。真没创意,夕儿也是个按部就班的人呐!——不,不是另有其人。”敖越似乎看出了心中所想,“而是根本没有。如果你曾经做过关于自己前生的梦,那不是真的。”
斯内普惊讶的把头抬起来。敖越的脸在黑暗中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神色,可他可以感受到一种讽刺。他什么意思?
“梦兆术是狐妖的基本功,斯内普先生。而夕儿在这方面很强。入侵别人的梦境、给他们心理暗示,这在它们狐妖族是最常用不过的一种手段。”敖越轻松的说。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笑了:“那不可能。我想我是个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就算是黑魔王也没有办法轻松入侵他的大脑,何况是其他人。
敖越摇摇头:“术业有专攻,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斯内普不说话。
“意思是,人们在各自的领域内各有所长。您最擅长的是魔药,也许变形术方面还比不上小龙。狐妖一族最擅长的是勾引男人,于是和这有关的法术他们都比普通人强很多。比如梦兆术。”敖越平静的解释。
对方还是沉默。
“你大概不知道她为什么去英国吧。她是为了你而去的。她跟阿刁道长打了赌,赌她可以勾引到你,赌注是三百声‘’。——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连刚回来的紫龙都知道。紫龙前几天来了闲云观,他们闲聊的时候夕儿提起过。”
斯内普眼角一跳。他隐约听到过阿刁她们玩笑的时候提到什么“”之类的话。
“讲述前生有缘、狐妖报恩这种故事是他们族人行事的惯例,他们喜欢用这种故事作为开头,所以千百年来狐妖的传说总是以报前世恩为主题。中国人还以为所有狐妖都要报前世的恩,所有遇到狐妖的男人前世都不小心救了一条狐狸,而他们的前世都是一名独居在深山里的书生。”敖越的笑意连雨都能听出来,“不过,很明显,在你身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你不是中国人,对这种故事没什么概念。”
“您不了解狐妖,斯内普先生。狐妖,最擅长的就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