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蓝与白变得模糊,寒冷的素色淡去,代之以篝火和火把的温暖色调。
少记起了自己的一生,记起了件件往事,把那将他引向天启帝都和深沉梦境的命运之途重温了一遍。
但梦似乎并没有结束。
他离开了那个坐小镇,再次来到了天启帝都。
而那两个对他的梦境极其热衷的人也还在,现在正注视着他。
风老,苍老但强壮,他察言观色,接着露出笑容,牵动了绘在脸上的白色枯发。
“我们要做的还很多呢,”他断言,他又继续的向前走。
影像充斥了,他的脑海,它们交织重叠成了过去与未来的缩影。千名剑客白衣前行,以忘却了生死,以忘记了恐惧。
接着更多的幻境猝然涌入他的脑际,纷繁杂乱,使他眩晕,无法区别哪些归于过去,哪些属于未来。这时出现又一个画面,那个女人,第一个让他用尽全力的女人。
白发如雪年华方十八的女人。
一个易熟悉的徽记出现了,渊居曾经的大旗,白鸟居中红旗为底,旗好像在烧,烧的那般汹涌,那般狂暴。
传来一阵恐怖的声响,他隐约辨出那似乎是声狂笑,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尖啸,一个世界正被扯离原处,朝上推向久违无数世纪的日光中。
那是渊居的,剑冢。每一把剑都有了生命,他们大步迈进,不幸正好位于前方的一切都被碾碎,脚步每次落下,世界都为之震颤。
“哀叹”——终于出现他熟知的东西了,那一把没有来得及送入他手中的魔剑。
魔剑旋转着,似乎被易掷入了空中。
这时另一把剑腾空迎击——一把长剑,并不精美华丽,但却强大,可怕的巨刃上镶着一枚月亮徽记。
那是月华的配剑,此时是那一场决战的幻象。
易眨眼摇头。那些混乱翻滚的幻像,不管是振奋的还是不安的,统统烟消云散。
“更多更多,”黑衣人重复道,“但首先你得把这条路走到底。”
易缓缓的把头转向那个男孩。病童直视着他,眼神清澈得让人心惊。一时间,易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悸动。经历了如此种种——这个男孩,是小铁嘛?
这意味着……
男孩露出一丝微笑,当易竭力搜寻字句时,孩子的病容似乎消散了一点。
男孩漆黑色的双眼明亮起来,对另一个自我露出的微笑。
“你终于明白了。不管怎样,易,你没有抛弃我,你会带着我去征战这个天下。”
希望的泪水噙满了眼眶,他的声音虽然比以前有力,却因激动而发抖。“这一定是有原因的。风易……虽然你已经造成了很多伤害,可你内心还有善良。否则……我早就消失了,就算是在你的梦里也不会存在。
他溜下椅子,缓缓走向易。阿尔萨斯站了起来。他们——孩童和他成为的这个男人——注视着彼此。
男孩伸出双臂的一瞬间,却发现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乞求恋人的拥抱。“现在应该还不会太迟,”她轻轻的说。
“雅。”易平静的回答,沉思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原来还能见到你。”
他触碰着女人的脸颊,一只手滑下纤小的下巴,抬起这张灿烂的笑脸。他对着那双迷人的眼微笑了。
“但已经太迟了。”
接着女人消失了,只有横扫这片苦难大地的寒风为他哀悼。
真是……不可思议。女孩离去后易才真正意识到那挣扎着的最后一丝人性是多么讨厌的负担。
现在他感觉身上一轻,充满了能量。他得到了净化,很快整个艾泽拉斯也会和他一样被涤净。所有软弱,所有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东西——现在全都消失了。
易又看见那一场决战。
两位世间至强的决战,他看见了世间最完美的剑术。
易上前一步,把饥渴耀眼的“哀叹”插得更深,
此时的秦杨关。
酒壶从枯雪突然无力的手中跌落,摔成了碎片。他大口喘着气,简直无法呼吸,阴冷的寒气如同刀割。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嘶哑而极度痛苦,泪水瞬间盈满了双眼,她是如此悲痛,仿佛失去了……什么……枯雪害怕了。
“不是你的错觉,”神国的教皇神色严峻的说。“我也感觉到了。至于是怎么回事——嗯,我们肯定会弄清楚的。”
蛮皇的王吓了一跳,像被面前高大的战士打了一下似的,当然,他没那份胆量。
高大的战士问着自己尊贵的王说“我的王?怎么了?”
是他。
只有他。
蛮王握拳又张开。“出事了!”
很久以来,他都没有感觉。他坐在天启的龙座上,纹丝不动,等待着,做着梦。
在他像石像般坐着时,冰霜覆盖了他,但并没有变成困住他的囚牢,不,更像是又一层皮肤。
他原本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现在知道了。很久以前,他看着年轻的女人为亡夫哀泣,那是黑暗初次降临他的世界,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了长长的旅程,而现在,终于完成了最终的一步。
他沿着这条道路追寻最深的自我,最终选择将羁绊着自己的纯真善良和改造了他的那一部分全部杀死。
“雅,我答应你。这个世界都会是我的。”易,睁开了眼,拿起了那把属于他的剑,世间唯一的不灭的魔剑。
此时的易,来到的秦杨关,看着世间所有的强者,轻蔑的一笑又接着说道。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