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李纯阳没有睡着,胡思乱想了一夜的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了睡在外间的久云小道士,让他把齐天请过来。
他现在太需要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好。
齐天好像也是早有准备,久云去不多时,便将他请了来。
屏退久云,齐天缓缓的坐在桌旁。李纯阳也坐在了对面,静等着齐天开口。
“不知我国流传的一句八字揭言,你可听说过?”齐天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唔……道长指的可是甲子之后,纯阳乃现。这句话?”李纯阳沉吟了一下,试探的道。
“正是,不过普通人可能不懂的它的意思。”齐天颔首道。
“确实是,这句话从字面上解释,似乎是指一甲子过后,所谓的纯阳会出现。不过,这是句没头没尾的话,既没有指出是从哪里开始算这一甲子。也没有指出这所谓的纯阳究竟是什么。唔……道长不会是认为我就是纯阳?”李纯阳道。
“贫道虽不想这么认为,但事实可能正是如此。”齐天接茬道。
“不会吧?我虽然叫李纯阳,但自小便读圣贤书,也知这世上,子不以怪力论神也。♀于这些大道之术是半点也不懂的。怎么我便成了这揭言所指呢。”
“这只能怪你经历了一番奇遇。而且,你在一个很不应该你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你很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齐天报以苦笑道。
“莫非……今年便是甲子之年?”李纯阳本就是玲珑剔透之人,略一想便明白了此中的关节。惊道。
“这关系到六十年前的一件旧事,你不知道也无妨,准确的说,那日我救你之时,便是这旧事整整过了一甲子之时。分毫不差。况且你又叫纯阳。如此一来……”他并没有说完,李纯阳已是明白了,换做是谁,都会把自己往这方面上想。
“这可真是冤枉在下了。在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李纯阳急的忙摆手否认。
不要对任何人透漏自己的身份。这是他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思考所制定出来的一条准则。他可是刚来这个世界闯荡,人心难测,世事险恶。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何况自己现在弱的要死,他可是见过眼前这个老道与那黑衣人在空中的一番争斗。那可不是普通人的力量。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前,显露身份无疑是引火上身,到时候别说是救世了,恐怕连自保都是问题了。
“天道如此,纵然贫道肯承认你只是一个偶然被卷入此事的人。但机缘如此。一切只能看你的造化了。”齐天长叹一声道。
“呃……”李纯阳哑口无言。
“实不相瞒,贫道对命理一道也略有研究,在救你回来之时,早已为你相过面。但很奇怪的是,你的面相一片混沌。也可能是贫道修行不够,竟不能得窥一二。料想这也是异数。”
“啊?”李纯阳一愣。
“想必你也听说过贫道的名号。以贫道本国国师的身份,定然不会欺骗于你,所以正如贫道昨天所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你要知道,那日北疆武汗也是见到了你,你一旦露面,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这里,贫道还能护的你一时周全。”
李纯阳听罢,没有言声。他知道这表面上看,是护着他,其实就是将他收为己用。这么看来,这揭言绝对没这么简单。
“怎么?不愿意?”齐天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想寄人篱下。
“哪里的话,只是在下无缘无故的在这里,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人多嘴杂的。”李纯阳面露难色的道。
“哈哈,你这孩子,想要个名分就直说,何必跟贫道耍什么心眼。”齐天闻言哈哈笑道。
“让道长见笑了,在下只是见那天道长的英姿,心甚神往,希望能学点功夫防身而已。”
“你想学功夫?”齐天的脸色变了。
“不可以么?”李纯阳见他脸色一变,急道。
“唉……贫道可以收你做个记名弟子。”齐天迟疑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纯阳闻言大喜,急忙就要跪拜。
“且慢。”齐天拦住了他。
“你且先听我说。”齐天见李纯阳一脸的不解。缓缓道。
“你不能做我的正式弟子,你这个身份,我也只会给观内少数人知道。贫道不收弟子已经很多年了,这突然多出一个,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个破绽。还有我昨天也说过了,你不能叫这个名字了。太明显不说,还犯了吕祖的讳。”齐天解释道。
“好,那就请师父赐个名字吧。”李纯阳对改名字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
“恩,既是贫道的记名弟子,就不要起道号了。唔……就叫淳风吧。”齐天沉吟了一下道。
“淳风?李淳风?谢师父!”李淳风念叨了几句,低头一拜道。
“好,下面我们来说传道的事。”齐天话锋一转道。
“师父请讲。”李淳风有些激动的道。
“道,为师可以传你。但是,功夫却不能。”齐天迟疑了一下还是道。
“这……为何?”
“不知,你可记得,当日为师救你之前,你曾经被那武汗甩出的玉佩所击中。”齐天缓缓道。
“是……不过现在我并无异样之感呐?”李淳风战战兢兢的道。
“你可以月兑下衣服看看你的胸口。”齐天道。
“这是?”李淳风依然月兑掉上衣,低头一看,胸口赫然印着一个奇怪的黑印,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似狼头又似龙头的图案。
“这是武汗铁拿的龙狼令。是他随身信物。”齐天说着,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玉佩,看形状,无疑就是打在李淳风身上的那块。
“他败退之前,就是用这个打在了你身上。贫道虽然尽力施救,但无奈,只能保得你的姓名。你的经脉已经被他一击打散。这辈子,是无法修行了。”齐天沉痛的说道。“这……那也无妨的。至少徒儿还保得性命。”李纯阳犹如三九天被人用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一下子心凉个通透。半响后,才惨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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