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儒生在廊下等的时候也没闲着。曲膝行了一礼,道:“谢国公爷
苏玮放下筷子,看意思是吃饱了。道:“你什么时候回顺庆?”
“就这两天永定店已上正轨,乐思齐原想回去,多逗留两天还不是为了等李朝几人放榜。
苏玮颌首道:“正好,明天一起走吧
一起走?吕简生不愧是老掌柜,经过第一天的手忙脚乱之后,已经完全调整不过来,这些天她虽在永定店,吕简生大事小事也向她汇报,但每次都会提出解决意见。还挺中肯。永定店交给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乐思齐想了想,道:“行,明天早上一起走吧
两家店都需要人手护卫,暂时又不能找到那么多身手好的人,回去的路上指不定会遇到零散的瞒族士兵呢,总归是危险的。有苏玮的护卫在旁。安全系数高了很多。
苏玮起身走了出去。早已吃完候在一旁的侍卫跟着上马,一行人风驰电掣地去了。
乐思齐把吕简生请过来,把该安排的安排了,带了冬儿回喻府。
听说她明天要回顺庆镇,喻老太太很是舍不得。道:“我的儿,你安安心心在这儿住下去,没人敢多说什么
王氏也舍不得乐思齐,可一听这话,又挺不乐意,心道:“说得好象我们赶她走似的脸上却是一副笑靥,道:“永定府的景致妹妹还没逛过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乐思齐道:“分店没什么事了,也该回去。以后总得两地跑,到永定再过来住
王氏道:“那是一定的,碧螺居给妹妹留着
喻老太太见乐思齐执意要走,道:“你身边也没个正经服侍的人,我送你两个用得着的丫鬟,有什么事也好使唤
“不用了,”乐思齐辞道:“我在顺庆有几个得力的丫头,就是没带过来罢了
喻老太太哪里肯信,两下推让呢,一个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大爷请小姐过去一趟,知府桂大人求见小姐呢
此言一出,喻府老老小小的妇人们都呆住了。桂知府那可是一方父母官,以他们的势力,也不是说见就见得着的。
乐思齐没想到桂儒生这么快追过来,苏玮可以不用理会他,自己可在人家的地界开酒楼,怎么能置之不理?
“我去看看他要做什么乐思齐向喻老太太及王氏等嫂嫂告退。
喻柏听说桂儒生求见,也吓了一跳,赶紧换了衣服在小厮搀扶下迎出来。两人才在大厅坐下,茶还没沏上来,桂儒生便拱手道:“下官有一事相求,还望喻公子允许
喻柏生奇道:“桂大人乃是本地父母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桂儒生道:“听说景福楼乐东家乃是舍义妹,一直住在贵府中。不知喻公子肯否为下官引见?这份人情,下官自是铭记在心
这话说的,你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总会给你方便。你不肯,开罪了我,以后我也会找机会报复。
喻柏怎么听不明白,不知他找乐思齐干什么,只好苦笑着让人去请。
乐思齐回喻府便到上房向喻老太太请安,身上的衣掌还没有换,这时,还是黄昏时的衣服过来,道:“大哥找我?”
与喻柏一同站起来的男子年约五旬,三络长须,眼睛在乐思齐脸上转来转去。这,不用说,就是桂儒生了。
喻柏才要引见,桂儒生已兜头一揖,道:“下官见过乐小姐
这完全是下官参见上司的礼节啊。喻柏大惊道:“桂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桂儒生保持作揖的姿势,道:“乐小姐原来是徐国公的门下,下官今日才知
“徐国公!”喻柏喃喃自语,他既不居于庙堂之上,又没有进入仕子阶层,一时之间在脑海里搜索徐国公何许人也。
乐思齐裣衽还礼,道:“桂大从言重了。我只是偶然与徐国公相识,谈不上是他门下
“不不不,”桂儒生道:“下官得知,徐国公今晚上与小姐对酌甚欢,可见交情不浅
乐思齐蹙起好看的眉尖,道:“你听谁说的?”
要知道,屋外苏玮的侍卫守得密不透风,桂儒生只能知道他在此地歇脚,与何人见面纯属机密,哪里有那么容易让外人知道。
桂儒生自知说漏了嘴,只好掩饰道:“下官猜测的。既是在乐小姐的酒楼,自是小姐作伴了。下官唐突,不知猜得可对?”
喻柏可算想起徐国公何许人了,道:“妹妹若是认识,便为桂大人引荐一下又有何妨?”
桂儒生瞥了喻柏一眼,意思是有你这句话,这个人情我算欠下了。
乐思齐道:“大哥有所不知,苏玮只是路过这儿,明天一早回西北大营,哪有什么时间接见地方官呢
听到她直呼徐国公的名讳,喻柏大惊失色,强自忍耐才没有马上把她的嘴捂住。
桂儒生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就算是徐国公的元配夫人,也断没有直呼他名讳的道理,眼前这位美貌姑娘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乐思齐见了两人的神情,微一转念,才想起错在哪里。这种事只有越描越黑的份儿,她干脆装作不知道,接着说下去:“难道桂大人让徐国公多停留半天,与你叙旧吗?”
桂儒生下意识地道:“不敢不敢,既是明天一早就要离去,下官备薄酒一杯为徐国公送行,还请乐小姐玉成
乐思齐为难道:“时间这么匆促,哪能引见呢?”
苏玮要愿见他,早就见了,用得着晾了他半天,才拒绝吗?
桂儒生捧起案上一个锦盒,道:“下官接到消息马上过来,天色已晚,没有时间去选小姐心仪的物事。一点点心意,还望小姐笑纳
翻开锦盒盖子,里面一叠厚厚的银票。
饶是喻柏早料到,见了这一叠银票,也轻呼出声,道:“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桂儒生含笑道:“一点点见面礼,不成敬意。不知小姐中意什么,下官自着人寻去
说着,把锦盒重新合上,轻轻放在案几上。
喻柏看向乐思齐,不停地使眼色。
乐思齐低声道:“大哥有所不知,我与徐国公相约明早结伴回顺庆。不知桂大人有什么事,可否由我转达或者周璇?”
桂儒生更坚定两人关系不一般的想法。重施一礼,道:“下官在永定任上已十有三年,一直想调回京师,苦无门路,还请小姐在徐国公面前美言几句
“这个……”乐思齐脸有难色,道:“我一介商人,官场上的事全然不懂,怕是不方便多话。不如我明天跟徐国公说一下,他肯见便见,不肯见我也没办法
这是答应帮他说话。桂儒生欣喜若狂,道:“如此,下官谢过小姐。以后景福楼在永定府,自有下官看顾,小姐还请放心
乐思齐摇头道:“在下只是帮着问一问,见与不见,还在徐国公。成了不是我的功劳。不成也不是我的罪过,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这礼物,还请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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