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你怎么能如此胡闹!你娘死得早,我身为族长,平时事务繁忙,也少有时间管教你,难道你就不知克已多学,好好充实自己,将来才有资格继承这族长之位!”
“可是,今天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满城地砸店,连自己家的店也不放过,这是在败家啊,如果以后你当上族长,那这家岂不是要给你败个干净!”
“刚刚族中长老议会,三大长老震怒,说要将你排除在族长继任人之外,如果不是另外两位长老表态挽回,决定以观后效,恐怕以你今天的行径,这邪家就容不下你了!”
傍晚,邪青跪在祖宗祠堂前,jīng赤上身,强壮的背部,纵横交措二三十道见血的伤痕。
一把淬油的牛皮鞭就舀在他的父亲,邪云手中,这个武道九段,平时威武不凡的父亲,此刻无端老了几岁,眉头和双手虎口直抖,大有教子不肖的悔恨。
子不教,父之过!这是天机大陆人人皆懂的道理。
所以邪青今天的行径,让邪云最为自责,也最为心痛。原本邪青只是冷酷和漠然,醉心武道修炼,在他自上贯输的少主观念下,一直在训练继承族长的能力,扛起领导邪家的大任。
可是邪青突然变成一个纨绔,一不惹事还好,一惹事连砸十八家店铺,其中还包括多家像玲珑票号这样的快成为、已成为邪家附庸势力的存在,大有邪家少主立威,让人重视他的意思。
这就是纨绔,典型的纨绔!
因为只有好吃懒做,喜欢敲诈的纨绔,才会跟邪青这样,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败家举动。
“唉!!”
邪云放下油鞭,长叹一声,才肃然道:“今天开始,你在府中禁闭三月,没我准许,不准踏出邪家一步!”
邪云处罚完,又开始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些,到时如果邪青一月兑离处罚,又再回复从前。
然而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却无法再下更狠的处罚了,何况在这祖家祠堂,他已经用油鞭狠狠地抽了他几十下,每一下都痛入骨髓,惨不忍睹。
若非如此,三个震怒的长老也不会轻易罢休,就这样放过邪青。
邪云想无可想,心思烦闷,便转身,大踏步朝祠堂外走去。
“父亲!”
突然,邪青沉声叫了一声,邪云愕然偏头,却没有转身看他。
“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大有深意,不是普通人能懂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您为我骄傲自豪!”
面对长老议会和残酷处罚,一直沉默不辩解的邪青,字字掷地有声的说道,在他的语声中,充满着无畏的自信和傲气。
“哼,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这样只是个纨绔而已,绝不是什么英雄!”
邪云苦笑一声,不以为然地离开了。
他一离开,邪青才艰难地站起来,感受着背后的伤势,忍不住痛哼两声。
“那根淬油的牛皮鞭,真是狠辣啊!”
邪青无奈地感叹道,不禁望向祠堂前供养的处罚七格道具,牛皮鞭不过是放在第二格,而第三格,赫然是一根满是尖刺的狼牙棒。
任他如此压抑痛楚,也忍不住心中一颤,满是尖刺的狼邪棒,只怕一棒就将他打死了,他只好收回目光,再不敢往第四格以上看去了。
邪家对家族子弟的处罚,的确是狠,可惜啊,有些萧墙内的祸子,伪装得非常好,一点小错都不会犯,直至邪家灭族,才意识到自己酿下大错。
邪青心中冷笑:还有三大长老震怒,原来潜伏在邪家中最厉害的jiān细,竟是他们!
潜伏在邪家中的jiān细,在灭族的时候,邪青遇到不少,但都是些爪牙的水平,有些事关邪家的核心秘密,只有长老议会才有资格知道。就如刚刚邪云主持的长老议会一样,只有族长和长老才有资格在场,像他这样的未来继承人,又或其他少爷,通通是没有资格的。
而或许是因为有愧行祖,那些长老jiān细,在最后灭族的时刻没有出现,不敢面对邪青,又或许是他们在暗中悄悄窥测,痛流鳄鱼的眼泪。
邪青不知道答案,不过通过今天的纨绔行径,他终于知道三个有重大嫌疑的长老,就是在长老议会中想要弹劾他这个族长继承人的三个。
知道这些,这顿伤挨得真值!
邪青咬咬牙,走出祠堂,然后去府中的大夫简单看了一下,敷上一些上好金创药,这才回房
“罗森,你说这邪家大少今天发疯砸店,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玲珑票号的密室中,一个伙计打扮,但目光jīng锐的中年人,若有所思道。
“六爷,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计划那么周密,再说,这邪家大少砸店砸红了眼,一连砸了十八家,里面几家店铺,还是邪家他们自己的。要我说,这邪家大少就是个纨绔,他莫名这么做,又这么折辱我,无非是想要立威,以便确定自己未来少主的威信!”
罗森有条有理道,忽而眉开眼笑,抱手又道:“恭喜啊六爷,要知道今天邪家大少这么一砸店,玲珑票号不仅得到邪家的大量赔偿,而且今后的税金也宽减三成,以后王家的投入负担就减少许多了!”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
叫六爷的中年人满意地点头,随即道:“不过还是要谨慎些好,以后对待那个邪家大少,不但不能去违抗他,还要极尽笼络,这样的纨绔,比一个卧底长老还要有价值。”
“这有什么,小事一桩!”
罗森拍胸口道,那中年人才推密室的另一扇暗门进去,两人暂作分别。
中年人一走,罗森捋了捋硬挺的短须,得意道:“王家的六爷,十大长老之一,居然卧底在邪家城,当我罗掌柜的一个老伙计,这要传了出去,我罗森的名头,说不定会陡然暴涨,闻名于世。”
得意完,他脸sè一变,又恼道:“这个邪家大少,以后还要违心地讨好他,真是气人,我罗森虽然是生意人,但尊严和脸面也是非常在乎的,今天你这什么大少这样折辱他,他rì你邪家一倒,我罗森一定百倍奉还!”
说罢,他眼中杀机直冒,武道三段中期的强悍实力,也彻底展现出来,好一会才隐匿下去
“少爷,少爷”
门外传来细细的女声,轻轻呼唤着邪青。
“是小怜吗,进来!”
邪青淡然道。
“是,少爷。”
小怜推开房门,溜了进来,小眼睛眨巴着打量着邪青,yù言又止。
邪青敷上药后,绑着绷带,面sè纸白地坐在榻上,时不时还申吟几声,发泄痛楚。
“有什么话,你直说,别老看着你少爷。”
见丫鬟如此,邪青没好气道。
“那我说了,少爷你不能生气哦。”
“不生气,说。”
小怜得到放心的回答,才大着胆子小声地道:“少爷,听说你今天惹祸,被老爷打了,现在还疼不疼,我带了些家传的秘方药来”
“嗯,你还带药来,那太好了,再给我敷一次。”
邪青实在太痛了,府中的大夫医术很好,可是不够细心,敷药随随便便,如果有丫鬟伺候,那效果会更好。
“好的,少爷。”
小怜得到邪青的准许,高兴地拆开邪青的绷带,重新认真地敷药,并用新绷带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