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来了?”
江水柔进入客厅,竟然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寒冥院院长江振威。
当初母亲生病就是因为父亲,母亲生病后父亲也没来看过母亲,几乎将所有精力都用在练功和寒冥院的事务上,晚上过夜也是和那些狐狸精一起。
江水柔有些恨父亲,这三年来,江水柔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自己一个人照顾母亲,给母亲吃药,找药几乎成了江水柔唯一的事,当母亲吃药睡去后,就一个人在这空旷的院落中练功。
江水柔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父亲心血来潮来了这里。
“又出去买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振威看了江水柔的黑布袋一眼,虽然这些年没专门看过江水柔,但是江水柔做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一看江水柔表情,江振威就知道猜对了,冷声道:“哼,我不来,你还不知道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买回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吗?
你看看你,本来你的资质不错,又有那么多资源堆积,早就该黄级中期了,可是你却才黄级初期,下个月的大比举行,你舀什么去比?到时候别说你是我江振威的女儿。”
江振威脸色阴沉无比,显然对女儿很不满。
江水柔提着黑布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抓着布袋口子的五指越收越紧,白皙的葱指渗出血色。
“怎么,自己也觉得丢人是吗?再这么下去,你就废了。你现在立即把你那黑口袋扔了,跟我去院里,这个月我要亲自指导你武功。”江振威用不可辨驳的口气说道。
“那娘怎么办?”
“不是有佣人吗?三个佣人还不够吗?”
“爹,你说的是人话吗?”江水柔心里满心的怨怼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眼中噙着泪水,盯着江振威一字一句地道:“爹,娘生病后,你做了什么,这三年来,你在哪里?
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娘年轻的时候就嫁给你,一直陪你走到你当上院长,吃了多少苦?可是你当上院长后,有好好和娘说过三句话吗?
娘从来没有怪过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只是让你哪怕抽出一点时间用在家里,这要求过分吗?
你扪心自问,你对的起娘吗?
你自己不愿照顾妻子,难道还要阻止我照顾母亲吗?我做什么,我心里清楚,我不用你管。”
江水柔大声说了出来,脸上满是倔强,泪水却不由自主滑落,再也止不住。就是因为父亲的无情,母亲的悲惨,江水柔几乎不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男人。
“你……”江振威脸铁青一片,扬起手掌就要给江水柔一巴掌,但是看着江水柔满是泪水而憔悴的神情,手慢慢放了下来。
“好。”江振威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点着头:“你说你这几年照顾你娘有用是吗?你说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是吗?
那好,你用给我看,我今天不去寒冥院了,我就要看看你用这些狗皮倒灶的东西怎么治好你娘的病,如果治不好,你就乖乖去寒冥院,大比之前,别想再来这里。”
“爹。”
“用啊。”江振威大吼一声,明显耐心已经快被女儿消磨光了,无论如何,江水柔是她江振威的女儿,怎么能成天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修为却一直上不去,那自己岂不成了四方城笑柄。
下个月大比是江水柔成年后,参加的第一场比试,如果江水柔资质天生差就算了,可江水柔偏偏是一个练武天才,自己有一个天才女儿,又有这么多资源,还不能取得好名次,那自己脸往哪放。
江振威紧盯着女儿,江水柔再也没有办法,她知道父亲对她照顾娘荒废习武一直不满,如果自己不能治好娘的病,那自己的照顾真的没用,自己又怎么去说服父亲?
可是,买来这些东西江水柔自己都知道没用。
江水柔将黑布袋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什么符箓丹药法器堆了一堆,江振威看着就皱眉,只觉得这些垃圾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就是一种侮辱。
一张卡片吸引了江振威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江振威冷声问道。
“一张治疗卡,用来给娘治病的。”江水柔答道。
“什么?这张卡给你娘治病?”
作为寒冥院的院长,江振威是见过卡片的,虽然没有黄级卡,但是如果见到黄级卡,江振威相信自己能认出来。
可是掉在地上那张卡片,看不出等级,不是先武级别,不是黄级,或许根本不是一张卡,只是有卡的形状。
这样的卡能不能发挥一点药性都不知道,还舀来治疗那么多大师都治不好的病症?
“花了多少钱?”
“在一个拍卖会上,遇见一个先武后期武者,用一株美人花换的,六十个金币。”
“六十……”江振威已经彻底无语了,感觉自己快被自己这个女儿逼疯了,如果换了一个人,江振威肯定哈哈大笑,这得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花六十个金币,一株美人花换了一张废卡。
还是从一个先武后期的武者手上换的,一个先武后期手上有治疗卡?这简直要笑死人了,四方城有这样的俊杰,自己岂能不知道?这得多么弱智才会相信这种天荒夜谈?
这要是说出去,不止丢的是江水柔脸,别人也会笑他江振威生了个智障女儿。
江振威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女儿本是个聪明女孩,现在被妻子的病逼成了神经病了,自己再不把她接到寒冥院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现在就开始用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治病,快,一样一样给我试,我要你自己看看你疯到什么程度了。”
江水柔看了一眼那张治疗卡,这些所有东西,应该就属那张治疗卡来的最儿戏,却花费最贵,对于这张卡,江水柔都不知道怎么和父亲争辩,因为她确实上当了。
虽然知道父亲的打算,如果这些东西不能让母亲有起色,他就会强拉着自己去寒冥院学武,到时候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拒绝,就算拒绝,父亲也不会再允许。
可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用的,自己迟早要面对结果,在不在父亲面前用,又有什么区别。
江水柔只能舀出一件法器,按照给自己法器的道士说的,对躺在床上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挥动,江振威在一旁冷脸看着,他知道结果,但是他需要女儿直面失败。
“临。”
江水柔喝了一声,法器挥了三次,美貌妇人依然安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变化,江振威冷哼一声,等着江水柔舀下一件东西。
看着依然昏迷的母亲,江水柔眼圈一红,又一次失败了,三年了,虽然她一直没有放弃,但是这其中的苦楚江水柔没有办法向任何人哭诉,每次治疗失败,都好想扑进母亲怀里痛哭一场。
江水柔强撑着身体,继续使用下一样物品,一张符箓,符箓燃烧,灰烬飘在空中,依然没用。
江振威就像看小孩子表演一样,看着江水柔一样东西一样东西试过去,无一例外,全部在他预料之中。
他唯一能佩服的就是女儿的毅力,要是自己,失败了两三样,早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池了。
可是江水柔却能一样一样试完,江振威真不知道是要说江水柔坚持还是蠢笨,执着还是顽固,这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一大口袋东西,全部用光,美貌妇人没任何反应,最后只剩下那张废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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