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七王府那败家娘们打死了九妾李氏,李氏是何许人也,李惠山的长女,西北镇关将军李云如的姐姐。李家父女一死,李云如作为镇关将军那是一方土皇帝,怒发冲冠联合西北各部落,扬言回朝述职。这朝中是非说不清,皇帝老儿眼看一条腿快进棺材了,我看帝都危急啊。”喝闲茶的男人剖析得头头是道,说完拿着把折扇慢悠悠摇起,一脸得意。
“帝都眼下不是七王爷监国嘛,他难道就没想出点法子?”旁人瞪大眼,显得有些慌张。
“他,在政治上缝缝补补,只注重了朝廷内里施礼争斗,完全不看天下的形势。知道不?南疆也在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等着皇帝老儿另一只脚迈进棺材。”男人再次得瑟抿了口茶,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无疑是扰乱民心,跑到帝都最大的茶楼大放阙词,居心何在?
苏恨瑶第N次抬头看对面的素和湮西,人家闭着眼躺在太师椅上专心听戏,安然闲适,像个富贵闲人。
“看来这监国太子实在不行,我估模着九王爷也不错,只是……”有人胆大提出异议,这下好了,火烧到他身上了。苏恨瑶抚了抚额,眼睛一闭,也装作不知。
“只是什么?”众人不解。
“挺荒婬的,据说还霸占了自家嫂子,你说这太子也真够窝囊的,眼睁睁看着自个儿女人红杏出墙。那女人真不知廉耻!当年的事近来听说被澄清了,好像是被当朝苏妃与姨娘母女陷害来着。这刚洗清了冤屈,怎的又闹出不检点的事?”说的人口气深恶痛绝,那意思苏恨瑶就是十恶不赦理当浸猪笼。
众人皆是一阵感喟。
苏恨瑶嘴角一抽,怎的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们觉得三王爷素和旻东如何?”
“三王爷当年因太子小妾的事被牵扯,虽说真想大白,仔细想想,若不是二人真有点什么,人家干嘛拿一堂堂王爷做冤大头。朝堂上没一个是清白的。”
这些个人闲着没事尽讲些毒辣点评,话说这个国家没有禁言令,是人说话都这么牛掰哄哄的。
“走吧,我们继续去收租。”素和湮西拉过她的手,想必他也是听不下去了。
“你不会认为我跟那谁有什么吧?”语气再小心翼翼不过,虽然素和湮西没对自己发过脾气,但是不代表人家没脾气不是?
“爷不是小气的男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你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瞅瞅,这话说得她心里一阵感动。
“别高兴太早。”他美眸意味悠长,认真道:“要是你在外面有了另外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定会被割舌头,剜眼睛,剁去四肢,再用毒药浸在爷的药坛子里,再找来万种毒虫天天撕咬,玩够了,爷再把他制成尸偶好好虐待。”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腰带上的玉佩,语气凉凉。
想想成千上万只虫子窸窸窣窣爬过来爬过去,她头皮一发麻,立即狗腿抱着他手臂道:“既然小女人已经从了大爷,岂有叛变之心?”
他很是受用,唇角一扬:“开路。”
“好说好说。”她干笑僵硬转过身子走在前面。
男人的嫉妒心很恐怖,他杀人的手段她也瞧过,功夫之诡异她知晓,制服虫子的毒用的精妙,制作的尸偶也见识一二,不敢轻易挑战。
时至今日,她赫然发现自己喜欢的男人实则是不该招惹的。
“迟了。”他在后面突然吐出两个字,她一愣,回过味来,的确,已经迟了。
“洪老板。”
洪老板瘦小的身子一僵,尴尬朝着苏恨瑶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突然冲出一孔武有力的身影。
“你怎么又来了?”虎背熊腰的老板娘拿着个鸡毛掸子,见了苏恨瑶也不行礼问安,怒瞪之:“回吧回吧,没生意,没钱!”
见苏恨瑶身边跟着貌美如花的素和湮西,她嗤笑一声,色眯眯道:“想不到你已经浪荡到了这个地步,带着小倌儿到处走动。哎哟,这小倌儿生得好生俊俏,哪家楼的,赶明儿我也去瞧瞧。”
洪老板战战兢兢一抽嘴角,很想掴这傻婆娘一巴掌,被她如虎的眼球一瞪,立即噤声。
苏恨瑶隐忍着笑,转身模了模素和湮西比女人肤质还好的脸蛋,一脸色相:“小西西,鸿老板娘这是看上你了,要不你陪上她一晚,顺便把爷的租金也收回来?”
“此话当真?”老板娘一脸金光闪闪,从头到脚视奸素和湮西。
“我是生意人,说的话自然比真金还真。”苏恨瑶赔笑,素和湮西脸色再黑了几分。
啪一声,洪老板抖着手底气不足吼道:“你个傻婆娘!你是要害死老子全家!”
老板娘震惊于自己男人窝囊了一辈子,今天竟敢打自己:“你女乃女乃的麻花,你个老不死的敢打老娘,啊,要不是你不行老娘至于这样嘛,啊。”举着鸡毛掸子追着洪老板,洪老板矮小的身子溜得也快,两人围着桌子转圈,场面十分搞笑。
跑到最后洪老板两眼泪水,抖着手:“傻婆娘,那是王爷你这死样也敢亵渎。”
“啊?”闹剧停止,老板娘很有眼色哇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抓着苏恨瑶的裙角求情:“您,您可要救救我呀,不,是我们一家子呀。这年头本来就不让人活了,你抬尊大佛可把我给害死了,这人你一定得救啊——”
苏恨瑶笑着要去扶这搞笑的妇人,腰间一吃痛,素和湮西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盯着她:“陪一晚?嗯?”
“呵呵。”她干笑,背脊凉飕飕的。
老板娘一见苗头不对,抓住素和湮西的衣角哭丧般狼嚎:“是贱妇的错不该瞧见您貌美因而亵渎您,放过咱们一家子吧,求您求您——”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他衣角上擦,待回过味,扯着素和湮西的衣角豪得更厉害了:“对不起,我给您擦擦。”
越擦衣角上的晕开了一大坨水渍,他一抖索后退一步:“滚!”
“好好好,贱妇这就滚。”说完后退捞起自家丈夫夹在腋下,门一关,把两人统统关在门外。
半响,一袋银子呈抛物线丢出,老板娘抽着鼻子:“你以后别来我家了。我会把钱按时送到你铺子里的。”
苏恨瑶捡起银子笑眯眯:“好说好说。”
回头素和湮西盯着衣角一脸厌恶:“你的钱是到手了,爷今晚也别想吃饭了。”末了加上两个字:奸商。
苏恨瑶笑的花枝乱颤:“爷,我只是一介生意人。”这老板娘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想从她嘴里抠出点银子那是比登天还难。
“走,我们去下一家。”苏恨瑶抬腿走在前面,不见人应声。
他还站在原地盯着衣角一脸惆然,表情别扭得像个孩子。
“怎么了?”她很想说阿姨给你买糖果吃。
别扭定在原处,盯着她的脸悠然道:“心里不舒服。”
“那你要怎样才舒服?”
“你亲我一个先。”
“……”原来是变着法想吃豆腐。
“九王爷。”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女子撩起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唤素和湮西,她脸上洋溢欢快的笑容,压根没瞧一眼苏恨瑶。唯有那声九王爷叫的那叫一个酥人骨头。
“筱娅。”素和湮西停止对苏恨瑶的调笑,正色对赵筱娅颔首。
筱娅?这人是赵筱娅?难怪她觉得眼熟。女子眉如远山黛,眉目含情,明眸皓齿,下巴尖尖,姣好的身材令人遐想。在这帝都虽说不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倒也耐看。
两个月不见,身入泰山压顶的郡主赵筱娅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唯有这声音还是这么恶心,想当初在马路中间调戏玉言之的情形,不提也罢。
郡主身上会不会有减肥后的那种肉纹啊,想着她眼神不住往她以前肉最多的地方瞟。
这女人是情敌,情敌你懂不懂?苏恨瑶在心底嘶吼,瞧瞧素和湮西那一脸恭维的小样,她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攀谈了许久这才注意到她,难道是她的存在感很弱小?
赵筱娅笑得很有涵养:“这位是?”
“我女人。”素和湮西占有性的把苏恨瑶往自己怀里一拦。
“哦?”赵筱娅怪异的看了眼苏恨瑶,苏恨瑶瞧见了那眼神里的挑衅。
她也不好拒绝不是?照单全收。
两人虽是温和相向,实则眼神大战了好几个来回。
对这种表面无害内心狠毒的女人,苏恨瑶简直没放在眼里,她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眼神战,苏恨瑶胜之。
赵筱娅与素和湮西攀谈几句后,告退离去。
素和湮西这丫的还摆出望穿秋水的姿态遥望之,直觉脚下一吃痛,苏恨瑶眯着眼笑得一脸月复黑:“反之,若有女人来勾引你,我得用隐月刀割掉她身上的守宫砂,把她捆在风华楼用青麟长鞭一鞭一鞭的凌辱,泼腊撒盐,让所有男人一遍一遍视奸,再把她吊在你府门前,让你每日早起好生观摩。”看着郡主马车越来越远小成一芝麻点儿,她眼睛还在放冷箭。
“最毒不过小苏儿,爷喜欢。”这女人很合他胃口,吃味的时候还是很可爱。
“偶遇计划失败。”老头子在本子上画下一个叉,继续悠然道:“实施下一个计划,无论如何你要把九王爷的心给我抢回来。谁让你是全帝都最美的女人呢。”
说话的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不喜欢苏恨瑶的陈老头子。
“那是。”赵筱娅做了十多年不受男人待见的女人,现在突然变漂亮,自然有点自持过高,得意洋洋道:“他当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