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青本以为谭爱亚至少会为他的一袭话惊愕也好,紧张也罢,至少绝对不会只是冷睇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草草了事,可结果却就是如此。爱睍莼璩谭爱亚就那么轻轻淡淡地冷睇了他一眼,再然后就继续垂头,那留下的侧脸里,既看不出惊愕也看不出慌乱来。
哎,失策,失策!乐青不禁垂头暗叹,不过,这样倒是也对,这女人太过聪颖,就连大多数男子都对其自叹不如。想必她已经猜出他究竟倒戈于谁了。是向善,还是向恶。
“谭大小姐,乐青所言非虚吧?您当时非但承认早前在尚书府将豫王妃推下水,后又因豫王妃一位之事,与现任豫王妃发生了口角,于是乎,您抬手又是一推。不过,幸好,豫王妃当时并未落水,身上也没湿半分,乐青看的没错吧?!”乐青不紧不慢的询问向那跪在地上求助于他的谭爱馨。
“这……”谭爱馨本是不想承认她后又与谭爱亚发生了争执,进而狠心的又企图加害于谭爱亚。可眼下,倘若她再不赶紧承认,怕是事情迟则生变,到时就再无人可为她作证,她就要死在那车裂的恐怖刑罚上了,两者的利害一权衡,谭爱馨不假思索的应道:“是。安乐侯所言非虚,确有此事。”
“那就是了。如此一来就证明乐青没有看错,听错。”乐青冲着上座的太后拱手笑道。
乐青这一席话,气得那躺在地上扮做谭爱亚的廉程志--廉王爷险些一怒之下,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廉程志强忍着心中翻江的怒吼,这才没从一旁‘诈了尸’。
廉程志心说:好你个安乐侯,小王我在这吃苦受罪,而你倒好,信口胡扯些什么?这不是毁人家豫王妃呢吗?!回头再把人家有理的给说成没理的,这可就非同小可了,他躺在地上没法开口,而那开口的人又帮着那谭爱馨造谣生事,这下廉程志可忍不了了。要不他们换个试试,让那安乐侯乐青也躺地上,再给人来这么一下子。看看他这罪遭的,别回头再白遭罪了就好。
“太后,您可都听见安乐侯说了,豫王妃被水淹了,昏迷不醒这一事,真不怪我啊!”谭爱馨吓了个半死,她还以为谭爱亚被水呛死了呢,倘若真是被水呛死了,若是没有乐青这一目击证人,倒是好了,那不由得她信口开河了,可是如今,有乐青在,谭爱馨可不敢盼望着谭爱亚真的被淹死,不然,她多半就要给淹死的谭爱亚陪葬了。
“嗯。”太后冷哼一声,一双锐利的视线如刀般狠狠地剜向了与她本属本家的乐青。就因为乐青是她的侄儿,她相信乐青不会乱说。所以才在谭爱亚选廉王爷做替身时,妥帖的将心放回了原位,可是如今,她这个侄儿真是让她太失望了。太后甚至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与她身为本家的乐青,究竟是要帮谁的!
是真正有理,受了委屈的谭爱亚?还是那外面皆是疯传,与乐青有过些私情的心肠歹毒的谭爱馨,亦或者说,她这侄儿是对谭爱馨这名女子,两人真就存在这什么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倘若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他们可就信错了人了。
“太后,小桃曾亲眼看见过,安乐侯乐小侯爷与大小姐私会。两人关系慎密,所以……”
“啪--”小桃刚说一句,再抬头,迎面就挨了谭爱馨横来的一记耳光,沈绣娘连忙抬手一揽,将小桃紧紧地护在了身后。“太后问话,岂由得你放肆。”
扮作聂如玉的谭爱亚,气愤难平的隐隐一攥拳。
“可有此事啊?乐青?!”太后不问谭爱馨只独独去询问乐青。
“太后,没有……”啪,谭尚书忍无可忍的上手给了自己的大女儿一记耳光,连连地怒喝道。
“还不给我闭嘴。”谭尚书心知眼前的一幕必是众人所导演的一幕戏,而演戏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的大女儿吐露出真言,可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无法再任谭爱馨贼喊捉贼的继续冤枉他那可怜的二房一家了。
“爹,您居然打我?从小到大,您从未打过我的。甚至连一句狠话都不曾说过女儿。”谭爱馨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她娘让太后给毒哑了,如今是有口难言,而她明明亲眼目睹谭爱亚落水却没半点的事情,可眼前那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谭爱馨深知,这般的情况对她很是不利,所以她要竭尽全力的去装无辜,装可怜,去博得现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同情心。
“太后问你话了吗?你就应,你还嫌你做的事情,不够,不够让人,让人对你恨之入骨的吗?!”谭尚书气急败坏的道。
“什么就恨之入骨,爹您这么说,女儿可不依,乐小侯爷的话您也是听见了的,女儿确实是抬手推了她一把。”谭爱馨横手一指,直指向躺着的‘谭爱亚’。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罪恶感。反倒是畅块感十足。“可她却是半点的事情都没有,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湿半分。”
“那你告诉本王,为何爱亚她会变成这般的躺在这冰凉的地上。为何你的脸上竟是没有一丝丝的同情,怜悯,反倒好似无比的畅快似的。”豫若气得咆哮道,虽说他明知那躺在地上的人是假的,并非他心爱的女子,可是她就是觉得心头不快,倘若,爱亚不会奴兽之术,倘若没有水珠儿的庇护,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定不是假的谭爱亚,而是真正死去的谭爱亚了。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她不想将本就属于我的豫王妃的位置还给我,所以故意装模作样罢了。”谭爱馨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人,表情万般冷漠的笑道。这谭爱亚真是贪图富贵,竟是为了不让位置而使出这等的拙计来害她,可谭爱亚该是没想到吧,她谭爱馨有人可以为她作证。这样一来,谭爱亚的一番用心良苦也就彻底的打了水漂了。
跳啊,叫你跳啊!活该,白跳了吧!哼,到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谭爱馨快意的想着,殊不知,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种恨不得亲手掐死她的心情了。当然这在场的每个人里也包括乐青在内。只是乐青隐藏的好,并未让谭爱馨一眼看穿罢了,谭爱馨到此刻,竟是还以为乐青是向着她这边的。
“乐青!”太后狠狠里挑柳眉,狠狠道。
“乐青在。”
“哀家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倘若乐青亲口承认,他确实与谭爱馨有些暧昧不明的关系,那她便可以再寻其他的话语来推翻乐青替谭爱馨做的伪证了。
“太后是在问乐青是否与谭大小姐有暧昧不明的关系?”乐青明知故问道。
“正是。”乐青到是应的十分的爽快。
“既是如此,那……”太后似是刚准备说什么,忽的就听见乐青竟是斗胆打断了太后,又开了口。
“太后,乐青刚刚的那番证词还未说完。您既是让乐青来作证,何不听乐青把话恕说完再做定夺?!”乐青甚是坦然。完全不给人留下任何可以反驳他的机会。
“好。哀家就由着你一次,听你把话说完。”太后美目一立,好似十分气愤道。
“小侯爷,您……”谭爱馨本以为当初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今日男人竟是主动承认与她有些许的暧昧,她顿时心生狂喜,倘若不能嫁那倾国倾城的豫王爷做豫王妃,嫁给安乐侯做侯府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呢。看来今日,她谭爱馨是交了好运了。
“实则,谭大小姐那失手的一推,确实没让豫王妃失足坠水,豫王妃挂在了水池的岸边,手紧扶着长廊的扶手,这才没落入水中,可是,后来,谭大小姐眼见四下无人,就起了歹心,这才下了狠手,乐青亲眼所见,谭大小姐几番逼/迫豫王妃交出豫王府正妃的位置,若是不交……”说到这里,乐青不禁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乐青估模着豫王妃可能是没点头,于是,乐青就看见,谭大小姐又是踢又是踹,拳脚相加,硬是将豫王妃给按进了水里,还扯着豫王妃的头发,一直叫嚷着,交不交什么的。”乐青描述的绘声绘色极了,就好似他真的亲眼所见般,谁能想到,这一句句的都是他编排出来的。
“你,你胡说!”谭爱馨的笑脸倏的僵冷在了当下,顿时惨白了一片。男人口中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她真的没做啊。
“大胆,谭爱馨,聂如玉,你们这对狠毒的母女。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将我羌岚的皇权置于何地?!来人那,来人,拖下去,明日待午时过后,车裂伺候!”太后低喝一声,豫王府内愤怒的下人们以及跟随太后而来的禁卫,顿时一涌而上。
涌上来的众人正准备将太后口中的二人押解拿下,忽听见谭爱馨声嘶力竭的叫嚷道:“冤枉啊太后,冤枉,事情并不是安乐侯所说的那般,我招,我全招。太后,太后还请您听爱馨一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