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句话便断了廉程志不该有的妄念。
“太后英明!”谭爱亚猛一记马屁更是拍得恰到好处:“其实最主要的是有关廉王爷的传闻,就算那传闻是误传,可廉王爷总往我豫王府跑,天长日久的,难免会落下他人的话柄,到时非但会损了廉王爷的声誉,怕是我们豫王府的声誉也……”谭爱亚不禁长吁短叹一声。
“嗯,爱亚所言确有其事。”太后赞同的频频颔首:“程志,以后像南风馆那样的地方你要尽量少去,更要做到能不去就不去,毕竟你可是贵为王爷,要有些自觉才行。往后你若是想听曲儿了,哀家赏你几个歌姬。也省得你总往那些杂七杂八的地方乱跑!”太后四两拨千斤的轻轻一挑,便将廉程志给打发了:“对了。你记得将哀家说过的话,也一并告知予乐青。”
说到乐青,太后紧蹙的眉头,不禁稍稍舒展了些。乐青这浑小子最近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良药,竟是知道隔三差五的往宫中跑了。时不时的还帮着羌勉理一理朝政了。可见,确实是精进了不少。也许是大了,便多多少少知道懂事了。
“是,程志谨记太后教诲!”廉程志心知理亏,自是不敢有半句的怨言。
“嗯,记得就好。”太后满意的再度频频点头。“往后,你若是来豫王府走动,也记得要人知会哀家一声,哀家让你来,你再来。别隔三差五的总往若儿府里跑,一来,叨扰爱亚与若儿清净,二来,让人到处传闲话不好听。”
“程志明白。”廉程志狠狠一咬牙,谭爱亚这个女人着实可恶。本是向着的他说话的太后,竟是被谭爱亚轻轻的一拉,直接扯了过去。这下可麻烦了,他以后来豫王府还得先跟太后那寻借口,请示好了才能来。这让廉程志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若儿,你看哀家如此定夺可好?”太后如豫若心中所愿,责斥了廉程志也没有责罚谭爱亚,这才得了个心满意足的连忙跟豫若那讨欢心。
可豫若呢,偏偏就是不肯买账,拉着的脸依旧沉闷地拉伸着,隐隐之中透着股不快的阴云。
“王爷,太后问您话呢?”光看豫若那满是阴霾的脸色,谭爱亚还看不出豫若这是还恼着呢吗?!她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谭爱亚冲着豫若猛打了几记眼色,试图让豫若见好就收。别把事情弄得太过。
可是豫若呢。偏偏就是不吃小女人的这套。对小女人递来的眼色视若不见,垂着头继续不做声。
“若!”谭爱亚迅速凑了上去,抬起小手,轻扯了扯豫若的袖口。
这次豫若终于舍得开口了:“本王偶感身体略有不适,想先歇息了。”只是豫若开口这一声竟是对来访的众位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
太后依旧好脾气的哄道:“若儿是哪里不适,要不要哀家唤御医来为你诊治。”
豫若眉头瞬间拧紧,片刻后,却轻轻地舒展。他妖娆的唇角从轻轻地蠕动,最终抿成了一线,他好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选择将那到嘴边的话语有生硬的吞咽了下去:“不必劳烦御医了,若儿这就是小疾,不打紧的。稍事休息片刻便会好转,爱亚,待本王送太后以及廉王爷。”豫若轻轻一摆手,折身向床畔而去。
“是。”谭爱亚懂事的朝着豫若调转的挺拔脊背微微一福身。再度正过身形面对在场的众人:“太后,廉王爷,请。”谭爱亚摆摆手道。
“爱亚,哀家有几句话要与你说,你来一下!”借着豫若要谭爱亚送客的话茬,太后对谭爱亚招了招手,要谭爱亚过去,有几句话要私下里交代给她。
面对太后的突然传唤,谭爱亚好似早有预料。轻应了一声,便立即信步而上。众人心中也隐隐揣测到太后要与谭爱亚都说些什么了,不用问了,一准是要交代豫王妃如何如何无微不至的照料‘身感微恙’的豫王爷喽。就连廉程志也对此深信不疑。
只不过,众人皆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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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一偶:
“爱亚,你可知哀家要你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吗?”太后低低开口道。
盛夏里璀璨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条映下了斑驳的影子,这些斑驳倒映在妇人的脸上,落下青青暗暗的片片痕迹,将妇人略带怅然若失的神色隐隐地漫盖在其中。
“爱亚不知。”谭爱亚轻轻摇头道。
“那……”就在太后考虑着如何继续引出她本身要讲的话题时,忽的听闻谭爱亚又接着道。
“不过爱亚知道,太后唤爱亚来一定不是为了交代爱亚照顾好王爷这么点小事。”
“哦?”太后轻拧的眉梢不禁高高一挑。“你猜到哀家唤你不是为了交代你照顾好若儿,但你却告诉哀家,你不知哀家唤你来的用意,爱亚,你这是揣着明白,给哀家装糊涂啊?”谭爱亚究竟有多聪明,太后心里有数,谭爱亚之所以这么说,那原因无他,多半是谭爱亚已经明白她要交代什么事了!
“太后,爱亚确是不知,因为爱亚不知太后要交代爱亚究竟是哪一件!”既然眼前的妇人都将话挑明了,那谭爱亚自是再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的必要了。
“哀家哪有那么多事情要交代你的?”太后忽觉得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吗?那就是爱亚想错了。”谭爱亚甜甜一笑:“有什么话,太后请说吧。爱亚定会仔细记下的。”
太后本是想拿话点谭爱亚的,可谭爱亚似是并没有什么自觉,对太后的提点的话呢似懂非懂,好像又不太在意。谭爱亚这般的态度,可把太后给难住了,虽然谭爱亚满心满意的要太后往下说,可太后却不知该要如何张口了。
“爱亚你……”太后微愣了片刻,似是才明白谭爱亚的恶劣行径,不禁气恼地紧紧一皱眉头,压低了声音厉声咆哮道:“谭爱亚你简直就是太放肆了。”
“太后勿急也无恼,且听爱亚把话说完。”谭爱亚倒不怕太后发火而是不疾不徐道:“太后有事瞒着爱亚,要爱亚自己去猜,自己去揣摩,爱亚可否问您一声,在您眼中,爱亚究竟是什么人?是可以信得过的,还是可以利用得来的?!”
谭爱亚深吸一口气,好似在平复怦然躁动的心,停顿下后,她以让人听不出有任何波动的语气继续道:“倘若太后要的是后者,那爱亚今日便与太后无话可说了。太后想要交代爱亚去办的事,还请太后留下您暂且施舍的信任,另请高明吧。”
听闻谭爱亚说出此话,太后不禁猛然醒悟,原来她极力想要遮掩的秘密,已在不经意间被她眼前的女子,一一打探得一清二楚。而此刻,太后也已猜出,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知于谭爱亚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太后不禁苦苦一笑。此番公正廉明的做派,怕是除了邹大夫,该是再无旁人了吧。
“是邹大夫,对吗?”太后语气挫败的低低道。
“太后睿智,果然如祖外公所言,太后真是一下就猜到了。”谭爱亚对猜到实情的太后褒赞道。
“行了,别夸哀家了,说到睿智,哀家哪里及得上你与你祖外公。”太后的话似是褒赞谭爱亚与邹大夫,似又再自贬她自身的愚昧,本是想极力掩盖的事实,竟是逃不过一个晚辈的双眼:“他把事情全说予你了?分毫不差?!”太后语露隐隐不甘道。
“是否全部说予了,爱亚不知。是否分毫不差,爱亚更不知。爱亚只是,祖外公说什么,爱亚便听什么。至于是否属实,爱亚认为,刚刚爱亚试探的一席话,太后已经给了爱亚最为准确的答案。”
“什么?!”太后不禁隐隐一握拳,原来谭爱亚并没有完全信服邹大夫的话,而是将信将疑,可就在刚刚,眼前的女子拿话那么轻轻地一点,一试探,道出事实真相的反而是她,这个真正想要隐藏实情的遮掩之人。
“谭爱亚,你可知哀家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太后眉峰一立,面露狰狞道。
“爱亚明白,太后恨不得将爱亚就地处死,直接封了爱亚这张无法无天的嘴。”谭爱亚依旧是早前那般不疾不徐的态度。
“你倒是聪明!”太后微微一勾唇角道,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名为谭爱亚的女子的胆识,就谭爱亚这般的性子当豫王府的王妃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了。这样的女子完全可以胜任一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且她还有惊人的奴兽的技艺。这技艺就算在奴兽师盛行的万寿也可谓是数一数二。“哀家现在就可以让庞岩来,将你拖出去斩了。怎样,怕了吗?是不是后悔了?!”
谭爱亚语气清幽,面带不可一世的笑颜道:“怕?!我为何要怕!悔?!我又何悔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