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玉窥探到谭爱亚投来的得意浅笑时,适才猛然察觉到,她好像是上当了。爱睍莼璩如今太后不肯听她再多嘴多舌的指手画脚,而她的女儿--谭爱馨在这关键的时刻,好像又被谭爱亚动了手脚,无法苏醒。由此可见,现在的形式对她十分不利。
“太后……”谭爱亚好似一早就料到聂如玉必然会开口般的,同聂如玉齐声唤道。
别看谭爱亚与聂如玉几乎是同时开口,且谭爱亚的声音只比聂如玉稍稍大了那么一点点,可太后却对聂如玉完全不予理睬,只听谭爱亚的话道。
“爱亚,你继续说,哀家听着呢。”太后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谭爱亚继续往下讲。
“不曾想,爱馨嫡姐为故意装入厕,是要把爱亚往僻静地方引,她说有事要与爱亚说,而爱馨嫡姐说的事却是……”谭爱亚说着,好似目露畏惧般的偷偷瞥向太后与豫若脸上的神色。
“她予你都说了些什么?”太后连忙追问道。光看谭爱亚脸上的表情,太后便猜到,这就是谭爱亚与谭爱馨会发生争执的缘由。也就是出事的真正的起因。
“爱馨嫡姐要爱亚把豫王妃的位置还给她!”谭爱亚好似十分委屈道。
啪--太后恼羞成怒的一阵雕花的茶案,茶碗被震得叮当作响,太后不禁怒喝道:“反了她了。若儿明媒正娶的是你,堂堂豫王府的王妃是能说换就换吗?皇命岂是儿戏!”
太后的恼怒不无道理。毕竟当时谭爱亚嫁入豫王府是皇上一纸诏书敲定的。圣上金口玉言,岂能说换人就换人。
“太后,您有所不知。”听到这里,聂如玉不禁再次沉不住气的又开了口。“当初该嫁入豫王府的是爱馨才对,当初,爱馨她……”
“当时爱馨嫡姐因看听了外面的疯传说王府里小王爷过世,自是不愿嫁,顾才让爱亚待嫁。”谭爱亚拖出实情。“且当时爱亚与嫡姐也因此造成了些过节,爱亚也是因此而记恨了嫡姐,所以才萌生了歹念。”
“太后您可是听见了。如玉没有说谎啊。该嫁入豫王府的是爱馨才对,更何况,她也亲口承认了,是她萌生了歹念,顾才将我那可怜的馨儿推下水去。太后,您可要为我们这可怜的一对母女做主啊,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
“住口!”不等太后开口,豫若已然怒喝出声。“本王无意休妻再娶,当初嫁给本王的乃是爱亚,本王就认定了她了,本王也不认为她是心肠歹毒之人,因为她待本王好过所有本王遇到过的人。更是多次救了本王的命。”豫若腾的一下自椅子里站起,噗通一声谦卑的跪拜在太后的面前。
再次拱起缠着纱布的伤手对太后哀哀恳求道:“太后,爱亚她一定不是故意作为,若儿相信爱亚她心地善良,她准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而误入了旁人布下的圈套,不然,她怕是不会见尚书府大小姐落水而着急呼救,更不会让尚书府大小姐苟活于世。”豫若骂人不图脏字的对聂如玉母女挖苦道。
“若儿,你起来,快起来,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好端端的又跪在地上了。”太后不禁疼惜道,伸手去边去挽豫若起身,边对豫若劝慰道:“若儿,哀家也同你一样,认为爱亚准是受了挑唆,尤其是那句,要她让出豫王妃的位置来,你想啊,哪家的媳妇,好端端的无事,愿意把自己的夫家拱手让人啊。”太后也是向着谭爱亚道。
“太后,实则您与王爷只猜对了一半。爱亚确实是受了嫡姐挑唆没错,可更多的却是为了报复嫡姐。这点爱亚不可否认。”谭爱亚好似明知太后与豫若有意为她开月兑,可她却是十分不领情的道。
“爱亚,你可不许胡说。”
“爱亚,你怎可胡言乱语!”
只闻身旁静立的一对夫妇几乎不约而同的开口道。虽听似不约而同,可沈绣娘还是说在了前头,不过后出口的谭尚书声音却略大了些。硬是将沈绣娘的声音压了下去。“你没听见太后与王爷的话吗?还不赶紧闭嘴!”
“太后……她,她自己都认了啊,太后……还说不是报复馨儿,她就是故意的!”聂如玉连连成热打铁道。
“如玉,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谭尚书不悦的一瞪眼,眉头更是蹙得死紧。
“老爷,您还要护着她,莫不是您想看着馨儿真被她淹死不成?老爷,您究竟还要不要我们母女二人留在尚书府了?!老爷……”聂如玉咄咄逼人道。
“住口!”谭尚书不禁厉声怒喝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他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本来自己的二女儿性情温和,却不知怎的,竟在一夕间好似换了个人般,性子全变。嫉恶如仇不说,竟还是心肠歹毒到企图加害人性命的地步。
本来谭尚书真是不愿相信此事就是谭爱亚故意所为,可是当事人都这样说了,难道这事情还能有假不成。
谭尚书狠狠地一抬手,气急败坏之下,作势就要往谭爱亚的脸上掴。
沈绣娘猛地扑了出来,紧紧一抱,直接将谭尚书的胳膊紧紧搂住:“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爱亚她确实有错,且错得离谱,可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绣娘,你怎么事到如今,竟还护着她?”谭尚书气得双手打抖,可是要他狠心往下掴,他却是下不去手。要知道,沈绣娘这番话并不是不无道理。往昔谭爱亚没出阁时,就饱受大房家的欺凌,沈绣娘与谭爱亚这对母女真是吃足了苦头,而如今,好不容易她们母女刚过上两天的幸福日子,自己的正房妇人竟是又上门挑事,这搁谁,谁能好脾气的一忍再忍啊。就如沈绣娘所说,谭尚书也明白,谭爱亚今日所作所为是被逼出来的。
可是倘若他不这样狠心的做下去,又怎能保住这犯了弥天大错,却浑然不知的二女儿的性命。
“爱亚,你……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听完谭爱亚的一席话,太后真是不知该要说些什么好。在她的眼中。谭爱亚聪慧,善良,体恤人心,更是懂事且乖巧,可如今这一事,实在是让她失望透顶了。
豫若也是全然没了办法的只得干愣在当场。他跪地的双膝只觉得地面钻心刺骨的凉,她是那样毒辣的女人吗?他真的无法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没错,她不是那样毒辣的女人,绝对不是!
“太后……”豫若刚一开口,却是慢了半拍。
谭尚书竟有快一步的先唤道:“爱馨她好似并无大碍,此事乃我尚书府的家事,不如就……”谭尚书想将事情揽下来,若是他来办的话,起码他不会让谭爱亚受太大的罪。
谭尚书想大事化小,可偏偏聂如玉就是不肯松口:“太后,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就如同那前两日的崔嬷嬷一眼,不根除,留在王爷的身边也是个祸害。”
“住口!”豫若与谭尚书几乎是同时怒喝出声。
这次谭尚书没拦在豫若前,豫若开口继续道:“聂如玉,她是本王的女人,她是死是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太后与本王自有定夺!”
聂如玉被这一声喝,全然给喝傻了。她一直以为豫若是个软性子的人,却没想到这豫王爷的性子竟是如此的刚烈。
谭爱亚跪在地上,不着急不着慌,就看着一群人对着她个当事人大呼小叫,她倒是看起来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小命感到忧心忡忡,这一点倒是引起了太后的好奇。
“爱亚。”太后见谭爱亚表现的如此怪异,不由地沉声唤了一句。
“在。”谭爱亚应得飞快。实则她也急,可是她却不是替自己的小命着急。而是替那些真正关心她,在乎她的人感到心急。毕竟她并不想让他们忧心太久。经过这件事,谭爱亚觉得她这个爹算是合格了。姑且不论他以前待她们母女怎样,起码现在,这位尚书大人终于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本分。
所以若是她能顺利的将聂如玉这对母女撵出尚书府,她觉得,她终于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娘交给爹了。
“哀家听你说,早前你与尚书府大小姐有些纠葛。且刚刚绣娘也说你的报复实则是被逼出来的。你给哀家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一下就揪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太后要求谭爱亚对她直言已告。
“此事,爱亚一人说怕是无凭无据难服悠悠众口,还请太后将小桃传来。一问便知。实则爱亚在嫁入王府前,曾经与嫡姐发生过口角,并被嫡姐狠心推入深池之中,嫡姐那日处心积虑的想置爱亚于死地,今日竟是又做了同样的恶事,爱亚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嫡姐罢了,没想到,嫡姐她恶人无胆,自己踩空,落入水中,大娘却反过来诬告爱亚是爱亚蓄意加害嫡姐的性命。爱亚真是冤枉啊!”
谭爱亚之所以在早前将错事全揽到她一人的身上,为了等待就是这一刻的形势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