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伊?
严风渐渐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慢慢走近的沈伊伊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身后一个接一个人出现了,“衡帅,连英,还有……”最后一个人是苏童,至于其他人就不见了。
如果说之前严风还有些害怕苏童的话,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好担心的了。一切都有身边的师傅。虽然不太清楚执法者和中阶驱魔师到底哪个更厉害,但村子里面老人常讲的一句话,他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即便他本人不爱吃姜,但有好几次都被老姜辣得嗓子哑掉。
唐吉这么块老姜应该不会打不过苏童这个小辈吧?应该吧?严风也没有底。不过只是数数的话,严风还是会的,七十六个执法者之一,一听这数字就觉得牙疼,数量多肯定就意味着每个人的实力不会十分强大,唐吉凭借他的“准备”,可以应付得了吧?市集上的那个街霸和剑魂,其实没多厉害嘛,不也是执法者之一吗?
但严风还是骗不了自己。唐吉的符咒虽然多变而巧妙,他虽然不懂,但总能知道那是因为他符咒的力量。但苏童的能力却让他难以想到破解之法。跛子枪炮师的火力很猛,虽然他一炮,一弹,但一看就是玩重火力的;雪猫虽然猥琐,但毕竟是个街霸,本来就是那种风格;东方星尘少年意气,一见便是一个剑术小成的剑魂。虽然严风远远不敌,但知道他们是什么职业,自然心中有数。
苏童是什么?魔法师吗?那三人虽然都有戒指,感觉上去应该和苏童的一般无二,都是有某种能力的,但三人还是本来的职业,就不知道戒指在其中帮助了多少。苏童又是什么?亚提斯曾经和他私下里谈过,魔法师四大流派,精通六大元素法术的元素师;精通第七系法术,即空间召唤系的召唤师;魔法汇聚于己身,号称近战法师的战斗法师;还有精通魔法的炼金术士——通常他们被称为魔道学者。可以导致人的昏迷的魔法可并不属于任何一系,严格说来,这倒和某些恶魔的法术有几分相似。
“恶魔的法术?”想到这里,严风的担心瞬间尽去。既然和恶魔相似,那就无妨了。论天下对恶魔最了解的,除了圣职者还会有别人吗?可能有,因为圣职者存在的时间毕竟不长,但若论对恶魔谁的杀伤力最大,除了圣职者找不出第二个。圣力和恶魔的魔力就是天生的死敌,之间的杀伤力是相互的。如果说唐吉这人吊儿郎当不假,但他可不会对任何恶魔的气息大意,回身看了看唐吉,发现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转着烤猪,严风松了口气,“不是恶魔就好。”
恶魔?严风的眼睛陡然间睁大了。苏童可能不是,也有可能是身为恶魔的实力不足以让唐吉动容,但这里有一个实力很强的恶魔啊!“沈伊伊,你怎么来了?”严风又问了一遍,其实他是想问亚提斯、何敏、麦尔提和那三个他叫不上名字的剑士哪里去了。沈伊伊还是没有理他,一边的衡帅笑了笑,“亚提斯陪着老麦去阿法利亚的另一边找他的师兄去了,何敏说她有个远房亲戚早年间游学到阿法利亚附近,她去拜访那亲戚去了。至于宁三他们,他们搭上了一队冒险者,据说要去历练一番。”
衡帅其实没必要和严风说这么多,这么详细,而且他也知道,严风其实只对亚提斯的去向感兴趣。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坐在严风之后灯吉的缘故。衡帅比严风的阅历多得多,唐吉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脏乱,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中阶圣职者的衣服。而严风和唐吉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是师徒关系,“原来是这样,难怪了,难怪这家伙没有和师傅一起修行,原来他的师傅到这里来了。但和我们一分手就在这辽阔找到了他的师傅,总感觉有些奇怪。”
当然会奇怪,他们俩定下师傅关系和两人相遇与衡帅所想可是反着的,不过不要紧,反正意思差不多。衡帅说的话详细了一点,而且里面的意思表达地很明显,“我和严风是熟人。”不知道唐吉到底听没听到衡帅的话,打了个哈欠,“臭小子,赶紧过来替师傅转两下,我去撒泡尿。”无良师傅就是无良,当着外人,尤其是外人中还有少女的时候说话竟然如此粗俗,严风皱了皱眉头。虽然原来在乡下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是这么说话的,但跟随着亚提斯走了这么段时间之后,他已经渐渐懂了这些基本的礼貌,深感这个师傅有些丢人。
唐吉似乎真的是内急了,动作灵敏和矫健,目光明亮而充满了,两个跳跃便进了林子,灌木树枝响动几声便没了动静。衡帅趁机问道,“小风,这是你师傅?”之前衡帅可没有几次是直接和他说话的,所以这“小风”他还是第一次叫出来,“是啊,”这一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严风也懒得骗他。“你们……”衡帅还想再问一下,因为一个穿行在阿法利亚的圣职者可不多见,而且那人年纪又大,对这里似乎又十分了解,这样想想,他总感觉那个老头儿有古怪。
但看到严风的眼神,衡帅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问不了什么了。严风的目光就随着沈伊伊的动作而动作,眼神里面流露出的那种光芒,衡帅之前并非没有见过。那是当一个男人陷入爱情时才可能展露的神情。“难道他喜欢上了沈伊伊?”之前的一起行动中,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但那时的严风可没有现在这么直白得吓人。沈伊伊还是自顾自冷冷地不说话,连英一声不响地跟着衡帅,而苏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严风,不知道想着什么,一边的嘴角还不住地向上挑。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远处的中,唐吉并没有找地方方便,而是远远地望着沈伊伊。“是你的后代吧,佳宜,”唐吉喃喃自语,“我知道,当年是我的不好,是我辜负了你,让你抱憾终身,而我也在这世上蹉跎了这么些年,够了,我真的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