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快中午还躺在任美美的床上没起来,因为浑身发软。
倒是任美美饱受雨露而精神焕发,这会儿在浴室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着泡泡浴。
——一夜七次郎,实在是个光荣而艰巨的称谓。
“老板老板,小蜜喊你去洗澡,老板老板,小蜜喊你去洗澡……”我的手机开始嗲嗲的响了起来,一看是津胖子的。
“有事禀报,没事退朝。”我有气无力的说到。
“看样子还在睡觉嘛,声音这么娇慵无限,昨夜又翻了哪一宫的牌?”那边津胖子的笑声猥琐不堪。
“什么话,花花不在身边,我除了温柔思念就是深刻思念。有屁有赶紧放。”
“那啥,路哥,我觉得我这酒吧的生意实在有点清淡,你给想几个点子呗”。
“这还不容易?你多找几个风骚的辣妹来,劲歌热舞,动不动就掉一下肚兜露几个点什么的。我保证你生意立马就火,别老是搞所谓的艺术原创,那东西当不得饭吃。要想混得好,必须往恶俗里搞!”
“所谓辣妹,什么标准?”
“前凸后翘,没有36D不要,越妖娆越好,男人一见就能可耻到硬了的那种最好。”
“真知灼见!一语中的!你是贱男之王!”丫在那边切切的笑道。
“滚,现在朕开始沐浴更衣。”说着就挂了电话,光跑进浴室。随着任美美的一声娇嗔,浴室里又上演了一场时长达到一个小时的鸳鸯浴。
——人神共愤的第八次。
两腿打着颤的回到书店,刚开门,邻居田大娘就走了进来。
“小路,这是给你的饺子,上午刚包的。”说着把一个饭盒递给我。
“大娘,你真客气,你就是我亲妈。咦,没带醋吗?”我接过来,嬉皮笑脸着。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那就高兴了。你先吃着,我把旧报纸整理一下。”田大娘说着就开始整理满角落乱丢的废弃报纸。
亲善碉大娘是个可怜的孤寡老人,也不知怎么地,一辈子就没结过婚。原来在纺织厂工作,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国家改革,不但没弄到多少工龄工资和补贴,反倒是连生活费都被改到没了着落。现在就靠国家的养老补贴和救助金活着,但这又怎么够维持呢?所以她还得不停的捡一些垃圾去卖,换点零碎。生活很辛苦,但是老人家的性格倒是很开朗,看着我们几个全都像她亲人似的,对我和姚禹尤其好。而我呢,几乎所有的废旧书籍和报纸全都给她留着,大娘也从不和我矫情。
田大娘一边收拾着,一边问我和花花的婚事。
“装修房子的钱还是小锦那里借的。花花家开口要十万彩礼钱,这个还真没办法,房贷一个月要还3000多,哪里还有钱买老婆嘛。”我啃着饺子哼哼哈哈。
“现在结婚的确是花费很大,可惜大娘没钱帮你。”大娘说。
“大娘,哪能要你帮呢,花花不嫁我还能嫁给谁?我这也就是和她父母客气,惹毛了我,先把儿子生下来,他们能咋地?”我笑道。
“你这张嘴啊,什么话到你嘴里都会变味儿。不过,我就是喜欢听你这么说话,你也总会有办法的。”大娘展颜一笑,那一笑的风情悠远而深邃。
…………
整个下午,就在一边看店一边打瞌睡。迷迷糊糊中,一个中年乞丐走了进来。
“老板,给几个呗,晚饭还没着落。”毫无礼貌的乞丐是个半秃子,有矮又瘦还长着几根稀稀落落的长胡子,穿的居然是一件破破烂烂的playboy……
那形象,猥琐至极。
“丐帮弟子?”我笑着模出一个硬币递给他。
“才一块钱,有点少,一个泡面还要3块呢。”乞丐望着我,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我皱了一下眉,开始浑身找硬币,结果只找出了一个,和几张红皮。
我把硬币扔给他:“看见了吧,凑不齐三块,你再找别人弄一块吧。”说着就要走。
“你不是有一百的吗?我找九十九给你。”他说着掏出一个装满硬币和小票的塑料袋子,在那里晃着,满脸得色。
尼玛,要饭要到如此霸气侧漏,这是何等的牛逼?
我白了他一眼:“gotoyoumather……,滚!”
“不给就不给,何须说鸟语。钱财需要轻轻放下,生命需要重重提起……。”秃头乞丐悻悻的望了我一眼,唠叨着退了出去。
“老板老板,小蜜喊你去洗澡,老板老板,小蜜喊你去洗澡……。”
电话又响起来,一看是李彬的。
“快到阿贵诊所来,姚禹被人砍了。”电话里李彬的声音很急,说完就挂。
姚禹被人砍?这家伙连杀鸡都不敢,会惹事儿?
不及多想,赶紧关了门去阿贵的小诊所。
…………
还在诊所门外就能听见那个诊所的老板兼主任医生兼护士兼财务兼清洁工的阿贵在大声叫骂着。
“以为老子是扁鹊再世华佗复生啊,都被砍成这样儿啦,还往我这小诊所送。你看看,这一刀,再上去一点就能直接太监了他;这一刀,往下一点,连阑尾都不用割了;还有这一刀往左一点,还不得让他成为独臂神尼……”
“是独臂神僧吧。”李彬的声音在阿贵狂飙的声浪里,渺小的如同汪洋里的一只船。
“妈的,一连三刀都砍不死你丫,贱命真硬。”阿贵开始对着躺着的姚禹骂着。
见我进来,阿贵更加的火气高涨。
“要不是跟在你后面学的坏,姚禹会这么的流氓成性?会被人弄成这样?连包皮都差点被割?”
“什么情况啊这是,我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你胡咧咧什么呢。再说,丫早就青出于蓝,已经下了山门很多年。”我也没好气。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姚禹无心的调戏了某女子,结果被小混混练了一把凌迟。
事情很简单,姚禹和李彬在面摊吃东西的时候,旁边的桌上坐了两个年轻美女。李彬还算老实,只顾着埋头苦吃,而姚禹却在不停地对邻座女子进行品头论足。一会儿说她们的妆化的像站街女,一会儿说她们的比例不太好,一会儿说她们的翘的不够精致等等,这些废话还全被美女们给听了个一清二楚。人家素质高,根本就没和姚流氓计较,一言不发的就起身就走。不过在三分钟后,正当姚禹被一个卤鸡蛋噎到瞠目结舌的时候,进来了两个年轻人。二话不说,抡起西瓜刀,就往姚禹身上一阵招呼,然后干净利落的飘然而去。前后不到半分钟,按李彬的说法是,感觉自己才抬起头来,就已经只能看见姚禹的萎顿落地和杀手们飘逸的背影。
“活该啊,耍流氓的下场。”了解完情况,我朝着昏迷的姚禹狠狠的啐了一口。
这时候,门呼啦一下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胡汉奸。
“怎么回事?姚禹的小被剁掉啦?一寸都没留下?”丫张嘴就问。
“叫什么叫?在我这儿,就是断了也能给他接起来!妈的,姚禹的包皮可真长,这次算是免费给他割了。那一刀,省老子一半事儿。”阿贵白了一眼胡汉奸,然后唉声叹气。
我们全都唉声叹气……
“疼死老子了……”床上的姚禹,突然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我们赶紧围了上去,只见丫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吃力的伸手往裤档一模,然后嘘了一口长气。
“妈呀,还在啊,还在就好。”
我们集体石化……
又是呼啦一声,有人撞门进来,这一次居然是田大娘。
“姚禹怎么啦?没事儿吧。”看得出来,田大娘的脸色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丫是直接扑向病床的。
“没事没事,有再世华佗阿贵在呢。”我扶着她,宽慰着。
“姚禹,你可不要有事啊。小贵,你一定要把他治好……呜……”,田大娘望着身上缠满了绷带的姚禹,居然哭了出来。
这大娘,对我们的感情,简直是大爱无疆!
“你放心,大娘,我绝不会让他有事。”阿贵在一边应和着。
“笃笃,笃笃。”有人在敲门,我过去打开,一看居然又是那个欠抽的乞丐。
“你烦不烦哪?哪有你这样死逮着一个人不放的?要饭也得有点节操和人品吧。真把我惹毛了,找十七八个兄弟把你剁成十七八段!”我骂着。
“惹毛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的快乐悲伤,又何异于这世界的是非错落?”秃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满口禅机。
我被他气到乐了,这年头,乞丐还真有文化,一开口就是作协的水平,
“作家?砖家?思想家?”我阴沉沉的盯着他。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秃子嘴里依然平静,望着我的眼神却是如同热情的沙漠,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半响,见我表情木讷没有什么反应,便对我眨了一下眼,撂下一句话,飘然远去。
——“去吧去吧,如同来了来了;我在等你的地方等你,如同你在冥冥之中苦苦守候我……”
“有病,文化病!”我望着他妖娆的背影,狠狠的骂道。
打发掉文化乞丐,回过头来,却见田大娘在怔怔的望着我,泫然欲泣,一片迷离。
“怎么啦大娘,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我说。
“小路,这里交给他们看着,小禹没什么大碍。我有点事要和你谈谈。”大娘说。
我点头:“那就去轮回酒吧坐坐。”
来到轮回酒吧,胖子正坐在那里自弹自唱。
“胖子,给个小包,然后送点啤酒和吃的来。”我冲他打了个响指。
“哟,这不是田大娘嘛,真是稀客,三号包厢。”胖子干净利落的应承下来。
刚带着田大娘闪入包厢,后面就听的胖子传来一声大吼:“那个谁,往三号搬两箱啤酒进去,最便宜的。”
开了两瓶啤酒,地给她一瓶:“能喝点?”
大娘接过,笑道:“我的酒量,可比你好多了。”
“是吗?那我也没见你喝过嘛。”我笑道,我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
“我已经300多年没喝过一滴。”田大娘黯然道。
“多少年?300年?大娘,真会开玩笑,你以为你是狐仙?”我喝了一口。
“是真的,师傅。”大娘站了起来,对着我像古人一样的侧腰一福。
喊我师傅?古人做派?有状况!
大娘的说话和行为太诡异,我突然感觉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也感觉包厢里开始弥漫着一股妖异的气氛。
“大娘,你,你干什么?”我舌头有点打结,不自觉的开始往后移动。
“别怕,我不是鬼怪,而且这些年你还不了解我吗?”大娘笑道,打开全部的灯。
灯光加强,再加上和她十几年的相识,于是心里稍稍的安下来。
“那啥,我是怕你被鬼上身……。“说着嘿嘿一笑。
“师傅,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大娘说着就开始月兑衣服。
我眼睛瞪的老大,不知道她要干嘛。响穿的少,她只穿了一件长袖体恤。
解开后,便露出了胸口那一对干瘪下垂的。
“大娘,你什么意思?我这人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基本上还算得上是正派严谨,品德高尚……”
“你说什么呢?我的年纪就是当你妈妈也绰绰有余。”田大娘白了我一眼。手指着胸口,“你仔细看看,我这里的三个刀疤。”
确实,在她的胸口,分布着三个年代久远的伤疤。
“这几个伤疤,看来有点年月,你小时候弄伤的吧。”我说。
“已经360年了,师傅。”她淡淡地说。
我又是一阵晕眩。尼玛,别老是吓唬我行吧。
“大娘,姚禹也就是受了点不重的伤而已,你无须担心过度以至于乱了神智。我这么年轻怎么是你师傅?再说,哪有360年的陈年伤疤?”我赶紧喝了口酒,壮胆。
“好吧,你不要吃惊,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都是事实,虽然你会不相信,但绝对都是真的。”大娘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好,你说,我听。”我也正经的回答,看来事情不会很简单。
“我其实还有个名字,叫朱媺娖。”她笑道,喝了口酒。
“朱媺娖?猪没错?”我皱着眉念叨着,这名字谐音的厉害。
“我父亲叫朱由检。”
“朱由检?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嗯,真的很熟悉。”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头绪。
“真不知你开的是什么店,一天到晚都看着满屋子的书籍,居然连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大娘笑着。
“他是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皇帝。”作者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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