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作为商量和拜托的结果,米诺尔一身剑士装备再加上骑士装甲,登上了竞技场。
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阿斯特艾朗迟迟不肯现身,说是要闭关研究亚莎之泪,这样的情况下,米诺尔无法使用源力魔法,对于这点,阿斯特艾朗先生的解释为:观察结论5:庸才是没办法沟通这伟大的力量的。
芙罗拉皱起眉毛,赛特甚至一副呆滞的表情看着米诺尔。米诺尔不禁害羞起来,面罩下的脸红起来。
“这么夸张的装备,我可没有拜托过你就是了。”
“阿呆。既然都认可你提出的那种要求,这么点防备是当然的。要是你受了打伤,责任可是在我头上的哦。”
唐吉坷德像是很头疼地说道,说了句“拿着”递给米诺尔一把木剑。实际上,米诺尔向唐吉坷德要求的“东西”,只是这把木剑——正确来说是,什么都好总之给一件“武器”来拿着吧。
“别看这个样子,这东西我可是施过一点固化防御的。当然,防具也是。不然,正正吃上一击木剑可就断成两半啦。感谢我吧。”
“是是。谢谢你了,老师。”
接过木剑,米诺尔“呼”一声挥了一下。剑术在家里的看过哥哥和莉可练过一点,不过总比赤手空拳要安心。
“……好。”
像是要给自己打气地点头,米诺尔离开了唐吉坷德身边。
“米、咪咪、诺儿大人?这一身衣裳到底……?”
赛特对米诺尔的装束似乎还是觉得哑然。米诺尔一身防具,呆滞地耸耸肩。
“听好,赛特。我要讲解作战方针了。”
“咝、是。……啊、诶?作战?”
“啊啊。话是这么说,其实很简单。金色的拜托你了。白色的我来。”
“……且、且慢,米诺尔大人?所言之事……?”
赛特满脸疑惑不知如何应对。大大的尾巴不安地晃来晃去。
这时,
“你是笨蛋吗?”
芙罗拉以充满轻蔑和恼怒的声音说道。
“所谓役魔直接的比试,在实技中也是经常有的。要参战的只限于双方役魔。施术者不插手。……当然,还是觉得害怕得没办法的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尔实无礼!竟一而再对米诺尔大人口出此等——!”
“喂!冷静,赛特。”
米诺尔慌慌张张把又要冲出去的赛特架起。忍耐着尾巴带来的痒痒的感觉把他抱起,坤的双脚立刻在空中拼命踢打。
“咪咪、米诺尔大人。请放下余~”
“好啦给我静静呆着!——还有,芙罗拉,刚才你说,‘爱怎样就怎样’吧?所以,我用武器你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吧?”
“……真是没好气。不过就是拉开距离使役役魔吧?就这么怕我的役魔?”
“那当然。还拿着太刀啊重盾什么的。空手打架的话,还是有点怕怕。”
米诺尔爽快承认,芙罗拉却似乎抓不到他话里的意思,眉毛讶异的皱起来。然后,当终于明白对方所言何事的时候,又睁大了双眼。
米诺尔是打算自己也要跟役魔对战。
“不不不、不可,米诺尔大人!”
“没什么不可啦。再说对方可是有两只哦。重量体格都差了个段级,再二对一就不用打了。”
“什、什么嘛,你那种说法!我话说在前,役魔的数量增加多少,操纵难度就提高多少。操纵数量也算在施术者的实力之内,我才不想因为役魔多就被你说三道四说什么不公平呢!”
“我没说吧,那种事情。再说,算上我就是二对二了。”
米诺尔无比认真地说,然而京子却回道“别开玩笑了!?”
“施术者直接跟役魔作战那根本就是疯了!这是役魔比试哦!?用役魔来作战啊!”
“不是也有人把我当成役魔的吗?”
米诺尔在面罩后平静地回答。芙罗拉不可置信地摇头。
观众席上的学生一行,听到米诺尔的话如同被棒球棒打了后脑一般定在当场。不用说科里也是。然后雪弗莱在心中深深佩服米诺尔的记性,很是干脆的把头趴在大腿上。例外的只有一开始就一直挂着不善笑容的莉可,修理一个和修理两个差别不是很大。
“姑且老师的许可是拿到了。”
“真的吗老师!?”
“真的。”
“脑子不是坏了吧!?”
“真严厉啊,芙罗拉。不过这么有精神,不错。”
“……这也行么?”
米诺尔一边把赛特放下地,一边向唐吉坷德投去一个白眼。另一方面,接到班任干脆的回答的芙罗拉,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喃喃道“……不可能”。
“是时候开始了。本来就是你提议的吧。”
“……你是认真的么?”
“怎么了?要是想中止,那也可以喔。我只不过是‘奉陪到底’而已。”
米诺尔如是说,天不怕地不怕地笑了,芙罗拉却咬紧牙关,气得全身打颤。
然后,突然抬头看向观众席,
“雪弗莱!难道这就是雄鹿的做派?你不阻止他也没关系么!?”
“……!”
突然被点名的雪弗莱,全身一下子从昏昏中醒来起来。那僵硬的表情,简直就像当着死刑犯的面、接过用于行刑的子弹一般。
“雪弗莱!”
“…………”
雪弗莱无法应对芙罗拉的呼唤。那双眼眸立刻——如同要逃跑一样——转向了米诺尔。
然而,米诺尔却没有看向雪弗莱。
“好了吧,你。要比试的是我,不是雪弗莱吧。”
芙罗拉将视线收回,面对着淡泊的米诺尔。片刻间无言的盯紧米诺尔,终于似乎抛掉了踌躇,口中呼唤自己的役魔的名字。
两只役魔的身形如同影像般浮想空中。
观众席上的学生骚动起来,静观的雪弗莱也不禁从席位上站起。
“……结果怎样,都不关我事哦。”
芙罗拉脸色微显苍白,如警告般说道。米诺尔再不回答,再一次挥动木剑,确认着触感。
“咪咪咪、诺儿大人。恕赛特僭越,如此策略实难赞同。剑刃相交,本为赛特之职责。还、还请米诺尔大人,于后方……”
“不行。”
面对几近哀求的赛特,米诺尔严肃放言。
然而,表情很快便即放松,
“因为我啊,役魔的用法什么的,完全不明白嘛。”(学院低年级的课程基本无实战内容)
“此、此、此等小事,赛特以一身便可……!”
“不好意思。那就没意义了。就算懵懵懂懂地,我也非得找到一个适合我的方法不可。”
说着,米诺尔把手搭到役魔的女圭女圭头上,温柔地轻拍着。
“于是,首先从我自己能明白的战法开始尝试。并不是不信任你。话说,大概拖后腿的是我吧。”
“可、可、可是……”
“就说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别看我这样,打架的经验还是有点的。拜托了,拍档。”
“…………”
稚气的脸庞上浮起复杂的表情,赛特凝望着米诺尔。然而,片刻后,双唇一闭,默然转身面向芙罗拉一行。
围观的学生们中,
“……喂,等等,你是认真的吗?”
“喂喂,还来真的啊,那家伙……”
像这样的窃窃私语渐渐汇聚起来。厌恶、轻视的声音中,渐渐染上了纯粹惊讶与兴奋的颜色。然而,米诺尔将四面八方掩盖过来的杂音,有意识地屏蔽在脑外。
全副精力集中于眼前的比试上。
为了能通过这场比试、至少学到一点点有用的东西。
“……看来都准备好了呀。”
一直注视双方灯吉坷德的话声,传遍了竞技场。周围的骚动安静了下来。
“那么——开始!”
以这声号令为信,役魔比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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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凄惨。不忍卒堵呢。”
“…………”
竞技场的一角。观众席后方某根柱子的阴影处,他在专心观看着比试。
竞技场上,芙罗拉操纵的两只役魔正与米诺尔和赛特的组合在勇猛奋战。话虽如此,似乎因为以人类为对手,芙罗拉的役魔行动并不十分利落。赛特似乎也因为一直留意着米诺尔,无法集中应付自己的对手。威风凛凛的只有米诺尔一个,而此刻他正被白色役魔——白辉的大刀击飞,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打滚。
“那个,就是王选中的役魔么?”
“……第七子仍醒。现在还只是个熟的小孩子。想把亲近的人留在身边,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然,那对象竟是如此脓包,到底无法诚服。”
“是。……啊啊,正如你所言。”
确实非常不愉快。已接近愤恨了。第七子自身之威名荣光自不必说,连侍奉王的他也深觉自身之理想与忠义,似蒙受践踏、遭到沾污。
王只要觉醒,如此丑行也会立遭喝阻吧。
然而,即使在如此短暂的期间,也不可让王做出如此纡尊降贵之行为。如此行径,于他来说绝无法忍受。
“还是、过于稚女敕。”
“…………”
即使只支撑到王觉醒为止便可。非得有人在王身边为他指出正确的路向。
而且,他并不认为如此大任可以委以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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