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闽国公主密会子恒殿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那些爱慕子恒殿下已久的小姐们心碎了一地,街坊茶肆里都听得到她们哀嚎的声音——
“呜呜呜,那个南邦来的野蛮公主,哪里配得上咱们但子殿下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嘤嘤!”
突然,人群里现出另外一个声音,“放心吧,那个野蛮公主绝对嫁不了咱们但子殿下的,不信咱们赌一赌!”
“为什么?你怎么那么肯定?”大家纷纷凑了过来。
“我昨天亲眼见到的,那个公主刁蛮任性,咱们但子殿下虽然救了她一命,但看她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欢喜。”
“真的吗?这么说,咱们还有希望?”
此时,被大家念叨的敏韶公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女皇身边,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完全看不出她刁蛮的本性。
“敏韶,怎么来京城也不事先说一声?朕好安排一下给你接风洗尘呀。”东德明悦笑盈盈地看着她,就像看未来侄媳一般亲切。
“皇上,敏韶悄悄过来,其实是想给子恒哥哥一个惊喜嘛!”说着她斜眉朝子恒看了一眼,少女情怀的崇拜展露无遗。
子恒默默地移开眼去,昨天那一见,哪里是什么惊喜,明明是惊悚好吗!
东德明悦笑着拍了拍敏韶的手,“好孩子,那这几天让子恒陪你在京城到处逛逛,明天朕叫人安排一场晚宴,请几个伶人舞姬来助兴,就当为你接风吧,你说好不好?”
端敏韶眨眨眼,却道,“跳舞有什么好看的,听闻东梁国蹴鞠兴盛,子恒哥哥尤其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在南闽也学了一点,正想跟他切磋切磋呢,不如就安排一场蹴鞠大会吧。”
明悦闻言大笑,“好,敏韶公主果然有我国女子威武之风,那朕就依你的办,明天安排一场蹴鞠大会,叫各府的皇亲贵胄都前来观礼。”
**************************************************
第二日晴空高照,皇家校练场内旌旗招展,草地吐出新芽,一派春意融融的气息。
在校练场四周设有一圈看台,此时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有各府受邀而来的公子小姐,也有花高价钱进来一睹太子和外宠风采的仰慕者们。
“听说今天的比赛一组由太子带队,另一组由薛相带队,他俩都是顶尖的高手,一会的比赛一定好精彩呢,嘤嘤好期待!”
“是啊,我听家父说,太子那队有薛灵潇公子、沈家兄妹和韩知书公子,薛相那队有敏段思文公子、王瑜公子和文俊琪公子,哎呀呀光是想到这么多美男即将出场,我就兴奋得要尖叫啦!”
“你羞不羞啊,花痴成这样,看你以后还嫁不嫁的出去!”
另一个人插嘴道,“你们别吵了,不是说敏韶公主也要参加的吗,她在哪个队啊?”
“她啊,在薛相那队咯,因为她要跟子恒殿下切磋球艺嘛,嗬,她也不用脚趾头想想,就她那点水平,是咱们子恒殿下的对手吗!”
“就是就是。”一旁东德子恒的拥护者们纷纷附和。
至始至终,看台一角有个女子一直抿着唇,安安静静地望着偌大的校练场不发一言,没错她就是林沐瑶,今天也来观礼,不过她的心思只在薛灵潇一人身上。
不一会,场上号角声起,战鼓咚咚有如雷响,随着东德明悦一道漂亮的手势,大家期待已久的蹴鞠大赛终于开始。
一左一右数匹烈马奔驰而来,东德子恒身着金黄甲片胡服,手握银色三尺球杆,天生的王者英气展露无遗,引得现场无数女子高声喝彩。
灵潇、沈云轩、沈云嫣和韩知书紧跟其后,个个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反观薛逸之那队,更是帅得一塌糊涂,原因无他,除了有点碍眼的端敏韶,其他几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男宠,能不帅到晃眼吗!
长风呼啸,薛逸之额前的碎发随风飞舞,看台上一众倾慕者的心也开始摇摆起来。
第一击球,由东德子恒发出,他的手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手起球出,紧跟着大队人马拎着球杆去抢那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球击入拱门。
校练场内尘土飞扬,两队人马皆是身姿矫健,招式层出,不分上下。
过了好一会,薛逸之终于从子恒马下抢到球,并迅速传给离拱门不远的王瑜,示意他射门。偏这时沈云嫣在王瑜旁边,她虽是女子,球技也不输男儿,立刻策马奔来抢王瑜的球,几个回合下来,云嫣每次快要够到球都会被王瑜灵巧地推到一边去,她一时着急,便使了蛮劲,顿时失去重心。
王瑜眼见云嫣快要从马上掉下来,来不及多想,立刻装作失手把球挥到了云嫣身边。
谁料想,云嫣那一招摇摇欲坠竟是装出来的,她对王瑜狡黠一笑,立刻挥动球杆,准确地将球射入了门内!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云嫣转头对王瑜粲然一笑,王瑜与她遥遥对视,嘴角也不自觉牵起。
东德明悦淡淡挑眉,对一旁受邀而来的王瑜之父王员外道,“是不是朕看花眼了,方才那一招,似乎是王瑜故意让给云嫣的罢?”
王员外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嗫嚅了半天,“犬子、犬子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明悦却是一笑,“你跪在地上做什么,真要是他让的,朕也不会怪罪。”
王员外这才哆嗦着站起来,背上早冒出一身冷汗。
第一个回合东德子恒这队赢了,于是又轮到他们先击球。子恒凤眼斜睨,对灵潇道,“这次让你先来吧,让我看看贤弟的球技有没有长进?”
灵潇瞪他一眼,运转力道将球狠狠击出,场上又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策马奔驰,看台上欢呼声一片。
端敏韶逐渐掌握了技巧,与薛逸之合作一前一后紧追马球,不给东德子恒反击的机会。
可是子恒与灵潇在一起练习蹴鞠多次,他俩配合起来更胜一筹,不一会便把球勾了出来,眼见射门在即,灵潇突然下月复一痛,感觉有股热流从身体溢出,疼得她突然失了力道。
该死!难道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来了葵水?
灵潇这一分神,便被端敏韶逮住了机会,大力一挥从她马下抢到球直直射入拱门,跟对方掰回了平手。
看台上默了片刻,还是男宠队的仰慕者们鼓起掌来才爆发出喝彩声。
“贤弟这是怎么了?”子恒策马移步到灵潇身边。
“对不起,是我球技不精,没有看准时机。”灵潇赶紧搪塞过去,不敢让他看出端倪。
“是么,那下一轮可别再犯错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输给那个讨厌的端敏韶。”子恒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去追对方击来的球。
灵潇忍着痛,缓步跟在他后边,心里只想这该死的蹴鞠快点结束。
薛逸之一直观察着灵潇的神色,直到从她背影上看到衣角那抹殷红,才顿觉心惊,这时刚好段思文将球传到他面前来,薛逸之便一个借力将球击到灵潇的马背上,那马受了惊狂跳起来,灵潇顿失重心,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薛逸之伸出双臂,下一刻,灵潇便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抱。
“听我说,现在你就装作脚踝被扭伤了走不了路,我自会跟皇上告请让你回去休息。”薛逸之压低了声音。
灵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薛逸之的眼睛写满了惊诧、疑惑。逸之哥哥此番动作,明显是在帮她,难道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薛逸之已高声问道,“灵潇,刚才那马有没有弄伤你?”
灵潇咬咬唇,应道,“大哥,我脚踝被扭伤了。”
“既然这样,臣恳请皇上,让义弟灵潇先退场检查一下伤势。”
明悦点点头,“朕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比赛暂时结束,算你们打成平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