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倾城和冉倾心齐齐失声:“你说什么?”
“此时容不得解释了,再拖一分,他们、包括我们的危险就多一分,当务之急是立刻撤离,你们娘亲是冉縻瑟最珍爱的妹妹,她不会对她如何的。舒悫鹉琻”宇文羿见两人有着短暂的失神,也顾不得很多,上前就一把拉住冉倾城,然后将她拢到了自己的怀里,一个转身朝着门口前进。
司寇维见状,也不含糊,直接拉过冉倾心就朝着门外奔去,正面迎上蹲在外面拦截众人的两只小兽。
冉倾城和冉倾心恍然大悟……是啊,没有灵析和彤儿带路,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呢?毕竟对于泠溪宫,他们还是陌生得很啊……
“泠溪宫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难道要正面再去和冉縻瑟对上?”司寇维原是想要直接拉着人冲往先前的那个方向,但是后来想一想,现在的情况正面的迎击真的好吗?还是另找出路先出去再说?
“有是有,可是我们还是得回去……爷爷他们还在那里,他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未必会想通及时退走!”冉倾心和李燕青相处了一阵子之后,也深刻认识到了这个老人是多么的固执,那本性里的倔强与生俱来,或许就是如此,才会有同样性格的儿子,在遇上冉縻瑟的时候,才会那样宁死不屈……
“对,我们杀回去……反正现在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她一时也不能奈我们如何!”冉倾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冉倾心说道,“倾心,差点忘了,你快解开在我身上的几处大穴……我被封住了穴道,不能用内力。”
冉倾心闻言,二话不说上前抬起手来飞速在冉倾城的周身四处大穴点落,解开了她被封闭已久的穴道:“好了,解开了……只是你的穴道被封闭已久,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恢复内力。不过无碍,我们会掩护你的。”
“嗯,我知道。”冉倾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四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相互的信任。
泠溪宫女弟子们没敢对他们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四人带着两只小兽就这样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拦,事实上,也不太想去阻拦。
冉倾心、冉倾城、司寇维和宇文羿四人一齐再度出现在大殿之上的时候,双方的人马全都震惊了,起初他们都该以为她们找到了自己母亲的尸身后会直接带着她逃走,没想到居然还会回到这里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冉縻瑟,她目光带着深意,凉凉的斜视着这两个少女,还有她们身侧的两个年轻俊朗男子,笑意诡异:“怎么?你们居然还会回来?”
“倾城,倾心,你们回来做什么?还不快走?”冉倾心和冉倾城的回归让已经受创的李燕青火冒三丈,横眉竖目地朝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就骂去,顺带便还恶狠狠地瞪着她们身侧的宇文羿和司寇维,好像他们两个人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一样。
“会走,而且是要在你面前光明正大地走。”冉倾城陡然之间说出这么一句类似于挑衅的话,让冉縻瑟有些怔愣。
冉縻瑟大约迟疑了一刻,恍然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怒声大喝:“快!来人,拦住……”
话音还未落,冉倾城那身红衣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她素手一扬,在场的很多人还没看明白,还在混战之中的时候,她就猛然砸下一小块红色的物件,平地一声雷般地轰然炸开,随即一股浓烟滚滚就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弥漫开来,充斥了正片场地,将在场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全都吸入了这红色的浓烟,开始忍不住弯下腰咳嗽起来!
冉縻瑟勃然大怒,快速挥动双手想要散去这股不寻常的浓烟,却不想着烟雾稠得很,没能那么轻易就散掉,而且其中夹杂了很多新的成分,让人闻了之后猛然之间就提不起气来了,要缓好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
待到所有的人都从那浓雾中缓过气来,眼前哪里还有青山派的人影?早就全都不见了,趁着冉倾城施放烟幕的空挡,一起从大门口撤走了。
“混账!”冉縻瑟怒气难消,阴冷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已经没有人的大门处,霍然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陡然出声道,“将所有弟子全都集合到大殿上,立刻!”
冉縻瑟的命令一下,四大护法就立即着手去办了,将那些还在巡夜期间的、还在休息的和已经集合在泠溪宫各个通道的弟子们全都集合到了大殿之上,战战兢兢地看着那站在高堂之上,情绪很为暴戾的冉縻
瑟。
冉縻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众弟子们,闭着眼睛好似在沉思什么。直到羞花上前报告说泠溪宫的弟子已经全部都集结在一起了,她这才慢慢地转回身来。
“今日的巡夜弟子是谁?”她回过身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冷冰冰的质问。
“回……回宫主,刚才在巡夜的是我。”可能是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冉縻瑟,雪梓因此此时的反应,完全是心惊胆战的模样,轻声地说着,从人堆中站了出来。
“只你一人?”冉縻瑟依旧用那种冰冷的语调问着,“巡夜可有异常?”
“没什么异常……我们巡视了半圈,还未来得及看到什么人……”雪梓也不笨,自然知道冉縻瑟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知道什么,于是自己就老老实实回答出来,同时又想了想,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说,“还有,今日阿雅又不舒服了,许师姐替了阿雅。”
冉縻瑟忽然“嗯”了一声,语气上扬,好像还挺吃惊,她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许伶仃,看得她头皮发麻,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回宫主,今日是我替了阿雅去巡夜的。阿雅前阵子就有些不对劲了,于是我就替她去了……”
“你们两人从头至尾在一起巡夜?”冉縻瑟的话一出口,许伶仃的背脊就凉了三分,不知道冉縻瑟这么问是在试探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去回答。
“是啊,我们一直在一块巡夜,因此赶来这里晚了……”
冉縻瑟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口气闲闲,却拉长了语调:“是吗?”
冉縻瑟这样的口吻一出,那雪梓就感觉到了不妙,其实许伶仃说的话较为笼统,她也不好满口反驳,可是这不把细节说清楚,冉縻瑟万一怀疑又生气想出了什么奇怪的点子来惩戒自己,那可真是不划算。这样一打算,雪梓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清楚,绝对不能让许伶仃那么轻易就混了过去:“回宫主,其实在巡夜期间,走到废院附近的那个路口的时候,许师姐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就离开了一段时间去找茅厕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和我再重聚。”
“如此?”冉縻瑟的视线移到了已经身体开始僵硬的许伶仃身上,阴测测的目光来回移动,“伶仃,此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回宫主,伶仃身体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找地方休息一下去了。”许伶仃刻意低下了头,就是害怕冉縻瑟锐利的目光看穿她的一切伪装。
“那你找了什么地方休息?怎么休息了一下就没事了?可以活奔乱跳继续巡夜了?”冉縻瑟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好像没什么意思,但是看在许伶仃的眼里,突然变了意味,而事实上,冉縻瑟的确是上一刻还算和颜悦色,下一刻就猛然怒焰冲天,声音拔高了八度,显得冰冷却尖利,“许伶仃,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的手脚吗!你还以为我冉縻瑟真的是好糊弄的吗?”
冉縻瑟一声怒吼,吓得许伶仃一个“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面如土色,却还是想要挣扎一番:“宫主……我没……”
“莫要狡辩!你真当宫主什么都不知?”闭月冷然一声大喝,惊得许伶仃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我……”许伶仃百口莫辩,事实上她也不知如何去为自己辩解,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个小人物在背地里的一些小小动作会被冉縻瑟清清楚楚地知道?
冉縻瑟不动声色,愤怒的面容忽然之间就化为一潭死水,淡淡地看着她:“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上前来。”
许伶仃面色一顿,不明所以,这冉縻瑟怎么的忽然之间就转了态度,还让她上前,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心里质疑,她面上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只能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腿,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往上走去,一阶一阶的台阶,突然变得格外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