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也对,不管怎么说,都是邪教的人……还是少沾染为好。那两个妖女看上去也不是善良的货色,一个擅长暗器一个擅长用毒……可真是蛇蝎美人的代表了。”嵩山男弟子如是说着,忽然打起哈哈,“若是这两个女子没那么点防身本事,指不定也是落到勾栏院内做一个靠取悦男人为生的女人罢了。换一种角度讲,她们这么做了妖女,倒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说的也是,这种妖女啊,得了一张狐媚的面孔就以为自己可以堪比天女,天女可是心地善良、清纯至极的,哪里轮得到她们啊?”
“以前那些诱惑杀害江湖豪杰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她们的!现在居然把魔爪伸向了雷师兄,简直是恬不知耻!要是被我遇到那两个女人的话,我一定不会手软直接杀掉她们永绝后患为民除害!”那年纪最小的小姑娘气呼呼地凭借语言泄着愤,却没想到她的话语成了点燃雷珲内心暴躁气息的导火索。
恬不知耻……永绝后患……很好。
雷珲的眼睛眯得更小,一丝杀意从他的眼底划过。他早就知道了,那么多的正道人士……哪会有那么多的正义之人?眼下的这三个,可不就是一些害群之马、粥里的老鼠!现在让他来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几个害群之马吧!
雷珲坐起身子,一口吐掉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利眸扫向那三个嵩山弟子,脚下一蹬,整个人就霎时消失在树上,一晃来到了那三个人的面前。
嵩山弟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个青年一愣,发现眼前的是正是刚才他们谈论的话题人物之一,一张平凡的脸立刻布满笑颜:“雷师弟,正巧我和杨师妹、周师妹谈论到你呢。”
雷珲阴桀的眸子盯住他,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时间一久,那嵩山弟子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发觉雷珲的不同寻常,那两个嵩山女弟子里较小的那个少女上前一步走到雷珲的身边,露出可爱的笑颜,对着雷珲撒娇道:“雷师兄!你怎么一直这么盯着彭师兄啊?看的彭师兄脸色都变了呢!我和彭师兄还有杨师姐正好在一起闲逛,你也随我们一起四处走走吧?”
另一女弟子瞧见雷珲的面色不佳,也不晓得是哪里惹到了他,虽然想问但是却又不敢开口,她只得伸手拉拉那个周师妹,示意她别再说那么多了。
雷珲看着面前脸色截然不同的三人,冷冷一扯嘴角:“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彭师兄和杨师妹的面色都僵硬了三分,心想着刚才那些话可能被雷珲给听见了。
唯有年纪最小的周师妹看上去没什么心思的,小孩子心气,说话不经过大脑,也不懂看人脸色,还在兀自说着:“我们刚刚在说雷师兄很英勇啊!在那正邪之战之中表现绝佳,还有那邪教妖女……”
“邪教妖女?”雷珲截住她的话头,看着她满脸疑惑的神情,表情阴厉,“她们恬不知耻,阴狠毒辣?”
“是啊是啊!”单纯的周师妹见雷珲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立刻激动应声。
彭师兄和杨师妹的脸色瞬间一白,不管不顾就直接上去扯扯周师妹的衣袖,让她别再多言了。
“谁告诉你们的?”雷珲冷硬的面容闪过一丝狠厉,吓得周师妹一个激灵傻在了原地。
三人静立原地,一声不敢吭。
“谁告诉你们的!说!”
一声惊雷般的怒喝,炸的在场三个人几乎要扭头就跑,但是那腿就好像生根在了地上一样,被他的眼神镇压地无法挪动一步。最终还是那个周师妹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哀怨地说道:“雷师兄你怎么了……那两个妖女给你吃了什么**药了?我们又没说错,现在正道之中几乎全部都是这么……”
“正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样的人敢自称为正道?”雷珲冷笑,“杀几个邪教的人,宣扬一下仁义道德就是正道了么?”
“这……”周师妹一噎。
彭师兄按耐不住,向前一步,蹙眉对着雷珲说道:“雷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如你所说,那么在你的眼里是否正邪之分不是如今世人所认为的这般?”
“自然。你们以为练一些邪功就是邪教了么?他们不杀无辜之人,又凭什么被定义为是邪教之人?反倒是一些正道人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光鲜有礼为天下苍生着想,其实……内心不知多么肮脏不堪。”
雷珲一席话说得彭师兄、杨师妹和周师妹都无言辩驳,但是又不敢完全苟同,一时陷入僵局。
“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大声吼叫啊?”一个灰发白色须眉的胖悠悠的身影出现在四人身边,一瞧见这里就立刻哇哇大喊起来,“雷小子,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真是活力四射,一刻都闲不住啊!”
来人正是嵩山派的长老之一孙禄堂,而且是一个与雷珲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长老,为人也比较谦和,就是比较聒噪,大大咧咧不太像个长老,这才容易和众多的弟子打成一片,包括雷珲在内。
“孙长老……”周师妹刚刚被雷珲吓得不轻,一见孙禄堂来了,立刻红了眼眶就跑了上去。
“雷小子,嚷嚷什么啊,打扰老夫的睡意。”孙禄堂亦步亦趋走过来,胖乎乎的脸还是比本身的年纪有些差别,要年轻一些。
“孙长老,雷师兄为了那邪教妖女正凶我们呢……好可怕。”周师妹率先开口。
孙禄堂原本笑嘻嘻的面孔闻言忽然一板,认真地望着雷珲那张僵硬冰冷的面孔和阴桀的眸子:“真的吗?”
“……”雷珲的面容沉黯,不发一言。
“你糊涂吗?维护谁不好要去维护那两个妖女!那日你是没看到还是怎么样,她们是冉縻瑟的侄女,冉星雨的女儿,就算父亲是名门正派的骄子,那骨子里受到的熏陶也是邪教的旁门左道,她们能好到哪里去?”孙禄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日的正邪之战,他看到过雷珲那一刹那不自然的表现,多少也可以猜到一点,没想到如今居然影响他这么深,“别被她们蒙蔽了你的心!邪教妖人的作为皆是蛊惑人心之法,你少和她们来往。”
“邪教妖女邪教妖人……她们哪里十恶不赦!在遇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虽然杀人但是杀的都是该死之人!”雷珲被孙禄堂这么一训,骨子里的桀骜就瞬间爆发,“邪教之中有好有坏,正道之中也是有好有坏,为什么你们就一定要用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心态去想她们?可笑当初我阻止她教训峨眉那群不知好歹喜欢暗算的贱人,那可真是我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情了!”
孙禄堂大眼一瞪,瞪着他,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莫非如今我嵩山之内有人吃喝嫖赌做尽坏事丧尽天良,我们嵩山一派就都是邪教魔道了么?”雷珲狠声道,质问着面前的嵩山弟子和长老。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孙禄堂被他问的有些无法应对,最终,气势较弱地进行了一句总结。
“强词夺理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雷珲不想再跟他们继续为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倏地一个转身就要离开。
“雷小子!你去哪?”孙禄堂几乎是要翻眼晕过去了,一个怒喝叫住了眼前的人。
“爷不想呆着这里了!”雷珲忽然语气一个大翻转,就连平时不太在长辈面前出现的那高傲的自称也再度出现,“乌烟瘴气!”
扔下一句话后,雷珲头也不回直接就朝着嵩山的大门走去。
“你你你……雷小子你!”孙禄堂眼睁睁看着雷珲的背影渐行渐远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后面吹胡子瞪眼地跳脚。
这个小子!怎么还是那么执拗一根筋……实在是像头蛮牛一样拉不回来!
“孙长老……”周师妹呆呆地站在孙禄堂的身边,完全不能理清楚在刚刚那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还有彭师兄和杨师妹一起站在孙禄堂的身边,望着雷珲渐渐消失的背影,心头居然不自觉地冒出一个想法:雷师兄说的也挺有道理……那么,那两个邪教的妖女到底是好还是坏啊?会不会有世人误会的可能?
雷珲下了嵩山之后又是漫无目的的一阵溜达,对于他来说,哪里都是路,只要自己可以走,只要前方没有阻碍,他都可以畅通无阻。和门派的弟子已经师叔长老吵了一架之后,他自己内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他更不能忍受不了解她们的人来对她们进行非议……他是不是可以靠这种方式来保护那女人?
真是奇怪的方式……不过,适合他。
此刻他正在嵩山下的一片小树林之内,那是从嵩山下来的必经之路,走走停停间,他靠在一棵大树之下慢慢地坐了下来,休息一下。
唉……他一头靠上那粗壮的树干,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如此的正道,怎么和邪教抗衡……世风日下,果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继续的迂腐,只能让他们走向灭亡。
就在他陷入自己沉思的时刻,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内似乎传来异声,紧接着一声女子的轻呼声传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雷珲动作迅速站起身,朝后一望,大声问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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