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霓羽乘着何以麦闪神的空隙推开他的手臂,溜掉了。舒悫鹉琻
何以麦留在原地陷入思索。
送完文件出来,韩霓羽有所顾忌的往原来和何以麦说话的地方看了两眼,那儿早就没有了何以麦的身影。
何以麦此时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本来他没有预约,被钱年请到了隔壁,何以麦岂是个轻易听人摆布的人,他坐了不到几分钟就乘钱年不注意进了江祈办公室。
他先对办公室内的布置和摆设打量了一番,站累了才挑了张座位坐下来,秘书泡了咖啡送到隔壁找不到人,这才通知了钱年钯。
钱年马上找到这里,果然找到了何以麦。
“何先生,江先生还在开会,请跟我到隔壁去。”钱年走进来认真劝说道。
何以麦推开钱年的手,大爷似的坐着不动,指着门外面的秘书说:“把咖啡送到这儿来。伴”
最近boss大人看到何以麦这个外甥跟看到陌生人一样,钱年深懂血浓于水的道理,可不敢轻易把何以麦当陌生人,按何以麦所说让秘书把咖啡送进来。
何以麦在总经理办公室总共喝了三杯手磨咖啡,这才等到了要等的人。
江祈出了会议室钱年就汇报过了,因此他进来看到何以麦并不诧异,只扫了悠悠闲闲的何以麦一眼,神色很冷,并不说话。
何以麦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慢慢踱步过来,一手撑在办公桌的桌角,突然说:“我母亲说你打算和姚艾召开发布会是不是真的?”
江祈手中翻着份从外面带进来的文件,头没抬:“你来就是问我这个?”
何以麦紧紧盯着江祈冷漠的俊脸,停了下说:“是。”
江祈沉静的抬起眼帘,随即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口吻不咸不淡:“如你所听到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何以麦没有出声,江祈不顾所有人反对硬要和姚艾宣布婚约,长辈们后来都知道那是个假婚姻,也一直希望江祈迟早能抽身出来,改娶他们看中的白诗语,与白氏正式完成联姻,然后把盾石集团交到江祈手中,完成真正的交接。
从他的出发点来看,他更希望江祈和姚艾继续保持这段“婚姻”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长辈们面前有展示自己的空间,有了江祈这个万丈光芒在,他永远不可能有机会。
“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上韩霓羽的?”何以麦不再掩饰,直接问道。
江祈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他面容一派沉稳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直到看完才抬起犀利如寒冰的冷瞳:“这属于我私人问题,旁人无权知道。”
“好,那我以外甥的私人身份向你提问。”何以麦转而换了另外一种口气,目光炯炯的盯着江祈:“除非你想让我把你的母亲,我的外婆搬出来,让她亲自问你这个问题。”
江祈一丝一毫都不受威胁,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坚定而清晰的回答:“请便!”尾音中透着一丝不屑一顾。
江祈油盐不进,何以麦几乎黔驴技穷,最后他搬出了自己另外一个身份:“那么我以韩霓羽前男友的身份问你,你注意上她是不是我生日狂欢那次?”
“对。”这次江祈没有回避问题,十指交叉,手臂改为搁在桌面上,“那次是你把她扔在山路上的,天下着雨刚好我的车带了她一程。”
“以你的个性不是轻易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何以麦慢慢摇头,一针见血的指出疑点,回想那天貌似是忠叔开的车,不由肯定道:“是忠叔让她上的车,而不是你是吗?”
“有关系么?”江祈不以为然的冷笑,“终归她是上了我的车。何以麦,是你不要她的,现在来质问我,不显的本末倒置?”
何以麦否认自己的薄情:“我没有不要她,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家族伤害她,我在保护她。你既然知道个中原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是你在伤害她!”
“保护?”江祈对这个说法持嗤之以鼻的态度,“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轻易放弃一份谈了很久的感情?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物品,你放弃她的同时有没有问过她的感受?你那是保护么,你那是懦弱自私,你用你的懦弱和残忍伤害了一个女孩的心,践踏了一份感情。而我,不会重蹈你的
覆辙,我会用我的一切,甚至生命去保护她,至于你,很抱歉我看扁你,你永远做不到!”
江祈如此一番言论几乎可以看成是一种宣誓,何以麦震惊中半天说不出话来,难得在私下里称呼江祈一声:“舅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当年长辈们就不同意我和一个普通身份的女孩交往,你认为现在换成了你,和我的下场有什么不同?她是个好女孩,你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名门闺秀可供挑选,慢慢挑你总会挑到你喜欢的,为什么非要盯着她不放?明知道没有好结果,为什么不放手?”
“没有真正努力试过又怎么能说没有好结果?没有到最后就不该轻言放弃,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同时是对自己的轻视!”窗户外的一束阳光打在江祈的脸上,他的神情冰雕般寒彻,一字一顿的沉声而犀利的说:“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不是你,你有很多顾忌,你不想放弃到手的盾石集团,不想放弃众长辈对你的器重。而盾石集团于我从来不在计划之内,他们要给谁,让谁坐上那个位置我无所谓,只要不是我。我不受制于人,那么就没人能对我的婚姻有权利指手画脚,我要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和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好一个肆意潇洒的人生蓝图,何以麦凝视着江祈,暗自倒抽了一口气,听明白了江祈的意思,资产过百亿的盾石集团江祈压根不放在眼里,江祈只在乎一个叫韩霓羽的女人。
江祈更在讽刺他舍不得盾石集团,正因为他顾忌多,所以他怕这怕那,不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甚至放弃了一份爱情。而他江祈什么都不要,就无所顾忌,他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生活。
可是,多么可笑,江祈越是不在乎,长辈们越是想塞给他,而他越是想得到盾石集团,却越是求而不得。
江祈自从和家族长辈们对抗,不接手盾石集团以来,他成了长辈们培养和重视的目标,那时候他一声不吭丢下韩霓羽跑出国,也是因为他认为机会来了,没有了江祈,他的时代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真正来临了。
他不负众望接手盾石集团以来做出一个又一个成绩,但讽刺的是他知道自己哪怕再努力,只要江祈松口肯回头,盾石集团还是会轻轻松松易主,这就是他的悲哀,他连普通打工者都不如,普通打工者被炒起码有个申诉渠道,他若是被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连申诉或抗议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被长辈们拿来和江祈相提并论,他们比完成绩比特长,比完特长比受欢迎程度,比这比那,他的名字永远被拿去和江祈做比较。
江祈的名字在他的字典里等同于“嫉妒”二字,只要有江祈在的地方,他就是千年配角,永远是被当成绿叶去衬托红花的那一个。
韩霓羽,一个他曾经喜欢到心坎里的女孩,他的前女友,想不到有一天会和江祈扯上了关系,不管他肯不肯承认,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想,他还是爱韩霓羽的,那年他还年轻,做事不够周全,确实伤害了她,只要他去弥补,他就有机会再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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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麦走后,江祈无心工作,他推开桌子上的文件,起身走到窗户那儿鸟瞰整座城市。
早上他提前通知下去,禁止一切关于他与韩霓羽的流言在公司流传,各个部门主要负责人执行得非常到位,没有人再敢议论这个话题。
其实这是个不得已的办法,他深知道这样做反应会使大家更热烈的在私底下讨论这个话题,不减反增。
明天就是周末了,再过两天就是下周,姚艾再不公布,他不会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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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麦从世中出来,接到了白诗语的电话,他匆匆赶过去,白诗语正从一间名品店内出来,径自上了他的车。
“刚才我去见了江祈。”何以麦边开车边说。
白诗语戴着太阳镜,樱桃红唇抿得紧紧的,沉不住气问:“你们聊了什么?”
何以麦若有似无的一笑,“还能聊什么,聊他和我前女友的事。”
“前女友?”白诗语对江祈身边的异性尤其关心,用嘲笑的声音说:“是昨天和他一起吃饭的胖子吗?你前女友?何以麦你什么时候也喜欢那种体型的?呵,你们舅甥俩真教我大开眼界!”
“她以前不胖。”何以麦摇头,“相反她很瘦,她变成今天这样我要负一部分责任,是我不辞而别,
让她自暴自弃。”
“你放弃她是对的,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只会显得你自掉身价!鸡就是鸡,再装也变不成凤凰!”
白诗语平素是个非常甜美可爱的女孩,娇滴滴的公主,此时说话夹枪带棍,尖利刻薄,令何以麦听了频频拧眉心:“怎么,嫉妒了?”
“我嫉妒那样的货色?”白诗语不屑的嗤笑,双肩气到颤抖:“她配吗?”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失去理智的女人最好不要和她讲道理,何以麦挑眉不再言语。
等白诗语稍微平静下来了,他才说:“你要做好准备,可能这次他是认真的。”
白诗语的脸色刷的白下来,双手紧紧握住香奈儿包包,指甲抠着那个经典的logo图案,咬唇不甘道:“我不信!这么多年他身边没有女人的,我不信他突然就有了,他那个人眼睛长在头顶上,那么多漂亮的,气质好的,家境好的,高学历的女孩他一个都没看上,他怎么会看上那种一身穷酸像的市井小民?他不会的,他是做戏给我看,他就是想让我死心,我不上当,我不会上当的……”
“我亲自去问的,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要保护心爱的人,他说他不会像我那样轻易放弃一分感情。他信誓旦旦,不像骗人。”何以麦残酷的打掉白诗语的自欺欺人,以嘲笑的口吻说:“你该结束对他的幻想了,他不喜欢你,他轻视你,在他眼中你和那些他不放在眼中的名门闺秀没什么不一样!他为了避开你,甚至连盾石集团都不要了,你说说他讨厌你到了什么地步?”
“何以麦,你住口!”白诗语心绪大乱,长久以来她一直对江祈抱有希望,她认为她有的是时间去等,她可以等到他玩累了的时候,一回头,她还在原地等他。
她和江祈的婚事一直以来被两大家族所看好,甚至盾石集团的长辈们放了话,谁要娶了她白诗语,谁就可以得到盾石集团的掌控权。
明白人都知道,盾石集团的最终继承人是江祈,所以盾石集团长辈放的话基本上可以看成是两大家族铁定联姻的信号。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江祈根本不放她和长辈们的话放在眼中,他一毕业就玩消失,等他再出现直接毫不留情的宣布不会娶她,更不会继承盾石集团,永远不会。
当时她年纪轻,一直非常仰慕他,期待能当他的妻子,当时听到他这番言论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崇拜他,因为他做了她不敢做不敢说的事,他敢在家长们面前说不,他有勇气有气魄,是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那件事发生后使家里人非常生气,她反过来安慰他们,她说他年轻,他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就让他去闯,等他闯累了,碰壁了,自然知道家里的好,自然知道他一毕业就可以继承亿万财产是件多么令同龄人羡慕的美事,到那时再提婚事一切变的水到渠成。
家里人听她说的有理,不再反对,盾石集团那边也对他不再进行各种逼迫。
所以说,他毕业后有很长时间的舒坦日子,她在后面起了不小的作用,而且她知道以他的头脑必定记住她,对她刮目相看,对日后增进两人的感情也有不小的作用。
她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偏离了她的设想,他对她仍然态度冷淡,有几次他们家族举行宴会,她去了,格莱沃夫人特意把她和他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她怦然心动,激动不已,他呢,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当她是摆设。
她回去后气的大哭一场,哭完后她仍旧放不下他,和他组建家庭,共度一生的想法依然强烈。
她的母亲说得对,只要有格莱沃夫人的支持,他的整个家族人的支持,只要牢牢的抓住源头,他娶不了别人,迟早会娶她的,她迟早会披上婚纱,嫁给他。
何以麦抽了面纸递给白诗语,白诗语捏在手心低头擦眼泪,何以麦眼角绽开浅浅的笑痕,白诗语火的朝他低吼:“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你,我笑的是我那不可一世的舅舅。”何以麦挑起白诗语的下巴,眯眸端详着白诗语精致小巧的五官:“你的美味我知道,所以我欲罢不能,他却错过了最美的风景而不自知。”
“别说了!”白诗语脸色更加难看,甩开何以麦的手扭头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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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霓羽感觉很奇怪,以往她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嘀咕声,今天一句难听的流言都没听到,就仿佛一切从来没发生过。
傍晚下班,她接到江祈的电话,说在停车场碰头。
她往停车场走,他比她还早下班的样子,已经坐在车里了。
坐进去后江祈唇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递了一杯热饮给她,然后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前亲了亲说:“我让钱助理查了下附近的美食,好象有家自助餐不错,带你去尝尝。”
韩霓羽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若是别的女孩可能会惊喜连连,放在她身上那就只剩下惊了。
很明显他在迁就她,或者改个说法叫他们已经开始“约会”了?
不,她不想让事态往畸形的轨道上发展,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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