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这句话看似是个无关痛痒的警告,听在何以麦的心中却有如雷霆砸伤,江祈这么说等于在他和韩霓羽之间竖起一道高墙,一道名叫辈分的道德高墙。
这堵高墙无情的把他和韩霓羽隔开,把他心中的希望碾碎,变成粉末,风一吹就灰飞烟灭。
不,他不想这样,他还有机会的,破镜还能重圆,离婚还能复婚。
为什么他和韩霓羽不行?他们分手了还可以复合。时间还有的是,他还有机会梵。
“舅舅。”何以麦倏地帅气的脸庞扬起笑,这声尊称听上去嘲弄无比,完全可以称得上挑衅:“说话不要这么绝对,在你没有娶她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任何人都有机会追求她,我比你早认识她,我追求她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小羽这个称呼我叫了很多年,改不了,也不想改。你愿听就听,不愿可以不听,我的态度就摆在这儿。我要重新追求小羽,她本来就是我的。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不是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却横刀夺爱,设下陷阱把她变成你的,试问这就是你身为长辈应有的行为吗?在说我不懂规矩之前,你是不是要自问下,到底谁更卑鄙无耻?”
何以麦怎么会知道她和江祈是怎么开始的?韩霓羽不安的看着何以麦,暗中倒抽了一口气,遂想到了也有一个人轻蔑说过她是有钱就能随便卖身的女人,这个人是江予蝶。
江予蝶事件幕后还有一个白诗语,何以麦又是怎么知道的,白诗语说的吗?
韩霓羽不怕何以麦知道什么,她怕的是这件事传到江祈家族里去铌。
她是说过她不在乎进不进格莱沃家族的门,可是他是格莱沃家族的子孙,格莱沃夫人不喜欢她的话,他夹在中间会非常为难,她不想看到他为难。
江祈没有立刻发作,他冷冷的注视着何以麦,发出一声轻哂,寒眸充斥着冰森刻骨的光芒:“我无不无耻不是你说了算,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理应由她这个当事人来质问我,而你,没、有、资、格!早在你为了盾石集团未来的继承权抛弃她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这个资格!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是她的过去式,而我是她的现在式及未来式,过去就是过去,昨天已逝,永不回来。现在和未来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虽然与你比输在了起点上,但是我比你要懂她,我比你懂她需要什么,我比你懂她喜欢什么,我比你懂她在想什么。至于你,何以麦,我对你不想多做评价,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我不和你这个小辈计较,你也不用拿我和她没有结婚的事来压我。我可以把话放在这儿,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一个女人,我娶定她了!你大可以等着叫她一声舅母。”
这“舅母”二字如同利刃瞬间挑断了何以麦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他面色灰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祈冷漠的抿唇,转头拉起韩霓羽的手大步离开。
两人走到巷子口,韩霓羽小小的拽了他一下:“等等,我的手机还在他那儿。”
江祈安静的看她,骤然低下头去咬她的唇,她选择躲开,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何况这儿离何以麦的位置不远,只有十多米。他随即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逼近她回应这个吻。
他的吻非常用力,舌尖闯进甜蜜的樱唇中纠缠,似要将她整个灵魂吸进月复中。她第一次被他吻的这么痛,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慢慢的开始回吻,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手紧揪住他的衣服。
不知吻了多久,他的怒气似乎散去,松开她,双掌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红肿的唇瓣说:“你在这儿乖乖待着,我去拿回来。”
她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头脑晕乎乎的点头,虚软的身体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眼角扫到几个身影,一看是几个举着手机在拍照的年轻男女,很显然他们刚才目睹了他们亲吻的整个过程,霎时她的脸红起来,急忙别过去。
站在原地的何以麦心痛的目堵了这一切,深深陷入痛苦的懊悔之中,他恨自己当年的幼稚和自私,恨自己不懂得珍惜一份感情,等到想要追回来,发现早已物是人非,远隔万里。
他游戏人间,玩过不少女人,如果现在有人问他印象深刻的有哪几个,他只能答上两个名字,一个是韩霓羽,一个是白诗语。
对白诗语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身体,是因为她的名字和家世,平心而论,他对白诗语没有太多的感觉,白诗语对他也是同样如此。
他们在一起纯粹是各取所需,白诗语空虚寂寞,据她所说在相貌上他与江祈有几分相似,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儿。
他在白诗语眼中就是个替代品。
他不喜欢这三个字,又不得不靠这三个字争取到白诗语。
他要的是白诗语身后的白氏,以及格莱沃家族长辈们所说过的,谁娶了白诗语,谁就拥有盾石集团的继承权。
他不想永远成为江祈的候补,他要凭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应得的一切,他何以麦要让所有人知道,无论是能力或是其它他不比江祈差。
他完全有能力成为盾石集团未来的主人,站在胜利的顶峰傲视群雄。
一阵低缓的脚步声传来,手臂倏地被人扯了下,他抬头,韩霓羽的手机到了江祈的手里。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何以麦眼神嫉妒憎恨,江祈的眼神直接是不屑,一种胜利的不屑,一种完全不把何以麦这个情敌放在眼中的不屑。
江祈心情大好的回到了韩霓羽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走出了巷子,外面是热闹的街道,韩霓羽头脑稍稍清醒一些,嗔怪道:“你讨厌死了,这下丢脸丢大发!”
“嗯?”江祈侧头。
“你没看到吗?你亲我的时候巷子头那儿有好些人拿着手机拍照,我担心会传到网上去。”韩霓羽说到这个,脚趾头都羞涩的蜷起来了。
“传就传吧,你我光明正大。”他不在意的搂着她往前走,唇线扬起弧度,展现他打败情敌的绝好心情。
“你说何以麦回去会不会把我和他谈恋爱的事告诉你外祖母和你母亲?”韩霓羽对这个问题比较担忧。
“你怕?”
“我不是怕,我是怕以讹传讹。流言最可怕了,我深有体会,你外祖母和母亲没有见过我,却能从其它人的嘴里得到对我的评价,从而会渐渐对我产生她们自己建立起来的看法。”
她说的不无道理,他捏捏她的下巴沉吟会说:“以我对何以麦的了解,他不会说。”
“为什么?他刚才的言辞那么激烈,他恨不得拆散我们,怎么可能不说?”
“你应该这样想,他现在想和你重归于好,那么他就不得不为你的名声着想,如果你的名声不好了,他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有道理哦。”她豁然开朗,点头说:“何以麦对我还是蛮好的。”
话音未落,脑袋上被砸了一个脑巴蹦,她对上某人怒意的双眸,继而拉住他的手笑[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起来:“我开玩笑的,这你也信啊,真是单纯的孩子。”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再夸他我会认为你对他余情未了。”某人直接表达自己满满的醋意。
“ok,以后再也不说了。”她模模脑袋,有点撒娇的说:“好疼。”
这次他没有温柔的立马给她揉,而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疼就对了,以后记的这样的话不可以再从你嘴里出来。”
“小气!”韩霓羽哑然失笑,感觉他有时候可爱的像个大男孩,让她越来越爱。
回去的路上韩霓羽盯着窗外出神,江祈哼了一声:“又在想何以麦?”
“嗯……”她随口答应,身体立刻瞬间感觉到车厢里温度降了十度,忙说:“我不是在想他,我是在想他的话,你说他怎么会知道你我是怎么开始的?”
“这点我也在怀疑。”他缓了神色,绷紧唇片说:“有可能他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了你我的事。”
韩霓羽没有赞同,她把江予蝶曾和她说过的话讲了出来:“你说他会不会是从江予蝶或是白诗语那儿听说的?”
“很有可能。”
陡然间韩霓羽想到了什么,但她不太敢说,江祈驱车开过一条宽阔的街道,见她欲言又止:“你想到了什么?”